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叶雯动作自然地从身边的那个保镖的脸上取了那付硕大的墨镜,架在自己的脸上,然后,微微抬高了下颌,挺着胸,腰笔直,向前就迈步走着。
围在她面前的娱记们像是受到无形的压力般不由自主地如潮水般退了开去。
那些保镖们保护着叶雯,很快走出了医院大门前,坐上了一辆轿车,扬长而去。
留下的那些人们目送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均都交头接耳起来,谈说了一阵,又觉无趣,于是作鸟兽散。
叶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那些保镖们用眼角余光时不时偷偷地看她,感觉她很是与众不同,但是由于她名声的狼籍,所以目光中掺合了不屑,好奇,探究和惊艳。
叶雯的脑子里其实正在飞速地运转着,她在想,今天出院,作为丈夫的许延歆竟然不出面,而且他也必定预料到娱记们会对她围攻,他,这是报复吗?他的心理究竟有多变态?明明恨她,却又不肯放手,还想着办法整治她。想让她羞愧到极点吗?只是,他独独没有想到,叶子已经不是叶子,而是和叶子没有任何毛线关系的叶雯!
想来,以后去到许家生活,和他同一屋檐下,必定会有许多折磨人的事情吧。首先,如果他强行要过夫妻生活怎么办?
叶雯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即使强悍如她,对于这个问题,实在是伤脑筋!她不想和他上床啊,神啊,请赐与她力量吧,准备着关键时刻临门一脚,把他踹下床去,不知这样会不会有很大的胜算?
这时,叶雯想起自己那个很好的闺蜜阮玉真,自己和她相识多年,好得裤衩可以交换着穿。阮玉真结婚一年多,嫁的是一个白手起家的旅馆老板,她经常对叶雯说起家庭里的琐碎事。她和她的丈夫有时好得蜜里调油,人前人后恩恩爱爱;但时不时两人又会吵架,一吵架,她的丈夫就会使用冷暴力,对她一连多日都不理不睬。更有的时候两人会火星撞地球,打架打得谁也讨不了好去,都要脸上身上挂彩。
但是,每次阮玉真和她的丈夫打了架,她都会跑到叶雯处诉苦和得瑟。诉苦的内容每次都是一样:为什么我的命那么苦哇,嫁了这么一个像前世有仇的狗屎男人!而得瑟的是:嘿,老娘我又把他打趴地上了,最后还是他求饶忏悔外加送珠宝钻石讨好才能罢休,打一次,私房钱暴涨一次,业绩辉煌啊!
在叶雯的心目中,阮玉真那二货,对付男人很有一套!
阮玉真一直很关心叶雯的终生大事,总是热心地介绍她家男人的直系亲属男旁系亲属男等等一干眼耳口鼻都齐全的男人给她。不过,叶雯看着阮玉真这个现成的是负面教材的婚姻样板,她的心中是直发怵,因为她性子冷淡,如果当真要像阮玉真那样过成天打打闹闹不是风就是雨的一地鸡毛的小日子,她,情愿去做尼姑!
不过,现在重生之后竟然摊上了这么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丈夫,这回,得想办法重新结识阮玉真,以叶子的身份和她做闺蜜,然后,向她讨教一下如何对付许延歆!
车子驶出闹市区后,沿着一条宽阔平坦的道路向本市最有名的半山别墅而去。
当车子停了下来后,保镖打开车门,让叶雯走下车来。
叶雯站定后,抬头一看,只见眼前的是位于半山的一幢占地面积有几千坪的豪华别墅,依山而建,面临着山脚下宝镜般蔚蓝色的湖水,周围裁种着如同哨兵般挺拔的白杨树,更有奇花异草遍野烂漫,浓郁的花香招惹着蜂蝶蹁跹,而不知名的鸟叫声时不时宛转清翠地响起,真真让人感觉像是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那些保镖见叶雯站着不动,只是在观望,他们就如同柱子一般站在她的身后,保持着缄默。
叶雯把脸上的那付硕大的墨镜取下来,顺手递给身边的一名保镖,问他:“没有人在家?”她好歹也是一个少奶奶么,这些保镖既不进去通传一声,更没有家人出来迎接她,难道就这样要她灰溜溜地自个儿进去吗?
那个保镖双眼直视着前方,机械地回答:“回少奶奶,小的不知!”
叶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步就往前走。面前即使是龙潭虎穴,她叶雯也要往前闯了!
众保镖跟随着她,一众人往雕花乳白色大门走去,立即,那安装了感应的大门自动打开,叶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那些保镖亦步亦趋,当他们全部人都走进宽阔的前院时,那大门又重新关上。
眼前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只见雪白的墙,杏黄色的屋顶,有六层高的楼房每一层楼都有着巨大的落地玻璃,映射着阳光更显得整座别墅耀眼夺目,而眼前是一片花海,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字的许多花儿在微风中摇动,就像在翩翩起舞一样,有曲径通幽。不远处,约隐约现地可以看见在花树掩映中有一个很大的露天豪华泳池,宝蓝色的水面闪烁着熔熔金光,如同一颗很大很大的蓝宝石。
那些保镖无声无息地走了。
只留下叶雯独自一人站立在那里,此时的她,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的孤零零。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良久都一动不动。
时不时有下人从她身边经过,飞快地偷偷看她一眼,立即又低下头匆匆而去,那些目光,有不屑,有鄙夷,有唾弃,唯独没有同情。更没有人走上前主动叫唤她一声少奶奶,为她带路。
看情形,所有下人都得了吩咐,都不用理会她这个所谓的少奶奶吧?以后,她在这座偌大的别墅里等同于隐形人?
叶雯冷笑:许廷歆,原来你是让我见识见识冷暴力啊,很好很强大,不过,我不怕你!
她也不问人,只是信步向前走去,留心地观察着地形并熟记心中。这样分花拂柳,走了一会儿,就走到了这座别墅的正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