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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不再逃避的心

早晨,夏子菡做好了早餐,便留了张便条轻轻地走了出去。虽然苏泽熙对于她昨天的疯狂行为闭口不提,但是她还是觉得尴尬。

回到别墅已经将近八点,沈默然应该上班去了吧?夏子菡现在只要想到他昨天刻薄的语气,心里就直发毛。只是推开门,却意外地看到沈默然坐在客厅看报纸,她的秀眉不自觉微蹙。

“还记得回来?”沈默然头都没抬,冷冷地问道。

“我给你发了简讯,可能你没看见。”夏子菡听出他语气中的责备之意,小声地辩解。

简讯,沈默然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嘲讽地说道:“发了简讯直接关机,是吧?”

夏子菡心虚地低下了头。

“上次的朋友家是宾馆,这次呢?”沈默然抬眼看着她。

夏子菡有点为难,可以说实话吗?迟疑间,手机铃声响起。她如获救星地从包包里翻出手机。只是她愈发踟蹰,竟是苏泽熙。

“怎么当着我的面,不方便接电话?”沈默然狐疑地看着她。

夏子菡咬咬牙,摁下了接听键。

“夏子菡,走的时候都不打声招呼,你是要怎么着?”苏泽熙不满地质问。

“你那时候还没醒,我不想打扰你。况且,我不是留了张便条吗?”

“夏子菡,留张便条,做顿饭,就可以了是吧?你不觉得你欠我吗?”

“苏泽熙,那你要怎样?”夏子菡听苏泽熙似乎真的在生气,心急地说道,丝毫没有留意到沈默然眼睛突然烧得通红。

“我想想吧,先这样。”苏泽熙使劲憋着笑,严厉地说道。

“好,你想到告诉我。”夏子菡挂断电话,才重又意识到沈默然的存在。

“夏子菡,你昨晚睡在哪?”沈默然怒视着她,语气阴沉而狠戾。

“你不是听见了吗?苏泽熙家里。”

“刚从他的床上爬起来?”沈默然的声音微微有点嘶哑。

有那么几秒钟,夏子菡真的很想直接点头。那样的话,沈默然可以理直气壮地离开她吧?但是,夏子菡在心里摇了摇头,她语气凌冽:“我只是睡在苏泽熙家的客房,很抱歉让你失望。”

真的吗?沈默然看着夏子菡坚定不容侵犯的眼神,心底涌过不知名的喜悦。随之,语气稍稍缓和:“我可以相信你吗?昨天,你还那么明目张胆地勾引苏泽熙。大晚上,孤男寡女你会不会故技重施——”沈默然的声音越来越小。

故技重施,夏子菡,你知道你自己有多廉价吗?心疼到极致,就是麻木,夏子菡淡漠地说道:“我不是没想过,只是做不到。”

做不到?沈默然默念着这几个字,眼神里开始有了几丝光彩。

倒是夏子菡,眼神里的悲哀愈发浓烈,她像是呢喃:“我做不到,我不能那样做。”

沈默然怒气全消,夏子菡的心,从来没有变过吧?心里竟有莫名的愉悦感,但沈默然只是扬扬眉,声音依旧冷硬:“夏子菡,以后不准胡闹。”

胡闹?的确是胡闹,她怎么可以为了结束自己的痛苦,将无辜的苏泽熙拉下水呢?他是那么好的人,夏子菡点头。

这还差不多,沈默然的眼底深处有了隐隐的笑意,但转瞬僵硬起来,他听到夏子菡自言自语:“我不能伤害苏泽熙,我不能那么自私。”

“你说什么?”沈默然眼底重又被寒气笼罩。

夏子菡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语气却坚定而从容:“沈默然,我和苏泽熙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离婚,不会拖你太久。”

“心急了吗?”沈默然的声音再度冰冷。

“沈默然,你不觉得你自己很矛盾吗?你觉得离婚不是什么好事,生怕有损沈家的颜面。但是你又无比憎恨这场婚姻,甚至只是暂时的维持,你都不能容忍。那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是不是非得将所有的过错揽到我身上,现在立刻离婚,你才能满意?我求求你,即便这样,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找个差不多的借口,让我想好怎么面对我爷爷,可以吗?”

夏子菡,我最近好像没说离婚吧?倒是你,时时刻刻将离婚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沈默然心里不满地抗议。但是,他只是淡然地说道:“夏子菡,既然这样,我觉得维持原状对我们彼此都好。所以,拜托你,以后不要像昨天那样发疯。”

沈默然,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夏子菡有点诧异,同时有点无地自容,自己昨天真的疯了吧?顿顿,看见沈默然重新拾起桌上的报纸,她小声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不上班?”

“这几天公司整顿,我休假。”沈默然声音淡定,眼里却有惊慌闪过。他有点气愤,这个笨蛋,她彻夜未归,他怎么都得见见活人吧?

“哦,这样。”夏子菡倒是没起疑心。

“你想去哪里玩?沈默然装作随意地问道。

夏子菡眼里有璀璨的光掠过,但转瞬她已经摇头。

沈默然抬脸看她,满脸的错愕。

夏子菡只是笑笑:“沈默然,你想去哪里玩就去吧,我自己留在这边,不会有问题。”

“你留下来有什么事吗?”半响,沈默然开口,明明是询问,但语调里有了几分火药味。

夏子菡倒也坦白:“沈默然,玩不就是为了开心吗?我呆在你身边,难免惹你生气。所以,你最好别带我,省得到时候破坏你的好心情。”

原来这样,沈默然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知道就好,所以拜托你,安分点,别总是惹我生气。”

“嗯,可是沈默然,我们好像真的很不合拍。还是少接触为妙,要不以后我就睡客房吧?反正你妈也不会过来。”

什么?沈默然的薄唇勾起不悦的弧度,夏子菡是存心的吗?不是刚说了不惹他生气吗?还是,沈默然莫名地想起苏泽熙。夏子菡的反常,真的是因为他吗?沈默然的眉头紧蹙起来,耳边又响起夏子菡的那句“我不能伤害苏泽熙,我不能那么自私”,他的脸色愈发纠结。

“有什么问题吗?”夏子菡说得小声,心里却直摇头,不知道是沈默然喜怒无常还是她惹人厌,总之,他们就是这么不合拍。

“回卧室睡。”沈默然看着夏子菡红唇微启,适时地补充:“别废话,听我的就是。”

“嗯。”夏子菡发现自己就是孬,沈默然只要面露愠色,她就这副德行。

沈默然还想问点什么,但是看着她乖巧地低着头,他所有的问题都说不出口,只是点头。

中午,夏子菡在厨房忙活,倒水的沈默然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弯弯的弧度。好像所有乏味的日子,因为有她,都有那么点点的不同。沈默然的心里有异样的情愫流淌,看着夏子菡的目光多了几分温柔与宠溺。等他回过神来,使劲摇了摇头。

“你怎么啦?”夏子菡看沈默然对着水杯出神,不解地开口。

沈默然望着她如花的容颜,心里的悸动愈发强烈。喉咙突然干燥起来,自己变得不像自己,沈默然觉得震惊,他的语气有了刻意的冷淡:“关你什么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匆匆逃离,剩下夏子菡,看着满桌子饭菜苦笑。

那头,沈默然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深蓝别墅。这曾是他为蓝菲儿建造的天堂,但蓝菲儿决绝地离开以后,这里却讽刺地成为他的地狱。只是现在,他摇了摇头。蓝菲儿回来的时间不短,但是他似乎没什么心情过来这边。沈默然突然觉得轻松,他心心念念想回去的地方,早就不是这里。很多的事闪过脑海,沈默然笑了,他从未觉察或者说没有胆量承认,他早就习惯夏子菡那个笨蛋睡在他身边陪在他身边。逃避过很多次的问题,终于得到自己诚实的回答,沈默然的脸上噙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有点急切地调转车头,此刻的他只想好好地抱抱夏子菡。

突然有个伟大的计划浮现在脑海,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于冒险呢?沈默然认真地在思考,如果在夏子菡开门的那刻,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她会不会被吓到?光是想想她惊慌失措的表情,沈默然就忍俊不禁。那,就这样定了。

但摁下门铃,却无人应答。沈默然耐着性子摁了好几遍,情况依旧。她出去了吗?沈默然疑惑地开门。拖过的地板还闪着水光,沈默然看着客房虚掩的门,眼底有了笑意。他走向客房,却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心跳加速。又不是什么青涩少年,沈默然想笑却发现自己手心都紧张得沁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轻手轻脚走到客房门口,沈默然突然有点担心自己准备的这个惊喜是不是有点突然。突如其来的拥抱,会不会被夏子菡回甩个巴掌呢?为了保险起见,沈默然觉得自己应该临时加个步骤。他深呼吸,鼓足勇气开口:“夏子菡,我好像喜欢——。”什么好像,沈默然仓促地改口:“我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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