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距《民主之澜》的民主有多远
CCTV八台正在热播电视连续剧《民主之澜》,写的是已故民盟中央主席、新中国建国时的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张澜和他的民盟朋友黄炎培、梁漱冥、张君励、马寅初等一批知识分子,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直至建国期间,作为第三方力量,在国民党与共产党之间,为了团结抗日,免除两党磨擦、国内战争,奔走呼号,舍生忘死进行不屈不挠斗争的故事。张澜一批有社会良知的知识分子,出于他们对中国几千年腐朽没落的封建统治的深刻了解,对西方民主政治的研究和借鉴,他们深恶痛绝国民党的一党专政、一党独裁,呼吁建立一个民主的、还政于民的由国民大会民主选举产生、由国共两党和第三方民盟以及无党派民主人士组成的宪政政府,由这个新政府领导人民建设新中国,以解除中国人民百多年来的深沉苦难。
《民主之澜》电视连续剧,几乎涉及到抗日战争、国内战争和新中国建立的所有重大事件,塑造了张澜先生这位近百年来鲜有的民主主义斗士的崇高形象。这位在军阀混战时代的段祺瑞政府,就曾担任过四川省省长的张澜,为了建立民主宪政的理想新中国,在四川几个新军阀之间斡旋,在国民党高压下能屈能伸,做过四川大学校长和南充中学校长,以他近代圣人似的人格魅力,在西南地区的无人能替代的巨大影响,被民主潮流和他的民主同仁推上中国民盟主席的位置。他的两个儿子英年早逝,其中一个被国民党特务杀害,女儿被特务逮捕,一连串打击迫害不能消磨他的斗志,为了人民,为了他理想的宪政社会,他愈斗愈勇。国民党蒋介石恨他却对他无可如何。蒋介石多次接见他,请他出山担任高官,但政见不合,张澜当面敢于叱骂他的一党独裁,一党专政,甚至当着张群(四川省长、后任国民政府行政院长)的面质问:“你们怎么用国库的钱,作党务活动经费?”在民盟第三方调停下,毛泽东代表中共来重庆与蒋介石“和平谈判”,毛泽东亲自到“特园”民主之家拜访张澜先生,张澜与中共和谈代表之一的周恩来有深厚友谊。但是,为了弥合国共双方的裂缝,为了消解国共一触即发的国内战争,达到民主和平建国的目的,张澜在当面力批蒋介石的独裁专政、背信弃义的同时,又理直气壮向毛泽东提出“阶级斗争”不可用。提出民主,就是由人民做主,由各党派民主选举组成联合政府,不能搞国民党一党独裁政府。毛泽东曾经对人说:“就是张澜嘛,我们共产党员都要向他学习呀,张澜出身农家,做了四川省长,不改本色,母亲、妻子留在家乡务农。他经手的钱财成千累万,自己是两袖清风、一身布衫,有‘川北圣人’美名呀!”
张澜不愧是东方圣人,他的话,他的主张,掷地有声!
《民主之澜》还正在播放,我们刚看到闻一多、李公朴两位民盟斗士,在昆明被国民党特务杀害!后来的故事发展,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张澜和一大批民主斗士已经铭心刻骨,感人至深。半个多世纪过去,建国时,与宋庆龄(国民党)、李济深同时担任共和国政府副主席的张澜,都早已作古。然而,张澜这位东方圣人说过的一些话,现在想起来,还令人汗颜:不能搞一党独裁、一党专政,要由人民选举各党派组成的联合政府(建国初期的共和国政府六位副主席,中共之外占了三位,占了一半)。张澜先生当面向毛泽东提出不要搞“阶级斗争”,后来毛泽东因国民党搞磨擦提出过反驳,但是建国后的“阶级斗争”,事实证明“反右”、“文化大革命”把阶级斗争扩大化,走过了多少弯路。当年与中共并肩作战休戚与共的民盟知识分子马寅初、梁漱冥、章伯钧、罗隆基等等,不是打为右派,就是遭受牢狱之灾,反右和文化大革命使中国大伤元气。抚今追昔,倍觉张澜见识之可贵!深夜沉思,我们距张澜先生所向往的民主还有多远……
韩寒阿Q自己忽悠了大众
有人说韩寒是一流赛车手,二流作家,超级杂文家。我孤陋寡闻,至今还没看过一篇韩寒的文学作品。但是,这个在博客里拥有5亿读者的韩寒,冬至在博客里发文:谈革命,谈民主,谈自由,在网络上引发一场掀然大波。砸砖头,扣屎盆子的有之,骂他是五毛、被收买、拿回扣的有之,我这才把他《谈革命》一文从头至尾看了两遍。
看过以后,我在心里暗暗发笑:韩寒这小子,的确身手不凡,是块写杂文的料。他把自己阿Q一顿,却将不少人包括他的朋友和敌人忽悠进去了。他有史家的曲笔,迅哥儿的刻薄和幽默,弯弯绕的功夫。七弯八绕,绕得人昏昏糊糊,在你不知不觉中却把他“无法见诸报端。写下来无论什么观点,八成也是不保的命”的话,全说出来了。
“革命,民主,自由”这些时髦外来词汇,曾经如上帝的衣裳,耶稣的圣杯光辉灿烂过,时过境迁,成了个敏感不能轻易触碰的玩艺。当年迅哥儿一面受到围剿,一面封为旗手写阿Q、狂人日记的时候,那是革命最红火的年代。曾几何时,丛文哥取代了迅哥儿,风雅颂取代了血与火。其实迅哥儿笔下的阿Q,就是韩寒着意装扮的自我。谁能说阿Q就代表了中华民族的劣根性?周家的迅哥儿自己不就是阿Q?在“一个领袖,一个主义”,枪杆子掌握在国党手里,党在国之上时代,你能不装臭孙子,不学点精神胜利法,骂骂假洋鬼子,还能怎么的?换上你,只怕被推去砍头画押时,连阿Q那种要把“圈”画得尽善尽美的勇气都没有了。
韩寒把自己阿Q了一回,他也怕砍头,他也没有画圆的勇气。人家问:你为什么不去领导一场起义呢?他的回答是:“开玩笑,就算我认同革命,并在上海起义,而且还稍具规模,官方只要一掐断互联网和手机讯号,我估计不用政府维稳机器出马,那些无法用QQ聊天或者玩不了网络游戏看不了连续剧的愤怒群众就足以将我们扑灭。你也别指望着能刷微博支援我,你三天上不了微博就该恨我了。”
阿Q一个的韩寒,狡猾与精明在于:“一切假设都建立在军队国家化的前提下,所以这些都是幻想,连幻想都不乐观,就别提操作了。”要说国民的劣根性,从阿Q到阿QQ,阿QQQ,褪色到只认“钱”了,“现在的人们只认钱,所以很多人民已经被训练成只认钱的自相残杀者。所以你就想象吧。而中国人讲究清算,这也必然导致镇压”。至于自由:“大部分国人眼中的自由,与出版,新闻,文艺,言论,选举,政治都没有关系,而是公共道德上的自由。比如说没有什么社会关系的人,能自由的喧哗,自由的过马路,自由的吐痰;稍微有点社会关系的人,我可以自由的违章,自由的钻各种法律法规的漏洞,自由的胡作非为。所以,好的民主必然带来社会进步,更加法制,这势必让大部分并不在乎文化自由的人们觉得有些不自由,就像很多中国人去了欧美发达国家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样”。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能怎么叫韩寒不阿Q呢?
读懂了韩寒的,有个易中天,“因此我赞成韩寒的话:革命不保证就能带来民主。我还要补充一句:真民主一定容得下反革命。容不容得‘反革命’,是真假民主的分水岭”。但在易中天的千多字的文章里,他又画蛇添足地大谈“文人”,这又引来一拨人的砖头、屎盆子。
也说“三八二十三”
杨恒均博士撰文说:在广州暨南大学召开的,有来自48个国家的300多位华人学者、作家参加的“世界华人文学研讨会”上,听了北京师大教授于丹关于中国文化的演讲。于丹说:“为了教育她碰到的一个不懂得高深中国文化的外国人,她讲述了一个禅的故事:“古代一位混混买了三匹八吊钱一匹的布,付款时声称‘三八二十三’而不是‘三八二十四’,这位混混竟然以颈上人头作担保说自己是对的,只肯付二十三吊钱。一位小和尚打抱不平,说如果‘三八二十三’是对的,他愿意输掉头上的帽子。众人相持不下,于是来到小和尚的师傅——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处,请他作主。没想到,老和尚沉思了一会,竟然说‘三八就是二十三’,小混混是对的。小混混不但用二十三吊钱拿走了三匹布,还得了小和尚的一顶帽子,高兴而去。老和尚却因此受到镇上众人的鄙视与驱逐。小和尚一路上都愤愤不平,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老和尚为何说‘三八二十三’。老和尚说,你说那小混混的头重要,还是你头上的帽子重要?他用头来和你的帽子打赌,我能说‘三八二十四’吗?小和尚明白过来,我们大概也都能够理解那位宅心仁厚、救人一命的老和尚。”
正于杨恒均先生说的,这个所谓禅意故事,是否能阐释优秀的中华传统文化,是否能证明中国古人不分是非曲直,为了救一个所谓流氓无赖的“人头”,就可以昧着良心说假话,而不必坚持按真象说话。谁都知道,大和尚应该做的是,理直气壮地说:“三八就是三八二十四,你不要坑蒙拐骗!”自然,既是“小混混”的流氓无赖,他的头是决不会掉的!他的骗局揭开,他会一走了之。如果中国人都对骗子毫不留情,现在的骗子不会满天飞了。
我这里要说的是:于丹的故事,是否真是古代的禅意故事,而不是她自己杜撰的。因为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就写过一篇《斑鸠子叫了》的小说,发表在《人民文学》上。其中有这样一个情节:一个湖区帮工挑了一担鱼籽去桃花山区卖。桃花山上只有鱼塘养鱼,认识鱼籽的人不多。湖区汉子挑到半山腰,碰到月口(水沟)摔了一跤,把一担鱼籽“摔”在了草丛里。他坐在田塍上嚎啕大哭,一担鱼籽要卖不少钱,回去向老板交不了差。突然他看到水田里有一窝窝象是鱼籽的东西,那是青蛙卵。这汉子有几分狡猾,顿时眉开眼笑,舀了一担青蛙卵挑上山,四处叫卖。价钱还是鱼籽的价钱,每一碗三吊钱,那户人家买了八碗。主家付钱时,那狡猾但还未完全丧失天良的汉子,退了一吊钱。本分朴实的主家说:
“三八二十四,是二十四吊钱,你怎么还退一吊呢?”
汉子道:“三八二十三,你多给了一吊钱。”
主家坚持三八二十四,汉子坚持三八二十三。主家说:“你这个人也真是,太憨了。”也就收下了那吊钱。
帮工汉子走出门以后,嘴里哼着:
三八二十三,
你憨我不憨。
待到芒种日,
脱尾上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