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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重回王莽岭

  王莽岭壮观之处,莫过于日出。每逢晴日,峰峦沉浸在鱼鳞般茫茫云海中,从灰蒙蒙至五色染云至金鳞闪耀,一轮红日冉冉升起,一时间霞光万道,群山尽染,其磅礴辉煌之势,令人心旷神怡。

那北部巍岩相迭,青莲秀出,群峰连绵。仰瞰之间,怪石嶙峋,浓绿浅翠,流泉飞瀑。正是晴日,千奇百怪的峰岩,青中带紫,近看山形勾勒分明,远眺如画中写意,朦胧如幻。

“真是好地方啊!”我站在岩石上极目眺望,忍不住赞叹道,“八百里太行,只有王莽岭最美。”看惯了空无一物的茫茫大草原,又重回到这山野之间时,真是感觉到心旷神怡,那白色的云雾漂浮不定地缠绕着群山,好像真的变成仙境了。

“的确是好地方!”胡八一也走到我身边,看着层层叠叠的群山,呈现出异常美丽的青翠和淡紫,风起,树木起了一阵阵美丽的波澜,偶尔有飘落的叶子,也以异常曼妙的弧线划落下去。

“有钱的话在这里盖一个公园,一定赚翻了!”“胖哥,如果你说话不提到钱的话,我会万分感激的!”“小蔡,你懂什么,这叫发现商机。”胖子得意洋洋地秀着他刚刚从Shirley杨那儿学到的新鲜玩意儿。“美是很美,但是这山路太不好走了!”Shirley杨一直皱眉,“就算是好地方,也没有几个人能来吧?”我们沿着响水河继续往前走。大金牙到底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们六个人也没有把他拖得来,那小子一直在装死,表明他是真的不行了,真的不愿意再进这趟太行山了。响水河,大约发源在王莽岭南麓,曲折延伸,相当秀丽。再走一会,我们就要到龙王潭了。只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样子,就看见百丈深的峡谷之上,龙王桥横空卧波;桥下十几丈高的瀑布如一条条彩练,直泻而下,落入深不可测的龙王潭中。透过瀑布,隐约可见那后面有二个洞穴,神秘幽深,当地人称之为龙穴。打在石子上的水珠,如落入玉盘,清脆悦耳。我们全部都找了块地方坐下来休息。“崂山的那个何长老,在什么地方?”罗六指突然问。“估计就是在我们上次爬下来的悬崖下吧!毕竟那是唯一知道的出口。”

Shirley杨说。“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去找他!”我突然抬头说。

“恩?”所有人都抬头看我。“有了鬼镜和玉印,我们完全能够打开那扇虬龙门,而玉胎只是为了不让蛊尸出来而封印的,既然崂山的何长老现在把它重新封印了,又保护得严严实实,那不是很好吗?”我用力挥了挥手,说,“我这一个多月以来已经给这件事情弄得心神憔悴了,要是再来上一个心怀叵测的人物,我脑子还得炸掉了,何况我们要怎么和他解释秦教授和李长老死的事?”“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别忘了还有一个或者几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在虎视眈眈。否则你怎么解释墓室里多了一个人,而刘憨子的经历又是怎么回事?”Shirley杨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指地看着一直沉默着的卓言。要说谜,还是这家伙身上的最多。可他摆明了一副什么也不说的样子,谁也没辙。“既然那老道士守在那出口的悬崖下,指不定剩下的三个蛊教的老头也在那儿待着,我们虽然能从那四十三米深的潭水里再跳一次,但是总要出来啊,那帮老家伙守在下面,我们的小命就悬了,总不能指望他们也自相残杀起来吧!”胖子嚷嚷。

“这个,倒不是大问题。”我也看着卓言若有所思地说,“反正有人对这座古墓的地形是了如指掌,我们还需要担心什么?”出乎意料这次卓言却开口说话了:“但是我只知道墓地的外围。”这下确认可是让我们喜出望外,虽然曾经进去过一次,但是对于那里面的复杂我们却没有丝毫把握再找到路到那扇虬龙门前,除非出动直升飞机飞到那个悬崖上方,再从绳子下到平台上,穿过密道再次进墓去。但是这么大的手笔我们可没那个能耐,估计秦教授以科学考察的名义也没有那个本事。“那么再找一个新的入口进去,想必也没有问题了?”小蔡激动地问。卓言先是想了想,然后点头。“太好了!不用跳那四十三米深的水潭了!”胖子一跳老高。有脑子的都不想再领教一次,尤其是我。自从被迫在幽灵湖里,在那充满了灰色蛊虫的湖水里游上来以后,现在看见湖水池塘都有点发抖。“我还是有一件事情怎么也想不明白。”Shirley杨很是郁闷地说,“那个刘憨子,到底怎么打开的蓬莱登仙门,到底怎么在那个墓里让我们找不到……这里面怎么也说不通的啊!”

“有些事情,看着离奇,但是对于事情本身来说,指不定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胡八一想了一下,才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株长在悬崖上的柏树说,“说不定就和那棵树一样,对它来说,它这样存在着,是件相当正常的事。”

那是一棵倒生柏,生长在离龙王桥大约有两百多米的悬崖上。头朝下,根向上,阴差阳错地生长在岩缝间,乍看相当离奇。“那么就是说,他能进去,就必定具有我们无法预料的变数!”我沉吟了一下说,“这个刘憨子,看来本身也不简单。”“怎么可能,他不就一憨人吗?”小蔡嘀咕。“憨人也有可能不简单的!”突然说话的卓言不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又站起来,往前继续走了。夜幕降临,整个锡崖沟都是一片彻底的漆黑。这个时候谁也不会看见沟边的峡谷前有七个显得鬼祟的影子在悄悄移动。

“你确定,这里?”小蔡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条险峻异常的峡谷,就是当初我们下去后被一个奇异阵法困住,就是在锡崖沟人的代代传说里,住着一户特别有钱的人家,但是只要去过的人就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峡谷。

横劈而出的这道峡谷险峻异常,从上面看是深不见底,谷底突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尖锐石峰,这峡谷不正常,它过于安静,从上面听不见谷底传来半点野兽低吼和虫子的鸣叫。我们去过,所以知道,那下面全部都是巨蛇。

根本没有其他的活物。“当然确定!”“可是这下面是,是——”

”“我知道,所以大家都在身上抹上雄黄药粉吧!”卓言的话立刻让我和小蔡的脸苍白异常,而胖子几个全是很有兴致地准备见识一下我们口中曾经提到过的上古奇阵和那个会拦路抢劫把尸骨玉镯夺走的巨型飞天蜈蚣。“难道,没有别的路了?”我不死心地问。“这是最安全的!”卓言看我一眼,平静地说。我却给他一句话呛得差点没有翻白眼——什么叫这是最安全的?这么危险的地方哪里还算得上是安全?上古奇阵加上堪比洪荒巨兽的怪物,难道还算不是最危险?那其它通道要危险到什么地步?我已经不敢再想下去。风水之中,有穴名为困龙,其势连绵起伏,头尾相交成盘龙。乃阳极而阴生,非阳寿未尽之女子不可葬。其墓者,入口众,然无可返。风水奇势也!入口众,然无可返!墓地说到底,一切都是人为,既然我老祖宗能偷偷留下一个出口来,别人自然也能。小心翼翼地用绳索往谷底坠,这时一股腥气已经随着山风扑面而来。

我紧张得不行,看着下方那崖壁上蠕动着的无数条色彩艳丽的巨蛇,从峭壁上倒垂下来,吐着蓝色的蛇信子,纠缠在一起。那些看起来像是嶙峋峭壁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呢?

“啧啧,这蛇果然是有点不正常!”几乎没有人去理会胖子的品头论足的发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紧张地看着周围的环境,那些巨蛇可没有什么人想去招惹。

“说实话我觉得我还是干我那老本行比较好!”罗六指在嘴里嘀咕着,“起码那没有啥生命危险,你们干的这刺激是够刺激了,来钱来得也快了,可是想把自己的小命攥紧不弄丢,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那是,古墓本来就是阴世道,既然想进去玩弄手段,那自然就是在阴阳之间徘徊了!我们一向都把得手出墓,称为重回阳世的。”小蔡难得一本正经地说话,他毕竟是那大家族出来的,平日里父辈耳提面命的很多,哪里像我们,几乎都是在自己琢磨和转悠。

“怎么走?”胡八一看着卓言。

这也是大家觉得这个家伙还算可信,估计有可能是卓言一向的传闻都是一个孤僻而且执着讲究规矩的人,虽然不能说什么疾恶如仇,但是好歹也不算是个坏人,这次倒斗从头到尾他虽然表现得甚是奇怪,也三番两次地坏规矩,但是人向来是听信传言向来是先入为主的动物,所以要相信卓言对我们完全没有恶意,这很难。但是相信他不是要害我们,这个却很简单。

“不要去找路,等着路来找我们。”卓言说的话很是奇怪,但是既然这是一个奇门阵法,当然是得听懂这个的人,谁要是质疑那就请他自己走吧。七个人下到谷底,却没有移开一步,看着那群蛇缠绕着在峭壁上,缓慢地游动。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我实在不耐烦的时候。卓言却动了,他直接朝一座上面缠满了巨蛇的峭壁走去,而且一点也没有要拿东西打开那些蛇的意思。小蔡惊得几乎要叫出来,但究竟还是捂住了嘴。卓言就这样直接在我们面前消失了。那峭壁还是峭壁,蛇还是蛇。胖子忍不住也冲了过去,很快那摇晃着的肥硕身影也从我们眼前消失了,互相交换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目光,我们都走了过去。只感觉到前面的峭壁突然就没有了,而那些蛇实际上也离我们走的通道很远,回头一看,到处是蛇,就只有刚刚我们所走的那条路没有什么阻碍。卓言继续在前面走,走的路弯弯曲曲,不管前面是蛇还是岩石,都没有丝毫犹豫,实际上只有仔细观察一下,就发现除了这条路以外,到处都是蛇。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来得是如此突然,以至于我忍不住喊了出来:“海市蜃楼?”

蛇群受惊,纷纷扬起了头,蛇信子四处乱吐。卓言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狠狠地瞪着我。

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停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好半天,蛇群才逐渐安静下来。可是蛇群已经都离开了它们原先待的地方,这个方向一变,估计卓言也拿不稳怎么走了,站在原地不动。“小端,你晕头了,叫那么大声?”胡八一也狠狠瞪我。“端哥这明明是这山里,哪来的海市蜃楼啊?”小蔡也很不满。“看得倒是清楚,但就是不长脑子!”卓言冷森的话说得我是两眼冒火,要不是在这鬼地方,估计我拳头早就过去了。“什么?!”Shirley杨不敢相信地低呼道,“真的是海市蜃楼?怎么可能?”沿海的某些地方,有的时候能看见到一种奇怪的现象:天空晴朗,但是水面没有一点波浪,雾气也逐渐消散,在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出现青山绿水,城市村庄,在城门周围,还有行人、车马来来往往。美妙的景色似乎浮现在半空中,又似乎飘动在水面上。再过一段时间,就逐渐消失,海面恢复了茫茫无际的碧波。

还有一种怪事:夜深人静的时候,海面上突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人声。仔细一听,有的在说,有的在笑,有的在数钱,有的在量米麦,有的在讨价还价。伴随着这种声音,远处海面上还可能泛起红光,许多零散的灯火在那里来来往往。

那就是海市蜃楼。古人一直认为那是“蛟蜃之气”变幻出来的。蛟就是龙,蜃就是大蛤蜊,据说它们住在海里,经常吞吐变化。所以有形无声的叫“蜃楼”,有声无形的叫“海市”。但是最好不要接近它,因为海市是鬼市,是沉没在海底的鬼在做买卖。谁要是能到那里就能看到无数奇珍异宝,但是往往都回不来。所以渔民都叫这些为“罗刹海市”。罗刹就是梵语里的“鬼”的意思。眼前这些重重叠叠交错的如果就是传说里的那种有形无声的“蜃楼”,将远处的景象交错在真实的峭壁与蛇群间,当真是真假难辨,无法走出去。但是,但是海市蜃楼虽然的确是出现在夏季,但是只出现在海面上和沙漠里。在深山老林里面,又怎么会有海市蜃楼?“我还真当是什么奇妙阵法呢,原来只是鬼市!”胖子很是郁闷地咋呼。Shirley杨白他一眼:“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不,杨姐,陆地上也是会有这样奇怪的状况的。”小蔡很是认真地说,“在我家乡不远的湖南湘潭,那里有一个方广寺,据说每到四月初一,东面墙上就会出现江苏扬州城楼那里的景象,可惜那座寺现在没有了。”

“那又怎么样,我还看到过说是唐朝有一个人在挖井的时候,挖了很长时间也看不到水,到后来,却听见下面传来‘轰轰’的车马响,还有人的喧闹声,这声音特别真切,就像是隔了座墙传过来的一样,吓得他以为挖到了传说里的酆都城,官府赶忙派了人来把井给填上了。”

“光线,折射,空气密度,一个都不能少!”Shirley杨也不管我们能不能听懂,就直接下了结论,“总之一个潮湿阴暗,全部是蛇的深山峡谷里是绝对不会出现海市蜃楼的!”

“海市蜃楼的确不会在这种峡谷里出现,但要是有人故意造出来的呢?”卓言有些不耐烦的地说。众人全都张大了嘴:“故意造出来的?”在那个迷信思想泛滥的时代里,要是能造出这种东西给人看见了,那还不立刻给人当成是神仙啊?就是现代,也没有人有这个本事吧?“少见多怪!”卓言轻微地冷笑一声。“慢着慢着。”胡八一很是仔细地想了一下,才问,“难道那些个传说里的布阵奇才,什么将才的,都是会造这玩意儿的,然后把这些真的假的放在一块,搅和了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卓言这回倒是很认真地看他一眼,然后才说:“差不多吧!”所有人都有想晕过去的冲动了,小蔡忍不住低叫道:“那什么五行八卦,什么八门九宫的,都是用来唬人的?”“怎么可能?”卓言冷静异常地说,“如果是用来唬人的,我怎么能找到路带你们出去?”“你,你懂阵法?”这回是我惊讶得不得了。

“皮毛而已,这东西真正的内容早就失传了。”“真正的内容?”罗六指像是傻了一样地重复了一遍,这实在不怪他,无论是谁,如果半点也不懂风水五行阴阳的话,听起这个来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没有当场睡死过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就是类似于怎么造出海市蜃楼这些玩意儿来的东西。”卓言只是淡淡地说着,全然不顾我们的惊骇和目瞪口呆。海市蜃楼之所以出现,就是因为夏天这个气温的变化实在太大导致的。难道这里的机关总枢,其实也在用这样一个通过温度差异来控制的办法吗?不管怎样,反正我的脑子是无法理解了。“没关系,只要看清楚了,明白了道理,反正——假的真不了!”卓言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终于又重新迈步,走一条弯弯曲曲,但是明显不会有任何阻碍的路。“我明白了,反正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对吧!”罗六指那完全已经晕乎了的脑子,终于彻底弄清楚了该怎么想。走着走着,忽然前面出现了一条弯曲的小道,一座精致无比的楼台出现在眼前,那檐角所悬挂的铜铃,上面缠绕着无数精美异常的金丝花纹,造型古朴而大气。胖子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速度,要超过卓言,走过去好好看看那玩意儿。胡八一却把他一把拉了回来。“老胡,你这是做什么?没看见那个汉朝的古金铜铃吗?那玩意儿既不大又值钱,市场里怕是能值五个数!”

(五个数就是上万的意思。)胡八一很是无奈地看看他,然后说:“你就不怕那是假的?”“啊,假的?”胖子仔细地打量,疑惑地回头,“不是已经走出阵法了吗?”相当遗憾,卓言缓缓摇头。“那是假的?”罗六指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是这么多人里最好的(废话,偷儿么),可是任凭他怎看也不觉得那只是个虚象。要知道他明明还看见在这夜晚里,楼台顶上的琉璃瓦片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风吹过的时候那楼台上的珠帘也相应的微微起伏,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先前也说是真的峭壁和假的峭壁,真的蛇和假的蛇混在一起让人不好分辨,可是这小小的楼台可是让人看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了。“都说了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卓言也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不你们现在回头看一下我们身后!”我们疑惑地回头,可这一看,我差点没再次失声尖叫出来。两个极大的红色眼睛就在我们身后三米不到的地方。一左一右,完全占据了这个本来就不算太大的峡谷,那漆黑的,庞大的头颅上狰狞无比的口器在往外滴着红色的口涎,雪白的巨大无比的钳子正高高举着,好像马上就要狠狠的把它面前的我们撕成碎片一样。“娘的,这,这什么玩意儿?”胖子的声音都在抖,往后一退,正好撞在惊骇得站立不稳的小蔡身上,两个人立刻一起栽倒在地。“老子刚才就一直就在想不要遇到不要遇到,没想真的这么背啊?”我绝望地低吼起来。“飞天蜈蚣?”胡八一现在的脸色难看到可以一张白纸媲美了。

“什么,这,这就是,飞天蜈蚣?”罗六指话都说不周全了,如此庞然大物,乍一看见谁能发现它的本来面目?不管什么东西,放大无数倍以后都失真了吧。众人都给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就更别说本来在内心里对这些虫子什么的就相当恐惧的女人了,Shirley杨全身发抖,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峭壁上投下了无数道漆黑的影子,它在缓缓摆动不知道多少双脚,向我们挪移过来,那双灯笼那么大的红色眼睛里,流露出看着食物的兴奋光芒。红色的口涎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地面立刻被无声无息的腐蚀得坑坑洼洼,一些细碎的骨头从它的嘴里慢慢溢了出来。蛇骨!“还看着做什么,跑啊!”胖子从地上爬起来,狂喊道。一众人才从惊骇里回过神,本能的就要往那个通往楼台的小路跑去,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卓言却像是眼瞎了一样,直直地朝那恐怖无比的蜈蚣走了过去,而且是朝那大张的口器里走过去,活像是活得不耐烦了找死一样。

(五个数就是上万的意思。)胡八一很是无奈地看看他,然后说:“你就不怕那是假的?”“啊,假的?”胖子仔细地打量,疑惑地回头,“不是已经走出阵法了吗?”相当遗憾,卓言缓缓摇头。“那是假的?”罗六指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的眼睛是这么多人里最好的(废话,偷儿么),可是任凭他怎看也不觉得那只是个虚象。要知道他明明还看见在这夜晚里,楼台顶上的琉璃瓦片在月光下微微发亮。风吹过的时候那楼台上的珠帘也相应的微微起伏,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先前也说是真的峭壁和假的峭壁,真的蛇和假的蛇混在一起让人不好分辨,可是这小小的楼台可是让人看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了。“都说了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卓言也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要不你们现在回头看一下我们身后!”我们疑惑地回头,可这一看,我差点没再次失声尖叫出来。两个极大的红色眼睛就在我们身后三米不到的地方。一左一右,完全占据了这个本来就不算太大的峡谷,那漆黑的,庞大的头颅上狰狞无比的口器在往外滴着红色的口涎,雪白的巨大无比的钳子正高高举着,好像马上就要狠狠的把它面前的我们撕成碎片一样。“娘的,这,这什么玩意儿?”胖子的声音都在抖,往后一退,正好撞在惊骇得站立不稳的小蔡身上,两个人立刻一起栽倒在地。

“老子刚才就一直就在想不要遇到不要遇到,没想真的这么背啊?”我绝望地低吼起来。“飞天蜈蚣?”胡八一现在的脸色难看到可以一张白纸媲美了。“什么,这,这就是,飞天蜈蚣?”罗六指话都说不周全了,如此庞然大物,乍一看见谁能发现它的本来面目?不管什么东西,放大无数倍以后都失真了吧。众人都给吓得三魂没了两魂,就更别说本来在内心里对这些虫子什么的就相当恐惧的女人了,Shirley杨全身发抖,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峭壁上投下了无数道漆黑的影子,它在缓缓摆动不知道多少双脚,向我们挪移过来,那双灯笼那么大的红色眼睛里,流露出看着食物的兴奋光芒。红色的口涎不停地滴落在地上。地面立刻被无声无息的腐蚀得坑坑洼洼,一些细碎的骨头从它的嘴里慢慢溢了出来。蛇骨!“还看着做什么,跑啊!”胖子从地上爬起来,狂喊道。一众人才从惊骇里回过神,本能的就要往那个通往楼台的小路跑去,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卓言却像是眼瞎了一样,直直地朝那恐怖无比的蜈蚣走了过去,而且是朝那大张的口器里走过去,活像是活得不耐烦了找死一样。

“希望不要真的遇上那家伙才好……”小蔡显然没有心情与我继续说下去,喃喃着忧虑万分。这时Shirley杨突然开口说:“既然是海市蜃楼,那就说明这些虚象并非完全的假想,而是另外一个地方的真实投影,那么那个蜈蚣——也是真实存在的?”我慢慢点头。Shirley杨的脸顿时又惨白起来:“真的有那么庞大,没有经过光线的……呃,夸张吗?”小蔡缓慢而坚定地摇头。这次,所有人脸色都白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期间多次因为虚象是将我们引入绝路的所以不得不返回,这一来大家倒是真的佩服起卓言来了,居然能分辨得出什么虚象是路,什么虚象是诱人走的绝境,我隐隐猜到这并不是他看出来的,而是通过对阵法里九宫变化的精通而推算的。

这家伙要是在古代,说不准还能出人头地,做个军师什么的呢。我在脑子里古怪地转着如此荒唐的念头。就在此时,卓言突然停下脚步,“从现在开始,千万别回头!”啊?所有人都一愣,不知道卓言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还偷偷往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啊?“也不要抬头看!就只能看着前面!”卓言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看一向冷静的淡漠的卓言居然额头都冒出豆大的汗珠来,自然是不敢怠慢,如他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僵硬地看着前面,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瞄一下周围。

四周很安静。慢着,这也太安静了吧,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个时候天空的月亮似乎被云朵遮住了,霎时没有了光亮,峡谷里的风声倒是变大了,再过了一会,风停了,但是大家还是僵直站着不动。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只感觉到颈子都僵硬了的我,实在忍受不了准备动一下。突然——面前的峭壁消失了,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头颅,那血红色的眼睛,那无法合拢的口器里慢慢溢出来的红色涎液——“又搞这种幻象出来吓人……”胖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感觉身上一重,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蔡惊骇得整个人都靠到他身上了。这时,风里面传来了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甜腻气息。“滴答……嗤嗤撕——”被红色涎水滴中的岩石立刻冒出一阵青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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