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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典掌禁军

  安史之乱结束了,但战争并没有结束。这就是藩镇林立割据局面的形成,使得叛乱的平定,只不过是表面形式而已。这时的唐王朝,真正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黄河南北历经战火洗劫,人口锐减,经济残破,民不聊生。就在唐王朝内部急剧衰落的同时,边疆地区的战争警报也频繁传来。

  话说青藏高原上游牧为业的吐蕃族,在唐初时的国王是松赞干布,他仰慕大唐帝国的雄强和文化,派遣使臣献礼求婚。唐太宗将宗室女文成公主嫁给松赞干布,用政治联姻的政策加强了汉藏两族之间的友好关系。唐中宗时,又将金城公主嫁给了吐蕃王尺带珠丹。

  但自安史之乱发生后,唐朝廷将西北地区的边防军陆续东调平叛。边疆空虚,吐蕃贵族便借机入侵,攻占城邑,掠夺财物、人口和牲畜。广德元年(763),吐蕃军队占领了河西、陇右地区之后,仍继续东进。紧急警报不断传到京城,却被大宦官程元振扣压下来,不向代宗呈奏。是年10月,泾州(今甘肃泾川)、州(今陕西彬县)又被吐蕃攻陷,奉天(今陕西乾县)告急,代宗这才得知真情。形势危急,代宗即刻下诏以雍王为关内兵马元帅,起用郭子仪为副元帅,紧急征兵抗击吐蕃。

  然而,郭子仪闲处已久,部下兵将早已离散。仓促之际,他只带20名骑兵赶到咸阳。这时,吐蕃骑兵已向南进至武功。郭子仪派人火速入京请兵,又被程元振所阻,不能入见代宗。10月7日,吐蕃前锋兵马渡过渭水便桥,直指京城。代宗闻报后惊慌不知所措,急急带着雍王等人出城向东避乱。第二天,代宗奔至华州(今陕西华县)。地方长官见闻吐蕃大军进犯京城,早已逃得影踪不见。跟随代宗的禁军将士,没有军需粮草,不免受冻挨饿。

  就在这个慌乱危急的时刻,鱼朝恩带着神策军,从陕州赶到关中。代宗和随行人等在神策军的护卫下,匆忙驰向潼关,先避开可能发生不测的纷乱中心再说。

  鱼朝恩监领的这支神策军,原本是边防军,是玄宗天宝年间陇右节度使哥舒翰为抗御吐蕃,在临洮(今甘肃临潭)之西的磨环川所设置,由成如担任军使。安禄山起兵叛乱后,神策军将士千余人在卫伯玉率领下,奉命东调。神策军的旧地,不久即被吐蕃所占领。其后,神策军就在陕州长期驻扎下来。卫伯玉调任后,一度由大将郭英兼统。后来郭英入京任职,神策军便归监军使鱼朝恩统率。

  当代宗由潼关东下到陕州避乱时,官军散兵大多在商县(今陕西商县)一带。郭子仪派人到商县招集,很快集合到几千人马。接着,郭子仪用多设疑兵,声东击西的策略,骚扰进入长安的吐蕃军队,使其惶然不得安宁。不几天,吐蕃兵便西撤而去。

  12月26日,鱼朝恩带神策军护卫着代宗返回长安。郭子仪率京城百姓和将士迎驾于河边。代宗慰劳道:“没有早日任用你,所以才有这场祸乱。”

  代宗回宫,鱼朝恩以迎奉护驾的功劳,被任命为天下观军容宣慰处置使,获得赏赐无数。神策军也被升格为皇帝禁军,仍由鱼朝恩典掌。至此,鱼朝恩既总监天下军队,又亲领宫卫禁军,权势无人可比。由宦官头子掌握如此大的军权,这是李唐开国以来还不曾有过的。

  从安禄山叛乱之后,皇帝对节度使不敢再完全信任了。同时,皇帝又迫切需要一支直属自己的军队,既能担负宿卫宫廷之任,又能征讨拥兵对抗中央的地方节度使。这样的一支军队,仅靠招募是不行的,因为临时招募的士兵没有战斗力。必须找一支建置完整而且战斗力强的军队,调走其原来将领,由忠于皇帝的人来统率,将地方部队变为皇帝的嫡系亲军。值逢这次吐蕃入寇京城,鱼朝恩统领的神策军适得其选。神策军升格后,与原先的禁军有很大不同,它不仅保卫京城,而且真正成为皇帝直属的具有野战能力的部队。后来,京城西北的好、麟游、普润、兴平、武功、扶风、天兴等地划为“神策行营”,作为驻防地区。到德宗时,神策军扩充到15万人,超过了任何一个地方节度使的兵力。这些都是后话,简略叙述,以见神策军的地位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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