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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耳钉

  所谓蓄水墓,其实是一种用水淹的方式来防盗的墓穴。这种墓穴将地下水用石管引到墓室的四周,并加以巧妙的机关辅助。当机关被触动之后,大水就会汹涌而出,将盗墓贼全部淹死。眼下的情况说明,秦中月和魏强所在的华佗墓正是一座蓄水墓。

看到突如其来的大水,秦中月虽是有些慌张,但仍保持着镇静。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飞刀,飞速甩出,只见电光火石间,飞刀飞向了那座控制转台的灯台,正好将灯台打了下去。

“轰隆”一声,转台转了过去,秦中月和魏强刹那间就被转到了另一个墓室之中。两人惊魂未定,却突然发现这间墓室之中居然也即将被水灌满。见此情景,秦中月慌忙对魏强说道:“快踩着我的腿到上面的盗洞中去!”

情况紧急,魏强也不敢再磨蹭,室内的水已经升到胸口,再走不掉,怕是要淹死在这墓中了。不由分说,魏强扶住秦中月的肩膀,试探着将脚放到了秦中月的腿上。水越涌越多,秦中月已经感到喘气费力了,心急之下,手中暗自运力将魏强猛地托进了盗洞中。

进到洞中的魏强双手紧紧撑住洞壁,他脚下一阵乱蹬,却发现这盗洞的四周居然有些小坑洞,这些小坑洞就像一排阶梯,恰好能够让人借力爬上去。魏强赶紧向上爬了许多级阶梯,好为下面的秦中月腾出一些地方。

秦中月见魏强已经安全,脚下猛然发力,借着水的回弹之力,一下蹿到了洞中,身形矫健有如活鱼。

两人费力地向着上面爬去,好在这盗洞并不太深,一会儿的工夫,两个人就爬出了洞外。此时天色已晚,重见天日的他们大口喘着粗气。夜风下,两人冷得直打哆嗦。歇息了一会儿,魏强便同秦中月回了家。

魏强的爹娘在家中早已等得火急火燎,见二人回来,终于放下心来。魏强并没有将去“阿鼻洞”的事告诉两位老人家,只是让老人找来两件干净的衣服。秦中月和魏强将衣服换上,并在火盆旁烤了会儿,其间老太太为二人做了一锅热汤,两人就着热汤吃了些干粮,身体渐渐地暖和起来。

饭后,魏老头泡了一壶茶,全家人边喝茶边聊起来。秦中月将那枚耳钉递到了魏老头的手里。

“老人家可曾见过这东西?”

“嗯?这是个什么花啊?”显然魏老头也不认识耳钉上的花究竟是何物。魏老头将耳钉把玩了一会儿,递给了老伴儿。

“孩儿他妈,你看看认识不,这东西像是你们妇人家的东西。”

马老太太将东西接过来,眯着老花眼看了会儿,说道:“这物件儿上的花我不认识,不过这东西是银的肯定错不了。兴许镇上打首饰的孙老三知道这是啥花,他啊,可是做了一辈子的首饰了。”

“嗯,没错儿,这孙老三打小就当学徒,这一辈子打的首饰都数不过来了,他肯定认识这玩意儿。”魏老头补充道。

“孙老三?“秦中月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边在想这件事虽然毫无头绪,但这孙老三好歹算是一条线索。如果孙老三知道这东西的来历,那么就不难找出盗墓贼是谁了。现在正逢国难,大批的盗墓贼在发国难财,他们将盗墓得来的古董走私到外国,赚取大把银元。找出这帮盗墓贼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秦中月向二老打听了孙老三的住处,心里默默记下,随后又同他们聊起家常。当碗中的茶色渐青时,全家人便歇息了。秦中月和魏强经过一天的折腾也累得够呛,一宿无话,安然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秦中月正准备动身去镇上找孙老三。这时魏强却坚持要跟秦中月一起去,因为他现在虽然知道了那些“阿鼻洞”是盗洞,但是盗墓贼是什么人却仍然是个谜。秦中月对合漳村周围的情况本就不熟,心想有魏强陪伴也好,便欣然应允。

合漳村所在的镇叫盘龙镇,传说盘龙镇当初只不过是一片荒原,它的来历还有一段传奇故事。相传,若干年前的某个晚上,大雨瓢泼,一批逃难的游民恰好经过此地,为了避雨他们就躲进了一个山洞中。时至半夜,众人因为旅途劳顿俱都睡去,只有其中的一位老者睡意阑珊,正辗转反侧之际,他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轰轰隆隆”,像是雷声,又像是野兽的声响。他睁眼一看,只见山洞外面居然有耀眼的金光射来。老者当下诧异万分,急匆匆走到洞口,探头向外看去。老者万万没有想到,不看则已,一看成祸,他的这一眼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老者只见一条金灿灿的巨龙正从山涧中飞出来,那神龙的巨尾壮如山岳,在半空之中倏然飞过。老者当下惊得目瞪口呆,四肢僵硬,不禁大叫道:“哎呀,龙王爷显灵啊!”然而老者的话刚说完,他的眼珠竟像蜡一样融化了。相传,凡人见得神龙便是对神龙的冒犯,是会受到惩罚的。老者自知冒犯了神龙,眼睛虽然瞎了,但仍是诚惶诚恐。于是从那以后,老者就带着众人在这里定居下来以祈求神龙的饶恕。幸运的是,自从众人定居在这里之后,日子竟然渐渐好了起来,不仅子孙越来越多,村子的地界也越来越大,由原来的小村子变成了一个富庶的镇子。后来,老者的第十五代孙根据祖先的经历,便将镇子命名为盘龙镇。

秦中月和魏强一路匆匆来到了盘龙镇最繁盛的一条街,只见这街上熙熙攘攘,小商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魏强带着秦中月来到了街角一家不怎么起眼的小店。秦中月抬头一看,只见门额上写道:孙老三首饰铺。两人走进铺子的时候,柜台中正有一个头发花白,带着老花镜的老头儿用一小块绸缎擦拭着一枚银镯子。他见有两个大男人走进门来,抬了抬头,从眼镜框的上方瞄着秦中月和魏强,生硬地说道:“你们两个要什么?”

从老头儿古板的脸上,秦中月和魏强感觉老头儿并不欢迎他们。魏强悄声对秦中月说道:“这就是孙老三,脾气古怪得很。”

秦中月微微含笑,颇有礼貌地向孙老三说道:“老人家,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来买首饰的,我们是有一事想让您帮忙。”

“帮忙?”孙老三皱着眉头说道。

“是这样的,老人家,我们两人意外之中捡到了一个耳钉,想让您看下,是不是出自您的手艺?”

“是我老汉打的又怎样,不是我孙老汉打的又怎样,你们既然已经捡到,就该送到镇公署去!”

秦中月尴尬一笑,继续说道:“这个自然,我们是想如果您还记得这个耳钉是您给谁打的话,我们好去还给她,何必去劳烦镇公署。”

听秦中月如此说,孙老三似乎是对秦中月有了些好感,转脸仔细打量了一下秦中月,说道:“你要是这么说嘛,我老汉倒是可以替你看看。”

一听孙老三答应帮忙,秦中月和魏强瞬间释怀,毕竟孙老三现在是寻找盗墓贼的唯一线索。孙老三从秦中月手中接过那只耳钉,眯着眼睛仔细瞧了两眼,然后忽然抬头向秦中月问道:“你是在哪里拣到这只耳钉的?”

突然被问在哪拣到耳钉,秦中月有些措手不及,轻轻一笑,说道:“就是在这条大街上,怎么了,您可知道这只耳钉是谁的吗?”

孙老三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只耳钉倒真的是我打的,只是带这只耳钉的人,唉……不说也罢。”

“别啊,您老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她是谁啊!”魏强着急地说道。

“是啊,她是谁,这人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秦中月也紧张地问道。

“这人确实很特别,因为她是这玉凤楼上的头牌!”孙老三答道。

听孙老三如此说道,魏强惊得瞠目结舌:“玉凤楼上的头牌,她是个妓女?”

“不错,这也就是为啥我老汉不想说她的原因了,这种行当的人,唉……”孙老三显然对妓女这行极为不耻,所以才不愿提及。

秦中月听孙老三说这耳钉的主人居然是一个妓女,不禁眉头紧皱,心下疑惑丛生,如果这耳钉的主人果然是个妓女,那么盗墓贼中就一定有此人,可是一个妓女又怎么会去做盗墓的营生呢?线索似乎又进入了一个困境,但无论怎么样,玉凤楼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秦中月向孙老三问道:“那玉凤楼中的头牌叫什么?”

孙老三将耳钉还给秦中月,说道:“她叫李萍儿,她本来老汉我也没见过,是她的一个丫鬟带着一张图来让我打造的,我孙老汉虽不喜和‘窑子里’的人打交道,但敞开了门做生意,总得讲究个公平,人家没少给钱,我也不能不让人家进门,我打了一辈子的首饰,做了一辈子的买卖,这个理儿我还是懂的。”

“嗯,老人家说得在理,那我们就不再打扰您做生意了,我们就此告辞了。”秦中月一看孙老三要开始絮叨自己的生平,当下便向孙老三告辞。孙老三似乎还没说够,眉头微皱,说道:“你们这就走啊,没什么要问的了啊,跟你们说我孙老汉对这盘龙镇的人可都清楚得很,你们要是有什么疑问,还可以再来找我聊聊。”

秦中月和魏强含笑谢过孙老三,然后离开了首饰铺,此时已经日在中天了。秦中月和魏强两人没有直奔玉凤楼,而是来到了盘龙镇最有名的饭庄——福临饭庄。秦中月和魏强想先填饱了肚子再去那个“百花争艳”的销金窟。根据魏强的介绍,这福临饭庄中最有名的是茅台酒和叫花鸡。秦中月不是一个喜欢挥霍的纨绔子弟,但是对于酒来说,他向来舍得花钱。人活一世,难免有些夜晚会孤枕难眠,这时候,酒便成了秦中月最好的朋友。秦中月给了店伙计一块大洋,点了两壶茅台、一只叫花鸡和四样卤味。酒菜上齐,两人便开始小酌起来,秦中月看上去并不着急,细细品味着美酒佳肴。直到日落西山时,他才带着微微的酒意扶着已经喝得摇摇晃晃的魏强离开了福临饭庄。两人本是来寻找盗墓贼的线索的,眼下却喝成了这样,莫非两人今晚真的要在玉凤楼眠花宿柳?

秦中月和魏强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玉凤楼前。站在门口的两个颇有姿色的姑娘一看两个醉汉走来,心下俱是一乐。她们最喜欢像秦中月和魏强这样的客人,不仅好糊弄,而且出手大方。两位姑娘满面春光地扶着秦中月和魏强走进了玉凤楼内。

秦中月在一只纤柔的玉手牵引下,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此刻的他虽然酒意微微,但仍然清醒。相比之下,魏强就明显喝高了,刚一落座,就趴在了桌子上,嘴里一味地嘟囔着:“好酒!好酒!”

将秦中月领进门来的两位姑娘,此刻都在朝秦中月抛着媚眼,从她们脸上的笑容看来,她们十分喜欢眼前这位英俊的客人。秦中月带着迷茫的眼神朝她们微微一笑,仿佛是在回应着姑娘们的挑逗。就在这时,玉凤楼中的老鸨出现在了秦中月面前。秦中月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鸨,只见她虽然年华已去,但是风韵犹存,眉目之间仍然保持着一抹清丽。老鸨脸上带着极具诱惑的微笑,手中捏着女士烟嘴,吸了一口,缓缓地将烟雾吐出来,开口即笑,说道:“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啊,我们玉凤楼里可有您看得上眼的姑娘吗?”

“我姓秦,想找你们这里的头牌——李萍儿。”

“哦,秦先生是要找萍儿啊,但您可知道吗,我们萍儿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而且她的价儿可贵得很。”

“哦,什么价儿?”秦中月淡淡地问道。

“听一曲十块大洋。”

秦中月没有接话,从怀中摸出一把大洋,足足有二十块,慢慢地放在桌子上,说道:“您看够我们兄弟在这儿听支曲儿的吗?”

“够了!够了!呵呵,您等着哈,我这就叫萍儿准备接客。”老鸨抓起桌子上的大洋转身就上了楼,只听见她在楼上喊道:“萍儿,准备接客了!”

魏强已经醉得打起了呼噜,秦中月给了一位姑娘一块大洋,让她好好照顾魏强。那位姑娘见客人出手大方,乐呵呵地答应了。

在老鸨的带领下,秦中月来到了楼上一间雅致的房间。一进房间,秦中月就闻到了一种幽幽的香味,像是桃花的香味,却又清淡许多。秦中月扶着门框,眯着眼睛向房内望了一眼,只见一位身穿旗袍的姑娘正款款而起,她瓜子形的脸蛋上略带微笑,一双清澈的眼眸温柔却又镇定地望着秦中月。紧身的旗袍恰好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了出来,让她看上去像是一朵亭亭而立的莲花一般,美艳而不失秀气。秦中月绝不是一个好色之徒,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第一眼看到李萍儿的那一刻,他不禁有些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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