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蒋颐去了上海,画画倒极少了,她和一个朋友开了一间画廊,反倒比画画赚钱,但赚也赚不太多,只够租房子和买SK-II的神仙水吧。
蒋颐常常去那些五星级酒店,坐在大堂里看那些外国人出出进进,那时她穿得极艳丽,像个鸡。多冷的天也会穿裙子,极短的裙子,因为jack说过喜欢她穿裙子,流苏的大披肩,透明的耳环极尽张扬,头发烫了最新的空气离子烫,手上常常有一支烟。
有谁相信她还是处女?
她自己亦是不相信。
好多人来搭讪她,大堂里做这种买卖的女子太多了,她只问那人一句话,你是英国人吗?
他们很是奇怪,这个人真有意思,怎么还会挑哪国人?她一个月之后等来了汉森,驻华的一个使节,在使馆区做一些日常工作,他长相明显要劣于jack,看起来比蒋颐还要矮一些,但蒋颐让他携着手上了顶楼的餐厅,那人说话很直接,他说,你开个价?很地道的英国本土英语。
我不要钱,蒋颐说,我要你带我去英国。
不,汉森说,我有太太,我不可能娶你。
可我要去英国。
汉森说,你是个固执的女人。这是第二个英国男人说她固执,是的,她固执,为了自己的爱情,她宁愿固执。
你跟我睡觉,我帮你好了。
好。她说,眼神里是镇定和冷笑,她要用自己的身体换来去英国,她要去问一问jack,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在开满了油菜花的乡下你抱着我跳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了?为什么?
他们是在和平饭店开的房间,蒋颐很老练地脱着自己的衣服,但汉森抱住她的时候,她侧过了头去。
事过之后,汉森有些吃惊,他说,你,你怎么可能是处女?
他给了她很多钱,有一万块吧,他说,我是识货的人,这一万块是补偿费,我不能带你去英国,我骗了你。
蒋颐冲过去撕扯着他,打他的耳光,当然,她没有得逞,最后被汉森抽了一个耳光说,你真贱。
那一万块,被蒋颐洒了一地,她骂道:去你妈的!
出来才发现,上海下着冬雨,那么冷,她的修长的小腿穿着黑色透明的丝袜,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她却忘记了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全是为了jack,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