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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生变

  回到了营地,我和胖子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扑通扑通”地跳进浅海,畅快地游了个泳,把一天来的恐惧与伤痛清洗了个干净,真是享受。

  看着营地上忙活着烧制菌菜的Shirley杨的身影,我禁不住想:活着真好!

  那边,Shirley杨已经在远远地喊我们回去吃饭了。

  我俩跑回营地,换了一套衣服,就着Shirley杨烧制的野菜,喝着椰汁,吃着野果,痛痛快快地填饱了肚皮。

  吃过饭,Shirley杨要给我们换掉伤口上的草药。一看伤口,她很惊讶地说:“奇怪,伤口全都愈合了,好得这么快。”

  我和胖子互相一看,可不是,背后的伤口都干干净净的,连痂都掉了,只剩下淡淡的一层红印。

  胖子笑道:“真是福大命大,Shirley杨弄的草药就是好使。”

  Shirley杨摇摇头说:“那只是普通的草药而已。”

  我也想不明白,就安慰她说:“好了就得了,说不定这海岛上的纯天然无污染草药就是灵呢。”

  为了防止乱崖子密林里的人面蜘蛛、蝮蛇虫蚁之类的跑来捣乱,我们轮班值守,其余休息睡觉。Shirley杨坚持要第一个值守。

  虽说如此,倒还是太爽了。一觉醒来,直睡得腰软背困,舒服透顶。难怪苏东坡他老先生说“偷得浮生半日闲”呢。

  我舒服得直哼哼,摇着脑袋甩着胳膊腿儿,站起来打晃悠。斜眼一看,胖子闲得无聊,把这次从千年冰墓里搜刮来的几件物品从背包里倒出来,对着夕阳,眯着发财眼,正得意地欣赏呢。

  圣果核、怪眼冰尸的金面具、寒精聚魂棺、墨绿色的玄铁令牌,连孟尼利克一世的灵位牌子也给翻了出来。

  Shirley杨也看不懂玄铁令牌上的符文有什么用,只说应该是古代君王象征身份的一种牌子。

  她看了一下,对我和胖子说道:“按你说的,应该把寒精聚魂棺还给海豚之王才是。”

  我和胖子跑进浅海中,腆胸叠肚,对着远方“咯咯咯”地叫起来,把Shirley杨惹得忍不住笑了。

  阳光下,远方海水中翩然跳出一只小海豚,“咯咯”叫着,飞快地游向我们。在它身后,浮出一大群久违的海豚,排着阵仗,簇拥着深紫红瘢的海豚之王游过来。

  Shirley杨抱着寒精聚魂棺,跳下海滩,和我们并肩站在一起。海豚之王缓缓地游近我们,在一丈开外的深水处停住不动了。

  小海豚雀跃着凑近我们,在我们三个的身边游来钻去,甜蜜地叫着。

  Shirley杨把寒精聚魂棺轻轻地放进小海豚的嘴里,拍了拍它可爱的小脑袋。

  小海豚快活地摇着尾巴,发出低吟,扭头向海中游去。

  海豚之王用长吻顶住寒精聚魂棺,众海豚一起托起海豚之王。只见阳光下,海豚之王的深紫瘢处陡然射出一道夕阳橙红色的反光,恍忽间犹如北极之光,反光直击寒精聚魂棺,冰棺“啪”地轻响,应声打开。棺内禁锢的精魄幻化的尸骨如缕缕五彩真气,轻烟萦绕,一缕缕被吸入海豚之王的七窍之中。

  海豚之王的深紫红瘢更浓重了,身躯陡然增大不止一倍,望之仿佛似巍峨的圣玉石色泽的小山,轰然压垮了海豚阵,沉入海水中。

  片刻,海豚之王浮出海面,在海水深处畅快地游来游去,面朝我们点点头,从它的眼角淌下两颗硕大的泪滴,转眼幻化成两颗亮晶晶的圣玉石色珠子。小海豚衔过来,交到Shirley杨手中。

  众海豚一阵仰天齐鸣,如号角般声彻长天,簇拥着海豚之王缓缓退去,越游越远,渐渐没入海水之中。

  我、Shirley杨、王胖子都看呆了。等到清醒过来,只剩下Shirley杨手掌心那两颗闪闪发光的珠子,在夕阳下透射出七色光彩。

  这分明是夜明珠嘛。据《搜神记》所载:“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不过,在这里,却变成了海洋灵长海豚之王的泪珠。

  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Shirley杨把两颗珠子交到我和胖子手中,说:“这是你俩的功劳,应该归于你俩。”

  胖子拿着珠子看来看去,忽然失声叫道:“我们干嘛要珠子?我们应该让海豚之王带我们回到大陆嘛。”

  我和Shirley杨对视了一眼,呆了。刚才只顾惊讶,倒偏偏把这关乎生死存亡的茬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垂头丧气地走回沙滩营地,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暮色笼罩大地,斜阳收尽最后一抹余晖,转瞬掉进了无边的大海里。沙滩上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东西。远处,密林风涌,夹杂着一半声鸟叫兽吼,提醒着我们现在身处在这荒凉的世外孤岛。

  趁着收拾夜炊的机会,Shirley杨鼓励说:“我们可以利用这岛上的树木做一只木筏渡海,最不济也应该做一些求救措施,等待经过的船只发现我们啊!”

  “也是,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我和胖子抱着一丝希望,高兴起来。

  胖子比较怀念漂流中的生鱼片,强烈提议我俩下海去捉几条鱼烤来吃。

  我们两个跑进浅海中,把树枝做成鱼叉状,兴高采烈地折腾了半个钟头,还真的扎到几条半斤重的海鱼上来。

  Shirley杨点燃了火堆,我们把鱼开膛去鳞,洗净插在树枝上,架火烧烤,用海水作盐水浸渍,倒还真的不错,美美地吃到了一顿丰盛的烤全鱼。

  胖子吃得直咂巴嘴。我们一边晚宴,一边漫无边际地谈论着明天的扎木筏渡海计划。后来,胖子连呼不过瘾,要求我讲个鬼故事来听听。征得Shirley杨的同意,我就讲了一个:

  “话说元末明初,连年征战,民不聊生,十里荒村,百里鬼哭。冀北有一户人家,男主人是个农夫,为了逃脱战乱,带着妻子、三儿两女合家逃荒,想避入深山老林,过个饿不死的日子。一路向南,到处都是兵荒马乱,遍地的饥民队伍,加上瘟疫、饿、冻等诱因,沿途死尸成冢,白骨累累。很不幸,农夫的小儿子时值两岁,染上瘟疫,奄奄一息,很快只有进气没了出气。农夫恐怕他传染疾病,一家人哭哭啼啼的,只好把他放进沿途的一座大墓的斜洞里,用路边的死尸掩好洞口,防止被野兽所食。全家人继续南逃。

  幸得天无绝人之路,一年后,朱元璋建立明朝,颁令恢复耕种,民归原籍,沿路官府给予照顾,社会秩序趋于安定。农夫一家人返回家乡,途径大墓,想到取回小儿尸骸,带归家乡掩埋。打开坟墓,悚然见到小儿子依然活着,只是眼瞳尽红,遍体绿毛,嘴边露出双獠牙,四肢伏地作爬行状,茹毛饮血,尤嗜生裂撕吃人尸,状若野兽。同行之人见之大骇,以木石活活击毙,火焚之就地掩埋。”

  胖子听得索然无味,一叠声说着“无聊”,倒头沉沉睡去。我把火堆掩好,躺在棕榈叶子覆盖的木棚下值守。初夏的夜晚清爽,带着一点点寒意,不知不觉中,我也睡去了。

  又是一天来临。一大早醒来,吃过饭,我们准备伐木作筏。忽听马达声隆隆,扭头一看,乱崖后转出一只大货轮,冲我们直接驶来。这下子真是喜出望外,我和胖子挥舞着双手,争先恐后地迎着货轮跑去。

  眼见货轮停在深海,距离我们尚有两箭之地。船头突然出现一群人,是白皮肤的洋鬼子,荷枪实弹,齐齐地把枪口对准了我们。

  忽然枪声大作,子弹嗖嗖地落在我和胖子四周,把海滩打得象筛子眼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我和胖子举着双手作投降状,一动也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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