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英来公司的时间,一般是初一十五上香的时间。
郭福英已经不年轻了,她那发福的身才像汽球一样,肚子鼓了起来,腿也变得粗壮肥硕。郭福英个子不高,因为胖就显得更矮了。她走动起来像一只皮球,呼呼拉拉的滚到这儿,呼呼拉拉的滚到那儿。
郭福英觉得胖是女人的一种福相,她不减肥,也不在吃鱼肉上亏了自己。郭福英喜欢吃红烧肉,一盆一盆的红烧肉炖出来,郭福英能当饭吃。郭福英穿着乳白色的真丝上衣,下面是一条白色的直筒裤,她的头发是大波浪,因为烫的时间太久了,又没有做过什么护理,黑黑的头发像只鸡窝一样扣在脑袋上。郭福英的头发很多也很粗,她每次出门都要在头上喷好多发胶,以便让它们看起来顺溜一些。
郭福英手里挎着一只柳条编织的筐子,那里面盛了点心,香,还有一些水果。那只筐子是八十年代初的产物,郭福英的妈妈曾经挎了一辈子,去世后这只筐子就留给了郭福英。郭福英对这只筐子的感情非常深,她把筐子从H镇挎到东风市,迟迟不肯扔掉的原因,因为看到这只筐子就像看到妈妈。
她到超市买东西,她也喜欢挎着筐子,虽然收银台小姐以及人们都向她的投来不屑的眼光,但郭福英还是照挎不误。
郭福英以前来英建集团的时候,总是坐一元钱的公车。她不舍得坐的士,也不愿意让李建国给她安排车。郭福英想,反正自己有大把的时间,坐坐公车也挺好的。只是后来,她的姐姐骂她傻瓜,姐姐说李建国自己开着大奔,她为什么要坐公车呢?如果怕李建国没钱,可是李建国已经给小妖精买了跑车,做为他的结发妻子郭福英为什么为他省钱而坐公车呢?郭福英被她姐姐一点拔,马上感觉到自己面临的种种危机,先不说她与李建国之间的关系,就说她在英建集团的地位,有几个人看见她像对李建国那样毕恭毕敬的?
更让郭福英不能忍受的是二奶苏妮也开上了一辆米黄色的跑车,那辆跑车的价格是郭福英半辈子的生活费。李建国一甩手,就把跑车买回来了。而他给郭福英的钱最多也不过几千块。
对于苏妮的事情,郭福英早就知道了,但她却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女人到她这个年龄,也已经活明白了。男人没钱还朝三暮四的,何况身价亿万的李建国。依郭福英现在的条件,如果李建国甩了她,她的日子过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滋润。虽然李建国不爱她了,虽然她妻子的名份已经名存实亡,但郭福英还有房子啊,还有二个孩子啊,还有大鱼大肉让她招之即来呼之即去啊?
如果和李建国闹翻了,郭福英现在享受的一切将付之东流,她不能一个月有一千多的零花钱,她也不能坐在家里对着电视发呆,她也不能经常摆起董事长太太的架子进出于集团之间,她那娘家的侄子,外甥也不能再指望着李建国给他们找个好工作了。而且像郭福英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再找李建国这样的男人了。
郭福英听了姐姐的话,只要李建国不休她,无论他在外面找几个情人,包几个二奶,她都装出不知道的样子。
郭福英曾经想学车,想对面的冯姐那样,没事开着车转转,打打麻将什么的。有钱的太太不都是这样么,郭福英刚一提就受到了李建国的批评:“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学车?你也能想出来。”
郭福英说:“活到老学到老呢,我们对面的冯姐比我还大二岁呢,人家还开了一辆富康。”
李建国说:“你怎么能和人家冯姐比啊?人家冯姐是开公司的,你一天到晚呆在家里还用的了车吗?”
这话让郭福英难受,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郭福英如果有冯姐一半,想必李建国也不会在外面招三惹四的。由此,郭福英感叹自己的命运,如果老天给她一些知识,给她一些能力,依她的性格,说不定就和李建国离婚了。但现在她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刚从农村出来的中年妇女,她生怕李建国甩了她,哪敢有争风吃醋的胆量。
郭福英还想说服李建国,让他明白自己家中功不可没的位置。她的这种位置就是给李建国生了三个孩子,二男一女,大儿子早就远渡重洋,二儿子也上了名牌大学,小女儿李烟学习虽然不太好,但也聪明伶利,是她的贴身小棉袄。现在李烟已经十六岁了,已经成为一个大姑娘了,如果自己有了车,就用不着用公司的车了,娘俩儿去哪儿也方便。
李建国说:“李烟的事不用你操心了,她有脚应该走路。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你不要给她叫公司的车,小孩子不能让她过于享受。至于你,好好在家呆着就行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让车接你,不用这么浪费!”
李建国的话让郭福英想哭,但她还是把泪水吞到了肚子里。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招儿呢。郭福英一边洗碗一边想象:她想苏妮是怎么开口给李建国要跑车的呢?不会是李建国自己提出来的吧?像苏妮那样的女人之所以跟着李建国,傻瓜也会看出来她图的是什么。可是李建国这头猪好像不会思考一样,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了。
郭福英还记得第一次见苏妮的情景。
她那时候还是李建国的秘书,她虽然早就知道面前坐的女人是老板娘,她却像不知道一样,坐在秘书台前冷冷地问郭福英找董事长有什么事情?
那时的苏妮打扮的像个妖精。她穿着一件刚能盖住乳房的黄色小短衫,胸口处还是透明的,二只丰满的乳房时隐时现。下身套了一件开叉的白色七分裤。一头黄色的长发披在肩上,右面还扣了一只蝴蝶型的卡子。
苏妮的乳房真他妈的大啊,好像是汽球一样。郭福英坐在那儿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苏妮的乳房。那二只乳房好像要从短衫里蹦出来,苏妮弯下腰的时候,一道嫩白的乳沟立时呈现在郭福英的面前。
郭福英面红耳赤。她想了好久终于问苏妮:“这是你们的工作服吗?”
苏妮一时摸不透郭福英的意思就说:“不是。”
郭福英说:“英建集团不是有工作服吗?你既然是董事长的秘书,怎么能打扮的像个妖精一样?你看看你的衣服,和夜总会的小姐差不多啦。你在你爹妈面前也是这样穿吗?你爹妈没有意见?”
郭福英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喷射出来了。她说的时候不敢看苏妮的眼睛,而是把眼睛转向门外的一株君子兰上。
苏妮楞了一会马上笑着说:“这是我的自由,我穿什么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意见。”
郭福英马上厉声说:“这是英建集团,不是夜总会!”
苏妮把十指举到眼前看了一会儿说:“那你炒掉我啊?”
“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有些事情你根本看不明白。你穿什么别人当然管不着,但你现在是在英建集团,你的衣着直接影响到集团的形象。”郭福英有些苦口婆心了。
苏妮生气地说:“我比你女儿大多了,我爸妈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啊?”
郭福英不肯放弃,像个祥林嫂一样唠唠叨叨,开始苏妮还嗯几声,后来就像没有听见一样,她先是修剪指甲,后来又掏出小镜子补妆。再后来,她呼的一下子站起来,把郭福英推了出去。
郭福英被推的目瞪口呆,哭哭泣泣地找李建国打小报告。她以为李建国会按她说的那样炒掉苏妮,就是不炒也得训训给自己一点面子。哪知道李建国一听就恼了,他不仅没替郭福英报仇,还回到家把她打了。
郭福英身上肉多,李建国就像踢皮球一样把郭福英从这屋踢到那屋。郭福英也不哭,她披头散发的在地上滚动,等到李烟惊叫着扑向她的时候,李建国已经打完她走掉了。
郭福英不敢抬起满脸是血的脸。挨打对于郭福英来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以前李建国没有发达的时候,也会动手,只是不如现在这样猖狂。发达后的李建国脾气随着金钱而慢慢上涨,揍人的频率慢慢水涨船高。
郭福英忍了。要不怎么办?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既留不住男人的心,也没有办法踢开男人。倒是李烟知道她挨打后,抱着她哭了一番。李烟并不仇恨李建国,而是仇恨二奶苏妮。李烟曾经说过,等她长大一些,就把苏妮杀掉,把那些勾引李建国的女人杀掉。
郭福英的三个孩子,她最喜欢的就是李烟。儿子毕竟是男孩子,就算他们看见郭福英挨了打,还是向着李建国。也许在他们眼里,挨打的郭福英源于无事生非,儿子们还止一次的开导妈妈应该理解李建国,李建国一天到晚的在商战中拼搏,回到家还不能享受生活。
李烟却一直站在郭福英这一边,她老觉得妈妈可怜。他们俩一争吵,李烟就会对李建国甩脸色,她知道李建国在外面有二奶。她经常在家里敲打李建国,如果有一天他抛弃了妈妈,她第一个与他没完。
起初听到这些话,郭福英心里总会暖呼呼的,觉得自己没白疼李烟。但听多了郭福英就开始害怕。
十五岁的李烟打扮很前卫,而且性格就像男孩子一样。她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学会了抽烟,喝酒,她还缠着李建国给她配了一个手机,那手机费用每个月都要高达三四百元。
英建集团近年一直处于亏损的状态,虽然外面的广告做的风风火火,但实际上是入不敷出。李建国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郭福英,但郭福英有内线。公司里有好几个是郭福英的亲戚,他们经常背着李建国向郭福英汇报小道消息。
郭福英信佛,李建国也不反对。所以英建集团就专门供了一个神像,郭福英每到初一十五就挎着筐子来公司上香。郭福英为上香做的贡品,花样繁多,名堂讲究。她用精细的面粉,调和白糖,牛奶,鸡蛋做成的发糕,还有用油和糖做成的各种动物,动物用红色点缀了一番,在筐子里显得香气诱人。
人在最无助地时候才会相信各种各样的言说和事物。郭福英信佛就是希望佛能保佑她的家庭,保佑李建国顺顺当当地发财。郭福英每一次过来上香,都感觉佛就在她的身边了。
郭福英恭恭敬敬地上完贡品,她就把那些好吃的分给保安吃了。保安全是人高马大的小伙子,食堂里的伙食不好,所以他们总呈现在饥饿状态,郭福英的贡品成了他们改善生活的主要途径。所以每次看到郭福英,站在门口的保安都亲热的不得了,一口一个老板娘地叫着。
郭福英不知道苏妮与李建国扯了结婚证,因为畅肖出差的原因,她已经好久不知道公司的消息了。她今天突然到英建集团来,纯粹出于心血来潮,她坐在家里感觉眼皮一个劲地跳来跳去,她也不叫车,一个人坐着的士来到了英建公司。
现在,郭福英已经学会了坐的士,她经常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招一辆的士坐来坐去。她失意的时候就想,她省钱干嘛呀,这家产说不定是谁的。她心情好的时候,郭福英又开始省钱,一分钱都不舍的乱花。
郭福英来到英建集团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拉广告不成垂头丧气走出来的广告业务员王民。
王民来自海南,以前是一名老师,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学校涮了出来。来到东风市后,他选择了广告行业。用他的话说,不做总统就做广告人嘛,只是在广告行业里滚爬了几年,刚刚能混个温饱。虽然这样,王民对广告还是非常执着,他盼望着自己哪一天拉一个大单,提上个几百万。这也许是梦想,更可能是永远都不着边际的幻想。不过没关系,王民可以摸着这些希望让自己活下去。
英建集团的广告让王民兴奋了好长时间,他在睡不着的时候无数次算过,如果拉到英建集团的广告自己会提多少钱。所以不管英建集团的人如何冷漠,都阻止不了王民的满腔热情。他没事就会拎着资料来这儿转上一转。刚才转的时候,前台文员连门都没有给他开,王民心情灰暗地走出来的时候,一下子看到了郭福英。
王民感觉救命稻草来了。他马上扑上去亲热地说:“郭经理,您怎么有时间来了?”
郭福英楞了楞,郭经理?集团里的员工都让她老板娘,没有人叫她郭经理的啊?
王民递上名片说:“您肯定不认识我,但我认识您。春节的时候您和李董事长曾经一起出现东风市茶花会上,那次茶花会我也去了,所以就记住了您。”
郭福英感动得快要哭了。那次茶花会,因为主办方要求带家属一起参加,所以李建国才心不甘情不愿把郭福英带去露了露脸。因为人多,李建国把郭福英带去简要的介绍一下就忙着敬酒去了,留下郭福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想起那次茶花会,郭福英就控制不住伤心,看李建国那个样子,恨不得马上离开郭福英,恨不得把郭福英是他妻子的事实用什么东西来掩饰住。所以面对记者的镜头,只有李建国举着酒杯谈笑风生,郭福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来电视上露脸的梦想一下子破灭了。
可是这个人竟然是在那次茶花会上记住了她,那么简短的一句话,好像从李建国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竟然被一个陌生人听到了而且记住了。郭福英一下子握住王民伸过来的手激动万分地说:“谢谢。”
王民说:“一直想见一下郭经理,但没有机会,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您了。真是王民的福分啊。郭经理,说起来我们离的不远,我也是H镇人,王家庙的。”
郭福英被名片上的经理头衔给唬住了,而且王民提到的王家庙真的离她家不远,郭福英心情就非常舒畅,二个人站在电梯口聊了好半天,她还把家里的电话告诉了王民,嘱咐他有什么事一定找她。
郭福英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信心百增,好像她真的是郭经理一样。
这时候,从英建集团出来二个小女孩子,好像是商场里的促销员,她们俩不认识郭福英,就趁等电梯的时候说英建集团的坏话。郭福英闪到楼梯口,想听听她们俩都说些什么东西。
二个女孩子今天过来是为了工资的事情,她们上了三个月的班才拿到一个月的工资。一个女孩子说英建集团其实是一个空架子,老板没有媒体上吹的那么神乎。另一个女孩子说李建国没钱谁信哟,又包二奶又做广告的,那个破枕头光广告就投了一千多万呢。你知道不,李建国与那个苏妮结婚了,可怜李建国的大老婆还蒙在鼓里呢。男人没他妈的几个好东西,看着碗里盼着锅里。
郭福英的头一下子大了一圈,她回到家里就打电话责问畅通,李建国和二奶结婚的事情他知不知道?畅通说不知道,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公司了。郭福英又打电话给小马,小马论辈份该叫郭福英姑妈,他漫不经心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有了钱不都这样么?姑妈,我替你算好了,如果你和李建国离了婚,你会分到一半的财产。
郭福英在家里哭天喊地的时候,李建国正春风得意地站在会议室的黑板前,为集团的高层分析“睡好”枕头的有关情况。他决定把那些质量不好的枕头采用中奖的方式收购回来,这样不仅能挽回公司的名誉,而且还可以在媒体上炒作一把。关于广告的内容李建国已经想好了,就说那批有质量的枕头不是公司生产的,而是别的公司生产的假冒产品。英建集团为了抓住造假者,也为了挽回公司的名誉,除了设特别奖抓造假者外,公司还把那些质量不好的枕头回收,消费者只要加一元钱就可以用残次产品换一个新的产品。
一直默不做声的赵新冷笑着说:“你以为消费者都是白痴?还有那些商场,这些货全是我们的业务员联系的啊,他们的胸前配着英建集团的工作牌。这样一来,也许可以挽回消费者对我们产品的信任,但商场呢?媒体呢?董事长啊?没有不透风的墙!”
陈小年摆了摆手说:“那不一定,现在有了钱什么事摆不平啊?那些进我们货的商场肯定不会出卖我们?他们出卖了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与消费者谁轻谁重傻瓜都拎的清啊?”
程美丽也不同意这个方案,她忧心忡忡地说:“这样子会把事情搞大的,到时候媒体一参与,我们想收场也收不了。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考虑一下,我们不能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傻事。”
刘传海说:“我们前期广告投入了那么多资金,现在却没带来一分钱的效益。我觉得不要再做广告了,那些广告公司都他妈的是骗钱的。陈宏来拉我们的广告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的,现在呢,出了问题他屁都不放一个。”
程美丽说:‘睡好’枕头操作的失误,不能光怪广告做的不好。我们前期的广告做的还是挺成功的,只是我没有想到枕头会出现这么多质量问题。自家的姑娘长的不好看,广告做的再大也没有用。陈宏创意还是不错的,他在东风市广告界也算一个人物。”
陈小年不以为然地说:“还人物呢?我看就是一个文化混混。我们这个枕头真让广告给做坏了。现在的广告公司全是骗钱公司。像我们的美居中心,光广告投了多少?结果怎么样?瘦了我们,肥了人家。”
赵新说:“陈经理这话说的有点偏激吧?明明是质量问题嘛,怎么老扯到广告上面去?我们和陈宏谈的时候埋怨广告是因为我们不想与他们合作了?现在我们是内部会议,商量如何解决‘睡好’枕头的有关问题,你们还扯着广告不放有意思吗?”
陈小年不高兴了,他说:“也不是我先引的头嘛。”
李建国不耐烦地拍了拍手说:“行了行了,我们是在讨论‘睡好’枕头,不是来发泄情绪的。现在更不是讨论广告的问题,而是解决‘睡好’枕头的销售问题。”
任助理说:“质量不好怎么销售?”
生产部的不乐意了,他说:“也不能怪我们生产部啊,采购部采的原料,布料出现严重的缩水和褪色不是生产部的问题。你们不要一有质量问题就扣到我们生产部来,我们生产部每天累死累活加班加点,拿的薪水却是别的部门的三分之一。”
郑少沛说:“你看看,我们在谈质量问题,没有谈工资。你们的工资低,那促销员的呢?那保安队的呢?那清洁部的呢?我们开会有争议是很正常的嘛,大家不要一提问题就敏感起来了,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一致对外,什么你的我的,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我们要商量‘睡好’枕头怎么办?问题已经出来了,我们不能拖着不办,你们在这儿踢球有什么用?”
陈小年说:“听你们的意思,都怪我们采购部了?进原材料的时候我给你们报了二种嘛,你们老贪图那一点点的便宜。现在明白了吧,一分价钱一分货嘛。”
刘传海生气地说:“行,都是我的错,我承担所有的责任,与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行了吧?满意了吧?”
李建国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不要扯皮了,推来推去也没什么意思。你们用扯皮的时间谈谈正事。关于‘睡好’枕头的销售问题,稍后再谈质量。在座的诸位都是集团里的高层,现在是发挥你们的能力的时候了。赵经理先请吧。”
赵新的意思要把“睡好”枕头枪毙。因为恶劣的印象已经产生,再怎么努力这个商标已经完蛋了。他们可以用“睡好”的原材料,生产一种普通的枕头。价格比同行的低,还在枕头中装一个香袋,这样子可能会挽回一些损失。
李建国不同意。
陈小年说:“‘睡好’风风火火的上市,无声无息的消失?赵经理,这根本不行,不说我们集团受多大的损失,消费者怎么看?同行怎么看?赵经理说完蛋的话说的早了一点吧?”
程美丽建议说:“公司可以用以旧换新的兑换方法,就说由于英建集团的不慎,导致一些残次品流向市场,为了杜绝残次品给消费者带来的损失,英建集团除了向消费者致歉外,还特设大奖向消费者回收兑换产品。新的产品里会有产品质量监督卡,只要消费者如实填写就会有中大奖的机会。这样不仅挽回了英建集团的名誉,还可以以奖品来激励消费者。”
刘传海说:“原材料不改,再怎么生产也改变不了原状。最多生产部在加工中注意一点,包装的华丽一点而已。依我看‘睡好’枕头前期广告做的太夸张了,一个装满干花的枕头,说什么保健,治疗失眠。简直是胡闹!”
李建国说:“行了行了,我觉得谢小姐的方法不错。‘睡好’不就是出了一点质量问题吗?我们就喊着完蛋了?我这个当董事长的都没喊完蛋呢?你们就这么没有信心了?广告还得做,我不信离了陈宏那王八蛋我就不能做广告了!”
哗拉拉的掌声响起一片。
赵新没有鼓掌,他越来越觉得,李建国的想法大于行动,就像包装精致的巧克力盒子,初拿到手里还以为里面有多么美味的巧克力,打开后才发现,里面不过放了几颗花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