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大家整理了下装备,发现一路急行,丢失了不少东西,不过还好,基本的食物和武器没丢失。
整顿好后,队伍再一次的行动了,目标:下山!
果然,下山的行进比上山困难了许多,甚至出乎我们意料的困难。这背面的山坡,树木密密麻麻的,特别是山脚处,我们右手边的一片林地,更是密得风都吹不过。阴森森的,远远看去,就觉得比较吓人。
迪斯和哈里在前面拿着军刀不断地砍断荆棘藤枝,踩出一条路来。胡思佳、我和张天紧跟在他们后面,杨子撒,特而由于受伤,周云天和虎子可能是体力消耗过大,远远地落在我们的身后,莱克和另外一个叫埃迪的队员断后。
整个队伍,能有完整战斗力的就只有我们前后七个人。
“胡思佳,你和莱克合作很久了吗?”我有些喘息地问,随便找个了话题分散一下大家对疲劳的注意力。从吃过早饭出发到现在过去了将近七个小时,我们还没能下山,路上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这丛林里天色黑得有点快,才五点左右,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其实太阳并没有落山,只是高耸入云的浓密树林遮挡了阳光,由于下山的路很陡,我们前进的速度十分有限,而且体力消耗很大。
“莱克博士是我的同门师兄,以前倒没合作过,只见过两次,虽然都是联合国下属文物保护组织的,但是我们毕业后几乎没怎么见面。这次是很巧合地遇见,听到我们要去营救殷伯伯夫妻,他说他刚好没事,于是就很热心地申请一起过来了。”胡思佳说。
我“哦”了一声,然后又问到周云天。
“他啊?我们交往不深,一起探险过几次,不过他一直很内向,在考古界年轻一代中是出了名的书呆子和狂热分子。听说曾经为了一个推断,他整整把自己关在研究室中研究了一个月的古代骨骼,连吃饭都是在里面吃的。”说到这里,胡思佳露出不敢苟同的神色。
胡思佳跟在我和张天的身后,有迪斯和哈里开道,她省了许多力气,我们都比较轻松,而她好像观光似的,四处查看着,似乎对一切都想研究一下,让我有些怀疑她还是一个动植物学家。
“这周云天的体力还不如你呢!”张天皱着眉头对胡思佳说。
“他以前可是我导师的得意弟子,听说这两年一直在尼罗河一带从事考古工作,体力不应该这么差啊!”胡思佳也有些奇怪。
“天色晚了,连夜赶路很危险,我们找个地方安营扎寨!”下到山底后,迪斯用力地砍断了一条拦路的胳膊粗的藤枝后说道。
尽管天还没黑,可是我们还是要提前做准备。最后大家找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高地,我们决定今晚就宿营在这里了。
我看了眼右边那块密不透风的森林,心里总是觉得黑夜中,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一样。
这时,山顶上忽然飞起几只鸟,“唧唧喳喳”的半天不下去,让我心里一紧:难道上面有什么怪物不成?鸟儿不受惊动,晚上一般是不会飞出巢的。
可惜等了半天也没有东西下来,我也就不以为意了,或许,这里的鸟习惯晚上出来散散步?
我和张天、埃迪、莱克忙活着清理营地、扎帐篷,胡思佳则挖了一个大坑点燃了篝火。
在这茂密无边的原始森林里,对于火的处理是必须要慎而更慎的,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酿成大火。很多震惊全国的森林大火,查到最后,就是因为一个烟头引起的。
黑夜里的森林黑黝黝的,各种形状的树木草丛好像张牙舞爪的怪兽,静谧的空气里除了“噼啪”的火声,不时传来的狼嚎,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叫声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大家围着篝火,简单地吃了晚饭。在野外,已经无法讲求美味了,幸好还有迪斯是个野外美食高手,几道野菜也让大伙吃得津津有味。由于昨天晚上的事情,这两天守夜的都是三个人,今天晚上守夜的是我、张天和胡思佳。
我和张天、胡思佳等人吃过饭依旧围在篝火旁,虎子和周云天、莱克、迪斯都说他们很疲倦,先去睡了。
哈里斜靠在帐篷边,一口一口地喝着小酒,十分惬意地听着他随身带的MP3,偶尔还哼哼两句。不过说老实话,那声音真的有够难听的。
透过浓密的树枝,我遥望着星空,心里却十分烦躁,对祖父病情的担忧,对此行的未知好像一团乱麻。
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转而去研究《十六字风水秘术》,对照着仅见的几颗星星,过了一会儿,心里竟然逐渐平静了下来。
“阿生,听说你毕业后当过兵?”胡思佳拢了拢衣服问我,山里的夜确实有些凉了。
“是啊。”我向火堆里添了几根树枝后说道,“香港驻港部队,五一三连,大头兵一个。”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们当兵的,特别是在国内当兵的,起码可以保家卫国。我也一直想去北京看看,看看和我心目中的北京是否一样。更想去西藏、新疆那些地方看看,历史上那里有过许多消失的璀璨文明和被黄沙掩埋的古国。可惜我常年在国外奔波,这是我第二次回国。”胡思佳满眼向往地说。说到最后一句颇有些遗憾的味道。
呵呵,要是她知道我是内退的军人,不知道会怎么想?这算不算是围城?现在国内很多人,削尖了头,想出国去,可这大美女倒好,费尽了心思想回国内。正印了那句话:城里的人想出去,却出不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却进不来。生活啊,生活!
我随口挑了些听来的事情和自己的经历讲给胡思佳听,水鬼的事自然不敢说,只好把上次在族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没有说那个可怜而善良的,让我最后觉得似真似幻的古代美女,更不会提银棺的事情。只讲了一些关于墙上的壁画、何家爷孙俩,和那些奇怪的黑色大鸟。
胡思佳听得如痴如醉,时而为我们的危险处境而感叹,时而又为人心的险恶而咬牙切齿,最后听得何丽被粽子干掉,居然又同情起他们来了。女人,真是感性的动物。
“可惜坍塌了,不然我也可以去看看。要是以后你有空,陪我再去看看能进去不?”听我讲完后,胡思佳对我说,目光中满是憧憬向往。
打死我,我也不会再去那鬼地方了!我暗暗想,但还是对胡思佳点了点头,谁让我这么善良呢,先给她个善意的谎言吧,到时候她记不记得住是一回事,有没有时间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记住了,又有时间,我随便找个借口也就推脱了。
张天似乎看出了什么,故意离我们远一点,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四周,哈里那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了帐篷。
与胡思佳聊到了很晚,彼此的了解又加深了许多。
或许遗传了胡一八胡叔叔的性格,虽然在国外,但是胡思佳从小就很叛逆,从来不喜欢玩女孩子玩的那些游戏,反而和男孩子混在一起,爬树、掏鸟窝的事情没少干。十二岁时就被他妈妈送进了英国的一家女子学院读书。
没想到这样以来还真把她的性子调教好了,这些年一直都在英国独立生活,一年见两次亲人,所以胡思佳养成了独立而又坚强的个性。不过她继承了她父亲探险的性格,对于奇怪的事情一直都很有兴趣,工作后,追她的男孩很多,但是她总是对什么玫瑰,餐厅的没兴趣,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男朋友。
一说起她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她就有些耿耿于怀,胡叔叔他们俩也和我父母一样,常年见不到影子。
“美其名曰培养我独立的能力和性格,其实不就是嫌我是累赘嘛,他们两个就天天跑去环游世界,过他们的二人世界,结果一点也不管我这个女儿!连《十六字风水秘术》都说什么胡家规矩,传子不传女,传婿不传媳。”胡思佳愤愤地说道。
她眼中流露的那份孤独与落寞让我悸动,竟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慨。毕竟,我那对不负责任的“无良”父母也是这样。不过,经历了这次父母失踪事件,现在我不这样想了,父母,毕竟是我们的父母啊!是我们在世界上,除了子女外,唯一血脉相连的人啊!
我也给她讲了我的童年,我和虎子以及不少同龄儿童一起发生的趣事……
从胡思佳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很羡慕。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独自一人,流落异乡的感觉,岂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我往火堆里添了几条干枝,夜很深了,一切正常,这时莱克他们出来换班了。莱克看到我和胡思佳坐得这么近,脸上瞬间变了下颜色,不过立刻就恢复了过来。
看着莱克的背影,我心里一动,难道白天那道目光是他的?
“夜深了,晚安,明早见!”我对胡思佳说。
胡思佳看了看我,“嗯,好的,你也晚安。做个好梦!”
对于胡思佳的“体贴”我有些感动,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和张天走进了帐篷。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正迷迷糊糊间,一声踏破树枝的响声传进耳中,外面也传来了莱克他们的呼喝声,我猛地惊醒,抓起手边的“沙漠之鹰”一跃而起。
本来就没脱衣服,我拿着手中的电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照了过去,首先入目的是一双黄色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我。
猫一样的曲线,裸露的鼻头、张开的尖短的大嘴、灰白色的下颚、坚挺的耳朵……特别是额头上那明显的黑纹,让我心头一颤,我靠,是山中之王——老虎!趴在离我五、六米远的一棵古树旁,一般的老虎体长也不过一米五六,这头足足有二米!
妈的,怎么每次出事都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我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