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杨又来了,饭都没吃就火急火燎地喊我一起走。丁翎见了,也穿好衣服跟了出来,加上小胖一共四个人,我们四个乘着警方的专车去上次遇到的那个山顶的小院子。
“我靠,怎么又来了?”一看那警戒线后面的青砖大院,我就有点打怵,好不容易从这里逃出去这又回来干什么!都说是白眉的养尸地了,没事儿还往这边跑,这不是找死吗?!
“邱老的决定,他想让大家知道知道你的手段。现在已经调查清楚了,这里头,确实白眉的养尸地。本来想找消防部队一把火烧了的,可国安部的人没干,知道为啥么?因为怕出意外再死几个!”老杨说着,还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老弟,你的机会到了,大家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给你吧。”我说着,赔笑了一下转身要跑,丁翎见了,一下拦在身前,小嘴嘟起来似笑非笑:“好啦,别闹了,以后......你就不再是闲云野鹤了,上面的任务是必须完成的,知道么。”
“靠。”一阵头大,我郁闷了。
“好啦好啦,遇到危险就大喊一声,我会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你的~”丁翎说着,眯起眼睛笑得很开心,这话说得好像每次都是她在救我一样。看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我伸出手来在她的鼻子上捏了一下,喜爱之余有点小忐忑。
老实说,要不是因为这妞儿我肯定不会答应邱建国的邀请,现在发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又有点后悔那么早答应那些家伙的请求了。更让人不爽的是,那邱建国也不是什么好人,哪有刚招来的新兵就立即上战场的?他就这么相信我能够轻松摆平眼前的大麻烦?!
闹!
我有一点灵力,依托着手中的冥尺和那个入门级别的道门禁术也能勉强应付一些突发状况,可实事求是地说,现在的我只能算是初入门径的半桶水。不,或许半桶水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两杯水......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这种程度的菜鸟,要再遇上上一次遇到的那种巨大尸潮肯定是要挂掉的,不知道那个时候陈老爷子会不会开坛做法再给我来个“远程操控”,就算可以,我也不好意思再让一个早就退休了的老头子再这么穷折腾了。
转念一想,听他们的话锋那个传说中的白眉道长也被人收拾了,这让我多少有些庆幸,以我对茅山道法的了解,养尸术,控尸术都是很复杂的手艺,尤其是后者,想要控制尸体做坏事,不仅需要高超的手法和雄浑的法力,开坛做法的时间、地点、方位、星象什么都要受到极为严苛的限制,除非他有足够的精力选坛作法,要不然,那个白眉老道绝不可能在这个忙着跑路的时候驱使那些僵尸祸害我们的。
不过,道理是道理,意外也是有的,比如说,传统的说法里,低等的僵尸都是不能见光的,可上次遇到的僵尸大阵却是在红日当空的大白天发动起来的,虽说山上的松柏遮天蔽日,可这也让人很担心。
反复衡量一下个中利弊,我觉得还是进去试试吧,毕竟,老杨看着呢,小胖看着呢,自家媳妇也在后面看着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硬着头皮也得往上上,要不能怎样,总不能损了我茅山天师道的金子招牌吧。
想到这里,我抻胳膊踢腿热热身,又在老杨的手里将本来遗失了的背包拿了过来,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做到心中有数,这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大义凛然地走向那个漆黑的木门和锈蚀在一起的巨大铜锁。
那铜锁的锁芯已经被人焊死了,上面都是铜锈,黄澄澄绿油油的肯定不能打开了,我看看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想来,上一次借神通力,由陈老爷子代为发动“烈焰焚城”,那大范围攻击很可能将这外围的半成品烧干净了,这倒让我少了很多麻烦。
我攥着铁链,轻轻一勾手指,身上的龙纹盘到手心,冥尺在手中极速旋转。反手一挥,叮地一声,那条铜锁应声而断,神器就是神器,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我打开外面的大门,这才发现大门的里面还有一个门,两个门是完全一样的,形制统一,大小相当。在两扇大门之间,是一个遮风挡雨类似门洞的雨廊,而雨廊的遮盖之下,一个跟门帘一样的巨大灵符正贴在里面的大门上。
那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个符咒,只知道陈老爷子家里的墙壁上也挂了一个。
其实,我们所说的“符咒”,是非正式的说法,“符”和“咒”是两个概念,因为习惯了,所以总将它们合在一起说。
“符”这种东西,全称叫“符箓”,是道家流派不可或缺的一种法术载体,在一些地区,这玩意也叫“符字”、“墨箓”、“丹书”。通常来说,它由两部分组成,一个是指书写于黄纸、帛上的笔画屈曲、似字非字、似图非图的符号和图形。另一个,是指记录于各种符号之间的“名讳秘文”,这种秘文是借神力的根本,写的内容不同,符咒的效果也就不同,通常我们在符箓上面见到的那种像是汉字又不是汉子的奇怪文字就是它了。
而据我所知,除了符箓秘文的作用之外,道士在制符的过程中还需要通过特殊仪式向符内封注灵气才能让它起作用,用现代的说法就是通过自身的“生理电场”将墨汁和朱砂磁化,在符箓之上形成一个微小的磁场来诱导天地元气的业力变化。
我不清楚这种说法茅山祖师是否认可,不过,大家都同意的是要发动这种“生理电场”需要特殊的遗传天赋,也就是所谓的“灵根”。灵根的强弱直接影响符咒的威力和等级,像这么复杂的符箓,只有那种具有很强的灵根和极为熟练的手法的大高手才能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