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曼萝纵马紧紧地跟在花玉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郊外驰去,他专心地看着前面的花玉郎,见花玉郎不时地嘻笑着回过头来以言语逗弄他,胸中心急火燎。
花玉郎趁着他脑子发热的空档,在马上使出一连串暗器,华曼萝一时不防,马儿的P股也被暗器击中长嘶一声竟将她掀下地去。
噢你个熊熊,太卑鄙了!
华曼萝待要翻身跃起,花玉郎已经奸笑着逼近:“我说小白脸,你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是女扮男装!”
“认出来又怎么样?我要找的就是你,你要是落在爷手里,不把你大卸八块我就跟你姓!”她气呼呼地瞪着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身上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好,跟我姓倒也不错,怎么说我花玉郎长得也不差,收了你做个小妾也罢。”他伸出修长而干净的手指,抚弄着她的脸颊。
华曼萝啐了他一口,“呸!就你那淫样也配!”
“你刚才这么卖力地追着我,可不就是想跟我续一段情缘吗,难不成以你华家的家产还看得上这几个赏钱?”花玉郎轻轻地低笑着,手指滑过她的眉眼,弄在她红润的唇上,声音带着邪魅的淫笑。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你放开我,光明正大的打过。”华曼萝转开脸去避开他讨厌的手指,恨不得把他脸上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不用使激将法,对我花玉郎不起作用。我就是个下三滥的,等一下,我要做更下流的事,你想不想知道呢?嗯?”花玉郎轻笑着,将她抱起平放在地上:“小白脸,长得还不错嘛,我花玉郎今天就要尝尝这恶霸是个什么滋味。”
“你要是敢动我一个指头,看我不将你的手砍下来!”华曼萝厌恶地看向他,又气又急。
“那我就要试一试了,看你是怎么把我的手砍下来的?”花玉郎说着轻轻地以手指轻挑起她的衣衫,脸上的笑意更灿。
“救命啊!非礼啊!强奸啦!”华曼萝突然扯开嗓子大声喊叫起来,没办法,打不过就求救吧,总比被这个变态给糟蹋了好。
花玉郎俯身压上她的身子,揶揄道,“小白脸,就算你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的。我故意选在这个地方就是好对你下手,怎么样,小白脸,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爽一爽!嘿嘿!”
“谁说这里没人?”
突然闻得马蹄声响,一枚叶子凌空飞来,恰好打在花玉郎的眉眼之间,救了华曼萝的初吻。
华曼萝抬头望去,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清清淡淡地骑在一匹清清淡淡的马上,潋滟的眸光翻飞在乌黑的长发下美不胜收,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汪幽深的泉水般,清澈却看不透任何情绪。
清淡的脸容里带着一抹冷然,晶莹剔透,竟将这春天的光景都给比下去了。
正是酒楼上遇见的那个龙玉棠。
“你是谁?”花玉郎见有人搅事,摸了摸被打痛的眉间,轻巧地跃起身来。
“一个被你们坑了的人。”龙玉棠浅浅地说道。
“那岂不比死了的好。”花玉郎笑道。
“这就要看看你的剑是否比你的嘴快!”龙玉棠清浅的扯了扯唇角,却没露出一丝笑容,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华曼萝心下着急,没看到她还被点在这儿呢吗,还有空在那废话。
她大叫道:“你废什么话啊,还不快动手杀了这个贼人!”
“想不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龙玉棠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讥诮。
“这有什么奇怪的,马有失蹄,人有失足,我今天是阴沟里翻船倒霉透了!你倒是快帮忙啊!”
华曼萝才不知道什么叫尴尬,脱身才是王道。
“谁说我要帮忙了?”
龙玉棠手中多了一柄修甲刀,居然优哉游哉地在马上修起指甲。
“你!”华曼萝气结:“你见死不救算什么男人,不就骑了你一匹马吗!至于这么小气?”
她还想说些什么,花玉郎手指一点,点了她的哑穴。发不了声,她只能干瞪眼了。
“你做得真好,她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但不帮忙还讽刺她,等她脱身不把他的嘴拧个稀巴烂!
“你们认识?”
“一面之缘。”龙玉棠淡淡地道。
“她是你朋友?”
花玉郎慢慢地逼向龙玉棠,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
“不是。”龙玉棠简短地答道。
“那你为什么……?”
花玉郎有些奇怪,既不认识又不是朋友,还横插一杠干吗。
“我始终觉得救人是一件会让人心情愉快的事。”龙玉棠现在的心情仿佛就已经很好了。
“那我能拿她要挟你吗?”花玉郎试探他。
“不能。”龙玉棠很直接。
“为什么?”花玉郎搞不懂了,好象他们是在绕圈子啊。
“因为我真正想要的是你手上的那柄剑!”
龙玉棠微笑,笑得轻描淡写,仿佛那柄剑原本就是他事囊中之物一般。
“可它好象是我的!”
花玉郎也不是傻瓜,想从他手中拿东西,眼前这少年怕是疯了吧。
“马上它就是我的了。”
龙玉棠手掌一转已经收了指甲刀,从马上一个漂亮的跳跃,稳稳地落在地上,连一丝尘土都没有扬起。
这小子还挺有两把刷子啊。只能在一旁充当电线杆子的华曼萝暗暗想道,若是她自己便没有这么般功力,每次上马下马都弄得尘土飞扬,弄脏鞋袜不说,有时甚至沾到衣袍上去,这也是她不穿白衣的一个原因。
“要是我不答应呢?”花玉郎知道情势不妙,慢慢地后退了。
“我并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它一定是我的!”现在形势倒转,换成龙玉棠含笑地靠近了。
“你的手段怎么样?”虽然对面的少年面带笑容,似乎温柔可亲,但他还是远远地觉得一阵气场袭来,自己忍不住又退后了几步,保持距离。
“凑合着还能让你妈认不出你是谁来!”
龙玉棠自如的保持着微笑,像是在跟人谈论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花玉郎心下已知这少年非同一般,今天自己恐怕讨不了好去。
龙玉棠身形不怎么晃动,手已经按住了花玉郎手中的剑,轻轻一使力,那柄剑已然到了他手中。
花玉郎心下惊骇,他连少年的动作都没看清楚,剑已经丢了。他心里哪还敢想那些采花之事,盘算着逃命要紧。
于是一晃闪到华曼萝身边,提起华曼萝径直向龙玉棠扔过去:“接着吧,你!”
龙玉棠飞身上前将她接住的功夫,花玉郎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他解开华曼萝的穴道:“我要是打不过别人,我也会走的。这道理你最好谨记在心。”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这是第一要紧事,华曼萝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问道。
“什么也没看见。”龙玉棠转过身去,身子一耸一耸的。
“那你听见什么了?”她再问,他刚才转过去,分明是在笑她吧,笑她打不过那个花玉郎吧。真想拿刀把他脸上的笑容给剜下来。
“什么也没听见。”龙玉棠已经回过身来,目光流转,风采无限。
“真的?”华曼萝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让她琢磨不透,比那个花玉郎还危险几分。
“真的。”龙玉棠已经收敛起笑容,恢复他原有的清冷。
华曼萝松了口气,突然拿龙玉棠的身子当墙,将头在他身上一连撞了好几下:“你这个大笨蛋!你这个大草包!我要是你早就买块豆腐撞死了。明明已经制住他了,还让他跑了,你真蠢哪!”一边唉哟唉哟地叫起来,刚才被大盗所伤的部位痛得她要死!
“唉哟,你,唉哟,你!”连句完整话也说不了。
死花玉郎,跟你没完,下次不要再撞在姑奶奶手里!
“你的手要是有你的嘴这么厉害他就跑不了了。”龙玉棠声音里有藏不住的戏谑,飞扬入鬓的眉间散发着令人心醉的气息。
看在她眼里却是讨厌鬼!
“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可以对我妄加评论啊,你占我便宜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她拿眼瞪他。
敢情她还记着酒楼的事啊,龙玉棠微微抿了抿嘴没接话。
华曼萝受了伤,骑不了快马,两人只得骑在马上慢慢走。
"我跟你说啊,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想要我知恩图报啊!好歹你也还从他身上弄了把剑呢。”华曼萝不屑地白白眼,跟他划清界限。
隔了一会儿忍不住又数落起他来:“帮人也不帮到底,害我白白着了他的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啊,你知道狗娘熊的娘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也用不着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还活着。”龙玉棠的语气有些冷淡,似乎除了这种语气之外,他再也没有别的语气了。
华曼萝所有的怒气怨气打在他身上竟然毫无用处,就像打在一团碎冰上除了弄冷自己的手外得不到任何回应,也就是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她恨恨地说:“我愿意死,你管得着吗!”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讲道理啊。”龙玉棠微皱起好看的眉头,清淡如云。
“就不讲理怎么着啊。”真烦,真烦,今天真是倒霉透了,花玉郎没抓着,自己差点被占了便宜。
华曼萝扭来扭去身子动得厉害,伤口又痛起来,唉哟唉哟!
“你怎么了?”龙玉棠语气里多了丝关切,听在她耳里却是,不讲理活该你有事!
“你没看见人家受伤了吗!”华曼萝闷闷地答道。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快点赶回去,不然你的伤会恶化的。”龙玉棠说着把手伸给她:“过来。”
“干什么?”她警惕的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很白很修长。
“我抱着你咱们共乘一匹马,这样快一些。”龙玉棠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要!谁说我不能骑快一点,我只是考虑到你那副瘦柴一样的身子骨才骑这么慢的!”
华曼萝咬了咬牙,恨不得将自己的嘴缝起来,她很痛,痛得要命!
但也不能让他这个小屁孩给看扁了,咬牙忍下这剧痛,用力抽了身下的马几鞭子,马吃痛,立时狂叫着飞奔而去。
龙玉棠微微抿了抿唇,并不阻止,驾的一声紧跟在她身后。
终于到得天香楼,楚流湘真的还等在原地,见华曼萝在马上摇摇晃晃而来,到了门口,已然挺不住,从马上滚了下来。
楚流湘见她背后的衣衫红了一大块,连忙奔上去扶住她:“公子,你怎么样?”
“我没事,送我回府!”华曼萝的身子瘫软在地上,轻轻说道。
楚流湘叫了顶软轿让她坐了,自己却步行跟在后面。
龙玉棠见那轿子远去,若有所思:“看来这一趟我们不会空手而归了。”
“主子的意思是……”右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龙玉棠拂了拂袖,表情淡然,“我并没有什么意思。”
“刚接到消息,瑞王爷也到了此地。”右翼看了一眼一旁木然而立的左冷,只得硬着头皮再次进言。
龙玉棠剑眉微挑,眼光一沉,“他来这里做什么?”
“暂时还不清楚,而且静公主似乎也跟着出了宫,但目前行踪还未可知。”
“好,这小小的南阳还真是热闹。”龙玉棠微微一笑,“我们不妨就在此看看热闹。”
“是,公子。”右翼回禀完毕,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
龙玉棠似是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眼光还盯着华曼萝远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