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暗语带来的喜悦还没能传递到大脑,毒瘾所带来的痛苦便袭遍了我的全身,我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万丈深渊,看不到一丝光亮,一只只老鼠或是蟑螂正在啃噬着我的皮肤,然后钻入我的身体,咬碎我的骨头,骨头犹如被人锯断一般,让人痛不欲生,“给我一针,给我一针,求……”疼痛的加剧让我放弃了尊严,我顾不上断舌的轻微痛苦,努力的纠正着自己的发音,以便让鬼子听得清楚些,但说到求字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但尊严的谴责立即便被无尽的痛苦所吞没了,“求你,求你,求你!”我像一条鲶鱼一般蠕动着爬向我眼前已经扭曲了的鬼子,我抱着他的皮质军鞋,摇尾乞怜。
“把我的鞋子舔干净,你这只狗!敢不敢打赌,他会给我舔的干干净净的!”一个鬼子凑了过来,伸出了一只肮脏且散发着鸡蛋腐烂后臭气的军靴,并和另一个鬼子开始打赌。
这刺耳的话只是在我心中泛起一丝涟漪,甚至看不到激起的水花,我的心中早已被毒品化作了一滩沼泽,尊严、人格、道德、一切一切都被它吞噬。
“哈哈,你开什么玩笑,他没有舌头,你忘了?你个白痴,你输定了!”另一个鬼子的话,像是一个沉重的巴掌扇在了我已经张开的嘴上,我思想一滞,便感觉嘴上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接着一股腥气混着几个硬物随着我控制不住的口水滑出了嘴唇。
“八嘎!”那个让我给他舔鞋鬼子把怨气洒在了我的嘴上,顺带着踢飞了我的几颗门牙。
“哈哈,现在他给你做个口活还不错,肯定没有齿感!”
人的尊严一旦放弃便再也我法拾起,我不知道这是谁说的名言,但我猜想他一定有和我类似的经历,一声声巨大的羞辱刺激着我跌落在地的自尊,我每每泛起的一丝波澜都会被毒瘾无情的淹没。
“求你,给我一针!”我的脑子里除了这个什么都不剩。
“哈哈,你这家伙,藤原君你看,咱们的办法虽然需要多耗费几天的时间,但是效果要比那贱女人的电刑好上一万倍,经过这次之后,咱们一定会受到军部的重新重视,而藤原君你也一定会高升的!”
“呵呵,是啊,藤原君,你看这家话,现在为了一支针能把他亲妈送给咱们皇军慰安!”
“呵呵,你看他那样子,他妈就更别提了!我都要吐了。”
“草,你懂什么,老女人别有味道!”
神医和我说过,人总是有底线的,那个底线会激发你不可想象的潜能,但几乎所有人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而此时妈妈为了我在法庭给那个贪官跪地磕头的景象闯入了我的眼中,心灵上的巨大痛苦唤起的仇恨,如果阴霾中的一缕阳光刺入我混乱的思维,我看着脸庞扭曲,如同魔鬼一般的鬼子,猛地扑了上去。
“你敢碰我的妈妈,你敢碰我的妈妈!”我的牙齿刺穿了他的衬衣,咬紧了他的脖子,我拼命地抱住他的身体,用力的咬合着自己的犬齿,失去了几颗门牙却让犬齿的咬合更加有力。我感觉自己身体痛苦通过四颗犬齿的齿尖传入了对方体内,一股股的温热的血腥钻进我的喉咙,我顾不上吞咽,任由腥红的液体顺着我的嘴角流淌。
“唔!”一股巨大的拉力从我后脑袭来,瞬间的剧痛很快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看着被我要穿脖子倒在地上颤抖的家伙含糊不清的骂道:“来呀,再提一句我妈妈试试!”
“来人,把他捆住,把他捆住!”藤原声音尖锐刺耳,看来这家伙吓了一跳。
一群鬼子扑了过来,早已瘫软无力的我瞬间又被重新的绑回了那该死的椅子上。
“混蛋,你说不说!”藤原距离我很远问道。
“我……我告诉……你,但是……你得先……先给我一针!”我已经开始剧烈颤抖,一会儿如同置身冰窖,一会儿又如同坠入火海。
“你是说,如果我给你一针,你就会告诉我?”藤原的唇语不错,神医说过,作为一个刑讯人员唇语几乎是必修课,因为很多时候,犯人的本能反应便会通过唇语泄露第一个字,但声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思维便可以重新让他守口如瓶。
“我点了点头!”眼睛之中除了藤原手中的那支针尖,便再无其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思维重新回到了眼前的残酷之中。
“可以开始了吗?”藤原坐在我的对面,点了一支烟。
“好疼!”我慢慢地扭动着脑袋,后脑上传来的疼痛让我下意识的说道。
藤原看了看地上一把黑色头发,没有说话,但我已经想起了刚才有人从后面猛地拉了我一把,原来这一下竟然拽掉了我那么多的头发。
“呸!”我吐出嘴里的一口鲜血,疲塌的嘴唇让我注意到嘴里前面几乎没有了遮蔽,“草,老子的牙呢?”
“八嘎!”一个鬼子想要扑上来揍我,却被藤原抬手拦住了。
“你的门牙被我的一个士兵踢掉了,但是你却咬死了他,几颗犬齿留在了他的衬衣上!”藤原吸了一口烟帮我回忆起了刚刚的事情。
“能给我一支吗?”我说道。
或许是我刚刚的英勇得到了鬼子的赞赏,藤原竟然真的向我嘴中塞了一根,并为我点燃,看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子,估计是怕我再咬他一口。
我想用牙床咬住烟卷,却受到了后面其他牙齿的阻碍,吸了一口便掉在了腿上,小巫见大巫的灼烧似乎没有传递到我的大脑一般,我轻轻的晃晃了腿,将它抖落到了地上。
“你们支那人对待孝的态度,让我有了新的认识,他不该侮辱你的母亲!”藤原说道。
我没有理他,因为我根部不相信他对我能有什么尊敬,现在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让我尽快招工罢了,这种刑讯上的把戏神医和小猫给我讲过千百次,有些战士经受住了严禁逼供,却遗憾的倒在了这样的假情假意之中。
“好吧,我告诉你!”我装作上当的说道,看着藤原眼神之中升起的得意,我心中冷笑。
“那个地方在南京郊外的荒山之中。”我停顿了一下,装作思考,并且将眼球向着右上侧微微的移动了一下,“我想如果我不带你们去,单凭描述,你们肯定无法找到!”
我看到藤原一直在盯着我的眼睛,这让我想起了小猫在山洞刑讯鬼子时告诉我们眼球会因为大脑是调动了逻辑思维还是记忆思维而向着不同方向移动的事情。藤原盯着我的眼神停顿了几秒后说道:“好吧!我相信你!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对于你的毅力我十分佩服!”藤原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