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密特朗：海外华人掠影

第四章 绿丹兰的多彩之光

　　一个曾名不见经传的商界小字辈儿的人物居然在不到4年时间里奇迹般地向世人营造出一个光彩夺目的实业集团——绿丹兰。

　　赫然雄踞的绿丹兰以其巨大的臂膀豪迈地将一个被誉为“商界奇才”的人物在世人面前高高托起——李贵辉。

　　李贵辉一绿丹兰前者是后者的雕塑大师。

　　后者是前者形象的真实写照。

　　绿丹兰——李贵辉

　　前者在忠实地记录后者呕心沥血撰写着的一部巨著……

　　后者在坦诚地通过前者述说着一个纯朴却并非耸人听闻的故事……

　　想象——

　　绿丹兰生命的翅膀

　　词释：想象——是在原有感性形象基础上创造出新形象的心理过程。这些新形象是已积累的知觉材料经过加工改造而形成的。人的想象是在社会实践中，首先是在劳动中发生、发展起来的。一般可分为“创造想象”和“再造想象”两种。

　　李贵辉造就绿丹兰的想象是在1990年。

　　地点为法兰西首都巴黎。

　　巴黎是座举世闻名的浪漫城市。浪漫的巴黎无处不氤氲着诱人的魅力。那抖擞着胜利浪漫风采的凯旋门，那装满浪漫主义故事的卢浮宫和凡尔赛宫，那冲击着古典浪漫又张扬着现代浪漫的艾菲尔铁塔，还有那极富浪漫情调的豪华商场，以及摇摆着丰腴的腰肢和奔泻着“金色瀑布”的漂亮女郎……此刻，由香港抵达巴黎谈生意并抽暇观光旅游的青年实业家李贵辉以其独特的观察力发现，巴黎的浪漫浸泡在香水里，显示着女性的华贵、富丽、妩媚和窈窕。难怪法国素有“化妆品王国”的美誉，其化妆品生产工艺之先进、力量之雄厚，均名列世界前茅。谙熟唐诗宋词的李贵辉不禁脱口吟出了一句白居易的诗句：“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接着，他想起曾经看到过一份资料，说是法国的化妆品竟源于400年前的中国。当然，伴随着西方文明的发展，后者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随后，他忽发奇念：“将花枝笑捻，斜插在鬓边，手执着菱花镜儿里显。”中国妇女自古酷爱“红粉春妆”、“黛眉朱唇”。今天生活富裕了的中国女性更加注重容貌美。如果将法国生产化妆品的先进工艺引进到中国，令其“认祖归宗”，同时利用中国独有的原材料，来个中西合璧，不仅拓宽了中国化妆品市场，美化了人们的生活，而且振兴了民族工业，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想象往往是不期而至的。李贵辉这灵机一动，如电光石火，是能量蓄积的瞬间释放，是创作灵感的邃然爆发。

　　李贵辉对时下的中国化妆品市场是了解的。内地已有2000多家化妆品生产厂家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角逐，而且已有不少化妆品名声遐迩。但是，从宏观看，却存在着两多两少的现象，即生产化妆品厂家多，名牌企业少；人工合成香料种类多，天然植物型香料种类少。于是，一个引进法国名牌化妆品的制造技术和配方，利用中国天然植物，以迎合当代人“回归大自然”心态的化妆品——绿丹兰，则应运而生！

　　的确，绿丹兰是一个创造。

　　君不见，人类的不断发明与进步不正是贯穿在国家与国家、民族与民族的文化积淀之间的互相融合又相互扬弃的整个联姻过程中么？谁能说前苏联植物育种专家米丘林运用嫁接术使果树增加了300多个新品种不是创造呢？

　　创造源于想象。敏锐的想象有赖于阅历的丰富和人生轨迹的磨砺。

　　李贵辉出生在广东梅县一个华侨世家。沿袭客家人长子长孙不移居的传统习俗，侨居海外的父母将幼年的他孑然一身地留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伯父身边。那年月，中国本来就“一穷二白”，地处穷乡僻壤的梅县三角镇龙上乡善坑村的庄户人家的生活就更拮据。伯父是11口之家，李贵辉在10个兄妹中排行老大。他每天一大早要跟随伯母上山打柴割草，放学后还要帮伯父干农活，照料弟妹也是他分内的事。尽管他不能专心读书，他的学习成绩却始终名列榜首。在他逐渐成年后，阶级斗争的空气年甚一年，独立意识和判断力很强的李贵辉在主动选择生存空间的同时，也主动塑造着自己。念完中学，他就毅然报考梅州文工团的山歌剧团，从此开始了他从演员到编剧又到导演的长达10年的文学艺术生涯。

　　演员要表现生活，就需要认识生活；编剧要揭示人生，也需要认识人生；导演要运筹戏剧舞台，更需要认识社会这个大舞台。所有这一切，再加上他博览群书，便造就了李贵辉捕捉新事物的敏锐触角和富于创造的想像力，以及对于美学鉴赏的独特素质。当他到了而立之年，愈发显示出他出类拔萃的创造才华。那年，侨居海外已届耄耋之龄的父母要他携妻带女到所在国定居谋生，同时可以接受一份丰厚的财产。他应允了，但有一个不可变更的附加条件，即出去谋生可以，地点不是在其父母的侨居国而是在香港。为什么？他答：人生之路靠自己的脚踏出来才富于力度、节奏感和情致。所以，他到了香港就义无反顾地设计规划自己的人生之旅。他当过搬运工，跟车和卸车，整天累得汗如水洗。他当过司机，还被一家美国公司聘去当总经理助理，还竟然失过业。但他不颓丧、不叹息、不徘徊。香港是个商海，一个“旱鸭子”扑通一下子就跳到商海里学游泳，并且还想成为搏击风浪的弄潮儿，不沉几回底，不呛几口水，怎么可能呢？不甘失败就是成功所在。李贵辉在交学费中积累着经商知识，在不断的挫折中将伸到商海的触角磨得更犀利。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听到了身边的人发出对檀香扇醇香的赞许，立刻联想到精美的扇子一直被文人墨客所赞美：“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名贵的檀香扇更是早在盛唐时期就风靡宫廷和王公国戚及官宦人家。当他摸清檀香木的主要产地时，就决定进口檀香木原料，在香港办一个工厂，将檀香木加工成半成品，运回大陆再加工制作，一方面占领大陆市场，一方面再出口覆盖东南亚市场。李贵辉这一举措获得了巨大成功，不仅为开拓新的经商领域积累了雄厚资金，而且为其逐鹿神州注入了强心剂。

　　李贵辉说，要干一番实业，小机会几乎天天都有，但大机会却偶尔光顾。一个成功者的秉赋就在于当稍纵即逝的大机会到来时能够发现它、认识它并把握它。

　　如果说李贵辉决定在中国推出名牌绿丹兰是一种发现，那么，他随之在中国化妆品市场刮起的“绿丹兰旋风”无疑是一种不失时机的把握了。

　　“明天流行绿丹兰！”这个雄壮的交响乐前奏曲般的广告词嘹亮而含蓄，醒目而诱人，具有极大的艺术感染力，一时间如大风豪唱，显示着雄兵百万的气魄。为此，李贵辉投入广告宣传的费用高达几千万元。

　　为了奏响绿丹兰的“英雄”乐章，李贵辉狠擂定音鼓：把绿丹兰化妆品的主旋律定在尚起点、高质量上，并确保投放市场一步到位。在技术工艺上，他聘请法国著名化妆品专家彭道尔和葱里斯先生担任企业顾问；在生产上，他不惜高价从英国和德国引进先进的设备；在销售渠道上，他决定在全国30个省市建立营销网，并在全国各大商场设立绿丹兰精品专柜；在商标和包装上，他采取普遍招标、专家评定和个人动手相结合的办法。绿丹兰的商标就是他自己设计的。此商标构图简洁，形象逼真，寓意深刻，富有鲜明的艺术个性，受到普遍好评。果然，富有盎然绿色生命和雍容华贵的绿丹兰牌高级润肤奶、高级美容霜、强力紧肤水等几十个产品一投放市场，立刻形成“地毯式轰炸”之势，销售量大得令人咂舌，每年的经济效益连续以110%以上的速度增长，仅前三年就实现税利近2亿元，并且获得“中国新产品新技术博览会金奖”、“首届中国‘世界蓝天奖’美容化妆品博览会金质奖”等20多个奖牌。

　　绿丹兰“一举成名天下知”。

　　热情——

　　绿丹兰成长的维他命

　　词释：热情——激情洋溢的热烈感情。如高度之希冀、炽烈之爱恋等皆为。

　　有人给李贵辉勾勒了这样一幅肖像：生长在女性化的南国却具有一副北方壮汉般魁梧的身躯，浓眉炯目闪烁着对人生冷峻的思考，坚实的胸膛内燃烧着对事业火一样炽烈的热情，刚毅的神态焕发着始终不渝的奋进精神。

　　我们从李贵辉这幅肖像中可以判断：绿丹兰的诞生除了闪烁着李贵辉丰富的想像力和超前思维的神采，还大江东去般澎湃着他那不可遏制的激情。

　　“一个人要想干成事业就要很投入，不投入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也难以干成功。”假若这醒世恒言般的警句是李贵辉的箴言，莫如说是他在成功事业的冲刺中用血汗铸成的感慨。

　　这番话并不十分闪光，但并不十分闪光的这番话得来却比闪光的金子还贵重。

　　因为，李贵辉为此付出得太多。

　　姑且不再赘述李贵辉在香港闯世界过程中既有“过五关”又有“走麦城”的不平常的历史，也无须再翻阅他初返国内做珠宝生意和创建嘉丽装饰工程公司过程中既有“埃及远征”也有“滑铁卢”的轶事，还是将镜头直接在绿丹兰这个质的命题上聚焦。

　　当绿丹兰名牌化妆品如璀璨的新星闪亮在中国市场上，李贵辉面对美不胜收的鲜花、荣誉和金钱，并没有陶醉，没有忘乎所以，没有高枕无忧，而是常常一个人在气派的绿丹兰总裁办公室里踱步沉思。初步告捷毕竟是初战，再战再捷则要比初战付出更多的心血。这就是创名牌不易保名牌更难的道理呀！在商海的竞技中，百舸争流，不进则退。停滞是夭折的墓志铭。只有奋进不息，才能自强自立。一个事业的开拓者，要永远甘为努尔哈赤开疆征战的铁骑，不能当八旗子弟。于是，李贵辉像个虎背熊腰的射手，以如椽的双臂，引满弓弦，对准新的目标发出呼嘯的箭镞。

　　要增强绿丹兰的竞争实力，必须不断增加新的品种并且逐步形成系列化。经过不到三年的开发，李贵辉统帅的绿丹兰已形成包括美容护肤、美发护发、洗涤洁肤、特殊护肤及香水、保健美容等六大系列，近两百个品种，齐刷刷摆放在精品专柜里，琳琅满目，俨然一个显示着赳赳雄威的化妆品军团。

　　建立自己可靠的生产基地和解决紧俏的原料，从而降低成本做到价廉物美，是李贵辉为增强绿丹兰竞争实力采取的第二步举措。于是，他带领由中法专家组成的绿丹兰投资考察团，在五月骄阳中，由北京出发，深入到江苏、湖北、广东等省市做实地考察，一个个绿丹兰名牌化妆品生产基地在广东从化和梅州、湖北钟祥、江苏扬州等地拔地而起。同时，他们在地处湖北的神农架和五峰山一带考察中，发现漫山遍野生长着能够提取独特香料成分的野菊花等植物，当即决定与宜昌市合资建立生产规模为亚洲之冠的宜昌绿丹兰天然香料有限公司，仅从法国购进先进的生产设备一项就需投资3000万元。原料基地总面积6万亩，其生产的神农香菊、幸乙花和腊梅等植物型香料，不仅可以充分满足绿丹兰化妆品生产的需要，还可以广泛用于我国的食品医药、日用化工和烟草等行业。

　　过去，我国市场上的香料大部分是人工合成，天然植物型的很少，国家每年需花费50多亿美元外汇从国外进口。因此，宜昌绿丹兰天然香料基地的建成，将会成为中国的香料生产中心，对振兴民族香料工业会作出重大贡献。所以，李贵辉每天在近30T的高温下，从厂区规划到原料基地的分布，从确定进口的大型生产设备的安放位置到解决生产过程中排泄的废料的再生利用，他都一一参与。在这段紧张的日子里，数不清李贵辉有多少次夜不沾枕，道不明李贵辉有多少回忘记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俚语，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只记得他每天熬完一个通宵后，不到凌晨3点以后不回寝室。说他工作起来“像个疯子”，“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大精神劲儿”。

　　如果讲李贵辉火焰般的热情来源于对绿丹兰事业的希冀和钟爱，那么由这种由希冀与钟爱传导的另一极则是严酷与愤怒。

　　李贵辉给绿丹兰集团公司确定的经营铁律是：质量、效益、计划、发展。永远将产品的质量放在企业发展的第一位。为了强化企业的经营管理机制，李贵辉在集团成立了监察委员会、名牌管理委员会、质量检测委员会，严格控制名牌的各项材料。不达到名牌质量标准的产品坚决不生产，生产中发现达不到名牌各项指数的坚决不上市，对上市的伪劣名牌产品要坚决追究到底。一次，集团一个下属工厂生产了5万多瓶花露水，上市了1万多瓶。集团总部在市场检查中发现，上市的花露水包装粗糙，立刻报告了总裁李贵辉。李贵辉听罢，二话不说，当即严令全部收回。对于被顾客买走的部分，工厂负责跟踪追击，要以两倍的价钱从顾客手里再买回来，要不惜代价维护名牌声誉。1994年5月11日，集团一位员工在市场上买回一瓶假冒伪劣的绿丹兰摩丝，李贵辉怒不可遏，命令监察委员会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监察委员会的人员一直追查到安徽合肥，那个生产假冒产品的厂家被罚款63万元。李贵辉将全部罚款赠送给执法单位，以感谢对绿丹兰名牌的保护。

　　确实，李贵辉为树立绿丹兰的名牌形象表现出了激昂的热情，然而他在高屋建瓴地实施名牌战略时表现出的则是更加热情的激昂。

　　绿丹兰将经创造出来的名牌企业形象，以化妆品为龙头，经营和开发囊括房地产、装饰工程、酒店、精细化工、香料香精和服装皮具等冠以绿丹兰名称或绿丹兰品牌的企业及产品，将绿丹兰作为整体名牌标志亮相于社会大市场，使绿丹兰成长为具有雄厚经济实力和人才实力的跨国集团公司。

　　李贵辉的名牌战略不是梦。

　　截止笔者采访李贵辉时，他激情满胸地披露：绿丹兰的麾下集合了阵容庞大的18家合资企业，33家分公司和办事处及分支机构，遍布法、美、泰、印尼和新加坡等国，产品行销整个东南亚。绿丹兰集团公司拥有2680多名精兵强将，高级工程师、高级经济师、高级会计师、高级审计师、高级律师和大学本科及大专生逾百名。1993年，全国500家大型外商投资企业排座次，绿丹兰跻身第245把交椅。

　　这能说不是一个奇迹么？

　　“事业是自己的精神支柱。”这就是李贵辉创造奇迹的势能。天道酬勤。李贵辉以奋进不泯的热情，昭示着绿丹兰丹的火红。

　　胸怀——

　　绿丹兰气质之魂魄

　　词释：胸怀——谓人意志、心胸、情怀、抱负和气量。犹胸臆、胸襟。在现代还引申为理智感和道德感。

　　大凡与李贵辉接触过的人几乎对其有一个共同的印象：机敏、爽快、果断、刚毅、情感丰富又善解人意，具有一种大家气派。

　　绿丹兰蜚声中国化妆品市场，绿丹兰的主人李贵辉也绿叶扶花般成为中国商界一颗流光四溢的新星。

　　商场不亚于刀光剑影的战场。相互厮杀，你死我活，充满着血腥味儿。而诋毁别人声誉，令其倒牌自毙，便是兵不血刃的杀手锏。绿丹兰不久前曾险遭此伤害。

　　那么，李贵辉如何对付呢？他虽然为避此暗箭来了个盾、胄并用，但事后他向麾下郑重地讲：绿丹兰要大着肚皮容物，立定脚跟做人。并随之约法三章：公平竞争，以诚待人，严以律己。

　　“从李总裁嘴里，从没听他贬低过哪个厂家的牌子。”李贵辉的总裁办公室主任这样说，他的广告部经理也这样说。两个人虽然都是他的手下，但谈话的场合不同，显然是不谋而合。

　　李贵辉心胸之宽，肚量之大，在绿丹兰有口皆碑。

　　绿丹兰集团公司曾有一个被李贵辉视为左膀右臂的头面人物，突然提出来与绿丹兰分道扬镳，自己要独树一帜，并且请求李贵辉允许他在起步阶段借用绿丹兰名牌。

　　在商界流传着“不是伙伴便是对手”的格言，何况这个头面人物对绿丹兰的底细一清二楚，放出去以后将直接对绿丹兰构成威胁，再让他食绿丹兰以羽翼丰满，岂不等于“农夫救蛇”吗？

　　李贵辉却认为，人各有志。他敢为人先，说明他具有雄心和抱负。如果他真的能够轰轰烈烈干出一番事业，对于祖国的经济繁荣和民族工业的振兴将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有什么不好呢？再说，一个强悍的竞技者不应该惧怕增添新的对手。新的世界纪录都是在不断增加新的争夺者中打破的。竞争出名牌，不断竞争才能不断刷新品牌，于是，他不仅将那人送上马，而且还要陪伴他跑一程。

　　是气量，也是理智。

　　是胸襟，也是意志。

　　那么，最能体现李贵辉心胸和抱负的是其为绿丹兰集团公司新的发展制定的经营决策。

　　集团公司为大老板，合伙人是中老板，关系人是小老板。

　　这是一座金字塔。

　　大老板、中老板、小老板利益一致。

　　小老板、中老板、大老板共同富裕。

　　为此，绿丹兰在内地30个省市建立35个专营公司的基础上，1994年还将在全国建立1000间绿丹兰名牌精品专营店和美容店。

　　35个专营有限公司为绿丹兰集团的中老板，1000间绿丹兰名牌精品专营店和美容店为其小老板。小老板、中老板、大老板将组成一个庞大的绿丹兰家族。庞大的绿丹兰家族将拥有的千万个儿郎几乎分布在全国每一个城市，其人口之众，其“家业”之大，抑或为中国之最。

　　这是李贵辉远大抱负的裂变。

　　这是李贵辉浓烈情怀的辐射。

　　李贵辉怎能忘记，15年前那个天阴得要哭的早晨，风不大却依恋地扯着走上罗湖桥的李贵辉的衣襟儿，使李贵辉的步履显得灌满铅一样沉重。此刻，他要携妻带女离开养育他30个春秋的家乡，将告别伯父伯母和梅州的乡亲父老，到香港去谋生。没离开故土前想离开，真要离开了，心里又觉得空荡荡的。生活了30载的家园啊，有他童年天真美好的憧憬，有他在学校读书时崇高的追求和向往，有他豪放的歌喉和激情满怀的笔耕，当然也有令他辛酸的眼泪和迷茫的困惑，但他毕竟在家乡人生的田野里劳作了30载日出日落，汗水与收获使他熟读了生活这部教科书。将要告别了才真正体味出对过去岁月的留恋，将要离开了才备感故土的恩泽。李贵辉跨过了罗湖桥，已进入了香港的领地，又回转过身，望着走过的贫瘠的土地，默默地背诵起孟郊的《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他背诵着，一步一回头，鼻翼一酸一酸的，眼眶觉得像蓄满水的湖。他心里掷地有声地说：我李贵辉不会白出去的，待我挣到钱，一定会回来报恩的！

　　几年以后，李贵辉果然回来了。他回来时的确是变成腰缠万贯的老板了。

　　不过，李贵辉回来决不是衣锦还乡，也不是要当慈善家，而是要利用港人的身份，利用在外面挣到的钱，在内地经商办企业。他回来经商办企业是为了再赚更多的钱，用赚到的更多的钱干更大事业。

　　然而，李贵辉回到祖国内地经商办企业真的单单是为了他个人赚钱么？

　　裁决的最高法官应该是事实。

　　李贵辉刚回到内地创办嘉丽开发装饰工程公司时，依然没有摆脱贫穷的家乡青年要到他的公司打工的情形，他不但应允了，还安排他们跟香港来的师傅学习装修技术，使他们将来可以自己成立装修队。他不仅给每个人高工资待遇，同时，他知道家乡有些青年有赌博的陋习，便严肃申明：“今后发现谁赌钱就辞掉谁！”果然，这些青年人都改掉了赌博等毛病。家乡父老感激地说：“李先生不但让家乡人学到了技术挣了钱，还帮助家乡人移风易俗。”

　　几年间，李贵辉利用绿丹兰名牌建立的合资、合作企业中，几乎有一半是过去不景气甚至是濒临倒闭的。

　　至于李贵辉建立的宜昌绿丹兰天然香料有限公司可以减少我国用大量外汇从国外进口香料，以及创办绿丹兰名牌化妆品可以振兴民族化妆品工业，其意义则显而易见。

　　李贵辉曾直言不讳地说：“我回大陆做买卖，就是要赚大钱。有了钱，才可以帮助家乡办点事，或者叫造福桑梓。假如我回大陆是拿着空碗讨饭吃，不但成不了海外赤子，还会被江东父老骂成是个丧门星。”

　　李贵辉可谓言之有物。

　　当梅州遭到台风袭击时，李贵辉立刻赠送20万斤大米；当梅州因缺乏资金久久建不起华侨大厦时，李贵辉投资800万元使其破土动工；

　　当广州市荔湾区人民医院在改建中出现资金不足时，李贵辉慨然拿出100万元；

　　当华南地区发生水灾时，李贵辉向灾区人民送去价值150万元的绿丹兰服装；

　　同时，李贵辉还为家乡捐助社会治安基金100万元，福利教育基金50万元；

　　当家乡急需引进外资发展企业时，李贵辉掏个人腰包，邀请东南亚各国年轻的华人企业家近200人，回乡办实业。

　　这些年，当这当那时，李贵辉已为祖国的公益事业捐款1000多万元……

　　李贵辉！

　　绿丹兰！

　　绿的生命，丹的热情，兰的胸怀——

　　朋友，富贵，天长地久！

　　1994.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