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开会,英建集团的人已经开的厌倦了,市场部要推出什么产品,他们就像蜜蜂一样涌进会议室,行政部要推出人事变动,他们也得涌进会议室。这会开的过多,而且全是形势主意。一来二去,大家把开会当成了工作,只要一听说开会,马上拿着个笔,有的人连笔纸也不拿,如果怕李建国发火,他们就从别人的本子上撕一张纸下来装装样子。
这次会议主要是冲着史缔维来的。美可国际公司将在下个月来东风市考察,如果能有机会和跨国公司合作的话,李建国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李建国想如果史缔维能够收购美居中心是最好不过了,不能收购来点融资也行。李建国现在太缺钱了,每天一睁眼,各种各样费用都要钱。说实话,他现在做梦都想钱,一闭眼睛他就看到钞票围着自己转。
美居中心是英建集团的一个下属项目,是李建国雄心勃勃的又一象征。美居中心其实就是一个商场,位于东风市最繁华的地段,李建国当初准备和丁大毛一起打造东风市最大的家居用品物流中心,后来因为丁大毛顾虑重重,李建国一狠心自己就撑起来了。
美居中心汇集了全国较有名气的家居用品,李建国采取独断的方式,以特价的方式从经销商手里采购产品,然后安上自己的商标摆在商场里销售。当初建美居中心的时候,赵新的意见是招商,让不同品牌的商家进驻美居中心,虽然赚的少但没有风险。李建国不听这一套,为了赚多一点钱,他决定单枪匹马地干。
起初的时候还经营的不错,后来生意就不行了,毕竟东风市人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动不动就成千上万的产品他们喜欢是喜欢,但下不了决心购买。刚开始的时候,美居中心人流如潮,就算买不起人们也愿意过来看一看,摸一摸。等到美居中心开业超过二年的时候,人们连摸一摸的心情也没有了。
为了让美居中心赢利,李建国投了不少资金,除了广告,还招业务员,商场经理。为此,一批又一批的业务员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业务员走了。业务员这招不行,李建国就投广告,广告也不行,李建国就招兵买马。只要有人让美居中心起死回生,提什么条件李建国都会答应。他不在乎这个人的学历,也不在乎这个人的背景,只要这个人敢挑这幅担子,李建国就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为此,美居中心还招来了一些嘴上功夫的骗子,他们说的李建国心花怒放,信心十足,他们说三个月试用期不到,美居中心就会获利。结果三个月到了之后,美居中心不仅不获利,还因为经理们的原因遗留了好多问题。
美居中心就像一个黄蒲军校,让李建国伤心绝望。后来他也不招经理了,把苏妮搞过去当董事长。美居中心这一块虽然是李建国的心病,但还不至于把他打倒。英建集团并不是美居中心为主业,这一块只不过是英建集团的一点皮毛而已,李建国早就不把心思放在这儿了,
他提到的外商,是在家居行业很成功的史缔维,他们此行的项目是家居和床上用品,如果合适的话,他们将以收购或者说融资的方式与东风市的企业合作。他要让自己的公司和产业从东风市开始,然后哗啦啦地在中国各大城市开花结果。
李建国高兴极了,不管是收购还是融资,对于经济紧张的英建集团就是救命稻草。李建国为了让自己度过经济危机,他想了多少办法求了多少人情,结果还是没有任何转机。现在好了,史缔维来了,虽然他们此行看的家居和产品很多,竞争也很激烈。但是李建国有足够的信心把握这次机会,实在不行就让利,这世上只要有利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因为这样,郁闷了好久的李建国终于云开日出,露出一丝笑容。
大家陪着李建国说笑了一阵,会议就宣布开始了。
郑少沛按照惯例请大家把手机呼机关掉或者说改为振动,然后说:“我们今天的会议有二块,一是美居中心的亚草席,二是美居中心招商引资。这批亚草席前二个月就进来了,但到现在还堆在仓库里面。今天我们就针对亚草席先开一个短会。”
有人小声嘀咕说:“谁进来的谁想办法嘛。”
李建国从鼻子里哼了哼说:“美居中心不属于英建集团吗?你们什么时候分的这么清楚了?”
郑少沛马上笑着说:“YESYES,美居中心是属于我们英建集团的。他们的问题就是我们的问题。现在请策划部的谢小姐针对亚草席的问题发言。”
程美丽站起来的时候李建国挥挥手说;“坐下坐下,站着说多累啊。自己人开会,用不着走形势嘛。”
程美丽说:“经过我的调查,我认为我们的亚草席不在价格上面,白光的亚草席质量比我们的差,价格上才比我们便宜二块钱。我觉得亚草席的包边不好看,虽然实用但显得太土气了。我们能不能改一改,把布边给拆下来,换成自然边。工序虽然麻烦,但效果不一样。”
畅肖马上说:“不可能!二十万元的亚草席啊,整整一仓库。先不说时间,就说成本吧,我们进价已经够高的了,再重新加工的话赚的更少了。”
郑少沛说:“你让谢小姐把话说完。”
程美丽说:“亚草席的包边是我个人的意见,畅经理不要着急。还有我们亚草席的商标也处理的不好,当时我们进的时候原材料已经有了原厂家的商标,我们在拆商标的时候可能为了图省事,根本没有拆而是剪了剪就把我们的商标给订上了。这样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但客户回去一洗就出现了问题。你们看看,”程美丽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剪下来的商标,往杯子里一泡,结果就把没有拆掉的商标现了出来。
“对于亚草席的市场,早在二年前就已经饱和了。我们虽然打出环保这个招牌,但那只能骗骗自己而已。我觉得解决亚草席的问题,有二个方法可行,与价格无关。我们可以进行二次加工,并给亚草席进行配套,目前生产亚草席的商家没有配套产品,我们是不是考虑给亚草席配套上枕头,坐垫,再或者说做成工艺品之类的东西附送。”
会议室一阵沉默。李建国说:“大家谈谈想法。”
畅肖首先说:“第二次加工肯定不行,我们根本没有生产过亚草席,别看只是一个拆边,也得有一个熟悉的过程。现在我们的工厂正在生产十万条的床单和蚊帐,根本抽不出人力来。亚草席的配套更是不要想了,我们没有生产线,也没有这方面的技术。我觉得还得在价格上下功夫,不然过了这几个月,都要烂在仓库里了。也不知道谁的破主意,进那么多亚草席回来。”
程美丽说:“那我们可以找生产厂家。”
畅肖说:“找生产厂家的费用可就高了,这么一个破东西兴师动众的不值的。我觉得还是降价为好,趁现在还有市场,能卖一分算一分,要不然,到时候都烂在仓库里,一分钱也不值了。”
刘传海说:“对呀对呀,我们资金周转困难,全是因为这些滞销品。大家有时间可以去总部的仓库看看,那儿堆着几千万的货物。去年的太空被,因为花色的问题一直堆在那儿,一年或者说三年,它们在我们的账目上还是一百元一床,但在市场上却成了垃圾。”
李建国说:“别提这事了,一提我就头痛。还是先解决亚草席吧,即然市场如此,我们也别胳膊拧大腿了,赶快拿主意吧。”
赵新说:“对于亚草席我认为只能降价,实在不行就捆绑销售。当然,程美丽的想法是好的,但我们要从现实的角度解决问题。”
刘传海说:“降价我们的损失就大了,要不,我出一个主意。”
李建国说:“好呀,你有了主意我就放心了。”
刘传海哈哈一说:“我这个主意可以挽回我们的损失,我这个主意可以把我们的风险降到最低。当然了,大家不要瞪我,我这个主意也不是什么馊主意,好多单位都操作过了。”
程美丽着急地说:“别搞排比句了,快说吧。”
刘传海说:“你们记得去年的橙子吧?那是别的商场买不出去的东西,却找了一个让我们分福利的理由抵了货款。我们也借一下这个法子,看看还有那些没有结完的账款,超过二万块的就不给钱了,送亚草席。不仅货款可以送,广告什么的都可以送啊。对了,程美丽你以后的广告款,就一半钱一半亚草席得了。我听说白光集团做广告都是这样子操作的,他们用买不出去的被子来抵广告款。”
李建国一下子笑了起来,他说:“真不亏是刘经理啊,鬼点子就是多。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大家一阵沉默。
郑少沛说:“这个事倒是不错,过了。我们说说第二件事。美居中心投资那么多钱,但到现在为止一直是亏损经营。好在,最近有人对这个项目有了兴趣,这是他们的背景资料和策划书,请大家看一看。”
大家手里有了一份做好的背景资料和策划书,一时大家的心里都对英建集团的前景充满了信心。如果这个史缔维能够选中英建集团,那就意味着一直为资金困扰的英建集团如虎添翼,好日子为时不远了。
这是一件好事,所以用不着讨论什么了。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宣传上扩大公司的整体形象,以便让远道而来的史缔维能抛开众多同行,一头扑到英建集团来。
散会时,程美丽白了刘传海一眼说:“看你出的馊主意,签的合同就是现金,你说我怎么说嘛?”
刘传海说:“没关系,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嘛,给不给钱是我们说了算。小谢,你是一个好姑娘,就是有一些太孩子气。”
程美丽说:“我当然学不会你的老奸巨猾,要不然怎么混了这么久还是一个主管啊。”
刘传海说:“你看你说哪儿去了?我怎么成了老奸巨猾了?现在亚草席买不出去,不是董事长一个人的事情啊,作为英建集团的员工,大家都要想点办法嘛。”
程美丽说:“下一步,你是不是也要把亚草席当成工资发给我们啊?”
刘传海没有吱声。
程美丽说:“发吧,发了到街上卖亚草席去。”
李建国决定为苏妮做一次晚餐。
苏妮因为货款的事又和李建国吵了一架,吵架后李建国二个多星期没有回家。李建国明白苏妮的心思,她不想看着美居中心倒闭,但李建国比苏妮明白现在的行情,根据目前的市场,就算他再向美居中心投一千万,也不会出现他想象中的奇迹。李建国被美居中心拖着,胆子变得越来越小,要不是为了能把美居中心转个好价钱,李建国早就关门大吉了。用赵新的话就是,如果美居中心关了门,一分钱也不会亏了,如果不关门,集团每天都在向里面贴钱。
现在有了史缔维这个希望,李建国多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他终于可以腾出时间来恢复他们感情。李建国不会给苏妮送礼物和鲜花,他觉得那些都是虚无漂眇的东西,他宁可亲自下厨为她做一次晚餐。李建国想,当苏妮看到自己做的晚餐时,该多么高兴哪。李建国被这个念头鼓动地兴奋异常,他特地提前下班,去超市买菜。
因为工作的原因,李建国到超市的机率不多,更别说去买菜了。
李建国的商品没有进入超市,这是李建国一直觉得比较遗憾的事情。当初他进入商场的时候,倒是有机会让产品进入超市,但李建国觉得利少,结果让别人抢了山头。这几年,超市的商品走的很火,尤其是一些挂着超市牌子的商品,一条床单竟然可以低到十块钱。这样不仅省去了商家的包装和广告,还因为打着超市的牌子让消费者产生信任感。要不,这块不起眼的蛋糕也不会做得这样有声有色。看来现在老百姓还是实惠,又要价低又要质量好,让那些中档的产品很难热销。
超市的这块蛋糕已经满了,但好胜的李建国却想尝试。既然自己错过了赚大钱的机会,赚点小钱贴补贴补有什么不好。何况超市的人流量比商场要多几倍,李建国不会放弃关于赚钱的机会。
李建国知道苏妮爱吃猪耳朵,爱吃葱爆羊肉,对了,她与李建国一起吃饭的时候还爱点一道叫酥鲫鱼的菜。葱爆羊肉李建国见郭福英做过,但酥鲫鱼李建国不会做。不过没有关系,超市的员工已经把这道菜全部配好了,盛在一个煲仔里面。一个男孩子还把做法写在了纸条上,让李建国比着葫芦画瓢。
李建国马上想到了“睡好”枕头,如果他们的服务也能像这个男孩子这样,把枕头的特点,洗法,注意事项等等,做成一个小卡片,或者说派专门的解说人员。可能就不会完蛋了。不,这些都不够形象,应该把产品的构造及洗涤方式做成电视片,在每一个商场里滚动播放。现在企业竞争的不仅仅是质量,价格,款式,还有服务,英建集团缺少的就是服务。
这是李建国的特长,他能从甲身上联想到乙身上,能从别人的优点联想到自己的缺点。英建集团从一个小小的服装厂演变成集团公司,这与李建国的聪明是分不开的。李建国的第一桶金子就是从泡泡袖开始的,那时候市场上流行一种真丝的衬衫,爱美的女孩子为了让自己的肩膀看起来圆润饱满,就往肩膀上装垫肩。那垫肩是海绵做的,装在衣服里不仅厚,还不透气。李建国马上想出了去掉垫肩,把肩头上的部分整出花边来,这种花边的衣服就是后来流行市场的泡泡袖。
想法出来后,李建国就非常高兴。他推着车子跑到食品部那儿,问服务员有没有什么养颜的食品。服务员是一个热情的姑娘,她带着李建国从头到尾地看这些东西,有花生,牛肉干,芝麻糊,葡萄干,核桃仁等等。她拿起花生说,它可以保证大脑血液量,长吃能让男人精神抖擞,女人容光焕发;她拿起芝麻糊说,它可以润发,乌发,养血等功能,长期食用可以让人青春永驻,秀发亮丽。还有这核桃仁,它会补血养心,润肤等功效,长吃可以养肤健美。
李建国说:“你知道的够多的?你们领导是不是先让你们背下来的?”
服务员不屑地说:“还背啥呀?都在心里呢。”
李建国一惊说:“你做了几年了?”
服务员说:“不到六个月。”
李建国说:“你们领导要求你们这样吗?”
服务员说:“没有呀,做的久了这些东西都存在脑子里了。”
李建国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你一个月拿多少钱啊?工作这么卖力?”
服务员说:“钱多钱少和工作没有关系呀。”
李建国没说话,挑了一袋子东西出来。李建国在收银台刷卡的时候,肩膀上突然被人拍打了一下,李建国一看原来是丁大毛。丁大毛拎着几盒口服液,身后也没有跟什么女人。丁大毛在这儿看见李建国很意外,李建国看到丁大毛也非常意外。
丁大毛拍了李建国一掌说:“好久没有你的消息啦,最近怎么样啊?是不是春风得意钞票急啊!”
李建国说:“无喜无悲,凑合着过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调查卫生巾么?”
丁大毛哈哈一笑说:“别小看了我的卫生巾,卫生巾也是一种商品。”
李建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最近生意不错吧?”
丁大毛说:“还好,我的公司正准备上市。你的呢?美居中心怎么样了?”
李建国摇摇头说:“老样子,你有什么好办法?”
丁大毛说:“你还是转掉算了,再拖也没有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在美居中心的对面又要开一家安美居,也是做家具的。”
李建国愣了愣说:“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说?”
丁大毛说:“这事只是小圈子内的人知道,你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告诉你呢。你趁现在安美居还没有开业,快点处理掉美居中心为好。”
李建国说:“我也想转哪,但没有合适的价格。”
丁大毛说:“这是行情,就像手表一样。前些年有手表的都是富人,现在带手表的都是穷人。”
李建国说:“但我也不能赔的太多,你知道为了美居中心,我把集团的钱都贴上面了。美居中心位置好,总有人会感兴趣的。我现也是等,没有什么办法。”
丁大毛说:“你当初听我的话,也不会有今天了。”
李建国有些不愿意听,什么意思呀,听丁大毛的意思好像美居中心已经倒闭了一样。李建国本来还想给他说说史缔维的事,现在因为生气他决定不说了。丁大毛意识到自己的失口,也不想再沟通下去,二个人握手告别,从不同的方向离开。
李建国和苏妮从来没有做过饭,不是苏妮不会,而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双手。他们结婚以后,苏妮就找了二个钟点工,一个做饭,一个洗衣服。
厨房里收拾的一尘不染,李建国换了衣服,然后系上钟点工的围裙进了厨房。为了让这个晚上自己过的安心,李建国还关了手机。他先切了羊肉,他起初的时候想切成细条,后来嫌太麻烦了,就切成了方块。李建国在下锅的时候觉得不好看,又把锅里的羊肉给捞出来,把切好的方块再切成细条,如此反复,李建国把菜做完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李建国捶着腰从厨房里走出来,他害怕苏妮在外面吃了,就打电话让她马上回来。苏妮的手机没有信号接不通,李建国就一边让电话自动重拔,一边欣赏自己的做的饭菜。
这时候,楼梯里有高跟鞋的声音传过来,李建国一下子就分辨出了这是苏妮的高跟鞋。李建国为了给苏妮一个惊喜,摆了好几种等待的姿势。后来他让自己躲在门后面,苏妮一进门李建国就扑了上来。
苏妮没有理会李建国这一套。
李建国讨好地把苏妮的包拉下来说:“累了吧,过来看看我给你做的什么好吃的。”
苏妮皱了一下眉说:“你做饭干什么?你是不是没开油烟机?好大的油烟呀。”苏妮说着,跑到厨房里把窗户打开。
李建国讨好地说:“过来尝尝呀,这可是我的处女饭。”
苏妮头也不回地:“我吃过了。”
李建国说:“那就陪我吃点啊?宝宝,美居中心的生意如何啊?”
苏妮反问:“你不是去看了吗?”
李建国走到苏妮后面,伸手帮她按肩膀说:“宝宝,别生气了,我那天态度不好,对不起。”
苏妮挣开李建国说:“有什么对不起的?美居中心亏赚都是你的,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建国搂过苏妮说:“宝宝,什么你的我的,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说出这样话来?你看你最近瘦了呀,听我的话,美居中心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不要太操心了。女人太操心容易老。”
苏妮说:“这几天我想了好多,我越来越发现,我们的想法差距太多,虽然我爱你,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存在让你痛苦。”
李建国说:“宝宝,你胡说什么呀,你在我身边我觉得很幸福啊,美居中心的事情我们在想法上有分歧,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呀。”
苏妮说:“你并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能把美居中心扭亏为盈?”
李建国想到史缔维,但他并不想这么早告诉苏妮,于是安慰她说:“宝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这么爱你,还谈什么相不相信?好了好了,快来吃饭吧,贷款的事再容我想想好不?”
如果不是李烟发了高烧,郭福英不会来到美居中心自取自辱,那么,苏妮和她也不会撕扯上了。
郭福英打李建国的手机,他没接,郭福英找到李建国的办公室,沈点点说他到美居中心来了。郭福英在去美居中心的路上想了又想,但李烟的病情还是战胜了一切。郭福英已经想好了,只要见到李建国,她马上就走,看都不看那个女人一眼。
事实和想象总是相背而驰,郭福英来到美居中心的时候,正碰上苏妮心情不好。昨天她和汪小米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差一点被赵新看到了。虽然为了和汪小米寻欢,苏妮想方设法地找了最不起眼的一家饭店,没想到赵新也过来了。他和一个男人走进来的时候,汪小米正把苏妮逼到角落里疯狂调逗。
赵新可能没看到他们俩,苏妮情愿这样安慰自己。但正因为这样的顾虑,汪小米有些不高兴,二个人因此发生了争执。汪小米觉得自己就是苏妮养的小白脸,地下情人,苏妮如果爱他一点点也不会把他雪藏起来。要不,苏妮就再给他一点钱,他开个公司什么的。不然天天闷在家里,音乐家也当不成,他也快疯了。
也许这就是事实,女人为了各种目地和男人打情骂俏,男人也可以为了各种目地和女人T情上床。那么,汪小米跟了苏妮,给她提提条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苏妮哪儿有钱开公司啊,她放的那点钱正打算搞套自己的房子呢。提到房子汪小米也有委屈,租的那个破地方,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一点儿安全感也没有。他建议苏妮搞套房子,省得交房租给别人心疼。苏妮想想也是,但她要分期付款,因为她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对于这个,汪小米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落实到具体署名的时候,二个人又闹崩了。苏妮好不容易挣的钱,肯定要写自己的名字,就算将来自己有什么不测,最起码还有一个住的地方。而汪小米觉得应该署自己的名字,实在不行写他们二个人的也行。要不,将来苏妮一脚踢了自己,他不是人财两空了?在汪小米看来,他虽然没有钱,但在感情和肉体上他是付出了的。女人的青春值钱,男人的就不值钱么?
争到这儿,也算是焦点了。苏妮正愁眉不展的时候,郭福英像鬼一样推门进来说:“李建国呢?”
苏妮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自己不屑的女人郭福英时,马上摔了电话,并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进办公室要敲门你不懂吗?”
郭福英退了几步,后来她想我为什么听小妖精的话啊?我为什么敲门啊?他妈的,按资论辈谁怕谁。郭福英又走来,然后一P股坐在沙发上。
苏妮的办公室全部铺了高档拉花羊毛地毯,平时进门都要换拖鞋或者说套上鞋套。郭福英倒好,像走水泥地一样走进来了。
苏妮本来想发火,但想想还是忍下来了。不管怎么样,自己毕竟是小,说起来不那么光明正大。苏妮两手抱肩站在那儿,盯着郭福英看,从她的衣服看到她的鞋,然后是她的粗糙没有弹性的皮肤,淡而空洞的眼睛。她越看越想不出像郭福英这样女人有什么资本坐到李建国老婆的位置上。
郭福英被苏妮看的底气不足,马上说:“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是来找李建国的。”
苏妮冷傲地说:“李建国怎么在我的办公室?”
郭福英本想把事情告诉苏妮,但听了她的话马上说:“好笑,这怎么变成了你的办公室?谁给你的?”
苏妮也不示弱地说:“我的老公李建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郭福英的愤怒起来了。她说:“你真不要脸,怎么是成了你的老公?你这个第三者,你破坏我们的家庭,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苏妮坐下来笑道:“是你自己没本事,有本事你老公怎么成了我的老公?”
郭福英气的浑身发抖,她这个人嘴笨,心里有理也说不出来。
苏妮摇摇头说:“我要工作了,你不要在这儿胡闹了,不然我让保安拉你出去。”
郭福英不出去,她站在那儿,好像觉得自己该骂苏妮,该打苏妮,可是她说不出来,也动不了身。后来,几个保安过来拉她的时候,郭福英突然嚎啕着扑过去,把正在得意苏妮扑倒在地上。
一边是董事长的大老婆,一边又是董长事的小老婆。几个保安站在那儿,一时不知该偏拉谁。苏妮毕竟瘦小,郭福英笨重的身体在这次战斗中先是战了上风,不过她的脸上和脖子上都被苏妮抓的伤痕累累。
这时候,李建国带着客人回来,见到这个场景,第一个动作就是甩了刚刚站起来的郭福英,郭福英捂着脸哭着奔了出去。
郭福英一路哭着回来,她在摸钥匙的时候哭得都把持不住了。这时候冯姐正好一步一步的爬上楼来,她看到郭福英吃了一惊,郭福英看到她也吃了一惊,后来在冯姐过来扶她的时候一下子扑在冯姐的怀里晕倒了。
冯姐从来没有见过郭福英这样,也不知道她有老牛大憋气的毛病。她带抱带拖地把郭福英拖到自己的家里,然后拿起电话打112,冯姐还没有把话说完郭福英已经伸出手把电话摁了,冯姐吓得差点没把电话摔出去。
郭福英盘着腿坐在冯姐的沙发上诉说,她已经习惯了盘腿,无论到哪儿去,她都习惯盘腿,她觉得很舒服。冯姐看了她一眼,发现郭福英的袜子破了二个洞,一个在左脚一个在右脚,而且都是在大拇脚趾上面。郭福英见到冯姐注视自己的脚,马上把腿放下来说:“我要离婚!”
郭福英说:“我要与李建国离婚!”
郭福英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冯姐的地毯上已经被郭福英扔了许多纸巾,原先的时候冯姐还想把纸巾捡到垃圾箱里去,后来怕郭福英多心就忍了。郭福英是第一次来冯姐家里,而且对冯姐家的印象只停留在乳白色的沙发上,郭福英不太明白冯姐家为什么买这么白的沙发,不耐脏也不喜庆。
冯姐说:“你这是怎么了?”
郭福英又哭。
冯姐说:“如果能说出来的话你就说说吧,要不憋在心里挺难受的。是不是和你们家老李吵架了?”说着,冯姐把手搭在了郭福英的肩膀上。这一搭肩看起来很随意的一个动作,郭福英心里却暖和极了,她觉得与冯姐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郭福英一边哭一边说:“这日子不能过了,我得离婚。”
冯姐说:“为什么呀?”
郭福英使劲点点头说:“我得和李建国离婚。他打了我,小妖精也打了我。你知道吗,当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我就想离婚了。冯姐,你没在现场,但你可以想一想,他当着别人的面打了我,还有那个小妖精也打了我。我的面子都没有了,都丢光了。冯姐,我一天也不能和李建国过了,不管他怎么求我都不能过了。”
冯姐心里好笑说:“你们家老李怎么能打你呀?他不知道打女人犯法吗?女人再错男人都不能动手打女人的。”
郭福英说:“他经常打我,要不是看着孩子的面我早跟他离了。”
冯姐叹息了一声说:“看不出来啊,你们家老李还这样。我和老刘吵也吵,闹也闹,但他不打我。”
郭福英说:“我命不好啊冯姐。要是老李能有你们家刘大哥一半也好啊。我为了这个家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苦,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呢?想想心里冤的慌啊,我想好了,一定要和李建国离婚,不然他觉得我软,好欺负。我郭福英就是拖着棍子讨饭也不会讨到李建国门上来,人争一口气,树靠一张皮,我郭福英一定也争这口气。”
冯姐也不太了解郭福英的情况,一时不知道从劝起,但人都会劝合不会劝分,冯姐就让郭福英不能太冲动,要考虑一下后果考虑一下孩子们。
郭福英哭着说:“我自己都管不了,还管的上孩子?你说说,我不离婚我这苦日子怎么到头啊?”
冯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她跑到阳台上接听电话。郭福英停住哭泣,开始打量冯姐的家。她觉得冯姐自己穿的花红裙绿的,怎么家里全是黑白二色。郭福英想不明白,也不好意思问。
冯姐讲了一阵电话回来,脸上浮现出不耐烦来。好像是这个电话带过来的,但郭福英已经捕捉到了眼里。她马上停住哭诉,找个理由从冯姐家里出来。冯姐仍然把手搭在郭福英的肩膀上,一边送她一边说:“离婚的事你还是要好好想想,男人嘛没有一个不花心的。你要是离了婚不是让别人称心如意了吗?像那个女孩子年纪与老李差这么多,目地就是为了你们家的钱嘛。我告诉你啊,对于男人有二个绝招,一个是冷他,一个是热他。”
郭福英抬起泪脸说:“冷是什么热又是什么?”
冯姐说:“冷就是不理他,不管他在外面做什么你都装出不知道的样子,不生气,也不要给他说话。你装出心里已经没有他的样子,要交朋友,要出去喝茶,你会打麻将吗?最好会打,像你这个身份不能天天坐在家里,要学会玩,学会花钱,还会包装自己。让他感觉你离了他照样过的很开心,像你们老李这样的男人,你一冷他说不定他就收心了,毕竟你们还有三个孩子啊。”
郭福英哽咽着说:“可是冯姐,孩子根本拴不住他的心哪。”
冯姐说:“也许是我没有孩子的原因吧,我每次看见你家小丫头心里喜欢呢。”
郭福英一愣说:“冯姐你没孩子啊?像你这样的好人怎么会没孩子呢?”
冯姐哈哈一笑说:“哪儿啊,我们又不是不能生,我们不想要,我们属于丁克家庭。”
郭福英当然不知道什么是丁克家庭,不过她感觉冯姐懂的太多了,人家还比她大呢,穿的时髦,有事业,还有修养。如果她是自己的姐姐就好了,说不定能让自己学到很多东西。郭福英决定和冯姐好好来往,不管她是否愿意,郭福英在心里已把冯姐当成姐姐了。
郭福英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盘着腿回想冯姐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后来想到自己还不知道热是什么意思,但按照她的理解就是以前自己对李建国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不能和李建国吵闹了,她要和李建国斗心眼。对,就按照冯姐说的冷他,不管他说什么郭福英都不理他。
郭福英盘够了腿,她就像游鬼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此时的她穿着一套花格子的睡衣,这睡衣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色泽暗淡,部分发白,因为磨增的原因,很多地方起了线球。郭福英就用手揪那些线球,越揪越多,越多越想揪。郭福英想到冯姐会穿什么样的睡衣?她的睡衣肯定不会有线球吧?那个小妖精穿的是丝绸睡衣,据说是李建国专门从杭州带回来的。郭福英觉得自己挺傻瓜的,勒着腰带过日子,结果呢,都省给李建国泡女人了。
郭福英想着,自己应该买件睡衣,也买一件丝绸的睡衣。对,明天就去买睡衣,明天也去做头发。郭福英想,如果自己能搞像小妖精一样会打扮的话,也许李建国就又喜欢她了呢?这时候,屋子里的灯猛然被打开,女儿前脚回来,儿子后脚回来。
郭福英马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害怕孩子们看到她脸上的伤,郭福英摸到厨房里,看着锅冰灶冷,心中不由地怨恨自己,怎么光难过了,忘记给孩子们做晚饭了。
儿子一边换鞋一边说:“妈,做的什么饭?我快饿死了。”
李烟说:“你就知道吃?你和猪一样。”
郭福英在厨房里说:“我没做饭,你们俩到下面买个汉堡吃好了。”
李烟走进厨房说:“妈,你是不是生病了?”
郭福英说:“没有。”
李烟说:“那是和李建国吵架了?”
郭福英说:“没有。”
李烟说:“那你是怎么了?”
郭福英说:“没事。”
李烟准备和往常一样扑到郭福英的怀里,只要她一撒娇,郭福英就会高兴起来。李烟还没有扑过去就发现了郭福英脖子上的血道。她惊叫着跳起来说:“妈,你的脖子?是不是李建国打的?”
郭福英抹了一把泪说:“没有,你爸爸怎么会打我呢,我今天去抱你冯姨家的猫,被抓了几下。”
李烟一把扭过郭福英的脸说,看见那脸上一道一道的血印子,她的泪一下子淌了出来,她抱着郭福英嚎啕大哭,她一边哭一边说:“妈呀妈呀,你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李建国明明打了你,你却说是猫抓的?你为什么这么怕他啊?”
郭福英呜咽着说:“不是爸爸打的,真的不是。”
李烟说:“那是小妖精打的了?”
郭福英搂着李烟哭了起来。
李烟一把推开郭福英尖叫道:“小妖精打你了?为什么?她不想活了是不是?”
郭福英怕李烟去闹事就说:“是我先打的小妖精。我今天把她的乳房都撕破了,要不是他们拉着我,小妖精的裤子都会被我揪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儿子说:“妈,你和爸离婚吧。”
郭福英不止一次听到这句话了,这句话很多人对她说过了。可是现在看来,郭福英不能离婚。用冯姐的话说,如果郭福英离婚了,李建国和那个小妖精多得意啊?多高兴啊?而她却扔下二个可怜的孩子。不,我不能离婚,就算为了孩子我也不能离婚。我不能没有孩子,孩子们也不能没有爸爸。郭福英看着二个孩子坚定地说:“我不离婚,妈妈和爸爸不会离婚。”
儿子说:“这又是何必呢?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爸爸也没什么共同语言,这样生活在一起很累的。你不用担心我们,我和妹妹已经长大了,你可以离婚了。”
李烟叫起来:“什么?你劝妈妈离婚?你真自私啊,妈妈离婚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收了爸爸多少好处费?现在不是妈妈背叛了爸爸,是爸爸背叛了妈妈!妈,你不要离婚,我们一起和那个小妖精斗,我一定帮你把爸爸抢回来。”郭福英一阵感动,怪不得人家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啊,关键时候还是女儿向她。郭福英还记得有一年和李建国吵架后,自己喝了农药自杀。她被人们拉着去医院抢救的时候,李烟一边哭一边跟在车子后面跑。那时候她才九岁,长的白白胖胖的,穿着绣了花边的裙子,头上扎了一只朝天辫,她奔跑着,哭喊着,像只燃烧的小皮球,好几个人都拉不住她。
英建集团的广告问题,再一次提到会议桌上,是李建国的主意。他和季小杰的水乳交融,让他不仅得到了生理上的快乐,也从季小杰那儿学到了不少关于广告的新东西,他说英建集团不能老做平面媒体,要在电视上放一放,最好为英建集团专门开一个栏目。
李建国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在电视上放一放是什么代价,他以为电视的版面会和不入流的报纸一样便宜。李建国说:“平面媒体不生动,而且死贵,我们下一步要做电视。”
程美丽说:“电视的广告更不划算,黄金时间几秒就是几千块。”
刘传海说:“不会这么贵吧?听说一分钟就是几百块钱。”
程美丽说:“那是垃圾频道,我们美居中心开业的时候也不是没做过电视广告,在东风市二台,三十秒的长度每天是八千元,刘经理你那儿一定有底吧?不信查一查嘛。”
李建国说:“我们没有必要做黄金时间的,全是广告显不着我们。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有策划能力的人才,她对我们的广告进行了很深刻的分析,她说一个月十万能给我们做个栏目,感觉一点儿也不像广告,我们有什么产品都可以上去。这是她做的策划书,传过去大家看一看。”
赵新说:“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做广告了,广告做的太多,也前后矛盾。比如我们的亚草席前期强调不打折,现在的广告突然又打了这么多的折扣。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程美丽申辩说:“这些问题我都提过的。”
任助理说:“广告的事要停一阵子吧,就像一个要出嫁的女孩子,什么嫁妆都没有,就定了结婚的日期一样。没用。我们的产品目前面临的是质量问题,而不是宣传问题。像洪洋集团人家从来没做过广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消费者呢?因为人家的产品价格低,质量好,消费者又不是傻瓜,媒体上说好他们就买了?”
程美丽说:“洪洋集团没有牌子,稍有一点品味的消费者不会买他们的产品的。比如白光集团的产品价格那么低,为什么还卖不过雅义集团的产品,白光是卖的被子,雅义卖的是牌子。
刘传海不屑地一笑说:“洪洋集团怎么能与我们相提并论?不是一个级别过不了招嘛。”
赵新说:“不能小看洪洋集团,这几年他们发展的还是挺快的。”
李建国英雄气短地说:“是呀,就枕头这一项我们已经输给了他们。我现在要做的广告不是针对某个商品,而是以集团的名义,这叫集团形象广告。我们现在特别需要提高形象,集团资金再紧张,凑点钱出来还是可以地。我们和洪洋集团不一样,人家从来没有做过广告,他们也没有钱做广告。而我们不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有广告,消费者经常看到我们公司的广告,突然间不做了,人家会怎么样?第一个念头肯定是集团不行了,连广告都做不起了。”
“我们要做广告,尤其是我们集团进入低潮的时候。我们要树立英建集团的形象,这形象就是广告嘛。我想好了,目前我们做广告不能单个的来操作,要开一个属于英建集团的栏目,把我们的产品全部做上去。”
程美丽看着手中根本不专业的策划书说:“我们和阳光广告公司的合同还没有解除,上次打完广告他们就急了,好像要给我们打官司。”
刘传海说:“打什么官司?他们把‘睡好’枕头搞完蛋了,我们没告他们已经不错了!”
程美丽说:“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上面已经注明了如果在合同未到期私自停止广告或者说寻找第三方合作者就是违约,就要赔偿全额的百分之三十。我希望慎重从事。”
郑少沛说:“这倒是一个问题,我看广告的事我们还是停一段时间吧。等到与阳光广告公司的合同解除了再说吧。”
李建国说:“我们这个广告和阳光有什么关系?听了半天大家都没有搞清楚吗?也许是我没有说清楚,阳光签的是枕头,现在枕头完蛋了,广告自然没了。我的集团也没有和他签约,他告什么告啊?”
程美丽本以为自己用阳光能糊住李建国,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挺清楚。程美丽并不是反对做形象广告,而是这个频道和策划根本不适合英建集团。程美丽看了李建国一眼,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
畅肖说:“我们得做广告了,你们不知道吗,最近外面有关于我们集团的谣言,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放的狗屁,说我们英建集团是因为没有资金才停的广告,说我们英建集团马上就要倒了。”
郑少沛说:“肯定是阳光广告公司造的谣,这话也只有他们说的出来。”
畅肖挽挽袖子说:“操,要不要找二个人收拾收拾他?我看陈宏这小子活腻歪了。”
赵新瞪了畅肖一眼说:“行了,拳头能解决问题吗?再说你们又没有亲耳听见陈宏说,怎么一下子就确定是人家说的了?”
刘传海说:“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说的了?我们吃饱了撑的啊?我们有病啊?”
任助理说:“还真是我们集团的人说的。无风不起浪,他们说这事也是无意。商场里的促销员都喜欢比较,尤其是同行之间。我们的促销员薪水比别人的低,又不按时发。有一些促销员就爱说说,我上次去听见了。”
李建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工资低?她们怎么不看一看自己的销售业绩,如果她们销售的好,要多少工资可以给我提啊。工作能力不怎么样,还一天到晚的想着天上掉馅饼,好事都让她们想了。”
赵新说:“我们促销员的工资是低,但我们可以采用低薪高提成的方式来操作。这样员工干的有劲,集团也不吃亏。”
李建国说:“这是一个靠能力吃饭的社会,你有多少本事就吃多少饭。比如在座的各位,你们的任务就是用最少的钱做最大的事情,理由就是你们拿了集团的薪水,你们就责无旁贷的为集团创造效益。你们看看这半年来英建集团的效益,每个月不是持平就是亏,我这当董事长的心里能好受吗?”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
李建国说:“你们听说过SS超市吧?私人开的,就在我家的小区里面。那里面的货物价廉质优,而且服务方面特别好。”李建国就把他在超市的所见所想说了一遍,他说:“请在座的各位去抽时间参观一下SS超市,把那个95号的服务员挖过来。以她为榜样,来培训商场的促销员。对了,陈小年怎么没参加会议?”
任助理说:“这种会议陈小年参不参加无所谓,因为这是广告方面的会议,我没叫他。”
李建国嗯了一声对郑少沛说:“你这几天跑一跑劳动局,看暂住证和劳动合同怎么一个搞法,集团这么多号人,有老的也有新来的,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办下来。但不办又不行,上面一个劲地催,你去想想办法。”
大家应声退出去。
程美丽拦往李建国说:“董事长,陈宏发过传真,他们真的要打官司了,你要不要看一看?”
李建国不屑地一甩头说:“去他的,不理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我看他们也是说说罢了,哪有时间去打官司。”
程美丽说:“不过也不能轻敌。”
李建国说:“你回去翻翻合同,然后咨询一下律师。找出他们的漏洞,真上了法庭我们也不能输。还有,那个董事长信箱做好了没有?”
程美丽说:“等着你来拍板呢?这次他们做的样子不错,刷的是白漆。”
李建国说:“你做主得了,这点小事不用请示我了。你这边的活比较多,你动作要快一点啊。对了,我给你看幅字画。”李建国不知道找谁写了一幅字画,他让程美丽装裱后挂到他的办公室里。
李建国的办公室里原先挂了幅狂啸的虎,后来听人家的话觉得俗气,就换了一幅奔马图,现在又不知道听了谁的话,准备把奔马图换下来,换成一幅字。程美丽虽然不懂书法,但感觉宁静致远这四个字写的倒也有几分力度,就恭维了李建国一番。趁他高兴的时候,程美丽就提到了广告款的事情,李建国说:“你不报我怎么批啊?”
程美丽马上填了表,沈点点拦住程美丽说,:“陈经理在里面呢,你有什么事啊?”
程美丽说:“还不是广告费,趁这个机会能批就批,不然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呐。”
沈点点心里一喜说:“交给我好了,等会陈经理一走,我就送过去批。程美丽啊,晚上有空么?我们一起聊聊天。”
程美丽知道沈点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说:“真不好意思,我晚上约了人。改天吧,改天有空我约你。”
程美丽一走,沈点点就给陈宏发短信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季小杰打来电话的时候,程美丽刚从商场调查回来。
季小杰在攻关的过程中,东风购物频道的朋友透露了一个消息,在五一期间有一个家居天地的栏目,一分钟也就几百块钱,看季小杰能不能拉一个有实力的商家过来。季小杰一下子想到了李建国,极力鼓动李建国做专栏节目。
季小杰和李建国的关系,因为有了肉体上的接触而飞速猛进。李建国玩了不少女人,但在季小杰面前,还是显得手足无措经验不足。季小杰有着情人的风情,又有老婆的温情,更为可贵的是,从开始到现在,季小杰没有提出任何条件,连暗示性的语言都没有。
李建国想到与他鱼水之欢的女人们,想到让自己狂喜又烦乱的苏妮,他越来越觉得季小杰好,觉得季小杰超凡脱俗,品质高贵。
那段日子,李建国对季小杰迷乱不已,只要一有空就跑到季小杰的家里。季小杰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让李建国大为感动,他竟然产生再把季小杰据为已有的念头。
季小杰何等的聪明,她怎么可能答应去李建国的公司,并完全成为他的情人呢。季小杰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拿到广告,挣点看起来光明正大的钱。所以,她不仅不给李建国提条件,还谢绝他的东西。李建国给她钱,她不会要的,她的话让李建国感动万分,季小杰说爱一个人是没条件的,只要所爱的人幸福。爱情如果掺入了金钱,就变得不纯洁了。接着季小杰添油加醋地给李建国讲了自己的故事,说到前男友的时候,季小杰真的动了感情,扑在李建国怀里声泪俱下。
李建国也伤感起来了,他给季小杰说了自己创业的艰难,说了自己风光之后的无奈。当然,他没给季小杰说自己的经济危机,他只是许了空头支票,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给季小杰投钱成立她的广告公司。
开广告公司是季小杰的一个梦想,也是所有从事广告人们的一个梦想。季小杰嘴上拒绝,心里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像李建国这种男人,她已经摸明白了。只要这个电视栏目广告能成,季小杰一下子就可以有十几万的收入。到时候李建国再赞助一点,她的梦想就很快实现了。
在感情上,季小杰抓住了李建国的弱点,在工作上,季小杰抓住了李建国沾便宜的心理,她把好处一条一条的列出来,而且许诺在栏目的开头还可以打上由英建集团协办的字幕,当然,每期还有李建国五分钟的一个专访。
李建国简直太高兴了,虽然他把策划书装模作样地拿给了程美丽,其实合同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了。这就是李建国,已经把季小杰当成自己人了,还是想走走形势,一来可以堵住别人的嘴,二来说不定程美丽还能拿下比这低的价格。程美丽并不知道季小杰和李建国的关系,所以对这份策划书显得漠不关心。
季小杰的电话打的及时有力,她说:“你是程美丽吧?我是东风市电视台的季小杰,你下午到电视台来一趟吧。我们谈谈关于电视广告的事情。”
程美丽明知故问地说:“你是哪个台啊?”
季小杰说:“李建国没告诉你吗?”
程美丽说:“没有啊。”
季小杰说:“不会吧,我刚才还和李建国通了电话。”
程美丽说:“可能还没来的及说吧。”
季小杰说:“是这样,我们要为你们集团做个栏目,你过来谈谈。”
程美丽讨厌季小杰这种女人,自己明明是来拉广告的,却硬要打着做节目的名义。程美丽每天接的电话里,不是记者就是编辑,连中央台的人都会有。程美丽虽然识破了他们的身份,但也不好意思说破。哪一个行业都不容易,程美丽不想让别人太难堪。
但象季小杰这样的女人,程美丽还是第一次碰到,所以她也没有给她留面子。她说:“你是东风电视台的啊?记者还是编辑?我好像不认识啊?”
季小杰避重就轻地说:“你来就认识了啊。东风电视台你知道在哪吧?”
程美丽说:“当然知道。”
季小杰说:“那就二点吧,二点我在东风电视台等你。”季小杰不管程美丽愿不愿意就决定好了时间,感觉程美丽不去不行一样。
程美丽冷笑了一下。
东风电视台的购物频道就是一个垃圾频道,因为收视率低,就被广告公司承包后独断经营。所以那个频道像一个垃圾桶,从减肥的,丰胸的,到美容的护肤的形形色色,什么来钱就做什么。这个频道一天二十四小时滚动这些破烂广告,里面划分了美容,保健,服装,楼盘,汽车等版块,后来还增加了性病讲座,每次打开电视,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坐在那儿针对性病侃侃而谈。
季小杰策划的栏目是以前的保健栏目,她改为英建快讯,专门介绍英建集团推出的产品。她又在里面划分了几个小板块,什么新品推荐,热货直销等等。和一个集团的黑板报差不多少。
听季小杰的口气,好像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程美丽决定会一会季小杰,凭程美丽的条件和经验,季小杰想把程美丽当傻瓜那就大错特错了。
陈小年坐在沙发上,面前摊着一个记录着明细的小本子。他一笔一笔地向李建国汇报清况。
陈小年在向李建国解释亚草席的问题。
亚草席进的时候李建国也是点头同意的,现在不好销了倒想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来了。陈小年可不能接下这个屎盆子,他在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如果真到了关键时候,陈小年宁可把苏妮推出来,也要保全自己。陈小年想苏妮毕竟是李建国的妻子,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李建国肯定替她担着,如果换成了自己,李建国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送上法庭。
陈小年第一次感到了危险。
这二十万元的亚草席是别人二年前剩的仓库底子,现在翻腾出来加工了一番就以环保亚草席出售给了英建集团。这批亚草席是苏妮的一个朋友搞的,当然陈小年也得了好处,要不然他也不会想方设法的说服李建国进货。他知道李建国的弱点,就把种种好处列表摆在李建国的面前。当时李建国只看到了便宜和利润,哪还有功夫看产品的质量问题啊,何况陈小年做采购这么久以来,李建国只会看样品,大批的商品拉回来只要过了检验车间这道关口就行了。检验车间的头是陈小年的老乡,塞点东西就过去了。
二十万元的亚草席事虽小,陈小年也害怕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所以他有必要为自己辩解。
李建国虽然表面上没表示什么,但心里一直对这批亚草席耿耿于怀。他这次叫陈小年过来,就是想要探一下陈小年的口气。对于苏妮李建国不是没有过怀疑,但她已经是自己的合法妻子,财产转来转去也是属于英建集团的。所以李建国就怀疑陈小年有了什么问题。
陈小年知道李建国的想法,所以在谈到亚草席时陈小年倍感委屈。他说最初的时候自己并不同意进这种亚草席,但苏董事长贪图便宜,而且那时候的亚草席行情正好看涨的时候,所以就进了过来。
李建国说:“我没有在此而追究你的责任,我只是想知道作为采购部的经理你进什么产品的时候,有没有货比三家,有没有做市场调查。”
陈小年避重就轻地说:“我的董事长呀,我们集团进货的时候有几次是听我的意见的?美居中心进什么货是苏董事长说了算,这边是赵经理说了算,我们采购部就是一个跑龙套的小喽喽罢了,上面要什么我们跑什么,现在出了毛病,你们为什么都把责任推到采购部?”
李建国笑了笑说:“对于亚草席的事情我自己有大部份的责任,贪小便宜嘛,我知道。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追究什么责任,聊聊天嘛。”
陈小年委屈地说:“我们采购部就像一个皮球,谁心情不好都会来踢上一脚。像这次’睡好’枕头,当初进原材料的时候身后跟了好多人,现在不好销却推到我自己头上来了。赵经理还要扣我们采购部的奖金,凭什么嘛,进这批原材料的时候他赵新也签过字的,凭什么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采购部。”
李建国说:“真的吗?赵经理也许只是说说。”
陈小年说:“难道我还说瞎话?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再说出了问题他没有责任?他怎么不说说市场部?他每天迟到早退,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公司比他们家都方便。这样的领导有什么权利要求下面?董事长你也不下去听听,下面对赵经理的意见可大了。”
李建国说:“什么意见?”
陈小年说:“你不知道哇,前几天不知什么事情,赵新把程美丽骂哭了,要不是我们劝着,程美丽就辞职了。”
李建国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陈小年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呐。因为程美丽直接向你汇报工作,赵新就记恨起来了。他那么一个男人,冲着一个女人发什么脾气嘛,再说广告的事情给他商量他懂吗?程美丽和我一样,成了你们俩脚下的皮球,你们俩一生气,我们就完蛋了。”
李建国哈哈一笑说:“不会吧?赵经理有那么小气吗?”
陈小年生气地说:“你不信算了。”
李建国推心置腹地说:“我怎么不信你啊?不信你我能把采购部的经理交给你吗?你知道采购部在集团里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部门,稍微不慎就会与经济回扣缠到一起。你看看企业里面,哪一个采购经理做下来没有问题。你能在这儿做了二年我还没有把你炒掉说明你没有问题嘛?说明你经的起金钱的考验嘛。别看赵新的官比你大,但论起实权来还不如你呢。”
陈小年拍着胸脯说:“我不敢担保整个采购部都清清白白,但我陈小年敢以人头担保。你们随便去查,我要是有经济问题……”
李建国拍拍陈小年的肩膀说:“我怎么怀疑你呢?好好干嘛,我们是一个重能力的集团,只要你有本事,就会在属于你的舞台上闪烁,发热。陈小年你有能力,但你的人缘不如赵新啊,赵经理的人缘关系比你好多了,别看他今天和这个吵,明天和那个吵,集团里服他的人多着呢。”
陈小年说:“我知道,我不会收卖人心,我也不愿意收卖人心。”
李建国说:“与收卖人心无关呐,不要天天端着个领导架子,要和群众打成一片嘛。要不然你有错误的时候,人家就会落井下石。”
但在周一的例会上,因为原材料的问题,大家又把矛头对准了陈小年。
畅肖批评原材料质量不好,生产出来的产品老有退货的事情出现。让根本不属于生产部的屎盆子,却因为原材料而硬扣了下来。为此工厂里的工人怨声载道的,他这个经理也做的窝囊。
任助理埋怨陈小年不搞市场调查,就盲目购进亚草席,占用了不少的资金。现在亚草席销不出去了,却让他们跟着擦P股。
财务部的刘传海也说几笔货款陈小年没有处理好,说好季结了一个月不到讨债的就上门来了。搞得英建集团好像要倒闭了一样,天天有要债的上门。
陈小年一听火了起来,他说:“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因为英建集团付款不及时的原因,好多商家对我们的信誉产生了怀疑,要不是我厚着这张脸皮,给钱人家都不一定供货!”
畅肖不愿意听了,他说:“陈小年呀,你不要夸张行不行?拿着钱还买不来货谁信啊?像你们这个部门,应该是很牛逼的部门嘛,各原材料的供应商应该像敬菩萨一样敬你们嘛。现在好像角色反过来了,我们拿钱买别人的货倒上门又受委屈又求别人了?太有意思了!”
陈小年说:“放屁,你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知道个屁,你跑二天采购试试。虽然现在是卖方市场,但像我们这样的,一般的人宁可不挣这笔钱。”
赵新说:“英建集团后退五年,来求采购部的人络绎不绝。为什么现在角色反过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嘛。”
刘传海气呼呼地说:“资金有问题,采购部也不能说没有责任。你们进什么货应该提前打报告。英建集团这么多部门,每个部门都有许多笔要付款的费用,不可能全部紧着采购部嘛?你看看你们采购部每个月的报表,陈经理你看过没有?乱七八糟的。你天天在外面跑,采购部都乱套了。”
陈小年满腹委屈,他说:“我不跑怎么办?你以为我天天跑出去莺歌燕舞了?你以为我天天吃喝玩乐了?你们哪一个部门没有车?采购部有吗?你们哪一个部门没有休息日?采购部有吗?我倒想让供应商来求我们呢,我倒想让他们为了拿到我们的单争个头破血流呢。但事实证明不是我们不行,是人家不愿意来,人家宁可不赚这个钱。为什么?诸位,你们想过为什么没有?原因还不是出现在货款上,你们财务部每付一笔钱就像付掉你们一块肉一样。天天承诺,月月承诺,承诺来承诺去你们说出来的话连屁都不如!”
任助理拉了陈小年一把说:“陈经理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嘛。”
刘传海冲动起来了,他说:“钱钱,你们一用钱的时候就想到财务部了,你们下订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财务部啊?全部是一手抓,有了问题我们也不知道嘛。”
陈小年说:“刘传海,你说谁有问题?这单子都是董事长签过字的,你以为我陈小年搞了鬼吗?我还觉得财务部搞了鬼呢?财务部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不是也一手抓嘛?我多少也听了一些谣言了?说我陈小年吃回扣,贪污受贿,你们有证据吗?有证据你们来抓我啊?他妈的,背后造谣算什么英雄嘛!”
赵新站起来制止住了他们的争吵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
赵新说:“除了质量问题,我们的服务也存在问题。昨天我去了美居中心,碰到了这样一件事情,一个很具有保健功能的椅子,这个促销员说是意大利产品,那一个促销员说是加拿大产品,尤其在做工和材料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法。美居中心的产品明明不是我们自己生产的,为什么促销员非得告诉顾客是我们自己生产的。听起来没有什么,但如果顾客认了真不就麻烦了么?”
刘传海说:“要不是这样,顾客就会怀疑我们的价格。我们能对消费者说我们是从别的地方进来的货,不赚一分钱的卖给你们吗?消费者会信吗?再说现在的消费者都鬼精的很,他们喜欢与厂家直接打交道。美居中心亏损是有原因的,董事长不要盯着亏损不放。我们商场里的产品在东风市都能买的到,凭什么人家非得来买我们的嘛。”
陈小年愤愤地说:“美居中心的商品没有质量问题,也从来没有产生过投诉或者说退货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亏损呢?主要是我们市场没有打开,而且我们的产品价格又过高,东风市大部份的人还喜欢便宜点的东西。而且美居中心作为一个独立的团体,但在行政上资金上却没有独立起来,一点打折的小事情都要经过董事会的批准,这并不利于市场的销售规则。因为客户的时间是宝贵的,耐心是有限的。市场上那么多同类的产品,他们不仅要比价格,款式,还要比服务。我们的服务不行,促销员不仅没有精神,而且专业知识不够。”
“我们集团的服务一直不行,我们的产品,不仅仅出现在质量问题上,而是市场销售与服务出现了不足。比如我们广告上鼓吹枕头的时候,我们的促销员却根本不了解枕头的有关知识。结果客户来退货,促销员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任助理反驳说:“ 枕头的功能不是市场部加的,而是策划部搞的。枕头推出来的时候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呢,商场都进了货我们才知道原来枕头有这么多的功能啊。那个时候我们想培训促销员也来不及了。这点就是我们内部的问题了,做点事情一直偷着瞒着,好像怕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赵新打断任助理的话说:“现在是说美居中心,你们翻来翻去说枕头有什么意思?”
郑少沛说:“我们的促销员真不怎么样,没有别的本事,一天到晚的叫着工资工资。他们一点儿也不想一下没什么不发工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