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虽然外号叫“大便多”,但也毕竟是条执勤犬。白天一般都拴在大门口或关在狗窝里,只有晚上才把它放开,让它在通道和营区里帮助哨兵自由巡逻。牛一兵眼前一亮,心想或许可以在“多多”身上做点文章,因为“多多”的习性他最了解,这家伙最大的缺点就是贪吃。一见好吃的就成软蛋了,哪怕是在它P股上狠踢两脚,它也毫无反应。
牛一兵走到窗户跟前,仔细察看了一下,发现窗上安的是磨砂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清外面,窗户外面靠一个“消息”锁得严严实实。要想打开窗户,唯一的办法就是冲开这个“消息”。这无非就是一个横在两扇窗户之间的一个小铁钩,只要掰开小铁钩,就大功告成了。
牛一兵一边抓耳挠腮地想办法,一边翻箱倒柜地想找一些有用的工具,左一个抽屉又一个抽屉拉开,顿时备感失望,除了针就是药,甚至连根绳子都没有。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窗户外面的“多多”又鬼一样地游荡过来,嘴里发生“呜呜”的叫声。
“你还真敬业!”牛一兵眼看着时针快指向了十一,他心急如焚,狠狠地砸了一下床上被子。忽然,他惊喜得差点要跳起来,被子里面有东西。
掀开一看,里面塞得满满的,足足有十几袋,还有火腿肠,不用说,这一定是卫生员藏在这里的宵夜,可能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关了进来,买了这么多东西也顾不得取。
有了这些家伙,事情好办多了。牛一兵刚才细心地察看过,那窗子虽然紧锁,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整体上早已变了形,下面露着缝子,足足能伸进出去一根手指头。上面的框子向外胀着,尤其是锁起来的地方,那个“消息”勉强合上,只要下面稍一用力上面就会崩开。
牛一兵兴冲冲地打开一袋鸡排,顺着窗户缝往外塞,“多多”的鼻子最为灵敏,三嗅两嗅就把嘴贴在了鸡排上,上去就是一口,狼吞虎咽地便吃了下去。第一次尝到了甜头,还感觉有点不过瘾,“多多”把两条狗爪子搭在墙上,晃着尾巴,伸着舌头,眼巴巴地等着里面再次“掉馅饼”。牛一兵心里一阵窃喜,心想,这回成了,看来老天爷对我还是不薄啊。他这回挑了块骨头较大的鸡排,又把袋子里塞进去很多撕碎了的药盒子,以便被“多多”叼住之后,便能卡在窗框子中间。
“多多”看里面又伸出一块鸡排,也顾不得完全伸出来,便心急火燎地歪着脑袋一口咬住,拼命地往下拽,谁承想这次并不像刚才那么顺利,三拽两拽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多多”急了,“呜呜”两声,用尽全力使劲一拉,只听得“啪”的一声,窗户上的“消息”终于崩开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靠“狗”工夫。牛一兵心里惬意极了,看来人到绝境处,只要不放弃,就能绝境逢生。牛一兵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想听听外面的动静。外面依稀还能听到刘红花和哨兵打着哈欠的对话。
“刘班长,你不会陪我们站一夜吧?”
“你想累死我呀?你们还两小时一换呢,我凭什么站一夜。”
“那你多会走?”
“等里边没动静了,他睡着了我再走。”……
牛一兵琢磨,今晚要想逃出去,而且人神不知,就得先蒙混过关,让刘红花以为自己睡着了,那几个站岗的新兵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于是,牛一兵眼珠一转,三下五除二脱得只剩下背心短裤,敲了敲门说:“刘班长,给我拿个尿桶啊,我要睡觉了。”
“还得给你拿尿桶?这什么世道,你去。”刘红花指使哨兵去厕所里拿尿桶。
两分钟左右,门开了,刘红花拎着尿桶,放到牛一兵跟前说:“老实睡觉听见没,别想耍什么花招,要不明天叫你把尿喝了。”
牛一兵在床上蒙着被子,打趣道:“大晚上的我不睡觉,我喝尿喝晕了?”
刘红花冷笑着说:“你别猖狂,有你受的时候。”
就在这时,窗户外面又传来了“多多”“呜呜”的叫声,原来这家伙吃上瘾了,一直徘徊在窗外,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