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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转运了

  中午老孟拉我去吃饭。我没去,我说我有事。

  我没什么事,走出商场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心里空空的,最后想到的只能是吃。

  我身子发抖,腿脚发软,看来得吃肉。

  “李记达人”的烧烤比较考究,好吃、干净、老板娘还漂亮。可我的状态不好,吃着吃着就形同睡着了。

  我这个状态有必要做一下说明,高三时我曾把这个状态发挥得淋漓尽致,原因是那段时间我看上了班主任的女儿。为了向那老头儿证明我对他女儿爱得死去活来,在我捕捉到他可能正在窗外暗中巡视时,故意把目光投向屋顶,久久不动。当然,那种表象并不真实,可以说那老头儿是上了琼瑶阿姨的当,我是被她指使的,为此,那老头儿同我谈了很久。

  现在,我就不自觉地保持望屋顶的状态,只是表象不同,我望着的是一只鸡翅,牙齿不自觉地磨擦着,直至空无一物,才机械地向口中填充。

  我有必要憎恶琼瑶阿姨,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在那个晚上说出令我自己都感动的话:“财产都归你,女儿也归你。”坏就坏在她让我提升了情商。我骗了那老头儿一时,她却坑了我一生。

  我仍是浑身发麻,眼睛发呆,连老板娘一声甜甜的问候,都没能及时作出回应。

  我发现我这状态太不好了,针对老板娘的调侃无法作出协调的配合,呆久了,她会当我是傻子,搞不好也会像那老头一样和我谈谈。于是我起身结了单,走了。

  肚子里有肉了,还是感觉空荡荡的。脑袋里也空荡荡的,去哪儿都成了问题。修车的空调?算了!回家?回家能干什么?

  我淹没在车流中,感觉自己特别渺小、可怜、脆弱。更多的可能是我永远不愿面对的两个字:恐惧。

  太可怕了!许俏你太可怕了!

  我被吓哭了!我落泪了!我在逃跑!

  车子穿过了市区,上了公路,奔向一处荒凉。

  我蹒跚着迈过枯萎的树枝,踏着积雪,爬上了那座孤独的小山,俯视着荒野。

  “许俏,你可吓死我啦——”

  “许俏,你可吓死我啦——”

  “许俏,你可吓死我啦——”

  那凄厉的吼声无人配合,也无回音。

  之后,我意识到自己仍是在做着琼瑶小说中笨拙且自欺其人的表演。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我他妈中毒太深了!

  下了山,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受冻的问题,我先就近找了个洗浴泡了个澡,接着修车载空调。女儿的事?不急,先管好自个儿,稳定住情绪。

  老孟给我打来电话,说晚上要请我吃饭。我说不用,你忙你的好事儿,我不会吃不下的。

  我当然得吃得下,而且吃得很饱。老叶说得对,人得活得简单点儿,自私点儿,快乐点儿。

  晚上干啥?打两圈儿?几年没下赌场了。我去了楼下的棋牌乐,几个老家伙不是我的对手,越输越不服,越不服越输。我犟劲又上来了,点炮的通通放过,不自摸的都不胡。古人说的话没错,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得意得要命,得意得让我上家的白头发老头儿冷汗直流;得意得他说非要看死我不可,把牌推倒了打,我打什么他就出什么;得意得我连续站立,十桩不下;得意得我想放弃现在这个职业成天和麻将为伍。老头们不高兴了,由暗地里的咬牙切齿变成了明显的憎恶,嘴里吐出的话都句句把妈字带上。你们他妈的骂吧,划拉光你们钱是真格的。四个小时下来,赢了一千五。我有些累了,就决定走。白头发老头儿不干,要留我继续,我说要再打就来十块钱的。两个老头同意,另一个不干,怕挨老伴儿的骂。于是我借机走了。

  十一点,不怎么困,还干啥呢?我掰着手查数:吃、喝、嫖、赌、毒。吃?吃过了。喝?伤胃。嫖?这个没干,先记下。赌?刚赌过。毒?不是咱这样的,我胆小儿。就差嫖了?撒泡尿吧,嫖一下地球。

  打了个冷战,就不怎么累了,精神头又足了。我还想回去再打一圈,结果人都散了。睡觉?不可能睡着。单行道?看看那家伙在不在?两次不行,第三次该上手了吧?那就去看看吧。

  我起动了车子,开了几步感觉不对,明显的跑偏。下车一看,车胎扎了,人为的,钉子是从侧面钉进去的。哪个老家伙呢?下手可够快的,咋不走走道儿卡死。倒回车子,停下,我背起包奔小区门口找出租车。刚出大门被拌了一下,吓我一跳,一个大活人躺在地上。认出来了,坐我对家的老头儿,我笑了,扎胎的肯定是他,没跑儿。

  我心情更好了,估计是转运了。

  运气果真不错,她在,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着果汁。我说你这么晚不走,是不是等我呢?她笑了,说你今儿心情不错啊。我说是,有喜事儿。啥事儿?赢钱了,请你喝两杯?

  她说不喝,其实我根本喝不了酒,沾点儿就多。我说不喝跑这儿干啥?她说寂寞。

  我也叫了杯果汁。她说你怎么不叫酒?我说我最近胃不好,还担心喝多了上了你的当。她又笑了,说你能上我什么当?

  我说你天天来这儿就没什么别的目的?她瞟了我一眼,说能有什么目的?我说勾勾人什么的。她说你见我勾过谁?

  的确没见她勾过谁,调戏我到一半儿便没再继续。上次的判断是个误会?只是故意放我的鸽子?肯定是!

  我突然发现自己发生了一个转变,对于一个依旧陌生的她已毫不担心。

  可能是我本身发生了变化,之前的脆弱、恐惧已无影无踪,更多的是自信,看来和我今天赢钱有关。

  我说那你就勾我吧,解决下你的寂寞。她说那怎么行?我有男朋友。我说你这样说就矛盾了,第一次不就想勾我?她说不是勾,是调戏,调戏你懂不?就是拿你开心。我说要是上床可能会更开心。她说要是玩真的那就不叫调戏了。

  操。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一个男人泡个女人都泡不成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种表面的拒绝一定是更深层次的勾引,或者说她这是在装B,要解决一个女人装B,就是把她该装的东西装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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