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是被历史倒逼着这么感受着什么,这种近似头朝下脚朝上的存在我之前没有经历过,似乎我只是这么在解和试图在解一个谜,这个谜是百年前留下的,又似乎是历史在那么一刻突然断裂后形成的,感觉就像一只鞋掉在了那里,但曾经穿这鞋的主人却没有了,找不到了,像在人间蒸发了。我不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怪事,因而我就这么像一个深海潜水鱼似的一头往下,这让我犹如在一开始隐隐看到了什么,隐隐感受到了岁月的各种碎片和遗存物不断在眼前飘忽,但这样的神奇之旅似乎没有持续多久,我便有到了淤泥之中的感觉,这时恍惚发现过去的东西更多了,仿佛很多东西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又让人恐怖,尤其看到人、动物的尸体,看到它们似乎就那么堆积在那里,就像柴草,就像扭曲形成的再扭曲从而显露出的面孔,让我真分不清他们或它们生前的最后时刻都遭遇了什么。这让我忽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说过这样的话:一切都在地下,一切都在岁月里,不同只是将有些东西从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有时候所谓的谜和谜中谜,其实就是这样的一种位置变化。一个地方有没有历史看什么?其实就是看有没有生命,无生命的地方我们往往看不到腐殖质,能看到的可能就是纯粹的土层、岩层,是黄土,是沙石,是很多东西都是其原来。有时这种没有生命迹象的地方就我的感觉要往下似乎还比较容易,它构成的就是一种简单,一种看似坚硬的结构疏松,因而在这样的一些地方往下,仿佛只要寻找到了其缝隙中的缝隙,我们还可能有水液往下渗的感觉。可是到了另一些地方,尤其是经历过某种人类存在和历史大变故的地方,我们这种往下的可能在很大程度便会受阻,便会让我们没有了往下的可能,感觉就像这里的头绪太多,感觉这儿似乎到处都是路径和路径形成的交错,仿佛这其中到处都是通道,到处都是孔中孔和路中路,仿佛感觉到处都是肺被剖开之后的呈现。仿佛这才会让你看到什么是头绪万千,什么又是头绪茫然。到了这种时候,我才不得不让自己停下,不得不让自己这么慢慢放弃自己原先的想法。
似乎我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传来,它很远又似乎很近,感觉就像我要找的人在说话,但接着恍惚就成了这一声音的混杂、合奏,类似松涛阵阵,类似整个的山林、大地都在摇,恍惚中我就同来到了时间的空谷,来到了变奏形成的变奏的反复里,像水分子、水粒子,又同灰尘在光线下的存在。接着我似乎感到自己在上升,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像音符和音节,都像五线谱的乐章。我看到这时候有各种不同的手在翻,看到似乎古今中外不同的乐器都在这里集中,都在这里恍惚在开着一场讴歌生命的演唱。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我似乎听到了一首乐曲之后,耳边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究竟怎么回事?我恍惚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从2010出发,人类相互拯救大型音乐会正式开始。我听到了主持人的声音,过去百年人类经历了很多,中国经历了很多,世界经历了很多,东方人经历了很多,西方人也经历了不少,回想过去的百年大家都孤独,都苦难,也都峥嵘,记住我们的前辈,记住我们的先人,是他们不屈的肩头共同扛起了今天的世界,感谢他们。东西文化是人类生活的两只手,合在一起我们都在山坡上,分开我们便恍惚隔着大海,隔着深渊。
我到了哪里?这时我看到自己就像在什么地方数沙粒。音乐的另一种音乐,似乎就是这样的一种静。
你小子真让人难找。我仿佛没有说话,我仿佛这时就是沙粒,是沙粒上的蚂蚁。之后我仿佛又看到了不远处的水流,看到了大地在这里的另一种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