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军这支国军中最强的铁军很快就得到了用武之地,因为紧随第一零一师团之后又出现了一支鬼子的部队——金泽师团。
首先被薛岳推上去的草鞋军团——川军,一提起川军我就想到被我打死的刘湘,不由得替这些穿着草鞋川军兄弟难过,金泽师团的目标,薛岳判断是要穿插道庐山之后,这样一来,整个庐山防线便不攻自破,同时几十万国军的退路也会被鬼子堵死。
可几乎没经过什么训练便冲上战场的川军又怎么能抵挡住日军的精锐部队呢,实力悬殊之大,几乎对日军形成不了什么实质性的阻碍,这不能怪川军兄弟不够勇猛,实在是差距太大了,这些拿着不知道能不能打响的破枪,衣衫褴露、赤脚草鞋、食不果腹便出川抗战的川军健儿纷纷倒在了鬼子的枪口之下。
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时候,七十四军上了。起初,俞济时没有选择奋力一击,而是今天派出一些部队,明天又派出一些部队,但对手可是鬼子的老牌师团,所派出的部队几乎是一触即溃,这点比较起来,甚至不如川军。直到薛岳亲自致电:“你再向后退,军法处置!”七十四军全力一击,终于顶住了金泽师团的疯狂穿插。
与此同时,谭连芳精心扎好的布袋底迎来了实战的考验,一路高歌猛进的熊本师团冲了过来,但没想到他们却碰上了一块铁板,而且还是加厚的。
首先,熊本师团先推出了自己的炮兵部队,各种火炮铺天盖地的袭来,但谭连芳精心布置的战壕却让更多的士兵得以毫发无损。其次,熊本师团采用的进攻战术就是冲锋,这在其他地方百试百灵的战术却在这里碰了钉子,谭连芳布下的火力网,轻重机枪分布合理,战壕内还布下了神枪手,几次冲锋下来,鬼子损失格外的惨重。第一天的战斗,熊本师团除了在战场上扔下了无数的尸体外,一寸都没能向前推进。
这个鬼子的王牌师团,在当天的夜里便开始了狡诈的计划,他们也开始挖战壕。谭连芳一眼便看出了鬼子的计划,这是在玩阵地衔接啊,鬼子在晚上挖战壕,白天就可以和你玩对射,然后一点点的推进战壕,直到和你的战壕相连接,这样你那修筑的像铁板一样的战壕不就没用了吗?鬼子的黄粱美梦做的确实不错。
可谭连芳却不想让鬼子美梦成真,俗话说,拆房容易盖房难,他阻止了一批敢死队,每人手里几颗手榴弹,趁着夜色的掩护慢慢的爬向鬼子还没完全建好的战壕,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几百颗手榴弹便同时飞出,一时之间尘土飞扬,鬼子辛辛苦苦挖好的战壕便被谭连芳炸的一片狼藉。
两天的进攻,非但没能形成突破,反而让自己损失惨重,不论是炮火攻击,还是组织敢死队,前面的防线都是纹丝不动。而与此同时薛岳一个战线收缩便把熊本师团结结实实的围在了里面。
对于号称野兽师团的熊本师团来说,这也许还并不是最可怕的,龟缩一隅,等待援军,凭借他们的实力国军还真是难以一口吃下,但是人总要吃饭的,所带的口粮和物资已经消耗殆尽,饿了两天,这个野兽师团的本性便表现了出来,为了争夺一小片麦子地,两个部队竟然打了起来,甚至还开了枪。
另一个噩耗也在帮着国军,熊本师团中开始传染疟疾了,当然这不是咱们投下的细菌武器,而是蚊子,荒郊野外,上万人的队伍挤在一起,卫生条件便可想而知了。
“嗡嗡嗡!”鬼子的飞机终于飞来了,这次带的不是炸弹,而是物资。但这微薄的物资却救不了熊本师团,有些物资落在了两个部队之间,结果竟导致流血事件再次发生。为了平息这样的争斗,最后的办法是每个部队圈一个地方,物资落到谁的地盘就算谁的。
昔日在中华大地上作威作福的熊本师团,如今已落得困兽犹斗的境地。
另一边,第一零一师团的情况更是岌岌可危,退路被封死,侧面就是鄱阳湖,前面是绵延起伏的群山,我猜想这个第一零一师团的长官看着眼前的群山一定在想:“这里面得藏着多少敌人啊!”
两日后,歼灭熊本师团的总攻开始了。“轰!轰!轰!”熊本师团所委身的村镇遭受到国军高密度的炮火覆盖,这里本就是薛岳为其选择的坟场,所以里面的百姓早就动员走了。一座空镇,这让薛岳的进攻毫无顾忌。
“好!”我们站在准备随后冲锋的部队中,身边不断的传来战士们的叫好声,自从抗日战争爆发以来,除了台儿庄大捷外,几乎都是我们在挨鬼子的炮轰,这次算是咸鱼翻身,扬眉吐气了,看着身边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战士,我也跟着叫起好来。
突然,鬼子向被捅炸了的马蜂窝一般疯狂的从被炸毁的废墟中冲了出来,一个个端着装好刺刀的三八大盖,面目狰狞,哇呀呀的叫喊着。
“开火!”谭连芳立即下达了命令。无数道火舌立即喷出夺目的火焰,像是审问恶魔的火鞭无情地抽向这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畜生。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倒在了地上,被重机枪打中的身体像是被撕碎的肉块。
“刘郎,那个!”战斗呈现一面倒的趋势,这让谭连芳也有心和我开玩笑。
“哪个?”我回答道。
“那个中佐,看到了吗?”
“恩!”
“听说你枪法神准,怎么样,露一手!”
“呵呵!”我笑了笑,抬起枪,瞄准镜刚刚锁定那个中佐,便看到那个中佐的脑袋被子弹一枪穿透,表情定格在死前的神态,失去了神采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永远也无法抵达的前方,身体向后直挺挺的倒下,脑浆才从脑后慢慢的流了出来。
鬼子连续的三次冲锋,让本就人数不多的熊本师团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他们龟缩在村里等待着我们的进攻,等待着我们最后宣判他们的死刑。正当我们跃跃欲试准备全歼敌军的时候,撤退的命令却传到了谭连芳的手中。
我痴痴的看向身后一层层的尸体,斜阳照射在这些刚刚还鲜活乱蹦的生命上,让鬼子黄色的军服透出一层血色,遍地殷红的鲜血流淌进村边的一片小麦地,让久旱的庄家等到了一次惨烈的灌溉!身边都是欢欣鼓舞的战士,他们高举着手里的武器,英姿勃发,但轻轻地抽泣声却依旧不合时宜的钻进我的耳中,那是再为死去的战友送行,他抱着他,紧紧的拥入怀中,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是兄弟还是父子,我突然想起了那句话——战争,没有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