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带着应急小分队飞奔到监狱押送犯人的依维柯上,看着窗户上被密密麻麻的钢筋围得严严实实,他不由得一阵长吁短叹,跟监狱打了好几年的交道,到头来觉得自己比犯人更像犯人。
经过这几回与林红交锋,他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以他的脾气要在以前,除了天塌下来,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现在不行了,一再被两个丫头片子玩弄,瞬间击垮了他那可怜而又脆弱的虚荣心。所以,他和应急小分队清一色的全副武装,防弹头盔、防弹衣、81式自动步枪,另外每人还配备了十发子弹。
谁承想,准备得越充分,反而越是徒劳一场。围着高速公路转了两圈,丝毫没有发现牛一兵的足迹。张雷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他一把掀掉头上的钢盔,冲身边的一个班长说:“这牛一兵真出事了?”
那班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不知所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张雷扭过脸去,对着外面看了好长时间,突然“哧”的一声,冷笑道:“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你不觉得这很像电影里演的吗?”
那班长和几个握着枪的小兵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和平兵当久了,这兵啊都没有血性了。”依维柯上的司机突然接过了话茬。
张雷闻听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那几个兵的脸也像是刚喝了二两老白干——白里透着红。
“血性?你不要和军人说这两个字!”张雷轻轻地碾灭了手里的烟头,双手拿起钢盔,对着金灿灿的国徽端详了好一会儿,又神情专注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队长,你快看,前面来了一个车队,好像奔着咱们来的。”那个班长指着窗外远远开来的几辆灰色小汽车,焦躁不安地冲张雷汇报情况。
一时间,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弥漫开来。
应急小分队的几名战士平时都是百里挑一的,无论军事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可以称得上是“出类拔萃”。此情此景,谁都没有乱了阵脚,而是屏住呼吸,打开保险,拉开枪栓,对准窗外静静瞄准。
张雷起初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来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才慢慢地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
那干警司机却面色大惊,像发了疯的骡子,在一个急刹车的动作之后,忽然大叫起来:“我说我不来,偏叫我来,怎么就招上了这帮瘟神!”
“不想死,你就给我闭嘴!”班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雷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别吵嘴了,这好像不是林红他们,走,咱们下车看看去。”
就在他们陆续走下依维柯之时,那一排灰色的车队也停到了张雷的面前,尽管应急小分队在他旁边拉开了阵势,但那车队好像毫无惧意。
忽然,头车的车门打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小伙子,快步跑到第二辆车跟前,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慢腾腾地挪出来,紧接着,只听一长串的开关车门声,“咔咔咔”响了一阵,足足有二十几个黑衣人簇拥着一名白发苍苍的男子来到张雷跟前。
“啊?江天龙?”张雷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枫的父亲,碰上这个土财主。
张雷一抬手,应急小分队纷纷收起枪支弹药,默默地注视着江天龙。张雷强挤出笑脸,上前寒暄道:“江总,您怎么来了?”
江天龙的眼睛看得老高,脖子恨不能仰到天上去,慢条斯理地质问道:“我儿子呢?”
张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怕说出真话来,惹江天龙不高兴,但看今天这架势,好像他们已经知道了。
张雷思前想后了半天,还是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
“那他现在在哪?”江天龙直奔主题。
“总队医院啊。”
江天龙一跺脚,顿足捶胸地说:“坏了,坏了,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