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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马主席和他的委员们(2)

  当时马万里是个书呆子,学习成绩很好,却不求进步,到大三了还没有入团。团支书是个女学生,还是党员,就经常找他谈心,帮他进步。从教室谈到校园,从校园谈到校外,从校外谈到城墙上,从白天谈到晚上。团支书看准了马万里是个可以塑造的人,原本内向的性格里有很强的爆发力,他能做出很多你以为他不可能做出的事情。有一天傍晚,两人并肩坐在城墙上谈心,女团支书说着一些革命道理,马万里则看着天上一弯月亮,像往常一样并不吱声。他对女团支书的话并没有多少兴趣,但他喜欢女团支书身上的味道。女团支书并不化妆,那时的女大学生都不化妆,但她会抹一些雪花膏,有一点淡淡的香味,再加上城墙上青草的气息,这让他十分沉醉。女团支书以为他看着月亮,在专注地听她说话,其实马万里在专注地闻她身上的香味。香味很淡,悠悠的,有雪花膏的味道,有青草的味道,还有女团支书身上的味道。但城墙上有风,虽然不大,却把香气梳理开了,又随风流去,香气便剩下一缕缕的,若有若无,弄得马万里很不尽兴。他便一点点挪动P股,往女团支书身边凑,凑得要挨到身体了。女团支书似有觉察,心想这家伙不好好听讲,拱什么呢,便往外挪了挪,闪出一点距离来。但她也不敢闪得太远。城墙上没什么人,朦朦胧胧的月光下,是无边的寂静。那时木城是很安静的,尤其到了晚上,和一个大村镇没什么区别。有些灯光,但很遥远,显得有些昏暗。她怕黑暗中会有什么危险,却又不敢说出来。她觉得自己不能在这家伙面前表现出胆怯来,自己是个团支书,他什么都不是,团支书当然要比一般同学勇敢。可就在这时,马万里突然大叫一声:“黄鼠狼!”女团支书魂飞魄散,吓得尖叫一声,转身扑进马万里的怀里。马万里紧紧搂住她的脑袋,说甭怕甭怕有我呢。女团支书吓得浑身发抖,说黄鼠狼走了没有?马万里说你别动,黄鼠狼正过队伍,咋这么多黄鼠狼?你看你看,有几十只呢!女团支书更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把头藏在他的肩膀后一迭连声叫道我不看我不看!……声音都变形了。马万里抱着女团支书一动不动,一边现场直播一样,解说他看到的情形:哎呀,黄鼠狼不止几十只!它们从一片灌木丛里钻出来,排成一个长队,互相衔着尾巴,往一个方向走去,走得不慌不忙的。现在月亮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光线亮多了,我能看到黄鼠狼身上毛茸茸的,是土黄色……一只大黄鼠狼嘴里还叼着一只小黄鼠狼……哎呀又一只,也是叼着一只小黄鼠狼,又是一只!又是一只!……乖乖,这么多!都叼着一只小黄鼠狼!你看看,抬起头来看看,太多啦!……女团支书趴在他肩膀上直摇头,带着哭腔说我不看我不敢看!马万里咱们快回去吧!……马万里一只手拍拍她的背,说甭哭甭哭,咱们现在不能动,一动就把黄鼠狼惊了,惊了这么多黄鼠狼可不得了!以前在乡下听老人们说过,飞禽走兽集合,是一种异象,乌鸦、乌龟、黄鼠狼、蝙蝠、蟾蜍、蛇、蚂蚁……有时候会成千上万集合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集合的,谁也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征兆。老人们说,这些小东西都是有灵性的,都带着阴气,带着冥冥中不可知的警示,因此谁也不敢招惹它们,否则说不定会招来灾祸……女团支书听得汗毛直竖,浑身发冷发抖,颤声说马万里……咱们该怎么办啊?她现在对马万里佩服极了,在这种时候,他不仅没有惊慌害怕,还能这么镇定地分析情况。要是在平时她肯定会批评他,神神道道的,迷信落后,不像个受到高等教育的有理想有文化的大学生。可这会儿她完全被惊惧击倒了,她平时帮助教育马万里的那些话,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再把他看成一个帮助对象,一个内向纤弱的书呆子,而是把他看成唯一的依靠和一个完全值得信赖的人,一个那么强大镇静的人。自己也不再是一个居高临下的团支书,自己只是一个胆小的女生,躺在他的怀抱里虽然难为情,可此时此刻却是最温暖最安全的。

  躺着别动。

  一切听他安排吧。

  马万里更紧地搂住她,又开始现场直播:黄鼠狼的队伍离我们只有大约十米,它们还在没完没了地从灌木丛走出来。这一阵出来的都是叼着小黄鼠狼的大黄鼠狼,大约已有上百只……噢!现在又发生了变化,叼着小黄鼠狼的队伍走完了,出来的都是大黄鼠狼,还是一个衔着一个的尾巴,鱼贯而出。它们的秩序好极了,非常安静地往前走,走向一段断裂的城墙,那里有很多豁口,也有很多灌木丛,还有很茂密的野草……现在走出来的黄鼠狼颜色是金黄色的,在月光下如金色的绸缎,漂亮极了,你要不要看看?真的不骗你!快!……女团支书坚决地摇摇头,眼睛闭得紧紧的。她不仅不敢看黄鼠狼,什么都不敢看了。

  马万里像一个称职的现场解说员,不断报出黄鼠狼的数目、颜色、大小和行走方向。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黄鼠狼的行进队伍没有任何中断和停止的迹象,还是一个一个衔着前头的尾巴,从灌木丛走出来,又消失在前头的小树林里。

  马万里大概估算了一下,走出的黄鼠狼已有上千只之多!从开始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他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还会有多少只黄鼠狼。马万里其实也有些害怕了。平时看到黄鼠狼也就是一只两只,现在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这个神秘的现象不能不让人产生恐惧。它们从哪里汇集来的?它们怎么能汇集到一块?它们之间用什么信号联络?它们汇集到一块干什么?它们是刚从别处来到这里,还是正要从这里迁徙到别处?是一次聚会,还是一次逃亡?一个一个衔着尾巴是什么意思?是怕掉队,还是怕出声?这是一次秘密的行动吗?好像是。它们选择在夜晚行动,选择在月明星稀的时刻,选择在荒凉残破的城墙上,为的就是不让人类知道。可它们的行动又在马万里二人眼皮底下,就在距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排着长队过去,影影绰绰,似乎不经意间又让人类知晓。可以想到,当他们在天亮之后告诉人们头晚见到的景象时,有的人会信,有的人会不信,在信与不信之间,这世界又多了一份神秘。

  这天晚上,黄鼠狼一直过到半夜才过完,真叫人惊心动魄。马万里已无法数清有多少只。他相信起码得有上万只。当他看到最后一只黄鼠狼消失在远处的时候,上弦月也已经落下。夜色沉沉中,马万里背起已经昏迷而瘫软的女团支书,一步步走下残破的城墙,一身都是冷汗。

  第二天,他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想这应当是一个秘密。甚至是一个天机,而天机是不能泄露的。

  女团支书也没有说出去。

  她一直没有从恐惧中摆脱出来。

  不久他们成了一对恋人。

  再后来她成了他的妻子。

  她觉得再也离不开他了。

  她从此变得十分胆小。

  这件事成了她一生的噩梦。

  她时常会在半夜惊厥而醒,大喊大叫:“黄鼠狼!黄鼠狼!……”

  马万里便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脸,说没事的,不要怕不要怕,有我呢……

  有马万里在,她就觉得是安全的。

  他是她的靠山和精神支撑。她一直怕他出事。但马万里已不是当年那个纤弱内向的大学生,他已经成为一个内心强大而负责的男人。

  终于,他从市长位置上安全降落到政协,这让她十分欣慰。

  但她不知道,马万里到政协后,已悄然完成了又一次角色转换。

  那天晚上,马万里在街头游游荡荡,很晚才回家。

  就在这天晚上,他无意间发现了石陀的秘密。在一条小街,他看到石陀在用一把锤子砸马路,这让他吃惊不小!

  他就站在石陀背后,一直看他砸,没有惊扰他。石陀蹲在马路边,蓝色长布衫的下摆拖在地上,已沾了很多泥土。石陀砸得很专心,也很吃力,路边已有几米长的凹槽。他在他身后弯腰捡起一块碎水泥,坚硬如铁,要砸烂它确实要费些力气。

  看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马万里正在纳闷之间,忽然想起石陀的历次提案:拆除高楼,扒开马路。

  这个提案他再熟悉不过,石陀曾在历届政协会上提出。这当然是个无法实施的提案,根本不具有操作性。但石陀很固执,一次次提出来,一次次没人理睬。

  看来,他终于自己采取行动了!

  但这个举动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么大一座木城,靠他一把小锤子就能砸烂吗?不仅砸不烂木城,还会把他也搭进去,这是破坏城市公共设施啊,是违法行为!

  就在马万里打算上前制止他的时候,石陀艰难地站起身,把锤子揣进蓝布长袍,一瘸一拐地走了。看来他是累坏了。

  马万里不担心他会看到自己。

  他知道石陀走路从来不会回头的。

  一个走路不回头的人,肯定是一个从不设防的人,他的内心一定是干净的。

  一个走路从不回头的人,肯定也是一个固执的人。

  马万里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给他说清楚,让他不要再固执己见。即使他的提案再有道理,也不可能被市政府接受的。连老百姓也不会接受。

  这让马万里有些头疼了。

  看到石陀的身影消失在小街拐角处,马万里叹了一口气。可他突然又站住了。因为他忽然由石陀想到其他委员,他们会不会也像石陀这样,在提案得不到接受的情况下,自己采取行动?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他们会的。

  当然会!

  他们采取行动会有什么后果?会不会给木城带来混乱和麻烦?

  马万里瞬间急出一身汗水。

  马万里从第二天开始,离开办公室,到木城各个角落去寻访政协委员去了。

  他要亲眼看看,他的这些宝贝们在干什么,他们会不会像石陀这样胡乱行动。

  寻访的结果比预想的还要复杂。

  马万里首先寻找的是那位老诗人。

  老诗人曾在政协会上提出,学校教育应当恢复私塾制,这话说了好几年也没人理睬,老诗人就很生气。老诗人是个爱生气的人,也是个急性子人,而且一急就结巴,结巴得红头涨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有一次在政协会上,大家讨论一个官员渎职造成国家上亿资产损失时,群情激愤。老诗人也发了言,但他越说越气,越说越急,最后一句卡了壳:“这个……人人……人人人人……该该该……”后来就没了声音。大家也以为他发言结束了,不久转入了另一个话题。不一会儿又转一个话题。政协委员开会,也并不是都谈正经话题,有时也会闲扯。这时有一位说评书的政协委员,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他说头天晚上,有郊区一位老汉赶着毛驴车进城送菜,在他卸菜时一不留神毛驴跑了,那个老汉大街小巷找了一夜也没找到,都快急疯了,因为那不仅是他的财产,还是他的伙伴。原来老伴死了多年,儿女都分家另住了,只有这头毛驴和他做伴,老汉苦恼时就给毛驴说话。可是没想到毛驴跑丢了,他能不急吗?后来才听说,在木城一条小巷子里,一个环卫工人发现了那头疲惫的毛驴。原来,毛驴在木城大街小巷跑了半夜,很多人都在追它,但没有追上。毛驴跑得快极了,它想回家,可它找不到回家的路,好像到处都是一样的,到处都是高楼,到处亮堂堂的,大街小巷也都差不多,它完全迷路了。更可恨的是那些城里人,他们看到它像看到一个怪物,大惊小怪地追赶它。还有人报了警。毛驴只好撒腿就逃,从大街跑进小街,从小街跑进小巷,又从小巷跑回大街,跑到哪儿都有人追赶。但城里人不太敢抓它,怕它踢着咬着。事实上,这一晚它就踢伤了几个人。它几乎一夜都在不停地奔跑,到黎明前,终于跑累了。但这时候也没人追了,只有三个警察还在到处找。他们也已累得东倒西歪。这时,木城的灯光也没有夜间那么多,人和车辆也少了,好像人和城市都睡了。毛驴躲在一条小巷里,疲惫而又茫然,它想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以后跑出木城。它相信只要到了城外的田野里,它就能认识回家的路。

  这是一条废弃的小巷,没有什么人住,到处黑蒙蒙的,但有一个很大的垃圾箱。就在这时,一个环卫工人出现了。他发现了毛驴,先是有些吃惊,但很快就猜到这是一头跑丢的毛驴,是从乡下来的。这位环卫工人五十多岁,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曾在农村插队,对这位来自乡下的客人,感到非常亲切,甚至还有点激动。他不像其他城里人那样害怕毛驴,他看到这头毛驴已经很累了,大概在惊惧中度过了一个夜晚。他不知道毛驴夜间狂奔了一夜。环卫工人很有经验,轻轻地发出一声:“吁……”

  毛驴站在那里,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就有了信任感。因为跑了一夜,多少城里人大呼小叫,它都没听懂一句,好像还有小青年用英文冲它喊叫,它当然更听不懂。但现在这一声“吁”,让它知道懂得它的人来了。那一瞬间,毛驴甚至感到了一丝委屈,就像见到亲人一样,摇了摇尾巴。

  环卫工人没有立刻扑上去抓它的缰绳,而是慢慢挪动脚步,不停地发出轻轻的“吁”声,一步步凑近……

  这位说评书的政协委员说到这儿,卖个关子,停了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专心等他说出结果。这才微微一笑,说:

  “环卫工人先是摸到驴P股,不想却湿漉漉的,不由吃了一惊,知道它这一夜跑惨了。忙轻轻在驴P股上拍了拍,表示安慰安抚的意思。毛驴果然领情,晃动一下身子,摆摆头,打了个响鼻,不再动弹。环卫工人手不离驴身,沿脊背一路抚摸过去,直到抓住缰绳,这才放下心来。可这时他又发愁了,毛驴是抓住了,可下头怎么办呢?……”

  政协委员们一直都在专心听讲,显然都被吸引住了,也都在担心毛驴的命运。是啊,下头怎么办呢?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老诗人突然拍案而起,怒冲冲大叫一声:“送法庭审判!”

  所有人都被吓得一愣,齐刷刷转头看向老诗人,发现老诗人余怒未消的样子,实在有些纳闷。

  送法庭审判?

  审判一头无辜的毛驴?

  不会吧!

  一瞬间,会场爆发出一阵哄笑。

  但这时,又一个人也拍案而起,并用更大的声音叫道:“我抗议!!”

  大家戛然止住笑声,一看却是石陀!

  只见石陀面红耳赤,怒视着老诗人,说你为什么要审判毛驴?太荒唐了!毛驴就不能进城吗?毛驴有什么罪?它不过是迷了路,我们应当同情它,善待它,帮助找到它的主人!……

  大家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两个书呆子在较什么劲。

  就在石陀滔滔不绝痛斥老诗人的时候,老诗人却一言不发,只是红头涨脸,喉结憋得上下滚动。稍停,忽然坐下,拿起笔在一张纸上伏案疾书。

  那天石陀的口才出奇地好,他从来没有这么流畅这么愤怒地发过言。整个会场都呆住了。

  石陀刚刚斥责完,老诗人忽然又站起身,手拿一张纸,颤抖着念了起来,像在朗诵一首诗:

  石陀同志

  请你不要愤怒,

  你的愤怒

  纯属无的放矢

  我并没有责怪毛驴

  更没有要审判它的意思

  毛驴的确没有过失

  它只是误入这座城市

  我说的审判

  是指先前说的

  那个官员

  因为他的渎职

  造成国家

  一亿元的损失

  将他送交法庭审判

  难道你不同意

  老诗人朗诵完了,看看石陀,又看看大家,气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老诗人要送交法庭审判的不是毛驴,而是先前谈到的那个官员!

  大家这才明白,半个小时前,谈论那个渎职官员的时候,老诗人因为生气既结巴又憋气,当时话就没有说完,大家转换了几个话题,他仍然在往外憋这半句话,一直到评书艺术家说到抓住毛驴,他才憋出这几个字:“送法庭审判!”

  可这也憋得太久了!

  怪不得石陀误会他抗议他。

  误会消除。会场又是一阵笑声。

  大家从此也发现了老诗人一个特点,就是当他因为生气性急而憋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如果把要说的话截成一段一段的,像诗行,然后像朗诵诗一样朗诵出来,这样,他就不会结巴,也不会憋气了。

  马万里还是找老诗人谈了一次话,说你已经快七十岁了,以后说话不要太急,也不要动不动就生气,那样对身体不好。

  老诗人说是啊是啊。

  但马万里知道,遇到事情,他还是会急,还是会生气。

  这次寻访老诗人并不顺利。

  先是打电话到他家,没有人接。

  马万里只好翻出他留在政协的地址,直接找到他家。老诗人的家是一座七十年代建造的筒子楼,这样的楼房在木城已经不多了,经马万里在市长任上扒掉的就有很多。他没想到,老诗人还住在这样简陋的楼房里。楼道两旁堆满了废旧木板、条框、煤球等杂物,走路都要侧着身子。听到有脚步声,不断有人探出头,看来这里很少有客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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