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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享有军籍的中学生

  姜博襄孑然一身地从袁文锡房间岀来,虽然脸上极力表现出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微锁的眉头依然挂着难以察觉的惆怅和懊丧的心情。

  “姜委员,袁大爷从西头儿的楼梯下去了。”康蒂巧妙地说了一句。因为她知道,刚才就凭袁文锡那一脸怒气的样子就可以断定,姜博襄一定说了使他不入耳的话。因为象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休说是没有表明身分的姜博襄,就是副市长邓恒寿和市委姚书记也因话不投机被袁文锡晒过台。这老头儿,性格就是这么古怪。

  “小康,我给你出个题目,你说这袁老头儿的腰杆儿硬不硬?”姜博襄看着身材修长而年轻漂亮的康蒂,感觉到有一种春天的气息,自己仿佛也变得年轻了许多,话语也显得活泼和年轻了。

  康蒂不仅腰身柔软而苗条,而且她那发育起来的、结实韵、丰满的、富于青春的胸脯,健康而美丽,的确使人联想到春天,真正的春天。

  “硬。”康蒂一眨长长的睫毛,明媚的目光一闪,象乌云中一道耀眼的闪电,十分生动。

  “为什么?”

  “因为她不讨好当官儿的。”康蒂在说这句话时,流露出一种朴实而天真烂漫的风韵,因而也显得很聪明。

  “那他的背又为什么驼了呢?”姜博襄进而问道。显然,他是想考察一下康蒂的思想。

  康蒂的回答并没有使姜博襄失望,而是很有见地:“一来他年纪大了,是受自然法则的制约;二来他一生恐怕是不幸的,灾难的命运在他身上压上了太多的重负。”

  “回答得很好。”姜博襄扳不住欣喜地夸奖了一句。虽然他与康蒂是初次见面,这样未免显得有些唐突,但由于他那夸奖的语气是长辈式的,所以使人听了丝毫觉不出轻忽,反而有一种亲切感。

  “您过奖了。”康蒂不好意思地侧过身去。

  “小康呀,我听吴程讲,你对他的工作提供了很多方便,真是要谢谢你呀。不过,这仅仅是开始,以后还需要你多多支持呀。”姜博襄这番话完全是由衷的。

  可是,康蒂听了脸却忽地变红了,象块燃烧着的火炭。她虽然也说了声“这是我应该做的”,可是身子却不敢扭转过来。

  “好啦,我还得找那个袁老头儿去。”姜博襄认为年轻人听了夸奖的话脸皮薄,不好意思,所以也没有认真观察康蒂的表情,说完急匆匆向走廊西端的楼梯走去。

  康蒂呢,她听了姜博襄的话却好生猜疑。她觉得姜博襄的话不单单是感谢和期望,似乎还有弦外之音,即他已经知道她和吴程有了一些非同一般的行为。这种行为在部队则是视为大逆不道的,轻则指责为“低级下流”,重则要以纪律论处。可是从姜博襄话语的语调看,似乎又没有夹杂警告和旁敲侧击的成份。唉,中国人讲话就象汉字一样往往具有多义性,令人颇费猜疑。加之女人本来就敏感多疑,所以康蒂不由眉心打了结,一时间去志不安,心神不定。

  此刻的姜博襄心里也很不安宁。他觉得这个袁文锡就象他钓鱼时打下了一个很好的“窝儿”,依仗着这个“窝儿”很可能就要钓上条大鱼。然而这个“窝儿”又是那样的飘移不定,说不准一场大风和水中一条暗涌就会将这个“禽儿”冲掉,这样岂不造成难以弥补的损失!

  姜博襄急火火沿走廊西端的楼梯而下,险些在楼梯拐角处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两个人同时一撩眼皮,两眼目光又同时定在对方脸上。“啊,姜委员!”

  “啊,邓副市长!”

  “姜委员,您这是——?”邓恒寿惊讶的目光揣测地盯着姜博襄的脸。

  “我是来看望一个老同志。”姜博襄当然也觉得在此时此地遇到邓恒寿大出意外。邓恒寿堂堂一个副市长,来到宾馆不但没有人迎接和陪伴,也不经过一楼大厅从正面的楼梯而上,而是一个人慌慌张张地从宾馆大门拐角的侧面楼梯上来,显然是避人耳目。但是,谁知他和姜博襄颇有点冤家路窄,恰巧在这里撞上了,难怪彼此的表情都很愕然,愕然得不知怎样搭腔为好。

  “噢,想不到这个宾馆还有您的老相识?”

  “老相识倒谈不上,是刚刚不久才认识的。您这是——?”

  “我是来找一个上访的老头儿。”

  “上访的还住在这么高级的宾馆?”

  “呵,不,他还有另一层重要的身分。这个人参加过抗美援朝,前些日北京方面来了个电话,说是台湾有个商亚界的重要人物要到大陆探亲访友,据说还要在我们这个城市投资办企业,但是有个先决条件,就是要必须找到原先的几个旧友,其中第一个提到的就是这个上访老头儿。我们好不容易把他找到了,又把他安顿在这个宾馆,可他天天吵吵嚷嚷地喊叫要回老家去。这不,今天又接到北京方面的电话,说合湾那个人过几天就到,指示我们必须提前做好接待工作,尤其要找到他要见的那几个人。其他几个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下落不明,能够找到的就是这个上访的老头儿。我是来把这个情况告诉他,让他再耐心等几天。”

  “您说的这个上访者是不是叫袁文锡?”

  “对,没错,您认识他?”

  “认识。”

  “您刚才提到的那个老相识是不是就是他?”

  “是。”

  “他人哩?”

  “刚从这里跑出去了。”

  “跑啦?!”

  “跑了。”

  “糟糕!”

  副市长邓恒寿听到这里竟然顾不得给姜博襄说句告辞的话,转身“咚咚咚”往楼下跑。从上往下看,他那矮小的身材就象个皮球急速朝下滚动。

  姜博襄看着邓恒寿那急迫地追赶袁文锡的身影,愈发感到袁文锡的确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台湾商界那个重要人物到大陆探亲,并且要在滨海市投资办企业,为什么要以见到袁文锡为先决条件?从邓恒寿的述说中,并没有提到台湾商界那个重要人物与袁文锡是亲属关系,而且是说他们彼此是旧友,并且着重言明袁文锡参加过抗美援朝。这无疑说明袁文锡与台湾商界那个重要人物当年在朝鲜战场曾经是血肉枏依和生死与共。由此看来,能否促使台湾商界那个重要人物在滨海市投资办企业,袁文锡则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难怪一副庄稼汉模样的袁文锡几乎成了作家高晓声手下的人物陈奂生。但是他比陈奂生更体面更气派。他不仅进城住进了这豪华約小天鹅宾馆,而且居然在市委和市政府头头们面前身价百倍,似乎他的存在对于滨海市来说将是吉星高照。那么,袁文锡是不是已经知道邓恒寿挽留他是因为要等候台湾那个商界的重要人物?倘若知道的话,他还嚷嚷着走则又使人费解了。

  姜博襄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出小天鹅宾馆很远了,他究竟要往那里去,似乎他也不明确。因为他的大脑指挥系统依然围绕袁文锡在运转。据吴程介绍,袁文锡夜晚在小天鹅宾馆要不辞而别,而且也不听服务员哀求般地劝阻,却服服贴贴地听命于那个不明身分的“首长夫人”的指令。那个“首长夫入”自从吴程那日见过后,据康蒂提倮的可靠情况,至今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在宾馆出现过。可是她居住的客房一直给她留着。这个“首长夫人”究竟是谁?她与袁文锡又是什么关系?而且根据掌握的情况看,袁文锡参加过抗美援朝,女骗子史曼的父亲是在朝鲜战场被浮的,袁文锡与史曼的父亲在朝鲜战场是不是熟悉?如果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即将到来的台湾商界那个重要人物与袁文锡以及史曼的父亲无疑将构成连带关系,这样看来,搞清楚袁文锡的身世并且了解清楚他们在朝鲜战场上那段历史,对于弄清史曼的真实面目将具有重要的价值。

  可是,怎样开辟与袁文锡进行心灵勾通的渠道呢?本来今天已经提供了一个难能可贵的契机,却叫自己一时的缺乏思考而砸了锅。怎么搞的嘛,年龄越大怎么反而越缺乏头脑了?老混□!

  姜博襄无情地咒骂着自己,也不知来到什么所在,突然气势汹汹地从一条胡同里杀出一彪人马,追逐、厮打,那拳脚好象是一群地道的少林弟子。

  不过,这彪人马的年龄虽然不算很大,但也并不算很小,看上去都在十五、六岁光景,仿佛都是中学生。

  从厮打的态势看,虽然构成了交战的甲乙两方,但绝对是一边倒。因为甲方有战将赫赫三员,乙方却是光杆司令一个。

  如果从双方的单独实力讲,乙方则占绝对优势。他长得人高马大,少说也有一米八〇的身量,且又膀乍腰圆,原地一站,具有大将军八面威风,而且从拳脚看,拟乎受过正规训练,出拳踢腿,又凶又狠。可是,吕布再是一员骁将,也难以抵挡刘、关、张的车轮大战呀!所以甲方将乙方团团围住,采取轮番出击的办法,凶狠地向乙方展开进攻。

  根据有的生理学家分析,十五、六岁的男性正值性成熟时期,因而也是荷尔蒙分泌中最为躁动不安的时期,这个时期作用于行为上即最富于盲动性和冒险性,同时不计后果而最为凶残。

  眼前这场打架斗殴就是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例证。

  凶狠的拳脚伴随着不堪入耳的秽语所带来的是鼻青脸肿,遍体伤痕。

  这种真正的武打场面,是会招徕观众的。不多时,围观者数以百计。可是谁都不肯上前阻拦,一个个都袖手旁观。

  “哎,那位同志上去把他们拉开,真要出了人命怎么办?!”

  “有没有解放军?哎,那位穿军装的,你怎么不见义勇为呀?!”

  “我说老弟,就属你嚷嚷得欢,你年轻力壮的怎么不上,前劝劝架呀?”

  “我?嘻嘻,我上有70岁老母,下有老婆孩子,我要残废了,我们单位把我解雇了,你替我养老抚幼哇?”

  “我去!挨一拳人民币50,被踢一脚‘大团结’10张,那个哥们儿肯慷慨解囊,成全我当个万元户?”

  现在真是人心不古呀,哪里的社会风尚都不如从前了!被围观的人群挤到胡同口角落里的姜博襄虽然满肚子怨气,也不便于发泄。这么多人,你能指责谁呢?再说,你也是一名旁观者,你为什么不上前进行解劝呢?是怕挨打?不。是自感体力不支?不。那么是什么原因没能立刻冲过去把他们拉开呢?他觉得主要是没明白这几个中学生为什么打架,他也没想到会打得这样凶。待他准备上前劝阻时,他已经被围观的人群挤到了外面。

  呀!乙方那个身强力壮的中学生被甲方一员战将猛地一拳击倒在地,甲方那个战将接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牛角刀,将刀尖放在那个被他击倒的中学生的脸上,最后通牒般地警告道:“告诉你小当兵儿的,你他妈以后再敢沾‘皇后’的边儿,老子就花了你!”说罢收刀在手,一声忽哨,三员战将冲出人群,顷刻之间不见了。

  “怎么,这个被打倒的小家伙是个当兵的?”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惊讶地呼声。

  “不会吧,他身边不是个书包么?分明是个学生嘛,怎么会是解放军呢?”一些人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怕沾包似的慌忙走开了。

  姜博襄急忙走了过去,刚弯下腰想看看被打倒在地的这学生一样的小青年伤势轻重,不料他却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用胳膊一抹嘴角上的血,说不上是友好还是仇视地瞪了姜博襄一眼,抄起书包,拨腿就走,丝毫看不出委屈和法懦的样子,脚步冲冲的,好象刚刚被拳打脚踢的不是他一样。

  “这小伙子,真有股汉子气。”姜博襄心里不由暗暗赞叹。但他同时猜到,他与那三个小伙子所以斗殴,完全是为了一个绰号叫“皇后”的女学生而互相之间争风吃醋。他在北京时看过一份材料,讲目前在中学里普遍存在一种早恋现象。特别是一些职业高中和技校,几乎占百分之八九十的男女学生都已谈情说爱。海淀区有一个为某高级宾馆培养的外事服务职高班,毕业时全班学生都成了“双机编队”,没有一个“放单飞”的,而且为数不少的女学生打过胎。

  是什么原因造成目前中学生早恋现象严重而且还大有继续扩展的趋势呢?有的说这是开放的结果,有的说是低级下流的书刊大量发行所造成,有的则归咎于现在的电影和电视大量镜头描写男女搂搂抱抱,也有的埋怨现在的学校纪律松弛和老师责任心差,当然也有的认为这是性开化,是社会进步的一种必然。不论怎么说,最愁最怕的是当家长的。而在家长中尤其又是有女孩子的家长。每天只要孩子一出家门,当家长的心就揪到了嗓子眼儿,多会儿孩子不回来,悬着的那颗心就多会儿放不下来。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姜博襄猛地听到一声愤怒的喝问,两条腿立刻停住了。

  只见离自己不远的那个中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脸上堆满了恼怒,两眼象被捕捉的野兽一样警惕而又带有敌意地在自己脸上逡巡,特别是他右耳下一道长长的疤痕,使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凶相,不禁使人望而生畏。

  “噢,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姜博襄以平等的口气微笑地回答说。

  “跟我交朋友,您不觉得有辱身分?”小伙子睥睨地瞧着姜博襄,话语显得很不友好。

  “只要你不嫌我老朽无用。”姜博襄脸上一副诚挚的神态。

  “明说吧,您是看到刚才发生的情况,想可怜我?”他直勾勾地盯着姜博襄,脸色铁青。

  “不,你不需要。”

  “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依然瘆人可怕。

  “一个真正的汉子,可以被水恨,也可以被人爱,却最怕被人怜。”

  “看来您还真有点儿跟我对脾气。”小伙子扭头又往前走,不过他的步幅缩短了,而他的心似乎与姜博襄拉近了。

  “你叫什么名子?”

  “史胜。”

  “多大了。”

  “18.”

  “现在上几年级?”

  “高一。”

  “你开始上学一定比较晚?”

  “我开始根本就没怎么上。”

  “你家在那里?”

  “我是四海为家。”

  “你父亲在那儿工作?”

  “我没父亲,是个杂种儿!”

  姜博襄听了史胜这句话,好象听到一种惊心动魂的声音,它不仅象是对人生的诅咒,而且又象是对不幸的未来所做的可怕的预言。他惶恐地看了一眼史胜的神态,见他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就愈发加重了他的忧虑。现在有的年青人往往自以为看破红尘,将生看作戴上蒙受苦难的枷,将死却视为人生壮美的画,从而来个“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是何等潇洒!所以他们既不恋生又不惧死,游戏人生从而游戏自己。这种人常常是经受人生的巨大磨难而又是幸存者,如同在劫难逃的人又活了下来则视生存为死亡的延:续。可是,史胜这样小小年纪,莫非也经受了生死轮回?“刚才我好象听讽你是个当兵的?”

  “没错。而且已穿破一个军用裤杈了。”

  “你既然当了兵,怎么又在地方中学读书呢?”

  “根据娘老子的安排,补习两年功课,准备报考军校,报效祖国。”

  姜博襄本釆想问史胜他娘老子是谁,一想他已经讲自己是个没有父亲的杂种儿,再问显然有戏谑和污辱之嫌,闹不好象跟袁文锡谈话一样反而适得其反,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他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施展外围战术:“你现在在那个连队当兵?”

  “警备区警卫分队。”

  “你们分队多少人?”

  “两个建制排。”

  “人还不算少嘛。”

  “我看有半个班就够了。”

  “为什么?”

  “要那么多警卫干什么?上边儿大讲本世纪无大战,可警备区头头们家门口都要设个站岗的,好象随时有特务暗杀他似的。其实,这些人还不都是土帽儿,手里一没了权狗屁不是!所以我说兵员还是过剩,再减一百万,还会有不少纯属造粪机器!”

  “你没听说在无工不富、无商不活后面加了一句话叫作无军不稳么?而且不少军界人士呼吁,要在全国强化国防观念。”

  “我们中国人总是崇尚信条大于形象。你不想想,人们在大街小巷看到抱孩子和留着大包头揽着小妞儿逛马路的大兵,能产生手持爆破筒高呼‘冲啊’的杀敌形象么?”

  姜博襄听着史胜无不带牢骚、抱怨和鄙夷的议论,又不得不承认这小伙子是有头脑的,尽管他的一些看法未免偏颇,但总体现着他的思索。不象有些兵,听话倒是听话,顺从倒也顺从,打起仗来还可能成为英雄,但总是象个会喘气的机器,缺乏头脑,缺乏见地,这种兵是成不了大气候的。而史胜却明确地体现着八十年代军人的特征。然而,此刻姜博襄并不是在考察史胜作为一个军人所具备的素质,而是在探究他这个奇特的享有军籍的中学生的奥秘。

  “你既然是个军人,又要到地方中学读书,学校肯收么?”

  “嗨,现在只要有钱,连大学文凭都可以捞到,上中学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那你们分队的同志们没意见?”

  “现往人的肠子都多了几道弯儿,谁不知道现在性格直爽已经不成其为优点了。”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世故?”

  “大概是我缴的‘学费’要比我的同龄人昂贵的多把。”史胜说着颇有些恩赐般地向姜博襄一挥手,“好了,我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到此该结朿了。我们谁也不欠谁什么,那就拜拜吧!”说罢,他闪身拐进了一个居民小院。

  “哎,史胜——!”姜博襄紧追几步来到院里,左看右瞧,史胜却踪影皆无。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都不知道史胜为何许人也。这家伙一定是溜掉了。

  不过常言道,逃得了和尚却逃不了庙。姜博襄回到警备区招待所,派何泽到警备区警卫分队一了解,果然与史胜说,的情况相符。

  此外,何译还得知一个足以令姜博襄大为吃惊的信息:史胜是女骗子史曼的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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