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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舞台

  在巨浪场站为友军和部队演出三场以后,梁良团长带着创作人员到前沿阵地体验生活,余武带着文工团的演出分队立即过江演出。这次是真正地出国了。

  过了冰封的江面就是朝鲜的新蓝市。虽然还有着城市轮廓,然而已满目荒凉,让人心寒。

  月光下,白雪覆盖的原野发出萤蓝色的光,雪掩盖了一切。只有公路上雪与泥混在一起,在视线中留了一条深色的通道。

  虽然一江之隔,荷儿感到那边格外寒冷,仿佛到了西伯利亚的冻土地带。大家与她同感,都紧裹皮大衣,将头缩进大衣的皮领里互相挤坐在一起取暖。

  凌晨,万物渐渐浮现,荷儿站起来,她要看看朝鲜是什么样儿。寒风从耳旁呼呼吹过,飞驰的原野无人烟。

  渐渐的,荷儿看到了被烧焦的土地,被烧焦的树木,被炸房屋的塌架,周围的白雪已变成黑雪。公路周围看不见一个人影。

  突然一声枪响,一颗红色信号弹升空,这是空袭警报。

  随着嗡嗡声黑色的轰炸机在空中出现了。

  接着空中出现了轰炸机投下的黑色的一颗颗炸弹,犹如黑色的幽灵冲向地面。

  顷刻间公路两旁响起爆炸声,掀起一片片黑雪白雪和泥土混合的屏障,瞬间又落在新炸的弹坑周围。

  文工团的大卡车司机是交通线上有经验的英雄司机,他仍在飞驰向前。

  车上不知谁喊了声: 隐蔽!

  瞬间,车上的人都没了。

  原来都跳下车落在公路两旁的雪地上。

  荷儿不知怎么落在乐队房力的身旁,只看到房力同志紧紧抱着黑管盒子望着天空。

  荷儿被房力的行动感动了,她有些惭愧,她就没有抱下手风琴。

  在朝鲜战场的这次轰炸中全车同志谁也不知道都怎么跳下去的,连女同志也没有往日的娇气,大卡车竟空无一人地驶了一段路才停下。

  人的求生欲望多么强烈。

  大卡车继续飞驰向前。一路上,荷儿既看不到志愿军也看不到人民军,更看不到朝鲜老乡,没有一点出国的感觉,人们都到哪里去了?战时有严格的保密纪律,不能乱问,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了。荷儿听过两次报告,有个“三八线”的概念,可能都到“三八线”那边了?空军参战以后形势有些好转,起码有了制空权。看,轰炸机也不那么肆无忌惮地狂轰滥炸咱们的交通运输线了。这一路上,我们的小银燕两次从空中飞过,大家看到咱们自己的战鹰都欢呼起来!尤其刚为空勤人员演出后,心情更加激动。

  荷儿望着空中说:杨姐,是黄亮和金天在飞吧?

  杨华说: 不可能是他们俩,他们已不是长僚机了。可能是他们一大队在飞。

  临出发的头个晚上,领导照顾,让杨华与黄亮夫妻团聚。由于是战时,两个单位的领导都没想到这事,而是金天上下跑了几趟,终于促成。在前线杨华能与爱人在一起有种特殊的感觉,是平时所没有的,充满爱的激情。黄亮从心里感激最了解他的好战友,当晚金天让房住进招待所。因为招待所离文工团的宿营地太远,怕杨华不方便,金天想得十分周到。杨华想到这里看看荷儿笑了,她竟然无意中走进金天的心里,他那犹如石头做的心门是不轻易打开的……不知以后怎么样?

  司机喊着:前边是甘平。

  荷儿心想甘平是朝鲜的大城市,这回可以看到人啦!她与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都想看看这闻名于世的地方。但是,大家顿时都目瞪口呆了……

  甘平已是一片烧焦的废墟, 仿佛已没有了生命。突然,从断壁中站起一位穿白衫黑裙朝服的老人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好像在废墟中寻找什么。然而昨天的一切在战火中已化为灰烬,同一面目的废墟,已分不清你我他。

  荷儿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与对生灵的毁灭,她的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喘不过气来。

  军用大卡车驶向山脚下。

  原来这里有个幸存的小村落,在村头有一座没有屋顶的空房子, 虽然还有墙壁,但已没有了门窗,看样子门窗是被人拆走的,因为内墙比较白。大家高兴还有一处被战火遗忘的小角落。

  男同志们迅速地在屋里一端的墙上挂了一块绿色的幕布,这就是我们的战地舞台了。

  荷儿背着乐器和服装跟大家一起顺着踩平的雪路走到空房子后面,那里挂了一块布是女更衣处。荷儿将一个雪堆作为化妆台,同时放服装和乐器。一个冰雪筑就的特别后台。

  荷儿按导演要求化着淡妆,当她脱下皮大衣要在冰天雪地里换上薄纱绸的乌克兰舞服装时,一阵刺骨的寒气立即穿透全身……她看看大家都没脱棉毛裤就也没脱,确实太冷了。

  孙艳的两只眼睛早就在盯着荷儿的双腿:你是主演怎么还穿秋裤?

  荷儿看看孙艳也穿着棉毛裤。

  孙艳敏感地说:你别看我穿着秋裤,我是跳群舞的。

  荷儿无声地脱下棉毛裤,穿上长丝袜,又穿上黑皮靴。

  孙艳看着荷儿撂了一句:想当主演就不要怕冷。

  荷儿克制地说:主演是领导安排,你有意见可以找领导提。

  “你什么意思?”

  “这里是前线!”

  孙艳盯着荷儿要说什么,发现陶陶走来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孙艳在团里怕的人不多,就怕陶陶,她直率坦荡,爱帮助人,爱打抱不平, 孙艳拿她没办法。

  陶陶帮荷儿戴上头饰花环彩带,又鼓励她不去想冷就不冷了。

  荷儿两只黑亮的笑眼向陶陶闪了一下,表示致谢,她的鼓励对荷儿很重要, 她首先要过严寒这一关。男领舞张桂很愿意与新舞伴荷儿合作,他感到荷儿的动律感与舞蹈的感觉非常好,很有悟性,是孙艳绝对没有的。对这场演出,张桂表示全力配合。

  在象征性的战地舞台前,已有了三十多个朝鲜老人和孩子,她们有的坐着小凳子,有的坐在破砖头上。

  这里虽然有点残垣断壁好似个村落,但荒无人烟,见不到一个人影,就这么一会儿观众来了,这些人不知从哪儿走出来的?

  荷儿看着这些朝鲜阿妈妮,想起她的同窗好友能歌善舞的金英淑,不知这些观众中有没有她的亲人?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虽然观众少条件不好,但每个人心中有根弦,这里虽然不是前沿阵地,但是真正的朝鲜战地演出,每个人都在经受战地的考验,每个人都做好了思想准备,要像英雄那样战斗或是像英雄那样战死。

  令荷儿奇怪的是,这些观众都非常平静,没有笑声也没有掌声。文工团没有翻译,按节目单一个接一个地演,当演到荷儿自拉自唱之前,她大胆向杨华提出不唱苏联歌曲,而唱朝鲜歌曲《桔梗谣》。

  当杨华得知荷儿在学校就会唱朝鲜歌的来龙去脉后,非常高兴,她正愁这演出气氛太沉了,决定改唱两首朝鲜歌,并叮咛荷儿千万不要出错,就是错了也不要停。

  荷儿让杨姐放心,她在学校演出过,在国内也练过,她小声唱给杨华听。

  杨华听了几句,心里就有底了。杨华作为导演了解观众的心理,这些被战争毁掉家园的人,有什么比民族感情更重要?中国女孩唱她们心中的歌,更能激起感情的共鸣。

  正如杨华所料,当荷儿唱《桔梗谣》时,全场观众激动得与荷儿一起唱。

  当加唱第二首歌时,有的老人含泪扬起双臂舞动起来。

  荷儿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的心与战火中的阿妈妮的心融在了一起。

  当她在掌声中走下场,在寒风中擦去激情的泪水时,心想,杨姐一定很高兴,会夸我的建议好。没想到孙艳劈头盖脸地责备她,怎么也不请示协理员就擅自改节目?

  荷儿被质问愣了。

  杨华走过来:我报告啦!你没看见演出效果有多好?!

  荷儿心里明白,孙艳有情绪,既然杨姐说话了,自己也就不要多言了。

  齐前没想到荷儿加练了朝鲜歌曲,对他的学生大加赞赏, 她的艺术敏感性很强。

  荷儿告诉齐前,她看到阿妈妮想起她的好朋友朝鲜族同学,而受到启发,这些歌都是她教的。

  杨华很满意,一般来说演第一场不容易发生问题,要注意第二场。

  “嗯。”荷儿点点头。

  齐前让她注意不要感冒,否则要影响演出。

  陶陶跑过来亲了下荷儿的脸蛋。荷儿吓得张大了两只眼,忙摸摸自己的脸。

  杨华笑着打了陶陶一巴掌:你把荷儿当成老范啦?

  陶陶也眯起笑眼:荷儿真好!

  荷儿得到肯定心里很高兴。她忘记这是在寒冬的露天演出,仿佛是在巨浪场站有暖气的礼堂里,心里暖融融的。忽然一阵北风吹来,她立即感到了满目冰雪,寒气刺骨,浑身颤抖。

  陶陶拿件军棉上衣围在荷儿穿丝袜的腿上。

  荷儿用冻僵的双手紧裹着棉衣真暖和。

  陶陶调皮地:我是你肚里的蛔虫。

  荷儿第一次听到这种比喻,情不自禁地笑了:我可不让你当蛔虫,跟你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多好。

  “高兴什么,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

  “干吗提心吊胆?”

  “我的月经一直没来。”

  “不来多好啊!”

  “傻姑娘, 不跟你说啦,你不懂。”

  “我懂。”

  “ 懂什么?” 杨华走来。

  荷儿说:在前线不来月经多好哇,她说我不懂。

  杨华关心地问陶陶:真的没来?!

  陶陶认真地点点头:嗯。这是一次多好的锻炼机会,我再怀孕……

  杨华悄声问:过了几天啦?

  陶陶有些紧张地说:从结婚到现在一直没来。

  荷儿也紧张地说:是不是生病啦?

  杨华侧脸轻声地说:她是怕怀孕。陶陶,你不是想要孩子吗?

  “我也犹豫。”陶陶说。

  荷儿恍然,原来是这样:陶陶快说,我能帮你什么?

  陶陶脱口而出:别叫男人碰你。

  荷儿的脸刷地红了:你说些什么?真的男人一碰就怀孕?

  杨华与陶陶按捺不住地捂嘴笑起来。

  杨华嘱咐陶陶要注意!

  她刚走两步,又转身问陶陶,那次跳车你也没事?

  陶陶摇摇头:一点事也没有,我儿子够结实的。

  她又低头拍拍肚子,你可千万别出事儿,让妈妈完成这次历史性的任务。

  她们都被陶陶逗笑了。

  齐前背手风琴走来,奇怪地看着: 陶陶又在出什么洋相?

  陶陶忙掩饰地说:不是我,是荷儿。

  荷儿看着陶陶只是笑,但她在心里相信,女孩不能随便让男人碰的。

  在演出断墙后边的雪堆旁。孙艳又向余协理员打荷儿的小报告,我提醒她两句,她竟顶我,越来越不像话,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余协理员则从另个角度,宽慰她说,你看看这演出条件多艰苦, 冰天雪地,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不让你演是对你老同志的照顾,让新同志多锻炼嘛!

  孙艳则不领情,这是前线,我不要这样的照顾。

  余协理员仍不急不躁地说:老同志嘛要正确对待,这也是党组织考验你的极好机会。

  孙艳忌妒的泪水涌出,心想既然要走协理员的路线,只有听他的了, 不能什么都沾不着。

  荷儿随队在朝鲜越演越往南,离祖国的鸭绿江也越来越远了,一天要演出七八场,像首场能挂幕的墙壁再也没有了。

  一次在被炸毁的小学校里演出,空袭警报的笛声又刺耳地响起,当时正是荷儿演出自拉自唱。她看到老人和孩子都去隐蔽了,她才结束演唱。然而她手风琴上的金属包皮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锐光,敌机好像发现了这束反射光……杨华有经验,疾步冲过去用大衣将荷儿与手风琴盖住,动作是那么神速。当敌机从头上飞过时已失去目标地乱扫射一阵。

  解除警报后,大家拼命地喊着冲向杨华和荷儿。真是万幸,杨华和荷儿安然无恙。当荷儿得知是杨华救了她一命之后,热泪盈眶,她拥抱杨华激动地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杨华亲切地拍拍荷儿笑了,笑得很美。

  夕阳西下,漫天红如血,好像战火已烧到天边,天边的云时而似熊熊燃烧的烈火,时而似汹涌的红色云浪,时而又似血色的交错犬牙……大自然似乎被战火搅乱了。

  荷儿随文工团朝出夜归,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只要坐在飞驰的大卡车上,荷儿和同志们将脖子缩在皮大衣领里,随着汽车筛糠似的摇晃着,她们疲惫不堪都无知觉地好像冰块似的睡着了。

  余协理员提醒大家千万不要睡觉,要感冒的,让齐前领大家唱歌。歌声回荡在朝鲜烧焦的土地上。

  在整个赴朝演出中,虽然敌机不停地狂轰滥炸,文工团竟幸运地无一伤亡 , 圆满完成任务。这次到朝鲜,荷儿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在第一线坑道里为志愿军战士演出。后来她才知道,由于她们是志愿空军系统的文工团,与陆军文工团的任务不同。

  荷儿想到马上要结束在朝鲜的演出了, 于是站起身顶着寒风将目光投向千疮百孔的土地上,那白雪都变成黑色的雪,已失去雪的洁白形象,没有了生命的光彩。

  后来,在和平年代荷儿有到朝鲜和韩国演出的机会,她都放弃了。她只说她曾经去过……

  深蓝色的夜空出现了探照灯编织的防空网,有秩序地在空中向不同方向扫动着,那是祖国的钢铁城市安宇市。

  已是凌晨,大卡车缓缓停在文工团的战时营区。

  大家又饿、又累、又乏,谁都不想动。荷儿主动将全分队的饭打回来。

  大家饿极了,围着两个大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一会儿,菜盆和饭盆都底朝天了。

  陶陶拿着空碗,这肚子里怎么还有点空荡荡的。

  “陶陶如果没饱,我去给你扫点锅底来呀?”荷儿拿起空菜盆欲走。

  孙艳看到荷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妒意,酸溜溜地说:钟笑荷行,不光男同志,连菜勺子都向着她,我们分队跟着沾光了。

  荷儿单纯地笑了,没在意孙艳的话味,拿着饭盆走了。

  陶陶打抱不平地说:孙艳,你不要这么损好吗?你不去,荷儿去,你还说风凉话,你自己不会做人,叫荷儿……

  正说到这里,荷儿来了,她以为叫她,就应声将饭盆放在陶陶面前: 吃吧!炊事班老胡听说是陶陶没吃饱,又给了两大勺,你人缘真好。

  陶陶美滋滋地说:是吗?谁还想吃快吃吧!

  荷儿伏耳说: 陶陶,看样子是真的,你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儿。

  陶陶恍然地:可能是真的。

  杨华和荷儿都笑起来。

  “笑什么?”大家也围上来问。

  孙艳眼球一转说:人家有秘密。

  陶陶一听急了,忙解释:没有,没有。

  她话音刚落就又吃起来,心想我得为我儿子多吃点。

  有的跟着吃了几口就回去睡觉了。

  这件生活中的小事,给荷儿留下了祸根,也给孙艳留下了口实,她容不得别人有事瞒她。由于是战时,她不得不收敛一下,秋后算账。

  文工团进行了半天的战区演出小结。

  在分队会上,荷儿没想到她做的任何一件事,大家都看到了。她节目最多,最受欢迎,挨冻受苦受累最多,大家一一给予肯定和表扬。这给了她极大的安慰,甚至有种成就感。分队同志一致提出在全团总结会上表扬钟笑荷。

  令荷儿大出所料的是,协理员在全团总结表扬的名单里并没有她钟笑荷的名字。因为有的同志向领导反映,荷儿骄傲翘尾巴,不尊重老同志。她当时有些生气,但心里明白,这个意见虽然重了些,也不委屈她,演出穿棉毛裤只是导火索,至今对孙艳这个人也改变不了小时候污辱她的形象,只要她一张嘴管她就反感。怎么办?这么一直僵下去?我也应该站在她的角度想想,领导让我将她主演的节目替下来了,如果是我心里也不舒服,何况我和她心里又一直有隔阂?!不要记仇,否则真要影响进步!

  分队里以陶陶为首,为协理员没有表扬荷儿而不平。 但荷儿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以后,还劝她们说:如果这次不是杨姐救了我的命,我还能回到祖国吗?!我已经是万幸了!如果表扬,应多表扬杨姐舍身救战友的精神。

  确实,死过一次的人比较淡泊名利,有什么比生命和尊严更重要?荷儿并没有因此闹情绪,并立即准备下部队,好好接受锻炼。

  朝鲜战区演出结束后,空军983文工团的任务就要转入野战机场的战时宣传鼓动工作,那里才是空军文工团员们的真正的前沿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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