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如同沙漏总是在不停的流逝,人们总是希望时间能够放慢脚步,但它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的溜走,想抓也抓不住。
转眼间五天过去了,曹天霸一个人在房间里翻东西,自从上次在王子强那里拿了两盒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以后,他就觉得越来越离不开这东西,起初只是追求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后来发现只要不抽就感觉难受。现在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像被蚂蚁咬一样,又痛又痒,全身肌肉抽搐,痛苦的只想撞墙,简直生不如死。
翻了半天只找到两个空烟盒,曹天霸哆嗦着拿出电话打给王子强,可是电话那边传来话让他如坠冰窟,“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是空号。”曹天霸颓废的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壁,那种感觉又一次袭来,他撕扯着头发,脑袋一次次的撞击地板,很快已经头破血流了,可是曹天霸似乎浑然不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抓,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手臂上,大腿上。
曹天霸疯了一般的冲出卧室,胡乱的砸着客厅里的东西,花瓶,茶几,电视机被他砸的稀巴烂,然后摔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时间不大全身肌肉开始痉挛,最后口吐白沫晕倒在客厅里。
曹家的小保姆早已经吓傻了,蜷缩在客厅的角落满脸惊骇的看着曹天霸,一直等到他没有动静了,才小心翼翼的拿起电话打给田玉华,刚刚接通便哭着喊道:“阿姨,你快点回来吧,少爷不知道怎么了,在家里乱砸东西,现在口吐白沫晕倒在客厅里了。”
接到消息的田玉华放下电话疯了似的冲出了办公室,连电梯都不乘,直接从楼梯跑出来,田玉华这个女人对儿子的溺爱彻底毁了她,也毁了儿子。
当她赶到家的时候,曹天霸已经奄奄一息了,田玉华二话没说赶紧叫了救护车,到了医院曹天霸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田玉华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眼泪如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只是瞬息间这个女强人似乎苍老了十几岁,忽然间她觉得好后悔,聪明的她当然明白这件事绝对不是那么单纯,如果没有错应该是龙苍宇的报复到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儿子呆在家里也会发生这种事情,早知如此何苦去招惹这个煞星,都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才害了儿子。
走廊里来往的病人和护士看见这个可怜的母亲都投来同情怜悯的目光,无论发生什么事母爱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表达的方式实在是太极端了。
曹正德今天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因为今天就是宣布竞标结果的日子,但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原因无他,原定会议在D市政府大楼举行,时间定在上午十点,与会各位领导都已经到齐,可是参与竞标的远峰地产总经理韩秋业和万盛集团总经理沈亚峰一个都没到,现在已经将近十点半了,会议时间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两人的影子,曹正德的秘书打了不下十几个电话,可是回复都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曹正德正在办公室里急的团团转,秘书敲门进来小声道:“书记,外面有纪检委的人找您。”
曹正德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真的出事了,从韩秋业和沈亚峰失踪的时候起曹正德就觉得不安,好像自己已经一步步的掉进了一个专门为自己设计的口袋,而今天就是封口的时候,纪检委突然间的出现似乎已经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不过曹正德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因为远峰地产和万盛集团都是闻名全国的大企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且那五百万已经转到田玉华的账户了,应该不会怀疑到自己,也许纪检委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当纪检委的同志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曹正德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
“曹书记,有人举报你贪污受贿,滥用职权,中饱私囊,我们经过调查取证,已经拿到了有力的证据,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走一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怎么会有这种事,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肯定有人陷害我,我想你们有必要出示证据否则我会认为这是诬陷。”曹正德一脸正气的说道,事到如今他依然表现的很镇定,整件事都做得天衣无缝,他实在想不出哪里出现漏洞,如果没有,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证据留下。
“几天前您在银行转出的五百万现在已经被冻结了,不要告诉我们那是你的工资,还有鉴于近一年内与你儿子有关的两场伤人事件,我们已经调查清楚,而且已经找到了证人指控你,滥用私权,包庇亲人,所以曹书记你必须跟我们走了。”中年人挥了挥手,身后过来两个年轻人上前架着已经接近崩溃的曹正德向外走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曹正德还在起初的惊愕之中,直到两个年轻人上前架起他的胳膊,才反应过来,忽然间一切都想通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一个为自己编织好的陷阱,可悲啊。曹正德仰起头感叹了一声:“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当曹正德被带出政府大楼的时候,一大群记者蜂拥而至将大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照相机快门的咔嚓声,还有无数的闪光灯在不停的闪烁,记者的问题更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问曹正德在外面包养了几个情人。
曹正德在两个年轻人中间双手捂着脸,前面两个人开路,短短的二十米距离对曹正德来说就像是走完了整整一生。终于突破了记者的重围一行人上了早已等候的微型面包车。
刚刚坐下的曹正德透过车窗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在马路对面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拉风的劳斯莱斯跑车,另一辆则是黑色的奔驰,在奔驰车旁靠着三个青年,中间的那个曹正德只是觉得似曾相识,但却没有见过。而另外两个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一个带着眼镜的文雅青年就是远峰地产的韩秋业,另一个喜欢穿着白色休闲西装的正是万盛集团的总经理沈亚峰,这两个人对曹正德来说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就是这两个人为他设计了一个欲望的陷阱,可悲的是自己居然毫无知觉的跳了下去,这一跳就在也出不来了。
此时三个青年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曹正德所坐的面包车,忽然间他的脑中闪过一道影子,他的目光落在了中间的青年身上,似乎一切都想明白了:“韩秋业和沈亚峰和自己无冤无仇绝不会横跨大半个中国跑到这里只是为了陷害自己,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站在中间的青年,这些天家里只有一个仇家那就是斯雅顿高中的龙苍宇,看来肯定没有错了,这么年轻就将权术和谋略玩的这么出神入化,还这么的不择手段,天霸如何跟人家相比,整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个时候曹正德透过车窗看见龙苍宇拿起了手机冲着这边晃了晃,忽然间曹正德的电话响了,来电号码却是田玉华。
抬头看了看那个纪检委的中年人,那人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曹正德接起电话:“喂,你说什么?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眼神在次看向窗外,那里没有人了,三个青年已经开车走了。曹正德颓废的看向中年人道:“这位同志,我的儿子在医院动手术可不可以让我去看一眼。”
正在中年人为难的时候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上面只有三个字,“让他去”。中年人收起手机道:“开车,先去医院。”
曹正德赶到医院的时候,田玉华还焦急的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见他来了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没事,别哭了,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曹正德找不到话来安慰老婆,这句吉人天相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子怎么会进医院的?”扶着田玉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曹正德问道。
田玉华的嗓子已经哭哑了,眼泪也流干了,此时靠在曹正德的肩膀上抽泣着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家里的佣人说他突然间发疯似得乱砸东西,还自残,最后晕倒在客厅里。我就是不明白,儿子这些天都呆在家里,怎么无缘无故发生这种事情。”
“放心,儿子不会有事的,这件事虽然有点诡异但等大夫出来一切就都有结果了。”曹正德靠在椅背上,自己的事还不知道怎么告诉老婆,儿子又发生这种事,真是祸不单行。
时间不大,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曹正德夫妻赶忙迎上去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有些遗憾的说道:“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病人吸食毒品过量,因为他摄入的毒品含量太大所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在田玉华的脑海中炸响,眼前一黑昏倒在曹正德的怀里,透过门缝曹正德清晰的看见护士轻轻的将白色床单盖在儿子的身上。那么一瞬间曹正德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曹天霸死了,曹正德被双规了,不查不知道,经过调查曹正德在当上市委书记以后前前后后总共贪污了近一千万,在加上其他的一些犯罪事件,曹正德这辈子都见不到天日了。
田玉华醒了以后就双目呆滞,神情萎靡,躺在病床上抱着枕头一直念叨着“乖儿子”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彻彻底底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