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用这种方式下到悬崖底部,对我们来说,难度实在不小,因为无论是王兴东、还是老药农,他们都是采药的,有常年的攀崖经验,尤其是那个老药农,更是攀崖的天才。
而我们这些人,除了小磊外,恐怕攀崖方面都不怎么样,以前虽然进入那个山谷的时候,我们也借助绳子攀登过岩壁,但山谷的那个岩壁,无论高度还是危险度,都无法和这个悬崖相比。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崖壁上,绳子会随时诡异地断裂,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并且从王兴光到老药农,虽然都成功采集了灵芝,但却都没能破解绳子断裂之谜。
我们攀岩本来就只能靠绳子,所以,如果完全按照王兴东和老药农的方法,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但除此之外,如何才能进入那个螺旋式的山洞呢?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表舅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眉毛一挑,有些兴奋地说:“你们想过没有——昨晚进的那个山洞,和那个螺旋式的山洞,会有关系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们都心头一动——是啊,两个山洞都连接着悬崖,并且都有开口通向崖壁,会不会有联系呢?如果两个山洞是相通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从树桩那个入口进去,也就没有必要再攀岩了。
表舅在关键时刻,总能为我们提出妙计。
疯子六也点了点头,赞同的说:“王研究员说的对,我也隐约觉得两个山洞有联系,只是昨夜实在是太累了,只勉强搜索了一遍,除了看到石门后面有个孔外,其他并没发现什么,另外,我觉得王兴光和老药农说的 ‘蛤蟆人’,应该就是我们说的 ‘两栖人’,我总觉得,我们遇到的种种怪事背后,都有着某种共同的联系,但至于这种共同的联系是什么,现在我还说不出来。”
就这样,一下午的时间,都在我们的讨论中过去了,虽然没能具体行动,但对于下一步计划,总算有了点眉目,尤其是表舅那个地质学家朋友,这次可帮了我们大忙,没他提供的这些信息,我们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那几个日本人觉得时间紧迫,并且怕夜长梦多,想夜里就行动,但表舅却不同意,他觉得夜里行动比较危险,因为根据老药农的描述,这个悬崖上有两栖人出没,并且那个山洞、很可能是两栖人常去的地方,并且两栖人大都在夜间出没,所以如果夜里行动的话,很可能会和两栖人遭遇,那样的话就太危险了,这也是王兴光和老药农、选择白天行动的原因。
表舅的意见、再一次说服了我们所有的人。
最近的一系列行动,让我们都神经紧绷,为了放松一下,在傍晚时分,几个日本人特意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这个酒店不愧是我们县里最高档的,连厨艺都不错,晚餐很美味,这么多天来,我们也难得安稳地坐在一起吃顿饭。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们和这几个日本人,都慢慢熟了起来,连一贯严肃少言的田中,因为疯子六治愈了他的怪病,因此,他对我们的态度、也变得热情起来。
大家吃得愉快、聊得开心,但因为明天还有行动,所以都滴酒未沾,在散席的时候,小磊还特意提醒大家说,虽然高瞎子掉下了悬崖,也可能摔死了,但在看到他的尸体前,还不能最终认定他死了;并且高瞎子实在太诡异,也太非同寻常了,所以我们仍旧要提高警惕,做好防范,在睡觉的时候,仍然要把门窗关好,不能太掉以轻心。
谨慎无大错,小磊提醒的对。
在返回各自房间的时候,红梅充满疼惜、爱恋地撩了撩小磊额前的乱发,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笑,很甜蜜、很温馨。
“怎么了,看人家这么亲亲我我,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了?”,李姐忽然在我背后打趣地说,我刚转过身,李姐忽然抱住我,在我脸上轻轻一吻,异常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不用羡慕人家,你也有。”
她散发着馨香的长发,拂着我的脸,让我有点迷醉。而她雪白的衬衫、和合身的牛仔裤包裹的曼妙身材,又让我有点心猿意马了。
“喂,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重要行动呢?”红梅在旁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想想我们这段日子,出生入死,日夜相守的日子,我不禁很感慨地说:“如果高瞎子真让我们干掉了,那我们就可以过正常生活了,到时候,咱们两对一起举办婚礼,然后一起去度蜜月。”
我这个美好的憧憬,激起大家的共鸣,我们四只手叠在一起,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一言为定”,然后又和心爱的人甜蜜地拥抱了一下,才回到各自的房间。
这一夜睡得很香、也很甜蜜。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这使我们紧张的心情顿时缓解很多,在这阳光灿烂地白天,那幽暗、神秘、压抑的山洞,也许不再像深夜时那般恐怖了。
前天夜里来这个悬崖旁边时,因为是在半夜时分,又是急急忙忙跟踪着那个变形的两栖人,所以走得很辛苦,但当在大白天来悬崖这边时,却发现并没那么难走,很轻松地就过来了。
但当走到原来那颗松树附近时,我们所有的人,却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
我们前天夜里回去的时候,特意扯了很多藤蔓把那个树桩盖上,以免那个显眼的洞口露在外面。
可不知为什么,那个树桩竟然消失了,不但树桩没有了,连那棵被锯倒的松树,和散落一地的藤蔓,也都不知去向,地上是光秃秃的石头,根本没有任何松树的痕迹,这是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这突如其来地意外,把我们每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小磊,他辨识了一下位置,慢慢走过去,在地面上仔细搜寻着树桩的痕迹。
此时,这里的地面,和周围完全一样,都是石头,而那棵巨大的松树,像变戏法一样完全消失。
小磊蹲下身子,趴在地上,一寸寸的检查着石头地面,希望找出蛛丝马迹,这时我们也都围了过去,学着小磊的样子,在地面上找了起来。
按我们的推测,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把树桩、和满地的残枝断叶清理了,并用一块石头、严丝合缝地堵住了移走树桩后、在地上留下的洞。
但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在石头地面上、竟然没发现有任何裂缝,这实在太诡异了!
是不是把松树的位置记错了呢?我们都往四周观察了一下,一致确定:位置绝对没错。
一个人还有可能记错,而这么多人,怎么都会记错呢?并且悬崖边上的地势并不复杂,我们每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这里就是那棵树生长的位置。
站在明媚的阳光下,眼前发生的一切、使我们有点错乱,前天夜里发生的事,忽然恍若一个梦境般的虚幻。
当我们都趴在地面上找缝隙时,唯有疯子六一直站着,他并没怎么看地面,而是不停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眉头紧皱,好像在紧张地思索着什么。
他忽然说了声:“大家都起来吧,先别找了,这样永远不会找到洞口位置的”。
他声音不大,好像是对我们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听这口气,难道疯子六有所发现?我们一阵兴奋,马上都站起来看着疯子六。
唯有那两个日本女人,因为听不懂中国话,仍旧跪趴在地上,认真的找着可能的缝隙,直到日本女翻译叽里呱啦地对他俩说了几句,她们才站了起来,然后和我们一样,诧异地盯着疯子六。
疯子六拿出一包药粉来,洒在地面上,此刻,阳光已经越来越强烈,石头地面也被晒得很热,这种药粉在石头地面烘焙下,发出一种奇怪的香味,我们不知疯子六这是搞的什么名堂,都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
不大一会,我们惊奇地发现,从旁边的草丛里,爬出成千上万只红色的蚂蚁来,这些红蚂蚁有蚕豆大小——当然,比之前带我们进入山洞的那种蚂蚁要小——可与一般蚂蚁相比,个头已经很大了。
这种红蚂蚁爬的也很快,每只蚂蚁先是爬到药末上,产下一颗米粒般大小的蛋来,然后就又很快地爬走了。不大一会,产下的蛋聚在一起,有饭团般大小。
疯子六从旁边的灌木从上,捡了几个不知从哪里刮过来塑料袋,套在一起后,从不远处的一个小溪里灌了些水来,然后让小磊用树枝、夹住那些蚂蚁蛋放进水里,当蚂蚁蛋放进去后,原本清澈的溪水,马上变成了绿色,冒着热气、微微有些翻滚。
疯子六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里的水,均匀撒在地面上,而当水溅到石头地面上时,发出滋滋地响声。
过了一会,在原本光滑的石头地面上,一圈不规则的红线出现了。疯子六这才长出一口气:“看见了吗,这圈红线,就是洞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