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牛一兵今天多拐了好几个弯,最终还是在中午开饭前回到了中队。没等进营区,他的鼻子就嗅到一股不同以往的味道,正胡乱琢磨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中队的官兵全副武装地集结在营区里,张雷正站在队前说着什么。
噢,应该是拉练,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队长咋会有那么多废话?牛一兵凭自己的经验判断,中队正在搞演练,不过看今天的架势,应该是全员出动,而且是全副武装,每个人的士气也很高涨,如此强的战斗精神,林红是有功劳的。
张雷手里的指挥旗随风飘舞,他一下子就看到跌跌撞撞走过来的牛一兵,话刚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一指牛一兵喊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兵们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饿虎扑食似的扑向了他。也难怪,张雷和陈奎总念叨,带了这么年兵,牛一兵这样的兵还是头一回见。
牛一兵被一大群人连拉带扯给抬了起来,高高地举在头顶,硬是抬到了张雷的跟前,张雷跳着高指着牛一兵大发雷霆:“你个熊兵,你是要气死我呀!你跑得不是挺快的吗,你还回来干什么?你回家种地去得了!”
“去,你们把他交给指导员,让指导员收拾他。”张雷无比轻松地出了口气,顿感神清气爽。
“来,小牛坐。”陈奎满脸堆笑地拉过一把椅子,愣是把牛一兵按了下去。
“指导员,我……”牛一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待遇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呵呵,没事,小牛,你别紧张,这件事啊是我们错怪你了。”陈奎又示意牛一兵坐下,随手递给他一份稿纸,牛一兵惊魂未定地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份“检讨书”,落款是“郭全喜”。
陈奎坐地椅子上,一边摆弄着眼镜框一边说:“后来,我们拿到监狱去鉴定,发现那根本不是冰毒,就是一包面粉,我们正纳闷的时候,郭全喜就拿着这份检讨书承认错误,他说他入党的时候,你联络好几个老乡不给他投票,他就想报复你,所以就在炊事班弄了点面粉,塞到了你的柜子里——”
没等陈奎说完,牛一兵就焦急地打断了他,说:“指导员,怎么会是郭全喜?”牛一兵知道,郭全喜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可他为什么要自己承认呢,想想那天他给自己的那包面粉,难道说明他早想好了要担下这个罪名?
“这个事情不要再说了,就到这吧。”陈奎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究竟是黑是白,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郭全喜?”牛一兵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他,虽然这是他一直盼望的结果,但没想到,郭全喜会被牵扯进来。
“军人大会作检查!”陈奎作出这个决定,不用说是早已形成共识的事,还好,只是一个检查。
“你不要替别人操心了,虽然我们作错了判断,但是你私自逃跑,问题更严重,你说,该怎么办吧?”陈奎的脸变戏法似的,说拉下来就拉下来。
牛一兵辩解道:“指导员,其实我是想自己找线索,你们问都不问,就把我关起来,我也是没办法。”
“关你又能怎么着?不也是没关住吗?队长的体力那么好,不还是没追上你吗?”
此时,牛一兵对林红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说的居然都应验了,看来自己的头脑确实简单了些,跑了这一夜加半天,他也想明白了不少事情,最重要的心得只有两个字,就是“面对”。
“指导员,您处分我吧,继续关我的禁闭。”牛一兵说。
“关了你再跑?”陈奎带着几分苦笑不无幽默地说。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了。”牛一兵说。
“希望你记住这句话。”陈奎又说,“你先回班里去吧,好好想想,以后这路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