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玄哪南明玄,你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一颗玲珑心?
你明知是我在书房,却打算又要放过我,若不是三宝叫破,你现在……还是会对我一如概往的信任与宠溺吧?
皇家的人,果然就没一个简单的。
如果说南明澈是一只凶残的恶狼,做事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南明玄就是一只披着绵羊皮的温和狐狸。
他只要想对一个人好,他就会想方设法的用尽一切手段,让那人看到他绝对温和无害,又款款柔情的那一面。
论手段,他比南明澈更圆滑,论心计,也比南明澈更高段。
楚雅儿想,她果断就是一只浑身长满白毛的柔柔小白兔,不止逃不出南明澈的手掌心,更是跑不出南明玄的那颗心。
百练钢化成绕指柔,那是需要很大的精力与心力的,南明玄从来就很了解她楚雅儿,可她楚雅儿对于南明玄的一切……毫无所知!
“砰!”
柴门被人打开,容意抱了被子进来道,“姑娘,这是王爷让拿过来的,晚上别冷着了。”
勤快的抱着被子去铺,容意的手脚很麻利,做事也很细心。
楚雅儿看着,忽然就问道,“容意,半路上给你们指书房的那人,你们认识吗?再见的时候,还会不会认得出来?”
想到那枚匕首,又想到之前的女贼人,楚雅儿下意识的觉得他们是同一人。
“认不出来了。”
容意停下了铺被的动作,摇摇头道,“当时我们只是听到了声音,就急急的过来了,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长什么样的。”
“是吗?”楚雅儿挑眉,不死心的又问,“真的什么特征都没有吗?”
三宝补充道,“是的,那人说话声音很低,分不出男女,而且,也没有看到人,就像是专门等在路上,给奴婢指明方向一样。”
话到这里,三宝也察觉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吃惊的道,“姑娘,这样说的话,姑娘是冤枉的?其实是那人想要进书房偷东西,对不对?”
“是呀是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我就说嘛,我们家姑娘绝对是冤枉的。”容意也亮着眼睛,兴奋的附和着。
这半天以来,因为姑娘做下的事情,各种版本的流言满天飞,害得她们两个人的日子也挺难过的。
王府所有下人,都看不起她们居然会有这样的一个主子,个个都她们指手划脚,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而若不是福宝总管从中做了大力周旋,没准她与三宝一出门,就要被人砸臭鸡蛋了。
这样的事情,虽然表面上来说,她们两个是被姑娘给连累了,但总的来说,又何尝不是睿王府的福气?
万众一心,才能众志成诚。
容意不怪他们。
“好了好了,这事也别抱什么幻想了,是我做的……不过唯一对不起的,就是连累了你们。”
楚雅儿看着两人,心头一阵暖流涌过。
被人无条件信任,护着的感觉,真好。
“什么?这……真是姑娘做的?”
容意脸上的笑僵住,不敢置信的问,楚雅儿点点头,“是我做的,做错了事,就要受惩罚,所以……很抱歉。”
望着容意与三宝那刹那间失落的眼神,楚雅儿真诚的道着歉。容意愣愣的看了她半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万万没有想到,姑娘,竟然真的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三宝倒是脑子比较简单,嘴快的道,“这有什么抱歉不抱歉的。姑娘一天是我们的主子,就永远是我们的主子,姑娘所做的事情,不管是对也好,错也罢,也都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姑娘的,对吧?容意姐姐?”
她扯扯容意的衣袖,很一根筋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正在天人交战中的容意,顿时也就醍醐灌顶的瞬间淡定了。
眼睛亮亮的道,“是的姑娘,姑娘做什么事,一定是有姑娘的道理,正如三宝所说的,不管是对是错,姑娘都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是永远不会离开主子的!”
唔!
要不说有些人哪,想得多了,这烦恼也就多,像三宝这样头脑简单的小丫头,其实是最快乐的了。
容意真心的笑着,拉着三宝的手,“三宝,谢谢你。”
忠仆忠仆,有着两层意思,一个是对主子的忠心,一个是对正义的忠诚。
容意不敢去想自己的将来,会有多么的大富大贵,但现在眼下,她却必须要对自己的姑娘,全心全意。
这是做为一个忠仆来说,最起码的基本条件。
“好!你若不离,我便不弃!我楚雅儿在此发誓,从现在起,假若我日后不能有所成就,是我楚雅儿无能。但我楚雅儿若当真有那么一天出人头地的话,你们两人,我绝不辜负!”
举手向天,誓词铮铮。
三宝容意顿时跪下,同时喊了一声,“姑娘!”
楚雅儿道,“起来!”
一手一个将两个丫头拉起,指尖在两人掌心轻轻一划,三宝容意顿时眼前发黑,各自不相信的叫着,“姑娘,你……”
楚雅儿歉意一笑,“对不起,不能连累你们。”
左右两手同时放开,三宝与容意倒下,楚雅儿将她们两个扶到了刚刚铺好的被褥上,又拿了薄点的毛毯给她们盖上。
闪身出了房门,在夜色中疾奔,腿脚利索的哪里像什么受过伤的模样?
轻车熟路,二次入书房,这一次,异常顺利的便从书架上的缝隙之间,取到了那一枚可以调动皇城驻军的令牌。
拿在手中,触感温润,是一枚制作精良,非金非玉的特殊材质打造出的独一无二的城防之令。
“南明玄,这一次,算我对不起你。”
眸光轻轻一闪,楚雅儿看一眼四下无人,飞身从书房而出。
片刻之后,黑暗中有道人影闪身而出,流水一身的黑衣黑裤,驻立在夜色茫茫的天地间,脸色一片冷凝。
楚姑娘,你当真是死不悔改么?
足尖稍稍一顿,去找了福宝,将所见之事,一一叙述,福宝听后,也只觉得无比棘手。
一个铁了心的要背叛,一个又满怀希望的屡次给出机会,可偏偏楚雅儿这个女人死不悔改,这最后的一次生机,彻底的绝裂了。
“罢了罢了,是命吧?走,去给王爷回报吧!”
拉了流水又直奔议事厅,南明玄听完之后,手里正在握紧的一支笔杆“嘎”的一声彻底掰断。
楚雅儿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次的柴房禁足,其实是南明玄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南明玄也从来就知道,以前楚雅儿的本事,柴房这个小小的弹丸之地,又哪里会困得住她?
计中计,棋中棋。
楚雅儿偷入书房是用了心计,南明玄网开一面,又何尝不是用了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