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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的班主任我的班主任

  作者简介:1984年7月毕业于楚雄师范82班。曾出版有社会科学文集《学思散论》等着作。现任牟定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我在楚雄师范82班读书三年,班主任是谭淑琼老师。已是中年的我,回忆起20多年前也正值中年的谭老师,首先是折服于她教导的“人要服人管”这一句话,然后才是对一位充满母爱的班主任和有着很好学术研究的语文老师的深深尊敬。

“人要服人管”,是谭老师作为班主任教育我们最多的一句话,也是至今还时时想起的一句话。我那时是班上年龄和个头都最小的学生之一,加之还不知道读书考试是一桩什么事情,就从哀牢深山名为“旧村山”的小村子里一下子进到偌大的楚师校院里读书。想家、孤独与贫困、怯懦时常糅合在一起,表现为一贯的呆板与温顺。就是这种来自于寂寞心灵里的呆板与温顺,使我对谭老师每一次讲这一句话时的表情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因为我们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是最温顺,就是最调皮,所以谭老师讲这句话的时候不是带着笑,就是含着泪,足以看到一个女性班主任的苦良用心。

对“人要服人管”这句话的理解,来自于谭老师自己的身体力行。刚进校时,班主任同时担任我们班及另一个三年级班的班主任和语文课教师,从清晨到深夜,她就在操场、教室、宿舍之间来回奔波忙碌。送走三年级后,担子减轻了些,而她则对我们倾注了更多的关怀。运动场上的一日两操,总如期匆匆而来;她的每一节课,纵使满额汗颜,仍春风笑脸;每晚睡觉钟响后,她又来宿舍里维持好秩序才关上房门匆匆而去!实际上,她也是在“服人管”,在努力完成着师范学校交给她的教育教学工作任务,且力求把工作做得尽善尽美。回忆起来深感遗憾的是我们也有不服班主任管的时候,以现在自己的心理去推想班主任那时的心情,谭老师定然是酸楚无比的。举个例子,一次学校组织师生都到农场去薅秧,我们组的同学就把上午数学课新学的“反证法”用在薅秧上了:“假设田里没有草呀!”顿时,全组哗然,用脚把水搅浑,草草完工回校。这自然过不了学校的检查关,谭老师只得在那一周的星期六,领着我们组的同学去农场返工,同去同薅同回,不需要批评,也让我们从中得到劳动的收获与快乐。

“人要服人管”这五个字明明白白,但并不是人人愿听,我也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对这句话有着新的理解。师范三年,是“人要服人管”这句话让我避免了年幼时的无知,从来不迟到早退地按照课程表的安排和任课教师的教导顺利完成了学业;到自己也担任了教师,先在山区后在城里教书的12年多的日子里,我把“人要服人管”这句话视若经典献给一届届初中学生,有许多学生考入高一级学校或走上工作岗位后都对这句话情有独钟;我自己进入机关工作以后,通过多年的实践与思考,有一些观点可以与朋友同事交流,主题依然是“人要服人管”,认为这是民主集中制的需要,是尊重领导的需要,是团结同事的需要,是发挥个人作用的需要。

谭老师是一位充满母爱的班主任。她很关爱她的子女,我们每天做早操的时候,她都会准时端着小瓷盆到食堂里打早点,同时也检查了我们上早操的情况,我更多的是对她的子女享有的母爱羡慕几分。她也如关爱她的子女一样关爱我们,以至于在讲析庄子中《庖丁解牛》一章中蕴涵的哲理的时候,仅用“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来带过,似不忍心让我们过早地卷入人情的纷扰,直到后来听大学教授讲课,才知道庖丁解牛“正中肯綮”与做人做事“游刃有余”之深奥。生活中时常出现困难,就给谭老师写一纸借条去,她便会不问原委地将三五元钱借给我,为我的天空增添了许多灿烂的阳光。母爱背后是一种特有的坚强,我们不仅可以从谭老师几年如一日的传道授业教书育人工作中体会得到,我还从她对我改写的一篇文言文的赞赏中感受出来。教学完《诗经》中的《氓》之后,她要求将其改写为一篇记叙文,我因不喜欢诗中被离弃的女主人的低落情绪,便以“她勇敢地向前走去”为结尾,从而得到了谭老师的表扬,我几乎是含着眼泪向全班同学读完了我改写的《氓》。从此,我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难都会变得坚强。同时我也因对文学深爱不移,师范三年就有10本日记和两三本自编的文集,工作20多年来从未间断过读书、思考和写作。

谭老师对中小学语文教学颇有研究,对楚雄方言俚语情有独钟。在读到她在省州报刊上发表的这方面的研究文章的时候,我总相信她迟早会公开出版一本这方面的书,对她的工作是一种总结,对她的生活是一种纪念,对她的学生是一种帮助,对她一生所从事的教育是一种贡献。但想不到的是,今年春节过后,收到她请同学转交给我的是2005年6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10多万字的《人生絮说》,从书名上看是散文,实则是写四五十年代出生的大学生的成长经历的小说,内容上给人有自传体的感觉,语言上依然是那种朴实无华的风格。翻阅着她所写的文字,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她在黑板上书写的背影和工整圆润的粉笔字,闪现着她在作业本上批注的水笔字,在倍感亲切的同时,还看到了谭老师作为教师的另外一面——与学者紧密联系的文学的一面。

时隔22年,对班主任谭老师历历在目的还不止这些,写上几段文字,代表着一个师范学子对母校的深深眷恋。同时想起的还有数学老师尹良瑜、音乐老师剪迪之、历史老师宋永平等,是他们良好的师德师风,教育我们永远甘当小学生,去面对工作和生活。

深情几缕梦雁山 黄玲

作者简介:黄玲,女,汉族,1989年7月毕业于云南电大楚雄分校中文专业。曾先后任共青团永仁县委书记、永仁县猛虎乡党委书记、中共永仁县委办公室主任、永仁县精神文明建设办公室主任、永仁县卫生局党委书记、楚雄州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永仁分局局长、牟定县人民政府副县长,现任中共牟定县委常委、宣传部长。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离开母校已经17个年头。这些年,在我内心深处经常做着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雁塔山,回到了我亲爱的母校。我仿佛又看到了雁塔山下散步的师长、曲栏里走读的学友、草坪上玩耍的伙伴,又看到了自己在图书馆里畅游书海、在宿舍里挑灯夜读、在考场上认真考试……梦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那样清晰,仿佛就在眼前。梦里的一切对我的影响是那样的重要和深远,为我确立了人生的航向、扬起了远航的风帆。

楚雄师院坐落在鹿城南部的雁塔山上。雁塔山因山上有一座名叫大雁塔的白塔而得名。我读书的时候,楚雄师院还在建设中。从正门而入,拾级而上,映入眼帘的是伟大的教育家陶行之的塑像,他手不释卷、目视前方,仿佛在诉说着“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的教育思想。再往高处走,左右各一凉亭,亭下左右各一假山,假山上每边各有两个醒目的大字,左边是“春风”、右边是“化雨”,既明示了教师“一片丹心育桃李,春风化雨润心田”的天职,又暗寓着为师者应具有“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的高尚情怀。登上雁塔高楼,鹿城的车水马龙、远山的隐约连绵、高天的红云流动全收眼底;近观周围,标志性建筑大雁塔、宽敞的教学楼、高大的图书馆、碧波荡漾的游泳池尽在眼前。17年前,和其他学子一样,怀着对人生理想的追求和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我非常幸运地成为了楚雄师院的一名学子,来到了雁塔山,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开启了我人生的重要历程。

在楚雄师院求学的阶段,是我人生中求知欲望最强、收获最丰富的阶段。我没有什么天赋,但师院的校风校训告诉我,只有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不断积累知识、不断锤炼自己的意志和品格,才能不断战胜自我、超越自我。于是我投身知识的海洋,整天穿梭于教学楼和图书馆之间。

在这两年里,我系统学习了《哲学》、《政治经济学》、《心理学》、《教育学》等汉语言文学专科课程所有科目,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的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书籍,并被博大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深深吸引。我喜欢《周易》的象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因为它在解释《乾》、《坤》两卦的同时,也对华夏民族几千年生生不息的奋斗精神和兼容并包的博大胸怀作了高度概括。我喜欢明朝洪应明《菜羹谈》里的处世箴言“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因为它告诉我,生活当中,最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和一个豁达的胸怀。我喜欢儒教的“中庸”,因为它倡导和谐。我喜欢释教的“出世”,因为它把目光聚焦贫苦群众。我喜欢《菜羹谈》倡导的“要耐得住清贫”,因为这是一个共产党人的必备素养……在师院求学的两年,虽然在林荫道、操场边少了我的身影,但楚雄师院博学的老师和丰富的藏书,满足了一颗渴求知识的心灵;虽然对师院记忆最深的是挑灯夜战和严肃的每一场考试,但教师毫无保留的教导和学校“认真对待每一场考试”的态度却给了我知识的源泉和人生的启迪,帮助我升起了理想的风帆,荡起了人生的双桨。

当年毛泽东从西柏坡进北京城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们是进京赶考的”,我对这句话感触颇深。是啊,人的一生由所经历的许多时间和所做的许多事情组成,而每一个时段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人生经历的一场场考试吗?如今的我,已过了而立之年,在家里为人妻、为人母,在单位是共产党员,在楚雄师院养成的“认真对待每一场考试”的习惯时时提醒着我,我永远是被考的小学生,老百姓是永远的考官。每每忙碌了一天,躺下疲惫身子的时候,我都会问一问自己:今天“考试”是否及格?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否符合党和人民的利益?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否“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严于律己、宽于待人。每每忙碌了一年之后,我也要问一问自己,在名利地位、灾难挫折、得失成败的考验中,自己是否以平和的心态、自强不息的精神和过硬的纪律作风,向党和人民交出了满意的答卷。

当经过了人生的种种“考试”之后,我静下心来问自己,母校留给我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知识?做人?都对。概括起来就是“楚雄师院精神”,就是对待学术严谨缜密、对待人生自强不息、对待困难顽强拼搏和对待真理尊重忠诚的伟大精神。

往事如风,吹不散我对母校无尽的怀念;岁月如痕,刻不完母校对学子的教育之恩。楚雄师院啊——我的母校!您是灯塔,我是航船,无论我走到那里,您永远是我航行中的指路明灯;您是树根,我是绿叶,无论用多少笔墨,也诉不尽“绿叶”对“根”的情意。

雁山抒怀 李成相

作者简介:1985年毕业于楚雄民族师范学校。曾先后被评为云南省优秀教师、云南省百优校长、云南省电教先进工作者、工会先进工作者。现任楚雄市教育局党委书记、局长。二十多年前,我有幸考入楚雄民族师范学校读书。自从步入雁山的那一刻起,我就被母校这教师的摇篮深深地吸引住了,我犹如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吮吸着母亲甘甜的乳汁,慢慢地茁壮成长,为人之师。真是时光难住,师范读书三年来,站在人生求学的起跑线上,我对求学于斯的彝州这块红土地,不仅仅是向往,而更多的是深切的了解和耐人寻味的体验,进而是赞美和执着的追求。

抚今追昔,在我就读楚雄民族师范的那几年,家乡刚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不久,彝州经济还比较困难,国家正处于百废待兴时期。楚师走过了艰苦创业、自力更生的办学历程。在国家对教育投入不足的情况下,师生艰苦劳动,改造校园环境,在学农基地上劳作的身影始终难忘。当我们步入社会后,有的同学分派在基层山区工作,有的在一师一校工作,克服了孤独和寂寞,在煤油灯下备课、改作业,甘当大山的儿子。想想真是不容易,要当一名好老师,必须要有渊博的知识,好的人品,高尚的道德情操和一颗忠于党的教育事业的爱心。教师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更多的是塑造学生美好的心灵,让未来的一代知荣辱、明是非、辨美丑。这时的我才真正悟出母校“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这一办学理念的内涵。

时隔二十余年,走进楚雄师院,感触颇深,如今的校园真是一个鸟语花香、书声琅琅的绿色家园。校园宽阔且幽静,四通八达的水泥路面,在苍翠欲滴的松柏绿荫笼罩中,显得整洁静谧,一直通向远方;一幢幢现代化的建筑拔地而起,多功能教学综合楼为学子们提供着优质的服务;校园环境格外优美,郁郁葱葱的草坪、鲜艳的各色花朵儿、修剪一新的各种小树,迎着喷薄而出的朝阳,显得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小鸟时而鸣叫,时而又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那份快活和灵动着实惹人喜爱,好一幅漂亮的画卷。当华灯初上时,校园如同白昼一般,学生们正在知识殿堂里探索。这是师院历届领导和教职工发扬艰苦创业的精神,励精图治,用不竭的智慧和勤劳的双手,谱写师院发展历史,建立美好家园,为莘莘学子创造新生活。一分辛勤,换来一分收获。

在我人生求学的道路上有幸登上雁塔山,总有抹不去的记忆、抒不尽的情怀。常记起绿荫环绕的校园小路,夏扬老师的陵墓,难于割舍的师生情似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课堂上老师多少次的谆谆教诲、循循善诱和耐心指导,引领着我们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尽管有的老师已经两鬓染霜,但他们的人品和无私奉献的精神总在感化着我们,那种严谨的治学态度、渊博的学识、高层面的理论吸引着我们,我为能成为师院学员中的一分子而感到无比自豪,在传承和弘扬祖国悠久历史文化学习过程中,我孜孜以求,学会了字斟句酌地推敲古人的句读,游历古今中外的文学宝库,徜徉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长河。我倍加感觉到学习是一种高雅的享受,是一个洗脑和充电的过程。师生情是纯洁无瑕的,它让学子的心灵得到升华,让学子在成长中满载而归。学习时光是值得珍惜的,在我们记忆的绿洲上常忆常新,成为人生路上的不竭动力。

在知识的殿堂上,我深深地懂得,“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努力就会成功。”求学的道路是永无止境的,学习是一件愉快的事儿。“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在教育部提出办好让人民满意教育的今天,国家“以县为主”的义务教育管理体制得到落实,保障农村义务教育经费的投入,实行“两免一补”政策,奖励义务教育阶段优秀的贫困高、初中学生,中西部地区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免除杂费,切实解决了就学难问题,教育发展一日千里。即将进入不惑之年的我,现在已经是为人父母,儿时的记忆却总是历历在目。我供儿女读书时,才感觉到当年父母供我们读书确实不容易,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无从表达,想起来真是如醍醐灌顶,正应了中国那句古话“养儿才知父母恩”。我常常教育儿女,“爱拼才会赢,心态决定一切,细节决定成败”,要学习古人“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借光”那种求学精神。

时代不断前进,生活川流不息。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我的母校已从中师走到本科院校,为彝州、为云南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教师人才。如今母校已有五年的本科历史,五年栉风沐雨,五年春华秋实。师院的成立,翻开了楚雄州师院发展史上新的一页,母校建院5周年,迎来她5岁的生日,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是一个学龄前儿童,对于一所高校来说,已经是一所桃李芬芳满天下的高等院校。一头连着社会,另一头连着学生,以一个崭新的风貌滋润着彝州这片红土地,成为彝州教育的一颗璀璨明珠。

我爱母校,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觉得十分可亲,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身影,我是一个好学的人,我将永远做一个学习的主人。

雁塔,心中的太阳 杨永华

作者简介:

1980年毕业于楚雄师专物理系。现任楚雄师院附中党总支书记。中学物理高级教师,楚雄州中学物理学会理事长。先后被评为楚雄州“先进教育工作者”、“优秀教育工作者”、“优秀少儿工作者”、“春蕾计划爱心使者”、“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党务工作者”、“工会积极分子”、“荣誉工会积极分子”。

二十六年耕耘不辍,二十六载风雨兼程。

二十六年历史沧桑,二十六载桃李春风。

一个响亮而又充满魅力的名字,

一面常新而又凝聚传统的旗帜。

曾召唤多少志存高远的学子,

曾造就多少追求卓越的良才精英。

光阴荏苒,时光如流,

不经意间,走过了二十八年。

掂起那录取通知书,不禁心存感激:

是您,成就了我今天的成绩!

忆往昔岁月峥嵘,

矮平房下有我们忙碌的身影,实验室里有我们谨严的试验,

阅览室内有我们讨论的声音,林荫道旁有我们的笑语欢声,

都散发着唯美记忆的余香。

情谊融融的宿舍,共畅心扉的卧谈,

人头攒动的食堂,共聚餐话南北,

洋溢着激情,呼唤着理想,收获着成功。

如今

高楼林立,山巅古塔,璀璨夺目;

树木葱茏,樱花夹道,碧草如茵;

古朴与现代、典雅与文明相交融。

颇具浓烈的时代特色和现代气息,

深化改革、开拓创新、锐意进取,

崭新的师范学院正在崛起。

岁月如梭,是谁爬上了我们的额头,

是时间呵!它把我们的躯体来雕塑,

是生活啊,它使我们的人生更壮美!

但,就是这样的人生汇闪成共和国的灿烂彩霞,

就是这样的躯体托起祖国的未来一辈辈!

二十六年,我们没有虚度年华,

二十六年,我们把您教给的本事奉献给了彝州大地!

来吧,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

注入学友们的激情,举起胜利的酒杯,

让激情拨响我们对母校的感激,

让香醇去传送我们事业的华美,

让欢乐记下我们的相会!

寒雪吐梅映雁塔,春风化雨树新芽。

行知相伴数十载,笑看滇西菩提花。

我们眷恋的是当年同窗朝夕相处的青春时光,

永志难忘的是在母校留下的歌声、笑声、读书声!

此时

能再次感受到您搏动的脉搏,

能再次聆听到您昂然前进的脚步。

母校,愿您永远年轻!我深深地祝福您!

岁月尘香 陈春燕 杨智

作者简介:陈春燕、杨智,均于1986年7月毕业于楚雄师专中文系5班。现陈春燕就职于楚雄师范学院学报编辑部,杨智就职于中央电视台社教中心。

1983年9月,一个平静的金秋。

我们班,由楚雄师专招收的民族预科班的四十个少数民族学生,怀揣着各自的大学梦,汇聚到雁塔山。从此,一个极其特殊的群落,跌跌撞撞地开始在雁塔下放飞自己五彩斑斓的理想。

那时的雁塔山只有一幢四层的教学楼,一幢马蹄形的小平房便成了师专的行政楼,还有几排破旧的男女生宿舍,荒草丛中的雁塔孤立着,显得高大,沉静。而没有完全走出黑色7月高考的黑色梦魇的我们虽对金秋的惊喜充满了憧憬,但对于陌生、荒芜的校园也惶惶不安。

第一任班主任金诚,一个白净、文雅,甚至有点腼腆的现代汉语老师,成了我们的“家长”。除了教学,每月四十人的饭菜票的分发、助学金的评定和发放,及严冬寒衣的分配都排进了他的中心工作。他始终微笑着,以二十多岁男人少有的细心与平和,为我们排忧解难。我们班有十多个少数民族,而各少数民族的口语和方音各不相同,但他从不取笑,也从不轻言放弃,课上课下,一次次对口型,一次次纠发音,似乎从来没有厌倦过。有时,女同学都急得掉眼泪,拼命跺脚咬自己的舌头,可他仍然不急不躁,一遍遍示范,一遍遍校正。他鼓励同学们把普通话学习口语化、生活化,有时,同学的彝腔普通话还会闹他个大红脸,他也从不计较。终于,全班四十个同学顺利通过省师范生普通话的考评与测试。

接替金诚工作的郑德开老师,其时刚从云南大学中文系毕业,这个从永仁大山褶皱深处走来的热忱的、有着真性情的书生,不仅带来了云大清新的学风,还在学生低垂的脸上读懂了卑微与怯懦。于是,他穿着雪白裤子和跨栏背心的身影,频繁地穿梭于教室和学生宿舍之间。他酷爱下象棋,抬着饭碗就会和男生杀上几个回合。有一次,为悔自己的一步臭棋,把刚从食堂打的红烧肉连碗掀了。他走路带着旋风,课上课下多用“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尺”、“天生我材必有用”、“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之类的毛氏李氏励志诗,鼓舞我们彼时黯然神伤的青春。一时间,我们班豪放派诗人比比皆是,连平时走路看脚尖的颚嘉男生叶荣芳,也会涨红着脸在班会上操着浓重的双柏普通话发表竞职演说:我,就是雁塔山上的人才!每每班会课,成了我们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同学们或慷慨陈辞或磕磕碰碰地背稿子,虽然夹杂着南腔北调的方音,但那场面是何等的豪气云天。他常常鼓励同学们不要枯坐教室,多泡图书馆饱读中外名着,曰:读一流的东西,有二、三流的收获,读末流的东西等于没有收获。并以身示范,朗读自己的作品,以此鼓舞学生进行文学创作的雄心。从此,“雁塔文学社”、“五月诗社”、“马列主义研究会”等社团,便莽莽撞撞地在我们班诞生了。从此,我们便在雁塔山上意气风发地种植阳光,孜孜不倦地收获希望。一篇篇青春洋溢的文字,一首首慷慨激昂的诗歌,开始装饰着学校破旧苍凉的墙壁,润泽着一颗颗向往文学的热忱的雄心。

随着现当代文学课的开设,头戴巴拿马草帽、身着西装革履的马旷源老师意气风发地走进了我们的课堂。他的讲课颇受欢迎,每每座无虚席。他进课堂时,会带一课本和一笔记本,但他所讲授的内容却几乎都是课本上没有的。课堂上,他总是声音激昂而高亢,充满了才情和睿智,间或看两眼笔记本上的条目,才能刹住撒开的思绪。循着他的声音,我们对“胡风反革命集团”的冤案始末有所廓清,也认识了“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鲁迅背后,一直默默站立着的冲淡、平和,同样文学才情过人的周作人;循着他的声音,我们领略了鬼才徐訏《北极风情画》和《鬼恋》的至极唯美,和梁实秋弥漫着人间烟火的《雅舍小品》的温情;循着他的声音,我们第一次知道:要研究现当代文学,有一本书叫《新当代文学史料》必不可少,因为文学是有尊严的,文学充满了历史的独立精神和人性的光辉。马老师嗜书如命,经常会在课余淘到一摞摞好书,不仅是打折的价,而且,还有珍本。每每他淘到了宝贝,都会在课堂上和学生们分享。而他所有的藏书,一进家门便被他包上了厚厚的牛皮纸封套,并用马氏狂草体写上书名,并在扉页上注明得书时间、地点,钤上自己的藏书章,锁进书屋,轻易不示人。我们班的男生就曾经以是否能进入他的书房打过赌,赢者一份小炒肉,且听者有份。最终,虽胜者寥寥,但此举激发起我们竞相节衣缩食买书的热情。丽江来的唐科春,竟然把哥哥从省城送来的当时最时髦的一条牛仔裤,拿去换了一套《鲁迅文集》。

《文学概论》多是枯燥的名词术语,而张汉英老师却把它诠释得妙趣横生,上他的课,成了我们的一次次精神大餐。每周一,同学们就会翻着课程表掐算着他的上课时间,就连以习武为人生第一喜乐的男生杨正贵都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等待他的到来。对京剧研究颇有造诣的张老师,不仅对《文学概论》有着精深独到的见解,而且,他把京剧表演艺术所特有的唱、作、念、打都巧妙地应用在教学中。从他一踱进教室里,同学们就精神抖擞地聆听,无论是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还是曹雪芹的《红楼梦》;无论是“枯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还是尼采的“上帝死了,我就是上帝”。一经他的口,全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和艺术魅力。在他一字一顿的道白间,抑扬顿挫的语调里,一切都变得如此亲近,仿佛就是时光倒流的艺术情景再现。而我们最为期待的就是他讲得陶醉不堪时那出神入化的京剧人物出场的亮相招式,和两三句音质沙哑的京剧清唱,那是课堂的最高潮部分,常常赢来同学们情不自禁的热烈掌声。而那时,张老师就会不动声色地穿插进课文内容的小结,而意犹未尽的我们自然就乖乖地记住了要点,并铭刻在心里。

最令人难忘的是上我们课时间最短的夏扬老师。据说,当初就是在他的据理力争之下才有我们班的存在。夏扬老师是一代爱国的、优秀知识分子的代表,他早年即从南洋的富贵之家投身到祖国的革命斗争洪流中,积极参加革命活动和祖国建设。虽“文化大革命”惨遭迫害,身陷囹圄,直至迟到的平反通知抵达时,他还在吕河煤矿一丝不苟地挖煤。二十多年的非人生活,将昔日的归国才俊,折磨成一身病伤、两鬓斑白的老人。而他却没有任何的抱怨,执着地留在他挚爱的彝州,并积极投入到当时百废待举的彝州教育事业,重新开始对民族文化的研究。时任中文系主任的夏扬老师,执教之余,常常深入民族地区作民族文化的田野调查,民间文学的搜集、整理和集成工作。或许正是他多次深入山区边寨采风,目睹了山民们那常人不可想象的贫困生活,所以,他才会多次力排众议,把我们这批大山深处的孩子以一种特殊的、宽容的方式召集到雁塔山。

夏老师是那种把爱埋得很深的人。他上我们的写作课,从没有对我们提过“必须”“应该”之类的要求,但他第一节课在黑板上写下的“讷于言,而敏于行”却铭刻在我们的心里。他几乎每课必留作业,下次上课时就会把批阅好的作业发下来。他的作业题目很活泛,是人人都能有话要说的那种。而他留在每份作业上的红笔朱批都可以看出他批阅时的良苦用心,批语有时是针对学术观点而言,有时是学术方法的探讨,有时是引领一种人生的意义或一种生活的态度;有时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师长,有时是一位娓娓谈心的朋友,有时更是一位苦口婆心的“家长”。他的朱批时而惜字如金时而竟比学生答的作业还长。无论是教书育人,或是教学科研,可以说,中国知识分子所推崇的道德、功底、学问、文章之风范,在他身上得到了最为完美的体现。二十余载,风霜雨雪,花开花落,坟草青黄。生前孑然一身的夏扬老师至今仍然孤独地坚守在雁塔山,享受着雁塔山的清风明月和莘莘学子无限敬仰的瓣瓣心香。

……

着名的教育家傅斯年先生在《贡献大学于宇宙的精神》中说大学的目的就是追求真理,立信是做人、做学问等一切的根本。而我们有幸于自己的大学时代遇见了对自己人生起着重要订正意义的几位好老师,是他们使我们的大学生活丰富多彩,是他们的言传身教成就了我们今日无怨无悔的人生。

光阴荏苒,沧海桑田。

昔日青春的我们而今脸上已写满了岁月浓重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远走高飞的青春,带走了我们青春岁月的多愁善感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张扬。

虽然,毕业时四十双手紧握四十个声音,一同许下“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的愿望还没实现;虽然,我们依旧平凡如雁塔山上的小草;或许,我们生活得依然很卑微,有时甚至也为五斗米折腰,但毕业时许下的“苟富贵,莫相忘”的笑言依然埋藏在心间。一如我们大二时,为参加全校歌咏比赛排演的那首《酒干倘卖无》唱的那样:从来都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虽然,时光不再。可当我们翻开压在箱底的《雁塔文集·开拓者》(创刊号),静静抚摸着字里行间流逝的光阴,透过阵阵尘香,依然能回望到昔日的武建昌、杨志伟、张家兴深夜秉烛刻蜡版时奋笔疾书的身影。书架上厚厚的《云南民歌集成》不仅见证了我们民间采风的成绩,也见证着我们当年为采风而历尽的艰辛:贫瘠的山区没有蔬菜,最奢侈的维生素来自于山民不舍得打尖的蚕豆叶,长时间的维生素缺乏,使得我们采风小组的核心人物张家兴的双眼在一个采风最有收获的夜晚突然失明,几双从不曾碰过的男女生的手紧紧相握,熬过了漫漫长夜。

虽然,时光不再。我们曾经的“五叶诗社”、“马列主义研究会”都随一纸毕业证书而星移风散了,诗人的浪漫和哲人的深邃似乎已无迹可寻。但其时,这些社团活动在我们心里播种下的诗歌的独立精神和哲人勇于探索的种子,已在我们以后的生活中根深叶茂、繁花似锦。

……

二十年人生风雨写春秋。

一切的往昔追忆,依然如此亲切。

而今,人到中年,我们不必刻意为谁敲响新年祝福的钟声,不必执着地在平安夜为谁祈祷,只需在不经意间想起彼此,我们就心满意足。静默也是一种关切:

岁月尘香。

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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