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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没天理了

  晚上发生了几件事。

  一,彩票店老板给了下棋的白头发老头两记耳光,原因是彩票店老板确定他就是砸玻璃的真凶。当然,彩票店老板的判断是错的,他听信了谁的话,无从得知。就如同老宁的气门芯事件,谁说是谁就是谁,三个“谁”中哪个“谁”都让人信,却又都不可信。

  二,彩票店的玻璃又被砸了,这次出手的是白头发老头和他的壮儿子。壮儿子说,我爹没砸你赖他砸,我不真砸就对不起你。这次彩票店老板不吱声了,任凭父子俩在门口骂着,并让白头发老头还了两个嘴巴。暴风雨真正降临的时候,人通常比阴晴不定的时候要宽容洒脱。彩票店老板说,这一架要是不打,估计就没完没了了。

  三,小卖店的老太太眯着眼推那白头发老头父子俩回去,一人手里还给塞了一包烟。原因不清,估计是老太太看上了两个男人中的一位。

  四,小卖店的老太太向彩票店老板承认昨晚砸玻璃的事是她干的,并拿出二十块钱赔偿损失。彩票店老板说没关系,都邻居住着,没啥大事儿。再自私的人面临爱情的时候,都会变得比较伟大。

  早晨起来,我感受到了周围和谐的氛围,心情却没好起来。我走向那个意淫美女大腿的疯子,不,应该是轻微的精神病患者,还不对,他在我心中是隐匿于闹市的世外高人。

  疯老头一脸不悦,说你今天没带吃的?我连忙回身给他买了几个包子。我说你为什么不开心啊?疯老头说我呆不了几天了,这里没意思了。我说是不是因为天凉了,露腿的越来越少了?疯老头笑了,回身指了指正下棋的白头发老头说,不是,他们得消停一阵了,没得看了。

  我心说这疯老头巴不得人家没事儿天天打啊,我说你也挺不是东西的。疯老头嘿嘿干笑着:其实咱俩有点儿像。我说是,我这个人是不咋地。他又笑了,说你和我更像了,都有自知之明。接着他又仰起头说,对了,年轻人,你有朋友吗?我说吹了。他抬起手挠了挠脏乱的头发,这点不像我,你太笨,我指的是好朋友。我说有。我想,老宁就算一个。疯老头摇了摇头,茫然地望着远方,自语着:连他这样的都能有朋友,没天理了……

  没天理了?我咳出一口痰,“噗”地吐在地上,回身上了楼。

  本想睡个回笼觉,可疯老头儿的话像鼻涕一样黏在心里,越琢磨越窝心。我他妈的有朋友咋就成没天理了?打开电话本,翻完一遍,又找出破旧不堪的几年前的电话本。最后狠狠心摘抄了几个,看数量太少,又翻了两遍电话本增加了一些。看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全部归为朋友一类,心底又有一丝不安,他们到底算不算?

  老宁跟我说过一句话,要考验对方是不是你朋友,你就同他借钱。我现在正是经济危机,看来考验谁是朋友的时候到了。

  斟酌了一下,划掉了几个,手握着电话的时候,又删掉几个。放下电话,仰在床上,再起来睁大眼睛的时候,仅存的名字只有老宁了。

  我听到了凄惨的楚歌声,悲情地望着一个个被划掉的名字,真是没天理了。

  我忍住悲伤,满怀希望地拨打老宁的电话,我说老宁,还是咱俩好。老宁没好气地说,好个鸟啊,输三千多了。我说没事,反正你有钱。老宁急了,我他妈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时间理你,我得翻本,别烦我!

  放下电话,我耷拉着脑袋,在房间里不停转着圈儿。我现在最想做的是找那个小卖店的老太太,向她认个错。

  下了楼,给老太太送去一堆微笑。老太太正和下完棋的白头发老头热乎得没完没了,根本不搭理我。我气乎乎地从小卖店走出,用力吐了一口,给脸不要脸!

  我走向那个疯老头,他瞥了我一眼说,找回天理了?我心说这老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说我是来请你去我家的。他说干啥?我说请你喝酒。疯老头说得了,你能把我卖了。我说我他妈的能有那么坏吗?

  疯老头又笑了,说世界上其实没有绝对的好和坏,只是你现在运气差,啥事儿都能干出来。我说你笑个屁,我能干出啥事儿?疯老头摇了摇头说,这点还像我年轻的时候,你现在是气急败坏。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是有些出言不逊了,眼前这家伙说话虽不中听,却像个神。我说刚才真不好意思,我最近点儿背。疯老头说,没事儿,你快走桃花运了。我听了有些不服气,他的预测基本可以用在所有年轻人的身上。这年龄的男人想要这运气太容易了,就算没有女朋友,按摩院、洗浴中心的小姐们随时都会把胸怀向你敞开,只要你有钱。我要是有钱,肯定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不过这家伙的话让我有了些憧憬,我最近阳萎啊,真要有个转机,也不是坏事。

  我仍说,桃花运走不成了,全吹了。疯老头说没事儿,还能回来一个。

  赵蕊能回来?那不扯呢吗?就算她回来,我也不能要啊。吴迪?那是绝对的不可能!再就是潘婷了,要不是疯老头刚才的话,我都快把她忘了。

  我匆忙上楼给潘婷打电话。接到我的电话,潘婷很惊讶:我一直担心你和赵蕊的事儿呢,没敢给你打电话。对了,你们关系怎么样了?和好了吧?我说不好,分手了。潘婷说因为我?我说也不全因为你,反正是不能维持了。潘婷说你在哪呢?我去看看你!此时,我正一个人承受情感上的饥渴呢。我说你来吧,我一个人在家。

  我洋洋得意地向疯老头坐的地方望了一眼,心说我咋就不能有朋友呢?我不但有,还有个关系贼铁的,随叫随到!

  潘婷来的时候拎了一堆水果,我说都不是外人儿,咋还扯这个?潘婷说你一个男人,不会照顾自己,估计平时都懒得买。我说是,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上个冻梨啥的,本来想大了的时候一天吃上一吨苹果,全补回来,可现在又没那个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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