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张津生说的,老冯这次来凶多吉少,部里让他来交代问题。老冯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给自己老婆买了汽车,在国外大把的花钱,还去妓院,这些组织上全掌握。副司长本来要和王小菁继续来往的,为什么突然停止其原因就在于此。他早就知道老冯有问题,而且还在暗中加以保护,无奈领导上要处理,他左右不了,还不知道王小菁领不领这个情。他当时没收老冯的钱是为了自我保护,别说已经知道老冯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他也不能为了一万美金把自己的前程断送掉。可惜,刚刚从老冯的嘴里知道他老婆就是同校的校花,便因为她老公有嫌疑不好再和她来往了。她当年确实给自己和同学们留下了颇为深刻的印象,王小菁在豆蔻年华之际,一点不比后来的沈萍萍孙色多少。每个人都有对婚姻的梦想,王小菁之于副司长就是多年来的梦想。
刚从机场把老公接出来的时候,王小菁还没在意他有什么事情,也许她的脑子还沉浸在张津生与自己分手的那一时刻。到了家中,她发现老冯神不守舍的样子,还单纯地从自己身上找差距。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和张津生的偷情?这事只要不是丹丹故意报告给老冯就不可能让他知道,张津生已经是老地下工作者了,他一向谨慎,没可能让别的人知道的。兰兰、小黄、娟娟根本不认识老冯,就更谈不上她们报密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没为,她始终在自己身上找老冯高兴不起来的原因。她几乎都要向老冯坦白了,她真受不了这种的折磨,还不如干脆告诉他,然后要杀要刮由他去吧。几次关键时刻她都想起了张津生的嘱咐,千万不要把自己的事情感情用事地告诉别人,这种事刀子架在脖子上你只管说一句:放你妈的狗臭屁!
你怎么了?有话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她主动出击了。
我,可能麻烦大了。
麻烦?
她堕入了五里雾中,我和张津生偷情,是我们的麻烦,跟你何干?他别是有其它的事情吧?王小菁猛然想起张津生曾经分析过的老冯和副司长之间没那么简单。她立刻变被动为主动,她像纪检干部一样,把身体调整直了,用沉重的口气问道。
你是现在说呢,还是到单位再交代?
你。已经知道了?
你别管我,从头到尾说说清楚吧?
我前后贪污了国家二十六万人民币和两万美金。目前大部分已经换清,就差你的这辆汽车了,驻外的总经理说如果我态度好一点,再坚决把窟窿堵住,能够少一点罪过。
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吧?她本来想诈一下他,还有什么事情比贪污更大的呢?
总经理说人家只掌握我几次去妓院的经过,不知道到底去了多少次。
到底多少次?
二十次总是有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了国外不久,我实在太想你了,控制不住自己。
王小菁什么话也不愿意说了,果然让张津生不幸言中,全是他方的。可怨得着人家吗?你自己的老公不争气,在外面胡作非为,只能说明张津生这小子阶级觉悟高。她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他。
你,想,干什么?
做饭。她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
整个吃饭的过程,他俩没有一句话,沉默是对付夫妻恩怨的最好办法。沉默可以缓解夫妻的矛盾,也可以加深彼此的不满,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王小菁和老冯就处于谁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要怎么样状态?老冯当然怕王小菁提出和自己离婚,王小菁也怕刺激了他,回头再自杀?她今天上午还和张津生在一起卿卿我我的,好不惬怀,下午生活就给自己一个样子瞧瞧。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晚上,王小菁早早的就上床了,她百无聊赖地拿起一份报纸,看不看的总是在翻弄着。老冯洗完澡在外面不敢进来,站在门外进退维谷。王小菁等到他站了半天的时候才发现,她停顿了一下,把自己的身子望外面让了一让,表示你可以睡在这边。
老冯战战兢兢地躺在她的旁边,只占用了一个边,几乎快掉到地上。王小菁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只能办?是接纳他还是拒绝?要是光贪污的事情还好一点,他还在自己允许之前去了二十多趟妓院,真是令自己浑身起了鸡皮噶哒。谁知道那些妓女们是不是都进行了消毒,他要是给自己带来一身病那可就造大孽了。
她继续看书。老冯在床上展转反侧,和前不久他一见到自己就象狼一样扑过来相比,好象这次在国外让人家把他骟了。曾几何时,自己那么的爱他,竟然以身相许,把后半辈子寄托在这个人的身上。可眼下,这个人完全没有了意志,你哪怕见到自己像男子汉那样说老子这回演砸了,没关系咱哥们儿继续来!他现在显然已经成为被人夺走了志气的匹夫。他现在想不想做那个事情?看他那呋嘘呋嘘直喘粗气的样子就没想好事,自己要是再不搭理他,明天早上他就敢到外面强奸妇女。
你是不是带来一身病?
不会,那里全是有最好的防治措施,定期要检查的。
你想那样?
想。
那,我有办法。
她开始在他关键的地方做起了手脚,他已经感到了幸福。当他实在控制不住时,便用企求的目光可怜地盼望着。然而,她没有把事情升级,还是一如既往地遵循着自己的即定方针。她只要使他的欲火喷射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他知道今番只能如此了,便尽量地延迟自己的高潮。他在用意志把握自己,享受着也勉强称做享受的快乐。王小菁累了,为什么他还不爆发?她有些烦,想撤掉自己的手。但是道德标准没能允许自己那样做,她不能让他亮在那里,就是囚犯也得给人家吃饭呀。自己已经没有让人家吃到鸡鸭鱼肉了,难道窝头咸菜还不管人家的饱吗?她本着这种人道主义精神,为了他吃上一顿饱饭,她把自己的上衣脱了,露出那诱人的乳房。他在这样的刺激下,几回差点达到成功,但是都功亏一篑。她继续脱着自己,已经完全赤裸了,并且还加以不规范动作,像一个真正妓女那样地挑逗着他。他没有理由不兴奋了,他在瞬间把自己的结晶搞得到处都是。她迅速地穿上衣服,毫无表情地到洗手间找来抹布上上下下擦着,直到她认为还说得过去为止。老冯看见她的这些举动,心里完全明晰了,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自己连这样的待遇也很难享有了。她在尽量允许的范围内,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
王小菁侧过身子睡了起来,把自己的脊背对着老冯。她在想事情,昨天和张津生在一起,做起爱来还是那么的愉快,怎么今天自己就如同行尸走肉了呢?这就是命。要是没有张津生自己会不会和老公做爱呢?这仍然是个理论问题。也许会,但是受伤害的是自己,自己明明知道他从妓院里带来了准爱滋病病毒或者准性病病毒还要和他做爱是不是太残酷了?不做,就显得太不尊重老公,做,那将是什么样的感觉?她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老冯第二天就到单位去述职,他的态度彻底地端正了。不用向他宣传什么政策之类,他已经在家里尝到了苦头,这种精神上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完全没有了意志。如果在早年间,讲究扩大化的那个年代,人家让他交底,他敢说整个国库都被自己搬空了。
他把自己的一切向领导和一些好奇的同志们交代得清清楚楚,人们满足了,幸灾乐祸地离开了办公室临时改造了的审讯室。他被告之回家等待处理,看样子领导像是要对自己实行宽大。他应该感谢自己处于的年代,现在的人们只是把你打倒就行,不用再踏上一万只脚,人们毕竟实际多了。
回到家中,老冯就象得了鸡瘟一样,眼瞅着打上了蔫。王小菁不在家,他只好亲自做饭了,这辈子还没自己做过饭。从大学毕业,他俩就同居,一直是王小菁摆弄这些家常。他对烹饪的知识,只限于锅热了以后放的是油,然后才是肉或者蔬菜。他心里真正的没底了,无论是做饭还是做人,都不知道火候应该把握在什么程度。这次就是一个教训,火大了,把自己烧糊了,现在只等着人家把自己身上的糊嘎巴一层一层地揭下来,其痛苦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王小菁在娟娟家,和丹丹、娟娟、小黄一起吃了饭。看见丹丹直想到外面去玩,她才想起了回家,要不非让丹丹拉到哪个歌厅去。
这么着急回家,是不是老公想那样了?丹丹不满地问。
对了,我得让他对我终生难忘,你也知道国外是什么地方?
他还能有个什么三心二意?人家张津生正排队等着呢,这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情。
张津生不是在你这里顶了一个坑了吗?
这不刚把他这个萝卜种在我这里,就被你老姐们儿拔走了?咱俩别打哑谜,你跟我说说为什么我老公这么容易就同意你们的要求了?
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吗?
是他那边也出来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我走了。
你真不够意思,咱俩可是姐们儿。
那也得看什么事了,玩命的活谁敢讲究什么姐们儿哥们儿的,弄不好全成了傻老姐们儿和傻老爷们儿了。
多谢指点,我知道以后怎么和老萧打交道了,该理直气壮的时候就得显得气吞山河。
你什么时候明白掌握分寸了?按照你以前的脾气,我还以为你要怒发冲冠呢?
王小菁说完走了,她可不想真的对老冯怒发冲冠,甚至连气吞山河都不想。自己就没没以身作则,还谈什么理直气壮?她只是后悔自己没早就像丹丹那样,到头来还是没有顶住。她甚至越来越想感谢张津生了,他把自己弄开化了,正像他所说,不经理这样的事情,恐怕连文章都写不好。她开车的一路上都在找给自己开脱的理由,在她即将踏进家门时,她已经心平如水了。
你吃了吗?老冯找到了合适的话题。
在外面吃了,丹丹病了。你今天到单位去了?
把事情全讲了出来。
包括你去妓院?
是呀。
你傻不傻?真是的,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你要是真的为难,咱俩就离婚。
去,去,去,少来这个。
她愤怒地洗了洗上床了。她觉得不公平,他老冯在外面惹了祸,让自己承担离婚的责任,自己在别人那里说得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