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真的调回了城里,康渡的父亲在城里有关系,安婧调动的事儿办得很顺利。彩虹曾来劝说过安婧,说农业公司新址已经选好了,就等她这总经理走马上任了。安婧心里有些动,但忍了忍还是说自己不想回去了,已经没有了过去的那份热情,想在城里安安稳稳地落下脚跟。彩虹见安婧态度很坚决,就没再坚持,她在试验田的事儿上一直觉得对安婧很愧疚,看到康渡家的条件很好,也就放心地回去了。
张大全有事没事地会发条短信,安婧住进康渡家后,他没有来过,说是不方便。安婧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也就没有强求。
康渡的父母的确很有能力,很快在市林业局机关给安婧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工作。接下来顺理成章,就是安婧和康渡的订婚结婚问题了,这事儿安婧没有操心,康渡也没有操心,康渡的父母早就给儿子准备好了,用他们的话说,时刻准备着。
结婚那天,彩虹、张大全都来了,山羊胡子老汉也作为代表一起跟来了,还拉着康渡的手说,以后不能欺负安婧,要不然,我老汉可不答应,凤林乡的乡亲们也不答应。安婧很高兴,冲着康渡直挤眼。张大全喝了很多,多少有些失态,搂着商院长的脖子不松开,安婧看见了有些担心。彩虹走过去,把张大全架起来拖出酒店的门,塞迸车里让司机送走了。透过酒店的窗户,安婧看着那辆车远去,心里多少有点难受。这时候康渡的父母走过来,叫安婧他们俩一起去给一个重要的人物敬酒,说安婧的调动和工作都是这个人帮着办的,要好好地答谢答谢人家。
“这是你们伊伯伯,是咱们市人大副主任,你们俩的事儿可多亏你伊伯伯帮忙,你们俩得诚心诚意地敬杯酒。”康渡的爸爸介绍说。
这位市人大副主任安婧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愣了愣神儿,康渡拿胳膊肘碰了她一下,安婧才反应过来,没至于失礼。
伊伯伯……安婧在头脑里反复念叨着这个人,她知道自己没有见过他,但那丝隐隐的熟悉又非常真实。安婧不知道为什么。
晚上,新房的灯光绵软迷离,整个房间沉浸在微微的摇晃里。康渡斜靠在床上,眯着眼睛斜斜地看着安婧。
“咋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认识啊?”
康渡没说话,眯眯笑着从床上弹起来,把安婧抱到床上。
灯光依旧醉醉的。外面夜色深沉,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张大全趴在床沿上呕吐,彩虹捶着他的背,边捶边埋怨:“你呀,有些事儿是不能强求的,都是个缘分。”张大全抹了抹嘴,翻身对彩虹笑笑说:“康渡那小子不仗义,这酒有问题,一定是假酒。”
“你吐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别给我装了,心里有苦就别撑着了。”“我心里苦啥,安婧能有今天,我这当哥的比谁都高兴。”彩虹没再说话,只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