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此次选编的7个小说是我比较珍爱的,所谓敝帚自珍的意思。
《作为打火机的枪》1998年写下。据说当时是所谓70后作家初现的时候,而我因偏居一隅,信息闭塞。当时此文被我一个同学拿去看,随即在南京诸多大学研究生圈子里流传,有人为之撰写论文说此篇是70后真正发轫之作。这些对一个写作者来说,固然并不重要。我的确也不以为意。一个人自有运命,一篇文章也是如此。
《韦镇小道》写于2000年春天,是根据发生在家乡的真实的事件写成,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循环报道的故事。这可能是我目前写作史上人物最多的一篇小说,有大大小小四五十个人物。它的发表带有戏剧性,这个中篇多次遭到退稿,后来刊载在我们自办的同仁刊物上,被作家韩东发现并推荐在当时《芙蓉》杂志发表。这篇小说给我的鼓舞在于它的写作方式,确切地说那是一种文学聚焦,从这个意义上说,写作就是调焦之后的瞭望和复述。
《宝瓶》与《机器马》写于同一个时期,其间的笔触和小说气氛是相近的。前者讲述了一个在现实窘境下身体和心灵无法自由的倒霉蛋:老婆跟人跑了,孩子死了,自己也下岗了。后者的主人公虽然幸运得多,有老婆也有情人,但是同样置身另一层窘境里难以自拔。
《跑步的但丁》写了一个不合时宜的诗人和他的家庭。我喜欢那种热气腾腾的乡村生活。写生者不易,死者更难。于是在《溺水手册》里写了两个死者的相遇。叙述是冰凉的,但每个字又都充满体温。这个小说是我迄今为止满意的篇什之一。
《云上的伊丽莎白》是以一个老妇人之名叙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秘密之旅。
她内心的焦烤以及母女生活观的展露,我希望能纤毫毕现。阿姆斯特丹我从没去过,只有来自旅游手册和零散文字中的印象。我把我的人物置身其中,让她不知所往,与其说是我对人物的一种残酷惩罚,还不如说是一个生活的象征。
《晚安,陛下》是我一口气写完的短篇小说,讲述了一个帝王关于权力、爱、友情以及欲望之间的悖论关系。它使我拥有了一种在某个时刻背离当下的喧嚣,走进某种悠远的历史深处的叙述快感。
这7个中、短篇小说,题材各有不同,叙述也各有区别。从首篇到末章,选编没有按照时间顺序,但光阴似箭,已然十年确凿无疑。这期间光阴流转,我在写。
此后花开花落,我仍会守在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