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把菩提子藏在身后,以免吸入莫小兰的魂魄。他觉得,在用菩提子吸入莫小兰的灵魂前,有必要了解清楚,为什么王晓军会突然变心从而导致莫小兰伤心欲绝而上吊自杀的原因。
莫小兰死后,也一直为此事纠结,因而才郁结了强烈的怨气。她在李冰再三询问下,终于想起,在王晓军即将大学毕业的最后几天时间里发生的一件可怕的怪事。也就是在那件怪事后,王晓军才突然象变了一个人。
那是三年前一个闷热的下午,王晓军在下课后,急匆匆地赶往医院,他是去看望因为轻微中暑而去医院打点滴的莫小兰。
在医院的输液室内,莫小兰见到前来看望她的王晓军,自是心中欣喜。
两人亲昵地交谈着,浑然忘我。王晓军忽然发现,输液室内还有许多人,由于都在打着点滴,因而全都无聊地看着他和莫小兰儿卿卿我我。
王晓军和莫小兰顿觉尴尬极了,好在莫小兰的点滴也快挂完了,王晓军叫来护士,拨下了插在莫晓兰手上的输液管。
两人刚走出输液室,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夏日的骄阳,把等车的两人晒得口干舌燥、皮肤痒痛。
见还没有车来,心中焦躁的王晓军,对莫小兰说道:“小兰,你看,医院后面的围墙边,有一片树荫,不如我们两人去那坐坐吧!”
莫小兰定睛一看,在医院最后一幢低矮的小房子后,一片绿荫在烈日下显得分外诱人。
莫小兰轻轻嗯了一声,王晓军拉起莫小兰的手,向医院后面的那片绿荫走去。经过医院的小卖部时,一直对王晓军体贴照顾生活的莫小兰,还没忘了买两瓶水。
不一会,便来到了医院最后面的那排低矮的平房前。两人打量了一下,似乎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水泥道上破碎处,也长出了一蔟蔟杂草。
看到各个门都锁着,上面也没挂什么牌子,两人也不再理会,正好乐得清静。他们绕过那排平房,转到了后面,不由得惊喜起来。
平房后面长满了两人多高的树木,整齐而密集。浓密的树叶和围墙的遮挡,洒不进一丝阳光。没想到,在这炎炎烈日下,竟然还有如此幽静的一片清凉世界。
两人走入了树林中,顿觉精神一振,浑身舒爽极了,燥热的暑气一消而尽。
好不容易找到了两块石头,王晓军把石头并排放好,和莫小兰肩并肩地坐在树林中亲热起来。
猛然间,一声巨响,把两人吓了一大跳。再看树林外面,天色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王晓军惊叫一声:“不好,小兰,要下雨了!”
第二声雷声又响了起来,本来就害怕打雷的莫小兰,不禁紧紧地抱住了王晓冬,紧张地说道:“晓军,我害怕,我们快走吧,不然要给雨淋着了。”
王晓军看看天色,轻轻拥着莫小兰道:“小兰,别怕!现在我们离开,正好要淋着雨。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躲上一躲,看这天色,这雷阵雨会很大的。不过,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我们稍等一会,等雨过了再回家。”
王晓军说完,拉起莫小兰的手,就往树林边上的那排低矮平房跑去。
两人刚跑到屋檐下,莫小兰‘咦’了一声,手指着不远处道:“晓军,你看,树林中还有一个独立的平房呢。好象比这儿的房间要大许多,而且有个雨棚。”
王晓军一看,果然在树林中隐藏着这么一座孤单单的平房。他心中大喜,说道:“小兰,我们去那个平房门口。打雷时,在屋檐下躲雨,太危险了。那座房子有个雨棚,我们过去在那躲雨。”
两人来到了那个平房前,只见一扇巨大的包着白铁皮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两人正在打量着,一阵瓢泼大雨倾泄而下。伴随着闪电的强光和震耳的雷鸣,平房门前那破旧的雨棚,早已经不能完全遮风挡雨了。
看着到处漏水的雨棚和莫小兰那被雨淋得近乎透明的胴体,王晓军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T恤给莫小兰披上挡风遮雨。
王晓军看着那个大门,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道:“要是有钥匙能打开门进去躲躲雨就好了。”
他嘴上说着,手也下意识地去碰了下那把挂着的铁锁。没想到,那个铁锁竟然没有锁上,不知是哪个粗心鬼忘了上锁。
王晓军大喜,欢呼道:“小兰,这个门没上锁,我们可以进去躲雨了。”
王晓军拧下铁锁,用力一推那扇笨重的铁门。
门吱呀一声,给王晓军推开了一条缝。门内,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王晓军觉得好奇怪,按理说,这么炎热的夏天,在外面正下雷阵雨时,紧闭的室内应该很闷热才对。
眼前一片黑暗,王晓军和莫晓兰两人探头向门内察看,却什么也看不清。这个屋子,居然没有留下窗户。
过了一会,两人的眼睛才逐渐适应,这才看到,这个屋子内,竟然摆放着五六张铁架床。
两人惊恐地对望了一眼,心中都立即明白了,这个角落中的平房,竟是这所医院的停尸间。
莫小兰害怕地道:“晓军,我们快走吧,这个地方好害怕。”
看着心惊胆战的莫小兰,王晓军心中一股男人的豪气油然而生,他顿时胆气壮了起来,笑道:“小兰,别怕。这世上又没有鬼,那都是人们编出来的。我进去看看,你就在这门口呆着吧,反正也淋不到雨。”
莫小兰出言阻止,王晓军显得大大咧咧,越发自豪感更强烈了。
从来都对王晓军百依百顺的莫小兰,也只得作罢,紧张地站在停尸间门口,看着王晓军走向屋内那排停尸床。
停尸房内,一共有六张铁床,每张上面,都用一块厚厚的白布盖着。
王晓军看了看,见最后一张铁床上,白布隆起着,他寻思那白布下面,肯定停放着尸体。
王晓军心想,这么热的天,这尸体不可能久放,想必是昨天夜里或今天早上刚放进来的。
想到此处,在浓烈的福尔马林药水味中,鼻子中顿时闻到了一股腐臭味。
王晓军壮着胆,走到那张停尸床前,镇定了一下,一下子掀开了那块盖尸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