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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青春少妇险丧命

  赖福禄慌里慌张地顺着北墙根向西走去,在后餐厅的拐角处看见一排一米多高的土墙。他趴到土墙上往里一看,原来是五个被分隔的猪圈,又犹豫不决了。可是,除了它再也找不到更隐蔽的地方。情急之下,他翻墙跳了进去,正好跳进一个母猪圈。他再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蹲在墙角躲了起来。

  不一会,食堂一位炊事员将一筐菜叶子和渍水中捞出的食物残渣,顺着墙头向猪食槽里倒去,赖福禄恰巧就躲在猪食槽旁边,那些烂菜叶子和食物残渣全撒在他的头和身上。里面的四头母猪一下趴到他身上,争抢菜叶子和残渣,吓得他猛地站了起来,使还未来得及离开猪圈的炊事员大吃一惊。炊事员见他头和脸上糊满了残渣和猪的口水,衣服上满是猪踩的爪印,顿生疑窦,又喊来几个炊事员,把他拉了出来。炊事员们都以为他是小偷,不容他解释什么,几个人像押犯人似的把他押送到学校保卫科。保卫科的值班人员看到他胸前别着师大校徽,身上也没有查出任何东西,就问他为什么躲在猪圈里。他不敢告诉实情,只说是得罪了班上的几个同学,他们要揍他,就只好躲进了猪圈。保卫科值班的人觉得他的解释不能自圆其说,打电话与地理系联系,但正是午休时间,系里没有人,就只好让他先待在保卫科,下午上班后再把他送到系里去处理。

  秦秘书领夏雨莲去食堂吃午饭,在楼道里恰好遇上袁玉枚、林晓兰和韩雪。

  “你们看见赖福禄了吗?这是他妻子,专程来学校找他的。”

  袁玉枚听了秦秘书的话,诧异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班长不是说他没有结婚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了个妻子?”

  韩雪见夏雨莲虽然穿着没有城里人那么时尚,但匀称的身材,卵圆的脸庞,白嫩的皮肤和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展示了青春少妇特有的风韵。再一看她满脸愁容,宛若一朵绽放的鲜花被风霜摧残,怜悯和惋惜之情油然而生,更激起了她对赖福禄的愤慨。不过,她心里十分清楚,今天,她来学校找她男人,肯定是感情产生了裂缝。伤害夏雨莲的人自然是赖福禄了,但自己为了摆脱赖福禄这个幽灵,并使他丑恶的灵魂能够彻底暴露,不得不扮演一个特殊的角色,这无形中对夏雨莲也起到了伤害作用。想到此,她觉得愧对面前这位来自农村的青春少妇。在自责的同时,她又觉得漂亮而又善良的夏雨莲嫁给赖福禄这个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酒色之徒,岂不是把一朵鲜花插到了狗屎上。与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婚姻无疑就是坟墓。与其那样,还不如早早分手,把自己从坟墓中自救出来,趁着年轻的时候另择佳婿,过一辈子美满幸福的夫妻生活。想到此,她从内疚、自责中摆脱出来,反而感到她所扮演的角色对夏雨莲也是拯救,对赖福禄是惩罚,让他落得个鸡飞蛋打、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夏雨莲还没有吃饭,我领她去职工食堂吃中午饭,你们快去餐厅吃饭。如果见到赖福禄,就通知他下午两点半到我办公室来。”

  “秦秘书,你领夏雨莲去职工食堂吃饭,她会觉得拘谨,吃又吃不好,还不如我把她领到我们女生宿舍,袁玉枚吃完后给我们带两份饭来,我们就在宿舍吃,这样她也不觉得拘谨。”韩雪说着便拉起夏雨莲的手,亲切地问她:“你看这样好不好?”夏雨莲点头表示同意。秦秘书一再嘱托她保护好夏雨莲。

  在去食堂的路上,秦秘书单独问袁玉枚:“赖福禄是不是有婚外恋?”

  “说婚外恋好像不恰当,他的事比婚外恋更为恶劣。他呀,见了漂亮的女同学就像馋猫一样,眉飞色舞,神情异常。最近一段时间,他如幽灵一般,纠缠住韩雪不放。其实,韩雪心中早有意中人。可他施展淫威,不择手段地欲夺他人之美。具体情况我让韩雪找你反映。”

  秦秘书听了袁玉枚的这番话,心中有点底了。

  韩雪领着夏玉莲回到了宿舍,先给她倒了一杯开水,让她暖暖身子。接着问她:“你找赖福禄有什么急事吧?”

  韩雪这一问,又勾起了夏玉莲的伤心事。她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长长地叹息一声,用双手捂住了脸,眼泪从指头缝里渗了出来。

  韩雪看见夏雨莲的手腕,就想起了赖福禄装进她书包里的那只手镯,便从床下的小皮箱里取了出来。

  “这位大姐,你看看这个手镯是不是你的?”

  夏雨莲一见自己亲手交给丈夫的手镯,竟然到了她的手中,禁不住醋海生波,认定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勾引她男人的‘狐狸精’,用仇视的泪眼盯着她,厉声地问道:“这只手镯怎么在你手里?”随后把手镯从韩雪手中夺了过去,细细地看了又看,确认是自己的,就装进了布兜。韩雪又把包玉镯的红绸布还给了她。

  韩雪一见夏雨莲怒气冲冲,意识到她产生了误会,一时半会也给她解释不清,等她明白事实真相后再给她解释也不迟。于是,编了个缘由:“你不要胡思乱想,我要是与你男人有什么关系,还能把这只手镯拿出来给你看吗?我告诉你,一个多月前,你男人把这只手镯拿给我看,我问他怎么拿着女人的手镯?他没回答手镯的来历,只问我识货不识货。我回答不识货,不过我有个同学他爸是鉴赏珠宝首饰的行家,我可以托我的同学拿到他爸那里去鉴定一下。这不,昨天我的同学刚给我拿来,说他爸已经鉴定过了,还说这只手镯是用新疆和田玉磨的,质地细腻,玲珑剔透,很值钱的。今天你来得正是时候,你把它拿去吧,好好保存起来,平时你就不要戴它了,以免丢失或者被摔碎,那多可惜啊!”经韩雪这么一解释,夏雨莲就信以为真,对她的仇视和戒备心理随之消失了,并告诉她这只手镯的来龙去脉后伤感地说道:“人们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怎么变了心,忽然提出要跟我离婚。”夏雨莲说着眼眶又湿了。

  “不会吧,他怎么无缘无故地提出要跟你离婚呢?”韩雪试探性地问她。

  “真的,我不会红口白牙地说假话,你要不信,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夏雨莲说着从内衣口袋里取出赖福禄寄给她的信,让韩雪看。

  韩雪先是推脱不看,而夏雨莲硬要她看。她实在推不过,就看了起来。看完后说:“他后面写的那些话,我看了后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正说着,林晓兰、袁玉枚相继回来了。

  “找到班长了吗?”韩雪问她们。

  “连个人影都没看见,你说他会去哪里呢?暂且不管他,你们两个人先吃饭。”袁雨玉枚说着把两份饭分给了二人。

  就在这时,林晓兰听到“咣当”一声,夏雨莲手中端的饭碗掉在地下,吓得她大声地喊道:“你们看,这个大姐的脸怎么发青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夏雨莲身上,只见她额头上不停地流汗,上下肢和面部呈强直性抽搐,呼吸困难,惊厥发作。韩雪她们几个人都慌了手脚。

  韩雪埋怨袁玉枚:“可能是你闯的祸!”

  “我怎么闯的祸?”

  “刚才她还好好的,你进来说了找不到赖福禄这句话,使她受到沉重的精神打击而昏厥的。”

  “不对,”陈桂芝纠正道:“这不像受精神打击而昏过去的症状。”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简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争来争去有什么用,还不赶快送校医室去抢救。”林晓兰制止了争吵,让韩雪快去叫几个男生,把夏雨莲送到校医室去。

  不一会,韩雪叫来了朱国欣、汪怀民、禹长安等三个男同学,她把自己的旧毛毯铺在地上,男同学将夏雨莲抬到毛毯上,七手八脚地抬起来,往校医室送。到了楼梯上,毛毯上的夏雨莲缩成了一堆,送她的人下不了楼梯。身强力壮的朱国欣说:“这样抬还不如我一个人背。”说完,他坐在楼梯台阶上,禹长安把夏雨莲拦腰抱了起来,汪怀民又把她扶到朱国欣的背上。就这样,才算把夏雨莲送到了校医室。在校医室值班的医生沈岚,就让同学们把病人抬到急救室。不一会,沈大夫穿着白大褂,挂着听诊器,拿着血压计来到急救室,后面跟着两个护士。沈大夫让护士解开患者的棉袄纽扣,欲用听诊器诊断时,闻到了一股异味,还从患者穿的内衣领口处发现了几个死虱子。她弯下腰,用鼻子将夏雨莲的身子从上到下地闻了一遍,然后对护士说:“这个患者有可能是农药中毒。”

  听到夏雨莲中毒,林晓兰让男同学去系里找秦秘书汇报。接着问韩雪:“我们去吃饭的时候,只有你和她在宿舍,你看见她喝了什么东西没有?”

  “我跟她一直在说话,她连一口水都没喝。”

  “那么她是在来学校之前服了毒药?”

  袁玉枚听了她们二人的话,提出了疑问:“要是在来学校之前服了毒的话,毒性早已发作了。”

  沈大夫听到林晓兰等三人谈的这些情况,觉得她们的分析有道理,但究竟怎么中毒的,这阵谁也说不清。沈大夫低着头,在急救室里踱来踱去,一只手时不时地拍着脑门,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有异味”、“死虱子”。忽然间,她似乎柳暗花明,对身边的护士说:“这个患者很可能是皮肤接触性中毒。现在,你们帮她脱掉所有的衣服,切断毒源,用苏打水连续擦洗她的全身,擦完后涂上氢化可的松软膏,并给她输上氧气。”布置完后,她伏案写出了处方:用10%葡萄糖酸钙加20ML葡萄糖液静脉缓注,5小时一次;静脉滴注10%葡萄糖液;口服复合维生素B。

  下午两点半,秦秘书刚进了办公室,学校保卫科的人把赖福禄带到了他的面前。秦秘书看见赖福禄头发里夹杂着几片碎菜叶子,额头、颧骨、下巴上多处黏着污物,衣服上满是动物的爪子印,不觉愣了起来。

  保卫科的人把他们了解的大致情况告诉给了秦秘书,又确认赖福禄就是地理系的学生后转身离去。

  秦秘书看着赖福禄那副狼狈相,没好气地问他:“我怎么也想不到你这个响当当的班长竟然躲进猪圈,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赖福禄低着头不语。

  秦秘书接着又问:“你给我说清楚,你钻进猪圈干什么?你给保卫科的人说是有人要揍你,究竟是谁要揍你?”

  赖福禄还是低头不语。

  “你要装聋卖傻是不是?”秦秘书拍着桌子大声问道。

  赖福禄像是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耷拉着脑袋,与昔日的那种张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搜肠刮肚地想找个借口把秦秘书蒙骗过去,但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出个借口。他偷偷地瞅了一眼秦秘书,从他若无其事的表情上判断,他对自己藏在猪圈里躲避老婆的事像是全然不知。他心想,死猪不怕开水烫,自己只有一招--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我问你,有个叫夏雨莲的年轻女人你认识吗?”

  一听到夏雨莲这个名字,他脑子“轰”的一声,把刚才构思的“高招”全给炸飞了,先回答“认识”,接着又说“不认识”。

  秦秘书听着听着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一个赖福禄,刚进大学两年,就不认自己的原配夫人,你比陈世美变得还快!他是作了驸马后才想灭妻杀子的,而你还未毕业,就要抛弃原配妻子了。”

  就在这时,禹长安、朱国欣、汪怀民闯进了秦秘书的办公室,禹长安神色紧张而又气喘吁吁地说:“秦秘书,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你不要紧张,慢慢地说。”

  “班长的媳妇可能服毒了,校医室里正在抢救,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赖福禄一听到夏雨莲服毒,生命危在旦夕,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腊黄腊黄的,浑身不停地打战,脑子里出现了法庭以逼死人命的罪审判他的幻觉,便两腿一软,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快起来,你跟我去校医室看看,要是抢救不过来,出了人命,一切后果你得完全负责。”

  到了急救室门口,护士不让男人进,说是正在给患者擦洗身子。

  秦秘书坐在急救室门口仅有的一把椅子上,赖福禄背靠在门边上席地而坐,从惊慌的眼神足以看出他惶惶不知所措。

  过了半个小时,沈大夫从治疗室出来了,与秦秘书握了握手,然后请进她的办公室。赖福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想跟进去。

  “他是谁?”沈大夫问秦秘书。

  “他正是那个中毒女人的丈夫。”

  赖福禄刚要跨进沈大夫办公室的门,被沈大夫伸手拦住,说了声“你现在还不能进去,就在外面候着。”说完,“砰”的一声关了门。沈大夫和秦秘书随之面对面落座。

  “秦秘书,你来得正好,”沈大夫说着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给秦秘书递了过去,“这是护士们为患者脱衣服时从她的内衣口袋里发现的一封信,你看看。”

  秦秘书拿过来一看,原是赖福禄向他的妻子提出离婚的那封信,便对沈大夫说:“这封信我已看过了,这个女人是不是为此而服毒的?”

  “有一定的关系,但现在还看不出她是有意服毒的。”

  “那她是怎么中毒的?”

  “据我们在抢救过程中发现的点滴情况判断,这个女人来学校找她的男人,就是这封信引起的。我估计,动身之前,她对此行的结局也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危机挽救不过来,她就准备寻短见了。于是随身携带了农村常用的杀虫农药敌敌畏。估计是昨天晚些时候,她睡觉前发现衣服里有虱子,在用开水烫衣服的盆中滴进敌敌畏,却没有漂洗净就晾干了,今天早晨又穿到身上,这就造成了皮肤接触性中毒。”

  “有没有生命危险,能抢救过来吧?”

  “从患者的体质和中毒的途径看,估计没有生命危险。”

  “沈大夫,我看你不仅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而且是个福尔摩斯的侦探高手。”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瞎揣摩罢了,还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是不是与我的判断吻合。”

  “依我看,你的这个逻辑推理与真实情节大体吻合。”

  “沈大夫,沈大夫!”听到呼喊声,秦秘书急忙开了门,一名护士跑进来告诉沈大夫,“那个患者醒过来了。”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总算把她从死神手里夺回来了。秦秘书,我们一起去看看。”

  “沈大夫,请稍等,我还要请教一个问题。”秦秘书把赖福禄信中有关夏玉莲来月经期间,他跟妻子强行房事而丧失性功能的那一段,指给沈大夫看过后问她:“这种情况在医学上有没有依据,要不要给他作医学检查?”

  “那是一派胡言乱语,专门蒙骗没有医疗卫生常识的农村妇女。在妻子例假期间丈夫与其发生关系,易引起生殖器官炎症的是妻子而不是丈夫。”

  “要不要给他做医学检查?”

  “大可不必,他那些谎言鬼都不相信。”

  沈大夫一出门,直接去了急救室。而秦秘书出门后不见赖福禄,就在校医室的角角落落里寻来找去,还是不见他的踪影,以为他又到哪里躲避去了。当他准备出校医室寻找时,才碰见赖福禄。他问秦秘书“我老婆怎么样了?”

  “刚才一位护士在走道里喊沈大夫时你没有听见吗?”

  “我去了厕所,没有听见。”

  秦秘书一听他还不知道他老婆已经醒过来,就没有把实情先告诉他,只说了声“在原地等着,我进去看看是否脱离了危险。”

  林晓兰还以为夏雨莲不认识秦秘书,就在她耳旁小声地说:“这是我们系里的‘大管家’秦秘书。”

  夏雨莲一见秦秘书,脸上微微露出了点笑容,眼角里滚动着米粒大的泪珠。这泪珠,包含着满怀悲伤,满怀痛楚;又包含着多少感慨,多少希冀。

  沈大夫见秦秘书进来,就告诉他:“我们算是歪打正着,把中毒的原因分析对了。刚才我给她讲明她是敌敌畏中毒,由于抢救及时,总算拣回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又问她怎么接触敌敌畏的,她说是昨天晚上烫衣服时滴了点敌敌畏,今天早晨穿上了烫过的衣服。再问她敌敌畏是哪里来的,她却闭口不说。我分析,她可能有寻短见的思想准备,来学校时就带了敌敌畏,你们可要严加防范,特别是要从思想上多加开导,要她鼓起生活的勇气,扬起生命的风帆。今天晚上她还得继续输液,我们也要继续观察。如果没有什么反复的话,明天她可以回去,在家里继续休养几天就能完全康复。”

  “明天她还不能回去,系里要跟她谈话,把情况搞实、搞清楚。”

  “不过她现在身体孱弱,需要补充营养,校医室没有设病灶,只有靠你们想办法解决,最好是给她送点牛奶、粥、蛋糕之类的营养食品。对了,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她的内衣和毛衣不经过漂洗还不能穿。虽说已经立春了,但天气还很冷,她赤身露体可不行!班上的女同学如果有多余的衣服,暂时借给她穿一穿。”

  “请沈大夫放心,我们会安排好的。”秦秘书说完,侧过身来又叮咛林晓兰:“刚才沈大夫讲的这些事你们要落实。”

  大家出急救室时,秦秘书又给她们交代:赖福禄就在门外,对他老婆已经醒过来的消息暂时不要告诉他,看看他有什么反映。你们回去后告诉裴准,立即到我的办公室,跟赖福禄谈话。

  “赖福禄是怎么找着的?”袁玉枚问秦秘书。

  秦秘书把赖福禄藏猪圈的狼狈经过告诉给她们后,林晓兰和袁玉枚异口同声地说“活该。”韩雪更是露出了这段时间少有的笑容,她庆幸赖福禄得到应有的报应。想到今后可以摆脱这个幽灵,与姚惟诚约会再也不必像搞地下工作那样时,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差点在两个女同学的面前流露出来。

  出了急救室的门,她们看到赖福禄低头坐在候诊室的长条椅上,不知在想什么。

  这一阵,赖福禄完全不念与夏雨莲的夫妻之情,只想着一个问题--究竟夏雨莲不死对自己有利,还是死了对自己有利?想来想去,结论是都对自己不利。如果抢救过来,她会从韩雪那里得到他喜新厌旧的真凭实据,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前途,都将毁于一旦;如果抢救不过来,那就是他逼死人命,面临着牢狱之灾,甚至踏进万劫不复的地狱之门。这个时候,一种从未经历过的、巨大的恐惧感向他袭来,使他浑身直打哆嗦。

  秦秘书是最后出的急救室,见赖福禄低头蜷缩在长条凳上,拍着他的肩说:“你待在这里也没用,回宿舍去,有事我找你。”

  他抬头一看,是秦秘书在叫他。站在秦秘书身后的几个女同学都向他投来怒视、鄙夷的目光,尤其韩雪对着他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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