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担心,现在来看,最恶心的不是这人的死法,而是这种死亡方式所传达出来的一个准确信息。
有人,能在千里之外杀掉一个被重重看护的当事人。
这人会死,那就说明,除了个别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可能面临着相同的危险,就比如,那个甄教授,那个警队里的小叛徒,甚至,是丁翎和我。
我倒是好说,之前被金九爷洗过身,在这个过程中,九爷将自己的一部分灵力和那些符号所蕴藏的神通法力一齐封入我的身体滞洪,正因为这些法力的作用,洗身之后的我才能成功发动一些之前没有办法发动的茅山道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原因,我才不用惧怕那些人利用妖法将我的魂魄调走制成草人。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洗身这个特殊仪式,即是沟通茅山弟子和满天神佛的一个必要过程,也是强化自身抗性的一种有效方法。
对于大多数修炼法术的人来说,想要将一个人祸害死都是极为容易的,为了不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自然要想些特殊方法,而洗身这个过程,就是最典型最实用的一种。
说的形象一点,那些符号就像是一道道闸门,深深地印刻在每个茅山弟子的身上,所以,仔细留意一下你会发现,不管茅山弟子如何不肖,都极少有那种被人拘魂下蛊弄死的,究其原因,还是洗身的作用。
可是,话说回来,洗过身的人,毕竟还在少数,洗身的效果也受到操持这个仪式的人法力的影响,就算现在的我也可以在别人的身上画出一些带着些许灵力的符咒,可要保护他们还是差很多。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挠挠脑袋,一阵烦躁,突然觉得自己学的东西还是太少,平时还可以,一遇到点麻烦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怎么啦,愁眉苦脸的。”正当我一筹莫展呢,丁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
低头一看,榨菜肉丝面,那面条切得很细,刀工很好,加上做得用心离着老远就能闻见那香喷喷的味道。
我也是真饿了,将小号的瓷盆接过来急不可耐地吃了起来。
丁翎见了,托着腮帮坐在一边,她不说话,就那么很温柔地看着,对视一眼,我真感谢上苍让我这个苦命的娃能够遇到她。
“明天早上,我去跟陈老爷子学法术,可能会回来得很晚,吃饭的时候就不用等我了,你跟鬼鬼自行解决吧。哦,刚才老杨来找我,你看看这视频,一个当事人被人用妖法勒死了,我觉得,那人应该不会就此停止,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我说着,将电脑推过去给丁翎看,丁翎拿这鼠标点了几下,微微皱眉:“这应该是白眉道长做的,以前,我见他用这法子杀过一个证人,当时他就是用一个跟铁丝绑在一个草人的脖子上把人勒死的。”
“你确定?”闻听此言,我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一些,不管怎么样,知道了对方的手段总比在这里瞎猜来的要容易。
“恩,我也是不小心看到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形也看不太清楚。对了,你不是茅山弟子么,你应该知道这种方法吧。”丁翎说着,笑嘻嘻的一点不紧张。
我看看她,苦笑了一下,一边忙着吃面一边呜呜地说:“茅山道法里,草人法和纸人法是很相似的两种东西,最早的时候,是用来帮人的,一般都是用草人来驱邪挡煞的,可后来,这种法子被人误用了,平地里也多出不少害人的法子。以前小胖就中过招,听说也是那个白眉干的,不过,他不是被人用铁丝勒住,而是被人勾了魂魄,至于为什么这样我也不清楚。”
“那后来呢?他是怎么躲过去的?”丁翎闻言,饶有兴趣。
“九爷给他解的呗,他自己的说法是先将小胖剩下的魂魄盖住来拖延时间,再设法找到那个草人,把那个草人解了,就没事了。不过,从形式上看,这次遇到的可能比小胖那个要猛恶,貌似,要勒死人这个不需要那么长的发动时间,说勒死就勒死,快着呢。”
“哦。”丁翎闻言,点了点头,见她一脸无所谓我在她的鼻梁上面刮了一下:“哦什么哦,我跟你说真的呢,你也知道毛显芳现在有多恨咱们,我倒是不用害怕,可你要加上十二分小心猜对,什么生辰八字啊,头发指甲啊,这都不可以随便给人的,知道么?”
“没事的,不还有你呢么~”丁翎说着,笑嘻嘻地,见她这样我苦笑了一下,可想想,又没法反驳。这个节骨眼上能说什么,说自己的实力不够保护不了她?虽然这种说法更接近事实,可这话一出来显得自己好没用啊.......
想到这里,我将吃到一半的汤面放下,又将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用红绳系着的铜钱摘了下来,双手一伸,直接挂在丁翎的脖子上。
这玩意是陈老爷子刚给我的,跟那个雷真归脖子上挂着的完全一样,上面的字迹不是很清晰,看不出具体年代,至于那铜钱凹陷里面的红漆究竟是个什么材质,谁也说不清楚。
不过呢,按照陈老爷子的说法,这应该算是护身符一类的宝物,相比那些折叠成八卦形放在锦囊里的符咒来说,这玩意的等级要高上几个层次,毕竟,在茅山弟子里头这东西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得到的。
丁翎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可也能看出它的不同凡响,她拿着那个铜钱看了看,歪着脑袋一脸疑惑:“你这铜钱好奇怪,是定情信物么?”
“算是吧,驱魔挡煞用的,没事的时候不要随便摘下来。”苦笑一下,我说。
“哦。”丁翎说着,捧着那个东西好像很开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幺儿那肉嘟嘟的小爪子给踩醒了,一翻身看看时间,不到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