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芳魂

第18章

　　腊戌城外·团部驻地·夜

　　[士兵们在一辆汽车旁擦洗身子聊天。汪晓姣、于兰颖在找董团长。董团长正在擦那把鸳鸯剑。

　　汪晓姣：董大哥，我和兰颖姐到处找你，你却躲在这儿？

　　董团长：找我什麽事？

　　于兰颖：董团长，听说你有把鸳鸯剑，是你母亲的。

　　董团长：又是听晓姣这个疯丫头说的吧？她的嘴呀，比刀子还快。

　　汪晓姣：董大哥，你这也不是啥秘密？拿来让兰颖姐瞧瞧？（夺过剑来）兰颖姐，你看。

　　于兰颖：（接剑）这可是一把宝剑呀？

　　汪晓姣：怎样？我没瞎吹吧？

　　董团长：于医生，你挺在行，是个练家？

　　于兰颖：我出之大户人家，家父除舞文弄墨，还喜好功夫，日久天长，我也就会一点。

　　董团长：于医生，能让我见识见识吗？

　　汪晓姣：兰颖姐，你就亮一手让我瞧瞧吗？

　　于兰颖：那我就献丑了。

　　[于兰颖练剑。

　　董团长：好功夫，好剑法。

　　汪晓姣：好好。太棒啦。好好。

　　传令兵：报告团长，师部命令我团前去观看慰问演出。

　　董团长：好，我马上就去。

　　师部驻地·夜

　　[汽车后面临时化装间里白雪莹等演员在化装。

　　[官兵们坐在地上等候演出。

　　[戴师长和苏文美从临时师部里走出来。

　　苏文美：戴师长，那麽说卫司令长官就不能赴任来缅甸了？

　　戴师长：是的，这次赴缅作战的中方指挥官是罗卓英将军，副总指挥是杜聿明将军兼远征军第5军军长，直接指挥我200师。

　　苏文美：戴师长，你们200师是美式装备的机械化部队，不知有何军事行动？

　　戴师长：目前，我师还在行进中等待命令。

　　齐振东：（匆匆行来）报告师坐，卑职齐振东奉命赶来报到，请师坐明示。

　　戴师长：好个标致的副师长，你不该到前线作战，应该去抓抓文艺，或者和苏小姐一样，去作记者嘛？

　　齐振东：报告师坐，卑职投笔从戎，立誓要驱除日寇，报效党国。

　　戴师长：好个驱除日寇，报效党国。真是一员儒将啊？一路辛苦啊，你先洗洗脸，吃过饭，陪陪苏小姐看看演出。

　　齐振东：苏小姐是——？你是闻玫？你怎麽会在这里？

　　苏文美：你是玉书？一别7年，你我竟会在这儿相见，不可思议呀？

　　戴师长：你们早就认识，老相识啦，好好谈谈。（离开）

　　舞台场地·夜

　　[汽车舞台上，白雪莹和女演员们在跳‘草裙舞’。

　　[董团长和汪晓姣、于兰颖等在观看着。

　　汪晓姣：不好看，一点不好看。啥破玩意呀？还没有兰颖姐练剑好看呢？兰颖姐，你上台练剑去？

　　董团长：别捣乱，好好看。

　　汪晓姣：有啥好看的，你一个大老爷们看一帮骚狐狸精又露大腿又扭P股的，好意思呀？别看啦，把眼睛闭上。听见没。闭上。

　　戴师长：汪晓姣，好好看演出，别捣乱。

　　汪晓姣：师长，咱们就要上前线打日本鬼子啦，可净演出这些污七八糟的玩意，这不涣散斗志吗？你看，这些傻男人，一个个眼睛都看直啦，都快流出哈喇子了。

　　戴师长：（望台上皱皱眉）这是上前线前的最后一次慰问演出了，好好看，别说话，别扰乱别人。

　　汪晓姣：是，师长。

　　[舞台上，白雪莹在前面跳动领舞。

　　董团长：（鼓掌）好。

　　汪晓姣：好啥呀？不行鼓掌。董大哥，你上台练套拳法吧？师长，你命令董大哥团长上台练套拳法吧？这鼓舞士气呀？

　　董团长：晓姣，你能不能不捣乱？嚷嚷什麽呀？老实点。

　　戴师长：董团长，我命令你上台表演拳术。

　　董团长：是。

　　汪晓姣：拥护师长命令。

　　董团长：你呀，净给我添麻烦。（起身）

　　师部附近·夜

　　[场地外面，苏文美和齐振东并肩走着。

　　齐振东：那年，我接到华东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就去你家找你，可到了闸北里弄，你家却搬走了，谁也不知道搬到什麽地方？我到处打听，到处找，可是没有你的一点音信。闻玫，这些年，你在那儿呀？你在干什麽？

　　苏文美：你知道，自从父亲死后，我家就更困难了，我休学去夜总会卖花，作女招待，受尽了那些臭男人的欺辱。8·13上海沦陷后，我和全家逃难到重庆，赶上国军征召女兵就报了名，因为有点文化，上司也是个上海人，对我很关照，就安排我作文秘工作。我经常写一些稿件给中央日报，上司竟然把我给推荐进报社当记者了。万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这里见面，真是天公使然啊？玉书，你知道我有多麽想你吗？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吗？

　　齐振东：知道，我怎麽会不知道，你我是青梅竹马的伙伴呀？虽然我生在一个官宦家庭，可我却是你母亲一手养大的呀？你母亲是我的乳娘呀？闻玫，等打败了日本人，回到重庆，见到你母亲，我们就结婚吧？

　　苏文美：玉书，这些年，你一点都没变，还在想着我，我爱你，一直都在爱你，我是你的，玉书，我给你，现在。

　　[他们相拥着，钻进了吉普车。于兰颖在不远处望着，转身走开。

　　舞台场地·夜

　　[董团长在练拳术。

　　汪晓姣：好好好啊，跟我鼓掌。

　　士兵们：好好，（鼓掌）

　　[于兰颖回来。

　　汪晓姣：兰颖姐，你干啥去了？

　　于兰颖：我去外面采点花，你去献给董团长呀？

　　汪晓姣：兰颖姐，你太好了，知心啊？太谢谢啦。（接花）

　　[董团长在接受白雪莹的鲜花。

　　汪晓姣：（跑上台来，一把抢下白雪莹献的花扔到一边去。）董大哥，团长，你太棒啦，真是爷们，献给你。

　　白雪莹：哎，你怎麽这麽没礼貌啊，太缺乏教养了。

　　汪晓姣：你那花有味？不适合给要打仗的男人，特别是董团长这样的男子汉。

　　白雪莹：有什麽味呀？香味？

　　汪晓姣：骚味？

　　白雪莹：你怎麽说话呢？你这是侮辱人格？

　　汪晓姣：你还不明白乍回事呀？为什麽师长命令团长上来表演拳术，那是鼓舞士气，你跳的那个，扭P股，抬大腿，恶心，下流，涣散人心。下去吧？还等我撵你呀？

　　白雪莹：你野蛮，太野蛮，不懂艺术。200师里怎麽还有这样野蛮无知的女兵呢？

　　董团长：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汪晓姣：董大团长，你给她道啥歉呀？

　　董团长：汪晓姣，你就别添乱啦，好不好。

　　驻地·夜

　　[汪晓姣翻身一摸，于兰颖的铺位上空空的，起身走出帐篷。

　　[于兰颖坐在那里沉思着。

　　汪晓姣：兰颖姐，又想他啦？你呀，可真是个痴情的女人。我心里的那个擀面杖要是能象你这样对我痴情就好啦。

　　[齐振东和苏文美相偎着走来。

　　汪晓姣：又是个臭狐狸精，那个男人是谁呀？不会是我齐叔叔吧？他不是去美国学习什麽机械化部队先进作战战术去了吗？啥时候来的呀？我怎麽一点都不知道呢？

　　于兰颖：他现在是我们的副师长。

　　汪哓姣：可他怎麽和这个女人整一块去啦？男人怎麽都这样呢？

　　驻地·晨

　　[官兵们整装待发。

　　[苏文美在为戴师长、齐振东拍照。

　　汪晓姣：兰颖姐，快过来，我们照张像。

　　齐振东：（从苏文美手里接过相机。）于医生，快点。

　　苏文美：雪莹，你快过来。（过去拉）快点。

　　[于兰颖、汪晓姣、苏文美和白雪莹在相机里的定格。

　　刘星兰：照相也不喊我们一声。

　　苏文美：等到了驻地，我再给你们照。

　　缅北公路前段·日

　　[飞机轰炸着，装载着药品的汽车燃烧起来。于兰颖和女护士们用力扑火，官兵们在轰炸中急行军。

　　董团长：弟兄们，快，快赶到同古城去。

　　齐振东：弟兄们，快赶到同古城去。

　　缅北公路后段·日

　　传令兵：报告师长，前面道路被炸，不能前行。

　　戴师长：传令，全师官兵以最快速度赶到同古，务必抢在日军前占领同古。

　　传令兵：是。

　　汪晓姣：（背着插满枝叶的电台，戴着草圈，躲避轰炸，向前跑动着。）报告师长，报务员汪晓姣随时听从命令。

　　戴师长：保护好电台，随时发报。

　　汪晓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