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两、三个时辰,国军兵士犹如蚂蚁搬家一般,将蒋府的粮仓、细软、骡马、家什洗劫一空,就连蒋城府藏在炕席底下的水烟枪也被翻腾出来,揣进一个比母猪还肥胖的军官的兜里,鼓鼓囊囊,似只肉瘤。能拿的全被拿走了,不能拿的则在枪托的狂舞中,被摔砸得一片狼藉,就连府门外那两只高大、威猛的石狮子也似挡了他人吃屎路一般,被人踏翻在路面上,一个裂了脑袋,一个断了爪子。神气夺目的“除暴安良”牌匾已残作数段,上面浇了骚尿。
忙活完毕,国军赶着骡马队伍,拉着满登登十余车“战利品”,浩浩荡荡地撤出庄去。
蒋城府如梦初醒,颤索索地下得炕来,走遍府院角角落落,摸着残坏的家什,瞅着空荡的院落,呆滞的目光显出怕人的空洞,刻满皱褶的嘴唇不住地颤动着,老半天才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老天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