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你怎么来了?”Shirley杨也发现了阿香,赶紧推开我迎了上去。但是刚才的表情却没法掩饰,我看到她微红的面颊真有点痴了。
“你不是在养伤么,怎么回来了?让姐姐看看伤好得怎么样了。”Shirley杨热情地拉住阿香。
阿香这时的目光还停留在我的身上,被Shirley杨一迎,尴尬地低下头,低低的声音说:
“多谢姐姐关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Shirley杨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回头瞥了我一眼。
“胡八一,阿香妹妹大病初愈就远路赶来,你怎么连句话都没有,像个大木杆杵在那儿做作什么?”
被Shirley杨一点,我回过神来,赶紧搬过椅子招呼大家坐下。
阿香除了更瘦了一点没有其他的变化,面色依然是白得刺眼,不过眼睛多了些光亮,看得出这几个月养得不错。被截断的手已经安上了假肢,除了有点僵硬,不认真还真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阿香妹子怎么来啦?真是没想到啊,来来来喝水。”胖子殷勤地端茶递水。
阿香没说话,低着头看着桌面,桌上正是那只破碎的魔眼和那个黑蛇型的木棍。
“你怎么啦?都是老熟人了,怎么还不好意思起来了。”Shirley杨见阿香低着头不说话,就伸手想去碰碰她。阿香惊叫一声像触电一样向边上一闪,刚好撞上正在端茶的胖子。“哗啦”一声茶壶落地,碎瓷、茶叶撒了一地。
胖子一把扶住阿香,我惊得站了起来。这时阿香已经昏了过去,面孔上有血迹。我抬头看了看胖子,胖子无辜地耸了耸肩,示意流血和他没什么关系。
“快弄到床上躺着,一定是又流鼻血了。躺平了一会儿就好。”
Shirley杨连忙招呼胖子把阿香抱进屋里,我赶紧拿着盆去打凉水过毛巾。
等我再进屋的时候,阿香已经转醒过来。Shirley杨搬过一捆被子让阿香靠着,我将弄好的毛巾递给Shirley杨。
“阿香妹妹,你别嫌这里脏,这两个土行孙待的地方能好到哪儿去?过一会儿,你舒服了和姐姐回北京饭店去。我正愁没人陪呢。”
Shirley杨一边帮阿香擦拭脸上的血迹,一边安慰她。
“谢谢姐姐,都是我不好,一来就给你们添麻烦。”阿香欠了欠身想坐起来,但又被Shirley杨按了回去。
“先别动,再休息会儿。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一定是看到阶级兄弟激动的。”胖子在边上干着急插不上手。
“阿香,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我回想起明叔说过的阿香的身世,似乎找到了一点头绪。
阿香痛苦地摇了摇头,“看到那个‘眼球’就让我想到西藏的事情,一时没有控制住,对不起。那个黑木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像那条要命的黑蛇,刚才还活灵活现地直向我扑过来,真吓死我了。”
Shirley杨看阿香已经恢复过来,就把刚才我们发生的事情大致和她说了一下。
“原来还真的有渊源。这个东西很脏,不能留着,要赶紧处理掉。”
我们大家都表示赞成,胖子雷厉风行站起来就往外屋走。就在胖子开门的一刹那,阿香惊叫了一声,随之一股刺鼻的气味儿蔓延开来。我心叫“不好”,赶紧拉起毯子蘸了水蒙在脸上,同时将毯子的其他部分递给Shirley杨和阿香。
阿香又一次昏死过去,我示意Shirley杨看好阿香,随手抄起一件汗衫蒙好脸转身看胖子。这时胖子已经来到外屋,刚才给阿香擦脸的毛巾正好成了防毒面具。只见大门口有一个人正夺门而出,从衣着打扮上看正是那个藏头露尾的喇嘛。
我和胖子双双跳出院外,随手抄起门口的几块板砖儿就追了过去。
那个喇嘛由于僧服宽大,跑得并不灵活,我们很快就追近了,胖子心急一个飞砖就招呼过去,正拍在喇嘛的后背上。喇嘛向前一趔趄差点摔倒,我急冲了一步来到喇嘛的背后,伸手就把后襟给抓住了,心想“这回看你往哪儿跑”。可一使劲儿却感觉抓了个空,原来喇嘛的后襟是块可以分离的布。
就在这一愣神儿的工夫,那喇嘛又跑出去几步,我一阵憋气刚想丢下破布紧追,突然觉得手中似乎有活物在扭动,低头一看一条三头怪蛇正扭动着身体作扑食状。不过正巧我捏住了它的七寸,让它进退两难。我吓得一撒手,连布带蛇跌落在地上。这时,胖子已经超过我朝着喇嘛追过去了。与此同时,摆脱束缚的黑蛇箭一般向我扑了过来,我一挺腰脚上使劲向右前方一纵,黑蛇贴着我的脚底扑了个空。明知黑蛇一次没扑到肯定会再扑,我便迈开步子就往前跑,可听身后传来“扑哧”一声……
“呦,这不是小胡么?年轻人就是精力足啊,大清早就出来跑步了。来,吃大妈一根油条吧。”原来是对过大妈买早点推车刚好经过。
我大叫一声“危险”,并没理会大妈,自顾低头找蛇。原来蛇光顾着追我了,没有注意路口转弯过来的早点车,被车的前轱辘刚好压爆了脑袋,半截蛇身子还在地上扭动,一些黑色液体像墨汁一样散布在四周,“吱吱”冒响还冒着白烟,一看就知道是有剧毒的,挨上就死。
大妈听我喊危险,紧张地不停在地上找。我怕吓着大妈,连忙打岔道:“大妈,帮忙打包6个油条、3杯豆浆,另外给弄4个焦圈儿、两碗豆汁儿。”
大妈见来了生意,便忙不迭地往食品袋里装东西,也就没有看到那蛇。
“真晦气,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横过来一辆灵车,喇嘛跳上车就跑了。呦,是大妈啊,您老早啊?给我多拿几个焦圈儿。”胖子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一看到热气腾腾的早点,激动得合不拢嘴。
忙活了一早上,确实有点饿了,我和胖子一人先拿了一个焦圈大嚼起来。我偷眼向车底下一看,却发现蛇不见了,地面上呈现出一条扭曲的黑线,估计已经化为脓血了。
我摇了摇头,看来线索又断了。
我们回到屋里的时候,阿香又一次转醒了过来,这次已经可以坐在床沿了,精神头看上去比刚才要好。胖子在外屋准备早饭,我拉过Shirley杨把刚才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Shirley杨冲我摆了摆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等阿香离开后再细谈。
“好个喇嘛,把蛇头棍偷走了。真晦气,早知道我就揣在怀里了。”胖子大叫一声。
我和Shirley杨刚好架着阿香来到外屋,只见桌上原本摆着“眼睛”和小黑棍子,只剩下了“眼球”还在,黑木棍儿不翼而飞,看来是被那个喇嘛顺走了。胖子发现少了东西,一边准备早点,一边嘴上骂骂咧咧的。
Shirley杨看来真的有点饿了,没理黑木棍这个茬儿,就径自吃了起来。阿香端起豆浆喝了两口又放了下来,目光低垂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阿香,你这次来不光是为了看我们吧?”我见阿香有话要说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有些着急,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胡大哥,杨姐姐,我知道你们是好人,我父亲这样骗你们,你们还对我那么好。包括杨哥,姐姐不在美国的这段时间,他也常来看我照顾我。”
“我哥Richard杨?”Shirley杨差点被噎到,“不可能啊,他怎么会知道你的?我根本就没和他说过。”
“他说他是你哥哥,还给我看了照片。他对我真的很好,为我找了最好的医生换了这个假肢。你们看现在虽然不是很灵活,但是做些简单的动作已经没有问题了。”说着,阿香用假手抓起杯子,喝了一口豆浆又放下来。
“杨姐姐,你们一家都是好人,我这次来是Richard哥哥委托的,一来他看我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想让我回来散散心;二来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阿香捧出一封信郑重地放在桌子中间。
Shirley杨有点怀疑地看了看阿香,还是拿起信拆开阅读。我见她眉头逐渐皱起,就知道决非好事情。
“信上说啥?让我看看。”胖子对这种事情一向很积极,看Shirley杨放下信就想拿过来看。
“人家的家书你看啥?”我连忙阻止。胖子的好奇心有的时候真令人讨厌,不只是在盗墓的时候。
“看看也不要紧的,就怕你看不懂英文。”Shirley杨挤出一个笑容给胖子。
“小杨,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哥说那个岛已经有线索了,可能是个幽灵岛,就是那种不定期会露出海面的岛屿。最近刚好是露出海面面积最大的时段,他让我们赶紧准备好起身,免得错过了最佳时机。”
“岛还能一会儿冒出头来一会儿躲到水里去?真新鲜啊,和乌龟似的。”胖子满脸的不信。
“在我爷爷留下来的书上曾经提到过这个现象,在我国西沙群岛有类似的岛屿,以前就有南蛮王利用这个特性在岛上修陵墓,等到岛沉入水下,就成为了名符其实的水下陵墓,若想盗墓非常困难。书上称之为‘水晶宫’。”我想起风水秘术上确实有这样的记载,便解释道。
“水晶宫不是龙王待的地方么?”
“帝王本来就自称是真龙天子,死后住在水晶宫也正常。”
“杨姐姐,杨哥哥和我说你们这次要去太平洋的岛上考古,那里的风景我向往很久了,能不能也带着我去?”阿香涨红了脸,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这个……”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这次去九成是九死一生,刚才张大哥都告诫我们了,要是再带上个残疾女子,真是大大的不方便。
我看了看Shirley杨,她朝我微微点了点头。虽然我一百个不愿意,但是Shirley杨平时心思细腻,她想到的事情也许我还没有想到呢,不然胖子也不会封她作杨参谋。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我见大方向已经由Shirley杨确定且时间紧迫,于是对大家说:“既然阿香妹妹要去,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也都曾经一起死过好几回了。时间紧迫,小杨同志,我们出国的事情操作得怎么样了?我和胖子的基本装备也不怎么用准备,上次西藏之行留下了很多好东西,我们稍微归置了归置,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
“你们的护照已经弄好了,被‘眼球’的事情一打扰我也忘说了。
另外,飞机是后天下午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我回国时买的是往返票,你们不用给我买了。”阿香见我看了看她便赶紧说道。可能是由于我同意她随行,原本白纸一样的脸颊显出一抹粉红。
“那就好,大家昨天一晚上没睡好,本司令命令全体解散,各自回去休息。后天下午来这里集合。”
“得令!”胖子看到真的要成行了,激动得一蹦多高。
阿香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胃口也开了,拿了根油条小口吃了起来。
我将Shirley杨拉到一边,低声问她为什么要让阿香去,这不明摆着是个累赘么?Shirley杨只说是哥哥交待的,她也不清楚。
就在Shirley杨准备带阿香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胡八一,王凯旋!”一个中气十足隐隐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莫非是官面儿上的人?我吃惊地看了看胖子。干我们古董买卖这行的,官面儿上的人见得多了,隔三岔五的就会有雷子来潘家园抓人,通常都是倒卖违禁明器被人告发的。
碍于我和胖子的身份特殊,我们平时十分小心,在大金牙店里多是接触接触古器,以便增加点阅历,从来不会把我们弄出来的东西直接流到市面上。我和胖子弄出来的明器,都是委托大金牙与可靠的人私下里交易的,况且我们好久没做活了,不可能出现问题。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真的有雷子找上门来,我还真是有点心虚。
怕胖子瞎咋呼坏事儿,我嘱咐他了几句,自己来到门口开门。
门前果然站着两位警官,一胖一高。
“你是胡八一?”胖警官打量了打量我,又对了对手上的那张纸问道。
“是,二位有什么事情么?”我一看对方是有备而来,心中暗叫不好,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哪儿出了岔子。
“王凯旋呢?”
“在屋里,我去叫。”我转身冲胖子招了招手,右眼眨了三下,这是我们两人的暗号,意思是事情不妙、见机行事。
胖子微微点了点头,满脸堆笑从里屋迎了上来。
“呦,二位警官,我们可是合法的良民啊,你可以去四邻打听打听,我们两人走路看到蚂蚁都绕着。您没有认错人吧?”
“哪儿那么多废话,这里有照片,名字也对上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二位警官,能说说为啥抓我们么?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心知不妙想套出点东西来好有所防范。
“告诉你们?那你们还能说实话?少废话,走就是了。”说着伸手就要拽。
“请稍等,我是美国公民,记者,这是我的护照和记者证。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我能证明他们是好人,请警官在带走他们之前说明原因。”还是Shirley杨脑筋快,一见不妙马上拿出身份压人。(那年头侨民还不多见,尤其又是记者,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高个警官示意胖警官等一下,然后接过Shirley杨的证件仔细看了看,又对了对照片和本人,说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有人举报他们两个倒卖国家文物,我们要带他们去协助调查。请杨小姐自重,不要卷入不必要的麻烦中。”
Shirley杨恨恨地看了看我,又对警官说:“让我和他说句话可以么?”
“给你们1分钟。”高个警官一脸的不愿意。
Shirley杨拉我到边上低声说:“你们先去,别乱说话,我在外面帮你们想办法。”
“嗯,只有这样了,645671你打这个电话,是我爸爸,他应该有办法。”
说完我和胖子转身上了警车。
我们两人被分别带进了讯问室。在车上时我和胖子曾对了对眼神,我们估计不会有什么大事儿,所以一切都往轻里整,能不承认就不承认。
对着我的是刚才那个胖警官。
自报家门的一套规矩走完之后,胖警官一拍桌子,“胡八一,听说你在潘家园古董行里也算一号人物,倒卖国家文物你应该知道有多严重吧?我们这里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都干过些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赶紧一起都交代了吧,免得费事。”
“同志,既然您知道我的工作,我也不瞒着了。我是做古董生意的,但是入行的时候师父已经将规矩给我讲明白了,什么能卖什么不能卖咱一清二楚。我敢拍胸脯保证,我老胡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
经过一番较量后,胖警官见我嘴硬,开始采取迂回战术,放了张照片在我面前:“这个人你认识么?”
我拿眼一瞥,心中暗叫“不好”,原来是这个倒霉催的,早知道在西藏时弄死他就得了。
照片不是别人,正是阿香的干爹——明叔。
我暗想,事到如今也只能透点消息出来了,免得受皮肉之苦,希望Shirley杨那头的行动能快一点。
“哦,这个人我见过几面,我们都叫他明叔,真名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半年前来过我们店几次,托我们买了几件明清的古董,我看过都是合法的。那以后就没见过了。”我半真半假地胡诌,心里希望能尽量拖延时间。
这时,刚才那个高个儿警官走了进来,和胖警官嘀咕了几句。
“胡八一,你再好好想想,抗拒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胖警官撂下我一个人在讯问室,和高个儿警官一前一后出去了。
我估摸着有半个小时的光景,进来一个警察二话没说把我带进了拘留室。
“先待一晚上好好想想,到点儿会有饭送来,想起要说啥了你就叫一声。”警察说完转身走了。
我看了看四周,房间不大五六平米的样子,左边靠墙放着一张木板床,床边有个蹲位。房间唯一的光线是墙上的一个小气窗,估计是怕屋里太闷。由于是阴天,房间里显得格外昏暗。
我沮丧地坐在床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来,怎么说我也算高干子弟,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个该死的老港农,有机会一定收拾他。
算了,多想也没用,不知道胖子那头怎么样了。我身子一横躺到床上,半睡半醒闭目养神起来。
恍惚间,我感觉有一股蜡烛的清香,周围温度有所升高,睁眼起身一看不对,床的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点上了蜡烛,形成了一个圆。
我心里纳闷,明明床是靠墙放的,怎么可能都被点上蜡烛?看看四周只觉得一片黑暗,虽然点满了蜡烛,可是蜡烛的光线只能照亮周围一米见圆的范围,超出这个范围一切遁入黑暗。
突然间,所有的蜡烛都拉出三尺高的火苗,照亮的范围暴增了数米,紧接着所有的烛光瞬间微弱下来,只剩下蝇头大小的光芒,随时就要熄灭似的。就在这光芒一明一暗的时候,我发现离我两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个一团火红,一个一身雪白。由于光芒闪得太快并没有看清面容,但从身形上判断其中一身火红的是Shirley杨,而那个白衫的似乎是阿香。
那两人站的方向上的烛光逐渐恢复了亮度,光芒却不是温暖的淡黄色,而是冰冷的银白,但是照亮的范围扩大了,终于看清了她们,正如我想的是Shirley杨和阿香。
Shirley杨朝我微笑着,转头看了看她的后方,只见她后方不远处隐隐现出一点光亮。Shirley杨回过头对我做了个“跟我来”的姿势,飘然向光亮走去,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就在我经过阿香身边的时候,身体突然一滞,我的手臂被阿香牢牢抱住,我吃惊地低头看去,只见阿香的七窍开始流血,瞬间脸上已经一片模糊,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始终说不出话来。我尝试甩了甩手臂,但是她抱得太紧,根本没能甩动。就在这时我就觉得眼前红影一晃,一把行军铲挂着风声扑面而来,我大叫一身躲闪不及,就觉得胳膊上的拉力顿时一松,定睛一看,Shirley杨手持行军铲眼露凶光,再看阿香的手臂已经被齐肩斩断,肩头“突突”往外冒着鲜血,那半条残臂还挂在我的臂上。
Shirley杨甩掉行军铲,不由分说拉起我就往光亮处跑,力量奇大。
就在我的头即将接触光亮的时候,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麻痹瞬间传遍全身。
朦胧中就听到一个声音——“快来人那,他要上吊自杀!”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这里似乎是公安局的一间会客室。
“你醒啦,刚才那个小混蛋不懂事,出手重了点,主要是心急想救你,你多担待啊。”高个子警察就坐在贴着我的一张沙发上,笑呵呵地说,“我说小胡啊,多大点儿的事,你也不用轻生啊?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疑惑地慢慢坐了起来,后脑还有点痛,头还有点晕。
“哦,可能是我们没搞清楚情况就把你给带来了,小胡你也别往心里去。也许是这个案子太棘手了,我们也是忙中出错。”
我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一定是Shirley杨找到我父亲了。
“不要紧的,但不知道我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出于对雷子多年来的敬畏,我并没有感到轻松。
“你说王凯旋吧?他也没事儿了,在外头等你呢。你休息好了去门口签个字就能走了。对了,回去记得问老爷子好啊,就说我们李所长也向他问好。”
“能问问发生什么事儿了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希望能探点虚实出来。
“小胡,这次委屈你了,我就说说吧,你是做这行的也许真能帮上忙。”
原来,是有人举报西藏云南等西南地区有批古墓被破坏性盗掘,一批文物即将流入北京市场,而根据举报人提供的线索判定,负责销赃的就是明叔,但是这个明叔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所以警方的几次行动都让他跑了。
由于前段时间我们和明叔走得比较近,因此我们也受到了牵连。
“那我怎么被你们打晕了呢?”我摸了摸还有点生痛的后脑。
“我说小胡啊,我还要问你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要上吊?又不是什么大罪况且还是冤枉的。要不是我们值班的手脚快,怕是你就把自己吊死在那个气窗上了。年轻轻的肚量还需要锻炼啊。”
听了他的解释,我更加糊涂了。但是我也没敢深问,赶紧表示自己已经没事儿了,要求离开,毕竟衙门口不适合我们这些人。
Shirley杨和胖子正在大门口等着,胖子不停撑着脖子往里张望,我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别看了,脖子都撑长了。”
“老胡,可把我急坏了,怎么样没事儿吧?”
“哪能有事儿呢,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算得了什么?”
“吹吧你就,把地上的牛都吹天上去了,要不是你爸出面,我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收场呢。”Shirley杨责怪地说。
我看到Shirley杨想起刚才的事情,心中不免一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胡你倒是没事儿,我胖爷可差点又死了一回。”
“你也碰到怪事了?”
“可不是!”
原来胖子也被人当成要自杀的人,但是自杀的形式比较古怪,他竟然啃下了半床被褥。我和Shirley杨差点笑翻在地,饱死鬼大概就是这样的,在胖子的强烈抗议声中我们终于止住笑。于是我也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Shirley杨和阿香那段,就说被一种怪光吸引差点被吊死。
Shirley杨听了以后自言自语地说:“又是幻觉,不会又是那个喇嘛想要你们的命吧?”
“咦,就是那辆灵车。”胖子指着对面路口一辆白色面包车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