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小学和初中,医院是花喻更熟悉的地方。该逛的地方被逛过无数遍,已经没有新意。朝着那条长廊一直走两百米,十字路口的地方往左转,会看到第三住院部的大楼。这样的说法也许别人会觉得搞笑,不过有一段时间,花喻把那个地方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
这并不是笑话。
当然,这种说法并不好,没人愿意和医院这样亲近。不过花喻还算乐观,至少如今对普通药水的分辨能力提升得很高。兴许再过两年,花喻可以去选报医学相关的专业。乐观对待生活是花喻多年积累下来的本能,如果丢失了,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而且,花喻以前在书上看到一句话说:“我们每个人都有病,只是表里和轻重的问题。”
漫无目的地走在无比熟悉的地方,花喻的内心涌起一阵怪异的亲切感。深刻细究之后,花喻明白这样的亲切感实际上还带有归属感,这样的归属感让她感到恐惧。一个人躺在病房里的那些时日里,静静地望着外面的天空,那里有时晴朗无云,有时乌云满天。病房像只巨大的牢笼,小小的花喻被困顿在里面。不安和恐惧时常涌上心头,一阵一阵的巨浪瞬间吞噬掉“会好起来”的希望。指甲掐进手心里,她有种感觉,她走不出去了,爸爸许下的那些“病好之后就可以XXX了”的美好诺言,在那一刻全部变成了色彩缤纷的肥皂泡沫,没有声息地破碎在自己面前。
没想到,那些愿望在有一天真的实现了。但花喻的心中,并未感觉轻松。严医生说这只是自己内心细腻敏感所致,要对生活怀抱新的希望。花喻当时微笑着说了好。可是要做到,却好难。
“不管怎么样,我总归还是走出来了吧。”
花喻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视线朝走廊的方向看去,太直接的动作,和男生同样朝这边看过来的目光撞到一起。
“光、光远学长!”
§§第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