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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石龙山的“宝藏”(3)

  瘦长男人说:“还是这位小兄弟说话撇脱。”说着,那几个男人真就放下背篓,摆出一副安营扎寨模样。

  你道这八个男人是什么来路?原来,就在流石岭附近的大山里,有一个姓盘自称盘老大的土匪头目,带领了十几个喽罗在这一带活动。盘老大原名盘要鑫,过去是含沙镇财主家的管家。红军来了后打土豪,盘要鑫拉了几个地痞流氓上山做了草寇。他们趁着红白交战的时刻经常下山抢劫。这伙人狡猾凶狠,善找良机下手,每每得逞。

  却说盘老大的探子也送来关于红军巨款的消息,盘老大开始不大相信,可一想时局混乱,什么事不可能发生?何况关于钱的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摆着那是块流油的肥肉,你手脚慢些就要被别人弄走了。盘老大这么想,就连夜带领手下出山,分散到四乡八邻,打探有关消息。

  他们在含沙镇一带活动,确实有所收获。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都证实,红军派出一些毛孩子组成的特别行动组,已经将那笔钱弄到流石岭某处藏了起来。不过盘老大还是有些疑惑,这么重要的事红军会如此大意,竟然有这么多的消息来源。

  有人跟他说:“钱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弄不好真错过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将一辈子后悔。”

  盘老大说:“按你的意思我们该信?”

  那人说:“不如老大去庙里求个卦,也许能有个明白。”

  就这样,他真的去了庙里请高手占了一卦,八字先生说他“手到财来。”盘老大大喜过望,决定立即进山。

  却说那童大江带着两个手下在四周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正累得气喘嘘嘘,突然望风的那个特务匆匆跑去找他们。

  童大江说:“怎么了,你这么一副模样?”

  望风的特务说:“来……来……来了……”

  “你慢些说,什么来了?”

  望风的特务好半天才回过气来,地把那边的新发现一五一十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童大江一听,脸顿时变了色。

  难道红军有所警觉?他想。是不是他们到底觉得那些伢叫人放心不下又改派别的人来了?他想。

  他敏感到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就这样特务童大江带了几个手下,立即回到谷雷他们那。

  “喂!兄弟,怎么回事?”童大江朝那几个搭棚的男人喊,竟把那些土匪吓了一跳。可他们一见对方只有四人,脸上皮肉松驰下来。

  “我们烧炭!”盘老大说。

  “没听说还没入夏就争了烧炭的。”童大江说。

  “没听说没听说去,我们爱在这时候烧,关你什么屁事?”

  童大江原以为这几个男人是来接应这帮孩子的,现在看来不象。但这八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显然也是冲了那些东西来的,他现在后悔出发时没多带些人来,其实含沙镇上他还有几个暗线和手下。再说离此地四十里的地方,陈诚的一支部队已深入其地,如果他童某要,从那调百十个弟兄也不是个事。只是当时觉得红军已在百里之外,兴师动众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再说,人越多那笔钱自己分到的就越少。所以,他只带了三名亲信,四个人要对付八个,显然硬拼不行。他脑筋一转,鬼主意就跳了一个出来。他想,不如先稳住这些少年,小孩子总好对付,只要他们不说出藏东西的地方,事情还来得及。可是,显然现在他要对这些孩子客气些了,按他原来的计划,接下来是要盘问这些毛孩子,从他们嘴里掏出藏东西的确切地点,不说,就严刑拷打,不怕他们不招。可现在,这八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把眼前的一切都搅乱了,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计划童大江一把将谷雷搂住了,“伢,人家要烧就让他烧吧,又不碍咱们的事,是不?”

  谷雷一眼就看穿那家伙的阴谋,他原来担心这八个家伙和前面四个是一伙的,现在清楚他们并不是一路。他想,这些男人不是一伙的那就好。那叫孔方的男人显然想拉拢我们,不知他肚里卖的什么药?他想,管它,眼看天就要黑了,只有等天黑下来再想办法。

  却说特务童大江的举止,真就把土匪盘老大吓住了。他想,我派出的探子和含少镇上的线人都说这地方只有十个细伢,怎么突然冒出四个男人来?再看这四个男人,好象来头还不小。再说现在还没弄清楚藏东西的地方,更没摸清这帮家伙的来路,还是等天黑了再说吧。就这样,盘老大把硬拼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咳了两下,那是给喽罗们的暗号。

  事先来时他们商量的行动暗号是咳三声。咳一下是缓行,咳两下是伺机行动,咳三下是立即动手。

  日头正一点一点往西面山颠那边下去。三路人都在焦急地等着太阳下山,可三路人马都装着若无其事。谷雷看见那两帮人都坐在那点火做饭,他们不时互相瞅瞅,还心怀鬼胎地彼此笑笑。

  5、狗咬狗

  谷雷坐在那纹丝不动象块石头,其实他脑子在急速地转动着,他在想办法。他觉得事情突如其来,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事前他什么都预料过了,就是没想到会出现眼下的这种情况。他想自己就只十个人,又都是孩子。虽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少年特工,在任何情况下坚守机密至死不开口,相信大家都做得到。但要对付两拨人,绝对保证每个队员的安全从魔爪下逃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情况看来不太妙,这可真是个危机关头,弄不好不仅珠宝银洋保不住,少谍队这些骨干这支屡建奇功的队伍,这些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小同伴们的生命也会遇到危险。这紧急关头他得想个即能保住财宝又能保住同伴安全的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想呵想,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个办法来。

  他把三固叫到身边,小声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能行吗?”三固说。

  “只有这样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看这计划能行。”谷雷说。

  天终于黑了下来,三固突然捂着肚子叫起痛来,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叫什么叫,杀猪样。”一个土匪喊道。

  三固说:“我肚子痛,我要屙屎。”

  “这小子有名堂,偏这时候拉屎。”特务中也有人嘀咕道。

  三固说:“屎急了就要屙,有什么时候不时候。”

  盘老大说:“拉屎你走远些。”

  童大江却说:“慢些!”他往悬崖那边看了看,“到这拉吧。”他想,料那小子也溜不了。童大江毕竟是老牌特务,他想,不管怎样,这几个伢得捏在手上,不能让他们跑了。那片悬崖童大江早就注意到了,他想夜里就把那些伢圈在那里,料他们插翅难飞。

  三固走过来,他蹲在那朝悬崖下拉屎,一边从衣服里掏出那根长绳。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三固趁人不注意,悄悄地绑在崖边的一棵树上。

  夜很深了,三伙人各自躺了下来,其实大家没一个睡的,都在黑暗中睁着眼看着对方一举一动,一边监视了对方的举动一边边转动着心思。

  童大江抑止不住满心欢喜,他想像着那么一大堆银洋在自己眼前的情形。那不是梦,那很快就要是事实,本来那已经是事实了,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些东西就在离他丈多远的两孔窑里,现在他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了。他看见那毛孩子中那个头目模样的人不时往两孔窑梭望,一副神情不安的样子。毛孩子毕竟是毛孩子,一点事也藏不住,遇事就都显现在脸上了,他当然不知道那是谷雷有意那么做的,他坚信钱就在那两孔窑里,这使他放弃了先前想回去叫人的打算。他本来想派名手下趁天黑溜回镇子叫人来,可一想不太妥。本来人就少,走一个更少了,难说那瘦长的家伙什么时候动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从我手里把那么一大笔钱弄走。童大江躺在那想着那八个人的来历,他想他们可能是一般的草寇,如果是土匪那倒好对付,起码他们还不知道东西藏在哪里。怕就怕那些人是红军内部贪财的败类,他们结伙偷了出来打这些钱的主意。真是这样,他们肯定知道大洋藏在哪里。童大江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有道理,他决定不派人走,哪怕四个人也要和八个人弄弄,天黑下来,谁怕谁呢?只是那些毛孩子怎么办?他想了想,决定先拢住那些孩子,小孩子总好对付。

  童大江正这么想的时候,三固却摸到了盘老大身边。“喂,大叔,我跟你说个事。”

  “有屁你就放!”盘老大觉得三固表情有些神秘。

  “我知道你们是冲了那些东西来的。”三固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什么东西?”盘老大故意说。

  “你要是答应分些给我,我把秘密告诉你。”三固说。

  盘老大想,原来这样,这帮伢里也有贪财的角色。只要有人有了外心,这事就好办了,原以为要弄清藏东西的具体地方还要费些周折,没想到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人要倒霉,喝口凉水也塞牙,人要走运呢绊了块石头摔一跤也能捡着个元宝哩。

  “好,我答应你,”盘老大说,“你快说!”

  “你发誓!”三固很有模有式那么说。

  “好好,我发誓,东西找到了,一箩银洋归你,我盘老大若食言,天收了地灭了雷打了火烧了。这总行了吧,你快说!”盘老大嘴上那么说,心里却在想,这伢也是少见世面,哪有信做剪径营生发誓的,做盗贼的多是不守信用的家伙。他竟信这一套,来之前他们还说红军里这些伢崽人小鬼心思不少难对付,看来也就那么个样。

  “东西藏在炭窑里。”三固小声故作神秘地说,“你看那四个家伙守着窑哩,他们有枪,你们要小心。”

  盘老大正苦于不知藏东西的地方,三固这么一说,顿时拍了一下脑壳,哎呀!他想,我早就应该想到这点,他觉得像是那么回事三固说的事情一定属实。一来三固那神情不象撒谎,二来那四个家伙确实神情异样地守在窑边。

  三固的话叫盘老大喜出望外,那些银洋实在对他太具诱惑了。他好像已经触摸到那一大堆的银洋。这一切使得这个凶狠手辣的惯匪有些急不可耐。这么一来,盘老大就觉得再等下去意思不大了,不如及早动手,四个人和一帮伢总归好对付。

  他在黑暗里悄悄把行动的命令下达了。“听我的枪声行事。”他跟土匪们说。

  这边,少年特工们也早做好了准备。三固回到大家身边,说:“都弄妥了,我们走吧。”

  少年特工们借着夜幕沿着事先准备好的那根绳索滑下崖去。那崖虽然很陡,但并不很高,何况一丈来远的地方生长了许多岩松。少年特工可以利用那些岩松悄悄地接近崖底。这一切对谷雷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先前训练时就有这一内容。何况他们都是些山里的孩子,爬岩下崖就像他们的游戏,轻而易举之事。

  那时候,特务童大江一点没察觉有什么异样,让十个伢到悬崖边恰是他的主意,他担心那些伢逃跑,有意让他们在悬崖边,一边是悬崖,另一边让两帮男人占着,想他们也飞不了。他想等夜再深些,那八个汉子肯定挺不住瞌睡,只要他们睡过去,就迅速地将他们收拾了。然后再来对付那帮伢。他正想着,想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有些得意,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那是谷雷朝盘老大那帮人扔的一块石头。

  谷雷最后一个下崖,他下滑前狠狠地朝那些男人扔了一块石头,石头很重地砸在一个匪徒头上,他惨叫了一声。盘老大跃身跳了起来,他想也没多想,手里的枪随即响了。

  那边顿时枪声大作,十个少年却早已滑下了悬崖,遁身到黑暗里。他们没走出多远,他们藏身在那片竹林里,听着那边枪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6、功劳也有他们一份

  后来,枪声停下来,他们想,狗咬狗的闹剧现在结束了吧,现在也许占了上风自以为胜利了的那帮蠢家伙正得意洋洋在下死力气挖掘那两孔窑哩,那可不是件轻松活,够他们挖上一阵子的。

  谷雷他们很开心,他们决定好好睡一觉。这些日子他们没好好地休息过,现在正是休息的好机会。让他们去狗咬狗吧,让他们去白白花力气挖那炭窑空欢喜一场吧。我们睡觉,我们养精蓄锐,说不准还有什么重要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哩。谷雷他们就是那么想的。

  他们睡得真还挺香,但到底还是没能睡个彻底,天快亮的时候,那边奇怪地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把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三固说:“这枪声有些蹊跷。”

  冯标说:“费话,当然离奇,有点莫名其妙。”

  三固说:“我过去看个究竟。”

  三固前往查看动静。才一去就赶紧跑了回来。

  “怎么了?”大家问。

  三固也不说话,只扯了大家往那边走去。大家到了那一看呀,炭窑确实被掘了开来,象两只开了膛的怪物狼藉一片。那四个特务被打死了,可是那瘦长的家伙和他那另外活下来的五个手下却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树上。几个红军游击队端了枪看着他们。

  谷雷他们出现时,有人叫了起来。

  “呀!你们在这哩,叫大家一顿好找。”

  谷雷看去,说话的是那个带他们执行任务的林九。少年特工们惊得什么似的,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林九说:“我们听到这边枪声响得猛烈,以为你们遇到不测,我带着游击队赶快过来援助,不曾想是盘老大和特务们交上了火,死了几个,盘老大他们也顾不上那许多在这挖炭窑哩。”

  谷雷说:“原来是这样。”接着他就把与特务和土匪周旋的情况简单地向林九作了汇报。林九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们上当了,他们一直以为东西藏在那两孔炭窑里。”

  “哦嗬!”林九笑了起来,那笑里有些诡秘。可少年特工们并没在意。

  两个月以后,红军反“围剿”取得了胜利,部队回来时,毛泽民亲自带人把藏在山里的那十担银洋珠宝完整地取了出来。需要说明的是,国家银行行长带人取东西的山洞并不是谷雷他们藏东西的那个洞子,而是另一个地方。谷雷他们那十担箩筐没人动,因为那箩里装着的是些石头。关于这一切,知情人谁也没有给少年特工们提起过。

  原来,没让谷雷他们真正埋藏那些东西,他们藏的只是石头。他们特殊任务就是要吸引敌人,转移敌人的视线,这也就是为什么“走漏”了风声的真正缘由。其实在同一天的夜里,另外一支特别小队已将真正的大洋珠宝藏匿到另一个安全的地方。

  尽管如此,谁又能说安全地保护了这笔巨款没有少年特工们的功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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