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蒋新贵大难脱险,青云母子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青云问:“亳阳情况可好!”
孙歪嘴接过蒋光遥递上的热水,一口气喝尽了,道:“受少爷之托,来南京前我专程回了趟亳阳,府里一切尚好,六爷在佛君庙全军覆没,自杀身亡。共产党、解放军真够仁义,占领亳阳城后,非但秋毫未犯,还贴出告示安民哩!他们放着百姓家现成的屋舍不住,那么大的部队愣是在露天麦场上搭住帐篷,寒冬腊月,滴水成冰,真够他们受的!依我看呐,这样的部队走到哪里受欢迎到哪里,走到哪里胜在哪里!少爷没跟人家硬拼,对着哩!”
“在南京这边,我虽不似光遥那样终日东奔西跑,忙忙碌碌,但耳朵也终是没有闲着。到处都在宣扬共产党造福、解放军爱民哩,今日又听孙大哥这般讲说,我好高兴哩!”青云一边打点行李,一边感慨道。
光遥一脸的光彩,道:“我也好高兴哩!”
唯有孙歪嘴那满脸如锲如刻的皱纹中隐着浓浓的忧郁:“少爷在陵阳承蒙刘山虎关照,又做了联防主任,只怕解放军解放陵阳之仗又快打响,少爷重义气,就怕被刘山虎几句热话,烧腾得又和解放军动起枪杆子,要吃大亏哩!”
青云道:“孙大哥放心,虽然我一向主张女人不管男人的事,但在此国难关头,我愿意尽全力做新贵的说服工作!老百姓要过日子,这内仗打到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说话间,主仆三人连夜踏上前往陵阳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