适当的宫廷斗争会有利于李氏家族的皇位保全,但如果派系之争搞到几个朝代都无法停止,朝廷乌烟瘴气,危及社稷安全,黎民营生,就要倾力打击以求万全之策了。
宪宗元和时期延续下来的朝廷官员的朋党之争,到了穆、敬、文、武诸朝,逐步形成了“牛李党争”。朋党之争是唐代衰亡的原因之一。在唐代的科举制度下,无论世族或寒门,只要参加考试得以及第后,做官的机会均等。为要达到及第目的,考试之前,举子要送作(包括诗文等)给王公大臣,以求他们能给自己以美誉。及第之后,又要拜谢主考官大恩,尊为恩师或者自称是他的门生。主考官为将来得到协助,也一定会尽力提拔其录取的门生。同年及第者,为了能做个朋友,也互称年兄,彼此结合,如果原是师生、同年很自然的会结为一个团体。做官的另一重要途径为门荫,“门荫”是指借先人之功,循例而得官。这些借先人之功,不以进士出身而得官的门荫们,又以出身于世族的居多。这些世家大族因长于经学,就主张科举应注重经学,而进士们仗着他及第的学科诗文,则主张科举应注重诗文,对科举的见解不同,自然对政治的见解也会有不同,党派之间的争论也就无可避免了。
李德裕牛李党争,始于宪宗元和二年(808年),宰相李吉甫主张以武力制裁藩镇。次年,进士牛僧孺等指陈时政之失。李吉甫之子李德裕对牛僧孺等颇为不满,从此牛、李结怨。牛李两党在出身上,前者重进士,后者重门第。在朝廷议政之际,两党成员往往互相攻击,是非蜂起。牛党主要领导人有牛僧孺、李宗闵、李逢吉,杨汝士、白敏中等;李党主要领导人有李德裕、裴度、郑覃、李绅等。李党人以世族为主,也有由进士出身的;牛党人以进士为主,也略有出身世族者,并非绝对的泾渭分明。大体上李党多以经学为宗,而牛党多放浪浮冶的行为。而且,双方政治观点截然不同。穆宗长庆元年(821年),当时牛党一派的骨干李宗闵任中书舍,礼部侍郎钱徽和右补阙杨汝士主持科举。考试之前,宰相段文昌因为接受了考生杨浑之家藏的书画,就面托钱徽,后又写了书信保荐;同时翰林学士李绅也为自己喜欢的考生周汉宾向钱徽写了举荐信。本来唐朝科举选拔过程中,考生举子以个人才艺向朝廷权贵或者贤达自举,或者请人向主考官讲情都是常有的事情。但这次情况与以往不同,段文昌和李绅推荐的杨、周放榜后名落孙山,而其他大臣的子弟14人高中。于是,段文昌一气之下向穆宗揭发钱徽等科场舞弊。穆宗就此事征求翰林学士李绅的意见,李绅附和段文昌。穆宗遂下诏复试,题目是《孤竹管赋》和《鸟散余花落》诗,复试结果,这个题目除了其中三人还算粗通以外,其他的十多人全部落选。穆宗对这次科举相关人员分别给以惩处。中书舍人李宗闵被贬为剑州(今四川剑阁潼等县地)刺史,钱徽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一带)刺吏。涉及此案件的官员大多遭到处理,宰相段文昌不久也被罢相。
那么,牛李党争都表现在哪些方面呢?李党得志之后,对内对外都有政绩表现。但为求建树功绩,必须强化中央的权力,他们不得不打击牛党。李党在对内部的藩镇和国外的外患上,都主张以武力解决。牛党相反,他们反对朝廷平叛。宰相李吉甫积极平叛时,牛僧孺却攻击他“炽于武功”,实际就是反对朝廷打击割据的节度使。李党坚决维护边区安全,反对吐蕃奴隶主的侵扰,而牛党却苟且偷安,执行投降政策。李党重视政治改革,牛党主张维持现状。李党主张精简机构,节省开支,能减轻人民的负担,是一项进步措施;牛党却于大中年间把会昌年间“所减州县官复增三百八十三员”。李党反对佛教,主张灭佛;牛党相反,大中年间便废除对佛教的禁令,结果“僧尼之弊皆复其旧”。他们之间的意气用事,以及无原则性的政见分歧的无端争执,无疑间加深了唐朝的政治危机。
牛李党争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它并不是唐朝衰亡的根本原因。李氏家族统治集团没有处理好牛李党争,只能说明统治者无能。统治者无能才是唐代衰亡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