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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魅力

  文工团为英模代表大会的演出很顺利,剧场气氛很热烈,掌声不断。

  不但演员听了掌声兴奋,领导更高兴,那是在上级面前的成绩标志,团长和政委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坐在观众席里的张江波副司令员不时地跟坐在他身边的金天说话。文工团的同志看到了,都有些怀疑,金天与副司令员是什么关系?这么密切?甚至都有些窃窃私语了?

  副司令确实很关心金天,更关心他的个人生活。见面就问,找到对象没有?还没有目标吗?过去金天只是含笑摇摇头,意思是都没看中。金天爱上荷儿以后,就对副司令讲,有啦,但不敢讲名字,没有荷儿的准话,不能轻举妄动,不能白放炮。本来都说他老大难眼皮子高,介绍了十几个也没看上眼,这次是人家看不上他,传出去多没面子。所以金天提前到来,下决心要与荷儿明确正式建立关系。

  在这个晚会上,金天胸有成竹地坐在司令员身边,准备给老首长一个意外的惊喜。他在心里真的为找到荷儿这样的好姑娘感到骄傲。

  《荷花舞》开始了。舞台上漾着碧波,天水一色……

  金天凑到老首长的耳畔提醒说:副司令员请注意,要认真看这个节目。

  张副司令员笑了:“你金晓天又搞什么花名堂?”

  金天骄傲地说:我的主攻目标在《荷花舞》里。

  “主攻目标在《荷花舞》里?”这倒真引起副司令员的注意。

  满台粉荷飘舞……一朵朵粉荷仙子从台面飘过……

  副司令员看看金天,他都无动于衷,这金晓天在造什么悬念呢?

  当众星捧月似的将美丽典雅的荷花公主托出来的时候……

  金天激动地对副司令员指着荷花公主说:副司令,这圣洁的白荷花公主是我锁定的目标,您看行吗?

  副司令员大感意外:什么?你锁定的目标是荷花公主?!你金晓天行啊!胆子不小哇,我们文工团最好的最漂亮的演员,竟成了你进攻的目标,你小金艳福不浅呐。

  金天得意地笑了。

  副司令员径直地问:坦白,你怎么将人家姑娘勾搭上的?

  金天笑眯眯地说:过去有过一面之交,就过目不忘。参战时她正好下到我的飞行大队,我一眼看中了她,有缘。那时我死乞白赖地要教她跳苏联踢踏舞,人家不理我……

  副司令员笑起来:你个笨蛋,文工团的用你教。

  金天挠挠头也笑了,后来他告诉副司令员,他拿出顽强夺取胜利的精神,认准了我金天非她不娶。他说:荷儿后来又被调到地勤中队。也巧,她又正好分在09号机组维护我的飞机……

  副司令员也愣一下。

  金天孩子似的说:副司令,你说是不是有缘?!

  副司令看看他笑了:你这个福将该着的事。怎么样?感情牢固吗?

  “当然。”

  副司令员又郑重地说:演出以后,你带她一起来见我。

  “是。”金天又支吾地: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可不能把她吓跑了。”

  “我又不是B52轰炸机。”副司令员严肃地看了他一眼。

  金天笑了。

  余武政委走进化妆室,来到荷儿身旁郑重地交代任务:钟笑荷,演出后你留下来,有任务。

  “我留下来?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是上级命令。”余武政委一脸严肃地说完走去。

  荷儿急了,这怎么办?演出后金天要等我的。

  她急急忙忙卸了妆,就向外跑。

  荷儿跑到礼堂门外台阶上,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金天。

  她又急忙跑下台阶向旁边跑去,她轻声喊着:大队长!大队长!

  金天站在树影下,突然一闪站在荷儿的面前。

  荷儿吓得差点叫起来:是你?吓死我啦!

  金天笑了:真的害怕啦?对不起。

  “大队长,今晚别等我,不能跟你见面了。”

  “怎么啦?”

  “余政委命令我留下来有任务,你不要等啦。”

  金天明白了,故意地:噢,是这样。不,我要等。

  荷儿说:也不知找我有什么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完,12点以前我就得归队,你不是白等吗?

  金天执拗地说:等到天亮,我也要等。

  荷儿急得直跺脚:大队长,你明天还要开会,你怎么这么傻呀?

  金天故意地:我就是这么傻,如果不傻能等到今天?

  荷儿又说:我求求你,不要让我着急,大队长你回去吧!

  有人喊:钟笑荷!荷儿!

  荷儿应声:来啦!又对金天说:我去啦。

  金天说:我一定等你。

  荷儿无奈地看看他跑去。

  金天看着荷儿跑去的身影得意地笑了:单纯的可爱。

  荷儿跑回礼堂前厅。

  余武政委严肃地说:告诉你不要走,你到哪儿去啦?

  荷儿心里惦记金天,又问:余政委,到底留我有什么事?请个假行吗?

  余武政委认真地说:是首长接见。

  荷儿惊讶地问:首长接见?

  余武政委又说:是首长点名接见你,你能请假吗?

  荷儿奇怪地问:干吗点名见我呀?

  “你是主演,那个还用问吗?”余政委又嘱咐:见到首长说话要注意。

  “放心吧,我不说话。”

  “也不能不说话,只是别说那个不该说的话。”

  荷儿边点头边跟着余政委走去,可她又一想,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呀?

  首长休息室很气魄,有漂亮的紫红绒面沙发,与荷儿第一次结识金天时一样,只是茶几和茶具以及装饰画更漂亮了。

  余政委严肃地走进,敬礼:报告副司令员,钟笑荷同志来啦。

  钟笑荷向坐在沙发上的司令员走去。她的余光发现了金天,他正看着她笑,荷儿愣住了,大队长怎么也在这儿?坐在金天旁边的梁团长也在含笑看着她。

  副司令员对荷儿亲切地摆下手,说:请坐。

  钟笑荷仿佛没有听见。此时金天站起,悄声地对荷儿说:对不起!

  荷儿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扶荷儿来到副司令员的身旁介绍:荷儿,这位是我的老首长张副司令员。

  荷儿立刻敬礼:张副司令员同志好!我是钟笑荷。

  副司令员含笑看着荷儿:好哇,坐吧。我们的荷花公主很漂亮,演得很好。

  “谢谢司令员。”荷儿坐下。

  副司令员平易近人,他亲切地说:今天整场晚会很好,很受欢迎。从观众的掌声就可以知道,代表们也很满意。

  余武立即站起说:感谢首长的鼓励。

  副司令员用手指下沙发说:坐吧,不要这么严肃,随便些,随便聊聊。

  他又说:我听说小金是他们师的老大难,谁给他介绍对象都不要,我想我面子大些,给他介绍一个,结果也不要,说什么心里锁定了目标。直到今天晚上,舞台上的荷花公主出现时,才指给我看,原来我们的荷花公主是他锁定的目标。我一听,好一个大胆的金晓天,我们这位空中英雄竟然要将我文工团的尖子拔走,这还了得?!

  大家笑起来。

  金天柔情地看着荷儿笑了。荷儿羞涩地低下头。

  副司令员亲切地问:荷儿,你什么时候参军的?

  荷儿答道:司令员,我是抗美援朝参军的。我以为到了空军就能当飞行员呢,结果梁团长的吉普车竟把我拉到文工团,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成了文工团员。请司令员批准我去学飞行吧!

  金天一听急了:司令员,这可不行,荷儿不能去学飞行。

  司令员则说:我怎么有点不明白?你这位飞行师的副师长说说看,荷儿怎么就不能去学飞行?现在正在选拔女飞行员,正是时机。

  荷儿也不看金天,请求道:司令员,请批准我去吧。

  金天毫不掩饰地说:司令员,不能批准啊!学飞行起码五年不能结婚,我可就惨了。

  休息厅爆发一阵笑声。都被金天的率真与幽默所感染。

  荷儿也被金天的意外袒露而逗笑了。但她奇怪地看了金天一眼,尴尬地低下头,心想:他在司令员面前怎么这么放肆?

  金天求助地说:梁团长和余政委也不会同意的。

  梁团长含笑说:是啊,文工团发现人才和培养人才都不容易,有些时候艺术是需要天赋的。我们用三四年的时间培养出了荷儿,确实不能轻易改行放走。

  余政委则说:革命者总要服从革命的大局。

  副司令员用手点着:你们四个人是四种态度,都代表了自己的立场。确实在关键时刻要做些自我牺牲哩。

  金天和荷儿几乎同时问道:司令员,您同意啦?

  副司令员语重心长地:荷儿,你是抗美援朝参军的,这场战争可能是本世纪最后一场大的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我们的空军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我们的飞行干部是在战争中培养起来的,他们忠诚勇敢,不怕牺牲英勇善战,用鲜血和生命铸造了人民空军的军魂,是国家的宝贝,是建设强大的人民空军的骨干。我希望金天同志处理好生活问题,为空军建设做贡献。

  金天激动地说:我绝不辜负司令员的希望。又转向荷儿说:我相信荷儿会全身心地支持我。

  副司令员也转向荷儿问道:不知荷儿怎么想的?

  荷儿说:请司令员放心,我按您的希望去做,我会支持大队长的飞行事业。

  副司令员又说:荷儿,我是看着小金长大的,金天可是个好同志,你不能错过哩。我希望你们在做好革命工作的基础上处理好个人问题,我等待你们的好消息。怎么样?什么时候办事啊?

  金天幽默地说:当然越快越好啦。

  大家又笑起来。

  荷儿对金天刚才对她的恶作剧,只字不提司令员要见的事耿耿于怀,让她急了半天。她于是说:司令员,刚才……

  副司令员说:荷儿,刚才怎么啦?

  荷儿看到金天含笑望着她,就话锋一转地说:我没想到司令员真的这么关心飞行员的个人生活。

  副司令员反问道:怎么,还有假的吗?

  “大队长跟我说的时候,我以为他拿司令员来吓我呐。”荷儿的话将大家逗笑了。

  副司令员大笑起来,用手点着金天说:你这个金晓天呀,把我当虎皮了?荷儿,以后金晓天再有这样的事,你直接来找我,我撤他的职。

  荷儿纯真地说:司令员,不用那么大的动作,口头批评一下就行了。

  副司令员又笑起来:金晓天可以了,我放心啦,已经有护着你的了,我这媒做定啦。

  大家笑起来。

  金天和荷儿与副司令员告别以后漫步在月光下。

  “荷儿,司令员很喜欢你,我很高兴。他就像我的再生父母,是看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就是我对你说过的我小时候在海边拾煤渣时遇到的老八路,是他将我领进革命队伍的当年的老团长。开始我当他的通讯员,他发现我有点文化,水性好,对胶东熟悉,就让我到了侦察连。”

  荷儿听得入神,她惊讶地说:司令员就是老团长?!你的领路人?!

  “是的,荷儿,你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把他当成一位亲近的长者。”

  “司令员确实是位亲切的令人敬爱的长者。他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不能辜负他。”

  荷儿深情地望着金天轻轻叹口气。

  金天有些不解地问:荷儿,怎么叹气啦?

  “你对祖国的贡献,你的功绩,你的工作,都说明你应该有个温暖的家,有个贤惠的妻子照顾你的生活,让你专心致志地搞好飞行,为你生子,养育儿女……可我,是文工团员要工作,要搞事业就不能早结婚早生育,更不能照顾你,我感到这样对你不公平,你应该生活得更好。可你为什么选择我?走这条艰苦的路?”

  “荷儿,我曾经想过,特别是在接不到你的信时我想过,你可以找到一个对你事业更有帮助的人。我呐,找一个过日子的人,就可以啦。可是,我不行,如果没见到你我没想过。见到你之后我不能错过。否则我将终身不娶落得心静。”

  金天拥抱荷儿,伏在她的耳畔轻轻地说:荷儿,我不能没有你。

  “我也不能没有你。”

  “我们就毫不动摇地相爱。”金天动情地捧起荷儿清丽的脸热吻。

  月光下,他和她相拥热吻,不知多少次,也不知有多久。热恋的人,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和她……

  已是午夜时分,一片寂静,金天将荷儿送到女集体宿舍门口,荷儿欲进门。

  金天舍不得她离去,拉过荷儿热烈拥抱她。

  荷儿进到她那小房间,灯亮了。

  金天站在楼下,久久地望着小窗口透出的微黄的灯光,她在做什么?

  荷儿什么也没做。她回到小屋就趴在小窗口上,望着金天在星光下久久站立的高大身影,他没有一丝移动的意向,她激动得不顾一切地跑下楼去。

  金天惊喜地迎向飞来的荷儿,几乎将她抱起。

  “荷儿,我们结婚吧!”

  荷儿更紧地抱着他……

  这对恋人相依坐在河岸的长椅上,彻夜未眠。

  最后金天告诉荷儿,让她放心,什么时候办事听她的。

  当晚荷儿在日记上写道:

  我庆幸我遇到一个好人,恐怕我一辈子再也不可能遇到第二个像他这么好的人。我深深地爱着他,由衷地感谢他给我的爱和对我事业的支持。

  这一夜没人注意荷儿的去向,因为孙艳也未归。

  孙艳躺在余武的床上等他,快到十二点了才听到开门声,一见面就问:“今晚你带荷儿干什么去啦?”

  “司令员接见。”

  孙艳一骨碌坐起:什么司令员接见?

  “司令员和金天一起接见。”

  “怎么回事?”

  “以后你对荷儿善些,不要老挑人家的毛病,在上级面前她比你强多了。”

  “你也看上荷儿啦?”

  “咱没那个福气。”

  “你说什么?”

  “荷儿是个很不错的同志,过去对她的看法有偏见,我是不应该的。”

  “到一趟司令员那儿又什么都好啦?你就会拍马屁赶风头。我就不信那个邪,不信试试,别落在我的手里。”

  “滚!”

  “余武,你叫我滚我就滚?今天我就睡在这儿了,我离不开你,相信你也离不开我。”

  她脱衣上床,几乎全脱光了。

  她问:我们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你说过,我入党那天同时举行婚礼。我已入党转正了,可结婚仪式什么时候办?我要当指导员的命令什么时候下来?”

  “你什么时候安定下来,不想当高干夫人啦,再说。”

  孙艳惊疑地望着他,心想他也知道我追金天的事?她突然发疯似的喊起来:你在玩我。

  余武冲上去捂住孙艳的嘴,将她压在身下……

  荷儿在陶陶陪同下到营区邮局寄钱。

  陶陶说:荷儿,我真佩服你,领了津贴费不过夜,就给你家里寄?

  荷儿说:这是家里对我从小培养的结果。在部队什么都有,要钱也没有用,寄回家继母和弟弟妹妹们吃的能好些。

  “你们好?”

  荷儿回头惊疑地:大队长,你怎么到邮局来啦?

  “等你。”

  “等我?”

  “文工团今天发津贴费,荷儿给家寄钱不过夜,所以等到你了。”

  陶陶打趣地说:嘿,金副师长,侦察员的本事用到我们荷儿身上啦?荷儿,你以后对这位英雄可要提高警惕啊。

  金天笑了:陶陶,你真厉害。

  陶陶也笑了:厉害的还在后边呢,你如果欺负荷儿再看看……

  金天深情地看着荷儿说:我哪能欺负荷儿……

  陶陶又问:你们计划什么时候结婚?

  金天幽默地说:咱们一起办吧?陶陶帮我做做荷儿的工作,我可急坏了。

  两个姑娘大笑起来。

  陶陶说:你这大师长太暴露了,也不照顾一下影响。

  金天也笑了,他幽默地说:说真心话,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是我们师里的老单身。老单身汉的门前风波多呀。

  他逗得两个姑娘又笑起来。

  陶陶说:真遗憾,我已举行过婚礼了,我的那位是地方上的。

  金天叹口气:多可惜,怎么不找我们飞行员?

  陶陶瞪大双眼说:我说金副师长,你想干什么?你们英雄师想把文工团的姑娘们都包啦?

  金天爽朗地笑起来:岂敢,岂敢。

  “我先走啦,我不想碍眼。”陶陶说完要走。

  荷儿让陶陶等等一起走。

  陶陶调皮地说:我可不跟人家凑热闹让人烦。

  金天倒接了句:欢迎陶陶同志到部队去指导。

  陶陶反应很快:我们年轻的副师长本来是想让我快走,竟说成了欢迎到部队指导,多会讲话。荷儿,你是个实心眼的人,可别叫他给骗了。

  金天笑起来:陶陶同志,我服了。

  陶陶开朗地笑起来说:我今天能将英雄的副师长驯服了,很高兴!

  陶陶招下手笑着走去。

  金天也笑着说:陶陶这个同志不错。

  荷儿说:陶陶对我非常好,像对亲妹妹似的护着。她性格直爽坦诚,爱帮助人,爱打抱不平,是我们团公认的侠女。

  “侠女?准确。”

  “大队长,今天我若不来怎么办?”

  “我们有缘,一定能等到你。”

  荷儿望着他炽热的双眼甜甜地笑了。

  “荷儿,昨晚刮了一夜的风,我带你去捞海货去。”

  “我晚上演出还来得及吗?”

  “我知道你们白天休息晚上演出,绝不会耽误演出的。”

  荷儿看看金天笑了……

  他们上了吉普车,疾驶而去。

  吉普车出了宾阳市就是海岸公路。阳光、海浪、沙滩、弯曲的海岸线。

  “我小时候一听到哨子风就兴奋。”金天说。

  荷儿奇怪地说:你听到哨子风就兴奋?多可怕呀!

  金天兴致盎然地说:不可怕。哨子风一响就有海浪来,海浪会将海里的海货冲到海滩上。小的时候我就从河口走到东沙滩。海肠子、海蛤、海螺、海虹……捡一大筐,全家能大吃一顿。有时我潜入深海赶到海参,那是全家的盛宴。

  “你能潜到深海赶海参?真勇敢,那是大人都不敢做的事。你敢拿海参?小时候我就怕海参,尤其怕干海参。家里姊妹多,一闹大啦,我大姐就将一个黑色带刺的干海参扔到炕上,我会吓得坐在炕角盯着它半晌不敢动。”

  金天大笑起来:太可爱了。我如果弄一堆海参就可以将你锁在我的宿舍了。

  “什么?大队长同志,你想干什么?”

  “对不起,你现在是革命者,不是怕干海参的小女孩了。告诉我,你还怕什么?”

  “我还怕打雷。在海边经常出现晴天霹雳,特别响。有一次大雷雨来了,电闪雷鸣,吓得我钻进四条腿的椅子下,以为那样就听不见雷声啦。没想到一声炸雷,吓得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钻到妈妈的怀里。后来妈妈不在了,一打雷就用棉被蒙头,捂一身汗也不敢出来。”

  金天又被逗笑了:小女孩的胆子这么小。

  “笑我胆子太小,是吗?”

  “我没有妹妹,不知道小女孩的胆子这么小。现在好了,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金天与荷儿从车上走下。

  金天放眼望去:荷儿快看,让我说对啦吧!海边礁石和沙滩上满是海物。

  他牵着荷儿的手向海边跑去。

  金天兴奋地说:快看,那么多海虹,还有海肠子。

  “还有海螺。”她捡了一个大海螺高兴地叫起来。

  “这往哪里放呀?”

  金天掏出两个密网袋,举起来。

  金天与荷儿高兴地捡着。

  她抬头看眼金天的网袋,惊奇地说:你捡得那么快呀?都快满啦?

  金天骄傲地:我小的时候捡得更快。这是童子功。

  荷儿笑了:还童子功。

  金天接过荷儿的网袋,往里捡,一会就满了。

  荷儿看着丰收品感慨地说:小的时候,我要是也有个像你一样的大哥哥多好。记得我三岁的时候,看人家去赶海,我也提着小筐跟在后边去了。我也学着将手伸进黑泥的圆眼里去挖蛤,结果将手伸进蛤口里,一下子让蛤将手夹住了,我就提着蛤夹的手,一路哭着回家找妈妈。

  金天忍不住地笑起来:夹的哪只手?

  荷儿伸出手:是这只手。

  金天握着荷儿的手想亲一下。

  荷儿忙抽出手看看周围……

  金天笑了。

  在女集体宿舍里,杨华、陶陶、荷儿与众姐妹围着两大盆海鲜大吃起来。

  陶陶边吃边说:文工团多找两个金副师长这样的女婿就好了。

  “咱们女同胞们可以天天改善生活了。”有的说。

  姑娘们笑起来。

  陶陶又说:以后你们找对象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他是不是在海边长大的。荷儿就问清楚了,多好。

  荷儿认真地说:我可没问。

  姑娘们又笑起来。

  骆兰不停地焦急地望着对面练乐室。好容易盼出齐前。骆兰跑过去说:你怎么才出来?让人家等你半天。

  齐前有些不耐烦地:什么事?我们练乐呢。

  “齐前,我听说咱们团要参加大区会演。”

  “那又怎么样?”

  骆兰神秘地说:争取我参加。

  齐前不以为然地问:你要参加?

  “能参加会演就有机会拿奖。你拿个作曲奖,这作曲家的名分就有了。我,也成了歌唱家。”

  “你有伟大的理想和抱负很可贵……我劝你还是回到现实中来,我不想打击你……”

  骆兰不满地,脱口而出: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齐前冷峻地看了她一眼:我没有求你,你可以去找有出息的。转身走去。

  骆兰索然而立……

  骆兰在排练室对孙艳边哭边说:……就这样,他一甩手就走了,这次是彻底完了。

  孙艳也埋怨她,你的话伤他伤得够厉害的,男同志就怕人家说他没出息。

  “话已说了,怎么办?”骆兰擦下眼睛说:只有一个办法能挽救我们的关系。

  “怎么挽救?你们的关系本来就不牢固。”

  骆兰想了想说:只有让他拿到作曲奖,我拿到演员奖……孙艳帮帮我,帮我求求政委……

  孙艳愣了一下:让我求政委?

  骆兰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你们的事,政委对你言听计从。

  孙艳吃惊地:你……

  “在部队时我看见你们俩在一起……”

  “别胡说!”

  “回来以后,你还和他住在一起……我严守秘密,对谁也没讲过。”

  “你……是我真正的朋友……我会尽力的……我很快就是演员队的指导员……”

  骆兰惊疑地:是吗?你是演员队的指导员?

  第三天上午召开隆重的全团参加会演动员大会。

  梁团长宣布,经过军区空军文化部选拔决定我们空军983文工团代表军区空军参加东北大区文艺会演。全团要完成演出任务的同时全力以赴搞好会演节目,拿出好成绩,展示部队文工团的新风貌与实力……

  骆兰提着心听,参赛的节目里除了《荷花舞》,还真有她的独唱《蓝天之恋》,这是齐前作的曲。骆兰激动地拉着孙艳的手都要流泪了:谢谢你!

  孙艳抿抿嘴笑了。

  这个参加会演的动员会,说实在的荷儿并未注意听,她的心被金天夺走了。她急不可待地约杨华,散会后有话跟她说。

  杨华也想荷儿要说什么?

  在操场大树下。荷儿边拉琴,边等待开干部会的杨华。《红莓花》抒情的旋律从她纤指间飘出。

  杨华悄然走来,轻声地说:真美!

  荷儿闻声幸福地笑了,她放下手风琴,站起就拥抱杨华。

  杨华含笑拍拍她:姑娘,怎么啦?可别认错人呀!

  荷儿拉着她坐下:杨姐,我和大队长定下来啦。

  她情不自禁地又幸福地拥抱杨华。

  杨华笑了:看起来苏联人的习惯,那英雄没少给你使……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金天把我们一纯真少女给带坏了。

  荷儿低着头,只是幸福地笑着。

  “荷儿,你不是有话说吗?怎么不说呀?只顾自己幸福啦?”

  “人在幸福的时候总想找人分享,就像你所说的,爱一个人和被人爱的感觉真好。”

  “好哇,我很荣幸能分享你们的幸福。”

  “他,昨天晚上正式向我提出结婚。”

  “你同意啦?”

  “我无法拒绝。”

  “不后悔?”

  “永不后悔。”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不变心。”

  “金天的一对侦察员的眼睛看人真准。”

  “司令员也这么说他,他只是看着我笑。”

  “他很幸福,是吗?”

  荷儿含笑点点头:杨姐,本来我想,跟他可以确定关系,但坚决不谈结婚。可是,一见面就……

  “一见面就不是你了?已经不满足这种接触了,是吧?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越接触越深。”

  “你说的真对,我感到他很可怜,他为了尊重我,在用意志控制自己的感情……”

  “你可不能心软,谁让他非要追你等你?想不付出代价,就把我们团最漂亮的姑娘弄到手啊,没那么容易。”

  “你怎么那么狠呀?”

  “嘿,这就替他说话啦?”

  荷儿笑着低下头说:司令员也这么说,金晓天有人护着了,我放心啦。

  两个姑娘笑起来。

  “荷儿,金天是真心爱你。如果是一般演员,团里早成全你们了。可你偏偏是个主演,大有前途的主演,你这么年轻就放弃事业,当家庭主妇侍候丈夫生孩子,太可惜了。咱们女同志得有自己的事业,才能真正有政治和经济地位,才能真正得到解放。怎么能有个万全之策呢?”

  “杨姐,帮我想想。”

  “家庭的事很难两全啊,总得有一方做出些牺牲。”

  “其实,如没解放,我还在工厂做工,哪有机会认识他?”

  “可解放了,我们都是革命文艺工作者,有自己的事业和理想,我们要争气。”

  “他知道我有事业心,要强,搞演员工作不能早结婚。大队长说只要我答应与他确立爱人关系,至于什么时候结婚,尊重我的意见。”

  “那很好啊,多通情达理呀!”

  “好什么呀!”

  “那,是你想结婚喽?”

  “也不全是,他总想和我在一起,我也总想和他在一起,怎么办?我……讲不清楚。”

  “荷儿,我知道你思想上很矛盾。这样吧,先集中精力搞好这次大区会演。排练之余利用金天在军区开英模会的机会多接触一下,也更进一步互相了解。也可能在这期间,热乎劲儿一过,一了解,感到不行,吹了呢。”

  “不可能。”

  杨华笑了:荷儿,我看你比金天更重感情,你要吃亏的。

  “他真心待我,我还能吃什么亏?”

  “感情太投入了不行的……”

  “我怎么不明白?”

  “以后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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