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鸦片。有一种女人天生散发鸦片香,家里人开始频繁地让他相亲,全是官宦人家女子,摆明了一副少奶奶样。
连撒娇都不会吧?
哪像夏小绿,妖得很,从来自己不穿衣服,要他给穿,洗脚也要让他洗,抱也让他抱——来,章子庆,抱抱亲亲。
——他能不酥骨头?
章子庆从来不后悔,自认为一切值得。怀中的女子温软如玉,他不许她再去陪酒卖唱,钱是有的——他开始受贿,开始贪婪索取,他有这个权力。
而弄来的钱,花在这个女子身上,为博取新爱女子的欢颜。
他一次次地问她:你爱我么?哪怕一点点?哪怕装出爱我?爱情真是一件卑微的事情。问话的时候,孩子似的可怜,像一个小男生。
她就有些小得意,不答他,吃吃地笑着。他跑来挠她的痒处,她怕痒,就像她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她的裙子大多数是绿色的,墨绿,黑绿,淡绿,那绿真和红不一样,湿得分外艳,湿得妖气,让人感觉湿答答的性感。
他是从夏小绿开始喜欢这绿色的。
有时候看到绿色的袜子、内裤和包包,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讨她欢心,在送她的时候问——爱我么?夏小绿,你爱我么?
他都觉得自己犯了花痴。
夏小绿仍然吃吃地笑着: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她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化妆品扔得到处是,每次回家,章子庆都要做半个小时家务。
可是他喜欢。宠爱一个女人,内心里会有极大满足,她跑过来,问他:这一天想我没?告诉我,哪里想了?
他就指遍全身,并且小声说:想得骨头都疼了呀妖精。
有一天父亲让他回家相亲,对方是父亲的上级,他说单位加班,父亲拍案大怒:你自己想想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多长时间了?掐时一算,好像得有三个月了,树叶都黄了呀。
女子叫淑贞,贤惠的长相,但也带着官宦小姐的得意。指甲白得似块玉,显示着出身的高贵,头发也稳妥,一丝一毫不乱的披肩长发,不像夏小绿,搞成鸡窝,还染成酒红色,指甲是绿的,在夜里,发出惨绿的幽光,又让人喜欢又让人恐怖。
他当然说不同意。
但父母勃然大怒,这不是他同意不同意的事情,他没有这个资格决定自己的婚姻,父亲说,淑贞必须是我儿媳妇!一是他爸爸是我上级,二是门当户对,三是淑贞本身适合你。
她不适合我!他第一次这样反对父母。从小他被他们安排习惯了,这次,他不会再听他们了,他回去就和夏小绿说,他要娶她,要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一个漂亮的弧线在空中滑落,他感觉到热热的。父亲打了他,他跑出来。夏小绿拉开门,看到他脸肿起来。
嘻嘻,让你娶有钱有势人家的女子?是吗?
他翻身抱住她——我谁也不要,夏小绿,我只要你,只要你。
她是他的孽缘——红楼交颈春无限,她是他的良缘也是孽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