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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致吴梦:

俺最最亲爱的,俺知道俺特该死,就算你丫阉了俺都没得说。当初你把你那份纯真得跟纯净水似的爱情摆在俺跟前儿,俺没有珍惜。谁知俺今儿就傻眼了,俺深深知道这鬼地方对俺最好的就数你丫了。你丫废了俺吧,就算俺成了新中国的太监,俺也不恨你丫。如果上帝能让你回头,俺宁愿对你丫不停地唠叨三个字:俺他妈爱你丫!直到津尽人亡。如果硬要跟这份爱上加上个期限,俺愿意是一万年!

你最最亲爱的稻草

我看完后,哈哈大笑起来。稻草把我抱起来转了个圈儿,说,你终于笑了。我和陈凯迪和好如初,每天蜜糖似的黏在一起。潘浩说得对,应该珍惜眼前的幸福。我又跟着他飙车、暴走,笑容又在我脸上浮现。王盈说,你丫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这下我可放心了。我俩还跟雨芹通信,雨芹说,云帆渐渐振作起来了,还是常想起我。他和雨芹相依为命,也开始有了感情。我也对雨芹透露了一点儿我和陈凯迪的感情。王盈说,最好就是雨芹跟云帆好,你和稻草好。其实,这也是我的意思。是呀,我和云帆毕竟隔那么远,如果老这样苦苦地思念对方,不疯了才怪呢。生活不是小说,还是现实一点儿好。而且雨芹又对云帆那么好,他们又在一块儿,那样最好了。我这样想,虽然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惆怅,但事实也只能如此了。

今儿是陈凯迪的生日,我和王盈正想去食堂吃晚饭,他就打来电话,说在我们楼下等我。王盈说,我就不去了,免得当电灯泡。我说,那我不勉强你了。走下楼,稻草正伫立在风中,我说,你丫真是玉树临风呀。他说,我都快冷死了,今儿风好大啊。快走吧!

走进西餐厅,柔和而昏暗的淡黄色灯光和抒情的乐曲,让人立马感觉浪漫得一塌糊涂。今天稻草穿着一件白色的厚毛衣,脖子上围着一条丝巾,特酷!坐下后,他一打响指,服务生走了过来。我们点了菜,跟那儿大眼瞪小眼地。我说,你生日怎么不早说呀?我都忘了准备生日礼物。稻草眨着眼睛说,这很正常嘛。女孩子都这样,记不住别人生日,但要是男朋友忘了她的生日,她可要跟人家拼老命。我说,什么呀!我可没要你给我过生日。然后我突然顿悟过来,我说,好呀稻草,原来你对女孩子这么清楚,你曾有过多少女朋友啊?稻草说,是正经地说还是不正经地说?我说,这有什么区别?他说,要是不正经地说,那多不胜数;要是正经地说,就只有你一个。我说,啥叫正经地说,啥叫不正经地说呢?他说,不正经地说,就是不正式交的女朋友,大家就是玩儿的性质。正经地说呢,就是正式交的女朋友,就是大家认真的、以后两人儿要结婚的。我说,那我算哪个呢?他说,当然是要结婚的那种啦。我说,那你准备对我正经到什么时候呢?他说,正经到永远,如果硬要给永远定个期限的话,铁定是一万年。他笑得呲牙咧嘴的,我说,谁说要嫁给你啦?他说,除了我,还有男人会要你吗?我说,哈!你太自信了吧?他说,不是我自信,是因为我魅力太大了,我要是要了你,谁还敢争风(争风吃醋的风)呢?跟我抢女朋友,那不是自个儿找自卑吗?我说,要是我哪天跟人跑了,你怎么办?他想了想说,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我认为,你不可能再找得到像我这么好的男人了。即使长得有我这么好看的,也不会对你有我对你这么好。我说,你对我还好呀?然后我掰着手指头数落他,你专横霸道,你说话做事儿都不温柔。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的霸道,以那次拉我去暴走致使我晕倒为例。他举起双手说,我改!我改!我伸着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菜上来了,我俩立马展开攻势,饕餮起来。其实我倒并不怎么喜欢吃西餐,但是特喜欢西餐厅浪漫的气氛。稻草要了一瓶武当老柴,我记得这红酒的价格在千元以上。我问,要这么贵的酒干嘛?他说,庆祝啊!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跟自个儿最心爱的女人单独在一起吃饭。我红着脸向他眨眼睛,心里幸福极了。

吃完后他送我回寝室,我俩跟宿舍楼下深情地接吻,然后他挥挥手依依不舍地走了。我上了楼,走进寝室,快乐地旋转了几圈儿。王盈啧啧有声地说,爱情的力量真是大呀!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说,你知不知道你都胖得像头猪了,这不是爱情催肥的力量吗?我说,不会吧?赶紧拿着软尺一量,腰粗了整整一寸。我说,天哪!我必须立马减肥了,明儿我就跟稻草天天暴走去。王盈说,哎!这倒是一个催肥的好办法。谁家要养猪,就使劲儿给猪们放柔情浪漫曲,让它们天天热恋,铁定比什么三月肥四月肥更管用。我说,你这不是骂我吗?她噗哧一笑说,我倒没往这上面想啊。

过了几天,雨芹来信说云帆想回来看我,我一下着急起来。我对王盈说,这怎么办呀?王盈也手足无措地,那怎么办呢?只有别告儿他你和稻草的事儿。我说,这不是骗他吗?王盈说,有句话说,善意的欺骗是无罪的。我们都没想到云帆会这么快回来,他走了还不到一个月呢。我心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告诉他我跟凯迪的事儿吧,我怕他受不了;不告诉他吧,又怕他还爱着我。没办法,只有随机应变,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几天后,云帆果然回来了。雨芹不放心,也跟了回来。他俩都没告诉自个儿的父母,想呆两天就走。我正上课,雨芹打我手机,我也顾不得老师怎么看我了,我就那么边接手机边跑了出去。雨芹说云帆根本没勇气给我打电话。跑到校门口,我一眼就看到了云帆。他明显地瘦了,原来干净的短发留成了披肩发,双眼呆滞地盯着前方某个地方。看到我跑过来了,他眼里才放出了光芒,双眸依然那样黑亮。我一看到他,心跳就加速,然后情不自禁地扑到他怀里。泪水顺着我脸庞滑下来,我感到他冰凉的泪水流到了我的头发上。我擦掉泪水,怕被稻草看见,就拉着他俩去了附近的宾馆。我昨儿特地在这个宾馆为他俩定了两个房间。

进了屋,三人儿先是诉说别后的思念之情,然后听他俩讲了很多巴黎的事儿。我说,你俩没找一法国帅哥和靓妹?那多拉风啊,以后带一外国老婆外国老公回来,你们爸妈才乐死了。以后咱云帆和雨芹就成法籍华裔了。雨芹说,你要喜欢给你弄一个回来?我说,我才不要呢,那些外国人都浑身是毛。咦!别提多恶心了。雨芹说,我以前觉得你挺崇洋媚外的嘛。我说,我那是叶公好龙罢了。云帆一直静静地听我俩说,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知道他觉察出了我跟以前对他的不同。面对他,我心里特内疚,可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从前我一见到他,总是很调皮,而且特亲热,就跟我俩是用胶水儿黏在一起似的。今儿我根本不敢多看他,我心里发虚。我偷偷地问雨芹,他知不知道我和稻草的事儿?雨芹说没告诉过他。可有一次他主动跟雨芹说,其实吴梦跟着陈凯迪,比跟着我强。我是个倒霉蛋。我试探着问他,要是他俩好了你怎么办?他开始表情很痛苦,然后淡淡地笑着说,没什么,我祝福他们。我听着心里别提多心酸了。这次云帆回来,我总觉得应该对他有个交待。可是我说不出口,每次话到嘴边我就觉得难受,就又咽回去了。云帆可能也看出了什么,只是坐在一边静静地笑着听我和雨芹讲话。他那神情儿,让我觉得特难受。我开玩笑说,雨芹把云帆照顾得这么好,真是像云帆的妻子。雨芹红着脸笑,云帆仍然只是淡淡地笑,一句话也不说。陪他们一直到晚上,我说天色晚了,我该回学校去了。临走,我实在忍不住了,我问云帆,你为什么突然想回来呢?他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别的意思。我看见他的眼睛特忧伤。

走在校园里,冷风吹着,我觉得脑袋特清醒。我知道我跟云帆是彻底歇菜了,他铁定看出来什么了。我真他妈不是东西,我真想抽自个儿俩嘴巴。我心里说,你吴梦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两个大男人这么爱你?一个被你玩得跟北京歇菜了,大老远地跑去洋鬼子的地盘。一个被你玩得差点儿连命都丢了。你对得起谁呀你?你丫根本就是一祸害。我低着头,正深刻地反省自个儿,突然一下撞到一人怀里。我大叫一声,抬头一看,原来是撞着稻草了。我冲他笑着,自个儿都觉得笑得莫名其妙,笑得不知其所以然。稻草问我,云帆回来了?我点了点头。这事儿铁定又是王盈那丫把我卖了。稻草又问,他……知道我俩的事儿吗?我说,不知道,可是他大概看出来了。稻草叹了口气问,他怎么样了?我说,还那样儿,只是瘦了,留了长头发。稻草说,他……不恨我吗?我说,都没跟他讲。稻草说,能瞒多久呢?我头痛起来,我捧着头说,能瞒多久是多久吧。我真怕他受不了。他这次回来是特地来看我的,连他自个儿的父母都没告诉。

第二天下午,雨芹和云帆到寝室里来看我和王盈,不巧稻草也来了,两个情敌不期而遇。两人一见面首先盯住对方的眼睛看,仿佛想打对方眼里看出点儿什么来。然后来了个热烈的拥抱,都拍着对方的背打哈哈。大家心照不宣,就是没人敢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云帆今儿特活跃,他笑着说,稻草兄真是越长越帅了啊。有机会到巴黎来,我给你弄俩靓妞儿。稻草也笑着说,好啊,只要云帆兄看中的,我铁定满意。云帆说,干嘛老是我看中的你就喜欢呀?大家有一瞬间的尴尬。云帆又打着哈哈说,稻草兄,那是咱俩有缘,审美观都这么一致。王盈被云帆笑得难受,她说,得,云帆,你别老拍稻草马屁,要不我还以为你变同性恋了呢。云帆大笑,然后说,怎么会呢?我们在世界上最浪漫的国度的最浪漫的首都生活,你只能担心我得什么艾滋病之类的,不可能担心我变成什么同性恋啊。稻草说,那是,我要是能在那地方生活,得艾滋病也值啊。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大家都谈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儿,都避免接触到现实。云帆也在故意回避,他一直都没问我们现在的真实生活。他今儿就跟喝了兴奋剂似的,一个劲儿呲牙咧嘴地笑。以前稻草话最多,云帆话最少,可今儿云帆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跟昨晚简直判若两人。他大概是不想让大家因他的沉默而觉得尴尬吧。虽然一切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既然没人捅破,那不如装作不知道,大家都开心。晚上,稻草请客,让大家饕餮了一顿。云帆说,明儿下午飞回巴黎去。大家都沉默着,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第二天下起了大雪,下午我们一行人打了的,直奔机场,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到了机场,下了车,雪纷纷扬扬地落到身上,寒风刮得人脸生疼。大家都裹紧了大衣往前面走。云帆走到我身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给我围上,然后用一只手搂着我。我偷偷地看着陈凯迪,他低着头装作没看见。依偎着云帆,我心里又荡起往日的温情。我眼眶不由得湿润起来,心里酸酸的。我带着哭音说,云帆,你在那边要注意身体,要吃得好一点儿,别太辛苦。什么事儿多跟雨芹商量。别让我担心。云帆将脸贴到我头发上,说,知道,我会注意的。你也要好好保重。一直走到检票口,云帆才放开我。他走到稻草面前,附耳低语:帮我好好照顾她。稻草拍着他肩膀说,知道。云帆和雨芹走进检票口后,还一步三回头地。大家都觉得很伤感,站在寒风中啜泣。稻草抱着我,我趴在他肩上哭着。本来我都快忘记跟云帆在一起那种感觉了,刚才他抱着我的时候,我又感受到了,心里难受极了。这一次见了面,以后又不知道什么才会见面了。

大家抹着眼泪往回走。雪下得真大,街上很快变成了一片白茫茫。我想起去年圣诞节,云帆为了我在美院举办的圣诞Party。他穿着白毛衣和雨芹跳舞,那时我还不知道他喜欢我呢,我还以为他跟雨芹在恋爱。快一年了,变化多大。当初见他的时候,他是跟雨芹在一块儿;现在分别的时候,他还是跟雨芹在一块儿。人世间的事儿,多么奇怪!好多事儿都不是我们事先想好的那样,现在你看见这事儿是这个样子,以后谁也不知道它会演变成什么样儿。那时候我好讨厌稻草,从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他恋爱。那时我一心想嫁给云帆,可是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稻草一直搂着我,他把云帆给我的那条宽大的羊毛围巾打开来,帮我围在头上,把脸包住。我问稻草,你会不会有一天也离开我?稻草说,不会!说得斩钉截铁的。我说,如果有一天你也离开我,我不知道自个儿该怎么活下去了。稻草说,不会,我决不会离开你。然后眨着眼睛笑着说,既然这么怕离开我,那咱们结婚吧。我说,去你的,谁说要嫁给你了。稻草说,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呀?我不信谁还敢要你。谁要跟我抢女朋友,不是自个儿找自卑吗?我说,你好多缺点,又粗暴又霸道,你又……稻草举起双手说,我改我改。一行人坐上车,往学校驶去。

进寝室门儿看见小雨点儿和王彬,最近的事儿他俩也知道,都怕触动我的伤处,连看我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我跟床上斜躺着,稻草坐我床边。大家沉默了一会儿,王彬小声问,云帆……他还好吗?我说,还好。王彬叹了口气。我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我觉得头疼,怕自个儿再想下去会疯掉。我一直跟床上躺着,睡也睡不着,就是不想睁开眼睛。虽然什么都不想想,但脑袋里像放电影似的,从进大学以来的事儿都放出来了。晚饭都是稻草帮我打的,还说要喂我吃。我抢过来说,还是我自个儿来吧,我又不是猪。稻草说,你不是说我粗暴吗?让我表现一下嘛,让我温柔体贴一下嘛。我说,行啦行啦,以后有的是机会。

稻草果然变了,对我说话也温柔起来,还给我买早餐。我想吃什么,再远的地方他也会去给我买。有一次,我突然心血来潮,想吃狗不理包子,那家包子店离我们学校很远,结果稻草打的去买的。回来后,他跟我说,我跟人家出租车司机说我打的去买包子,人家说我太奢侈了,简直是资本家的子弟。还让我看看满街的劳苦大众,教育了我一大通。我一个劲儿地点头,然后跟人家说我有个同学病了,他是天津人,就爱吃那狗不理包子。人家才理解地点了点头。我边吃边说,什么呀?咱吃两口包子还要人审批呢。王盈附合着说,就是。谁让你那么老实告儿人家实话呢。我说,你丫可占足我便宜了。赶明儿让你们梁文龙去给咱买包子去。她说,行啊。稻草说,嘿,你们这俩女的,真是剥削阶级。我和王盈异口同声地说,你还买不买吧?稻草赶紧举起手说,买买买!打那以后,稻草和梁文龙就轮流着买早餐。梁文龙苦着脸,倒着八字眉说,稻草,你要打的买什么狗不理,想去受什么忆苦思甜的教育,你别把我拉下水呀。这下懒觉也睡不成了。稻草说,还睡什么懒觉呀,你还想不想娶老婆了?这俩妞说了,不买早餐咱俩就没戏了。我和王盈异口同声,咱俩什么时候说过?稻草说,虽然你们没说,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现在正是咱跟这儿练兵的时候嘛,学习怎么当老公呀。我和王盈点着头,说,这还像话。又听稻草说,就是……还有一件事儿,要不要也一块儿学习学习呀?看着稻草笑得那股邪劲儿,我俩就知道他那句话铁定不是什么好话。我俩一起啐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生活也过得挺甜蜜的。快考试了,大家又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这晚10点过,我们正在复习功课,突然灯灭了。没办法,我们都跟阳台上站着聊天,等灯亮。

突然看见男生楼那边,男生们蹿进蹿出的,我心想,别是想闹什么暴动吧。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一会儿,只见男生们都站到走廊上,手里拿着盆盆罐罐和筷子勺子,跟那儿敲得地震似的。一边嘴里喊着:点灯!点灯!快点灯!校监拿着手电筒冲出来大吼,别闹,别闹,再闹就停电一周。可是几分钟后,电果然来了。我跟王盈说,嘿,有的时候还真少不了男人。正想再复习呢,听到男生们又冲出来跟那儿吼:延时!延时!快延时!我们学校一般是11点熄灯,当时时间已正好到了11点。果然,学校又答应延时。大概是看前两件平时都不容易办的事儿都办到了,男生又冲出来跟那儿吼:女人!女人!要女人!女生楼里哗地大笑起来,给这几天紧张的空气来了个大放松。

考完试,收到雨芹的来信,信里说她跟云帆同居了。她说对不起我,请我原谅。那晚云帆特忧伤,抱着她哭,他们就……我早知道这些事儿都是必然的,我也以为我不会怎么样,可真的发生了,心里还是很疼。我泪水滂沱。王盈说,这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我说,是呀,可我心里怎么这么疼呢?王盈拍着我手说,想开点儿吧。我说,老天为什么老喜欢跟我开玩笑呀?为什么不能从一开始就像现在这么安排呢?王盈叹着气说,这就是命。

我拉着稻草去暴走,稻草说,大雪天呢,我的大小姐。我说,我不管,我就要去。你要不去我就一个人儿去。稻草拿我没办法,只有陪着我,在雪地里暴走。雪下得真大,我们头上很快铺成了一片白色。他取下自己的围巾给我盖在头上,我还给他说,不用。就这样冒着雪走才爽。他说,别是又有什么事儿吧?你根本就是在折磨自个儿。我说,我没有,我就是想来暴走,想跟雪地里走走。我们一直走、一直走,我都不知道累。大冬天儿的,我头上身上一个劲儿地冒汗。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终于晕倒在地上。

我醒过来时,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插着针头,正在打吊针。我躺在那儿,居然哭不出来。稻草坐在床边,他握住我的手说,梦,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摇了摇头,他说,铁定出事儿了,我看得出来。你别骗我。我还是摇头。他说,梦,想哭就哭吧。我说,不想哭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也很累了。打完吊针,我又活蹦乱跳了。稻草看着我那样儿,才放心地笑了。

又放假了,回家前稻草请大家吃饭,我和王盈自然跑不掉,另外又约了小雨点和王彬,梁文龙和潘浩。除了潘浩,大家都成双成对的,我心里想,这不很好吗?经过两年风雨的洗礼,一切又好像归于平静。同时我觉得自个儿长大了,不像以前一点点儿小事儿都跟人计较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很多事儿都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有很多事儿都是强求不来的。我想起我妈常念叨的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把人生概括得多好。

回到家,一进门我就抱着我妈,我说,妈,我好爱好爱你。以后我要好好孝敬你。我妈说,又想要什么了是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我说,妈,你怎么老这样想我?就像跟我有仇似的,老提防着我。我妈说,我不是提防你,我是提防我的钱袋我。我说,妈,人家是想表示一下对你的爱嘛,你看你……我妈说,这都是你从小到大把妈培养成这样的。只要你一说好听的话,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我说,妈,我以后听话了啊,不再做让你操心的事儿了。我妈抱着我说,死丫头,总算长大了。我推开我妈说,我要去洗澡了。我妈跟我后面笑着说,你几辈子没洗过澡了?我说,你不知道学校的澡堂子吗?跟咱家的浴室比,那也能洗澡?

我放了满浴池的水,然后撒了几大把干玫瑰花,脱光了跳进去。真他妈的爽!跟水里泡着,我觉得我心情特平静,我可以仔细地想像云帆和雨芹在一起的情景了,我也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了。像王盈说的一样,这种结果不正是我们所希望的吗?是呀,祝他们幸福,也祝我们幸福。跟家里洗过澡,心情特爽。

我打电话到各处去,跟王盈他们神侃。然后我们又约着到各处去玩儿。这个假期玩儿得特痛快,简直玩儿疯了。我妈都有意见了,才说你懂事儿了,我正跟这儿指望着我闺女这个假期会呆家里陪着我呢,这一转眼就没人影了。我抱着我妈嘿嘿地笑着,我妈疼爱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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