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够了,才起来淋浴了,孔峰又安排三人拔罐的拔罐,按头的按头,但也仅限于此了,毕竟非常时期,这已经是十分的奢华了。
估计是有意安排的,给费柴拔罐按头的女孩居然是小冬,她曾与费柴有过一面之缘,用万涛的话:算是老相好了。
一套弄完,三人都觉得一身的轻松,走起路来都软飘飘的,各自回住处。孔峰一直送到外面,老远了还不停的挥手,回到后面后,看见小冬等女孩子正在收拾残局,就笑着对小冬说:“加油哦,争取弄个县长夫人当当。”
小冬说:“咋可能,怎么可能轮到我。”
孔峰笑道:“老万和老周当然不行,别的不说,人家老婆还活的好好的,可老费……你的机会还是大大的,说不定我以后还得靠你罩着。”
小冬说:“峰哥你别拿我寻开心了,像我们这么整天迎来送往的女人,人家怎么可能看的上嘛。”
孔峰把手往她翘臀上一搭,暧昧地说:“那就看你会不会做人了,我看那个老费啊,还是比较容易搞定的。”
费柴还没走回帐篷,就是一个大喷嚏打了出来,万涛笑道:“有人想你了。”
费柴苦笑:“那就让她想着吧,反正最近我也没空没心情。”说罢两个人分了手。
费柴回到帐篷里,见岳父母和赵梅杨阳小米正一起玩跳棋呢,就笑着招呼了几声,然后又喝了一杯热茶,觉得热气都从身体里面出来了,这才脱了外衣,倒在床上睡觉,岳父母等人见他睡下了,就拿着棋盘起隔壁了。
等他们都走了,费柴看了一眼桌上的尤倩骨灰,长出了一口气说:“晚安老婆,我睡了哦。”说完就合上了眼睛。
说来也神奇,一个热水澡加上拔罐,再加上一个好觉,第二天费柴起床,觉得浑身粘糊糊的全是虚汗,但人的精神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再看桌子上尤倩骨灰前,居然又是三注新香,才点燃没多久的。他于是在前面拜拜,再看岳父和小米还睡着,就起身出来到外面洗漱。
其实他浑身粘糊糊,本想在冲洗一下的,只是没多少热水,又才病愈,而且拔罐后也是不能洗澡的,只得兑了一点温水,混乱擦了一下了事。
回到指挥部帐篷,那气色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和平日就是不同,而板房这边也开始可以入住了,毕竟与别的地方不同,别的地方先要救人,处理伤患和尸体,而云山这边刨挖废墟只是为了挽回财产损失,因此无论做什么都比灾区别处要快好几步,照这样下去,灾后重建必然也比别处快,因此一定要做好,做成整个灾区的标杆。
对于板房的使用,费柴提出了一个建议,建议第一批板房给医疗系统,然后再考虑居民住宿,而居民住宿以有12岁以下儿童和60岁以上老人的家庭优先的原则分配,先普通居民,再企事业人员,最后才是机关工作人员的顺序,这个建议得到了采纳,只是范一燕等人把这件事做的过于热乎,张榜公示倒也罢了,可第二天就上了省电视台新闻。其实非但是这件事,字地震发生后,范一燕一直把云山地震预防的事情炒的十分热,现在的云山,出镜率比南泉都高,省内外好几个新闻组也都扎在云山,就算是在其他地方采访的新闻组,若是没来一趟云山,简直就算是没来过南泉。有这么多新闻人在这儿,采访也是免不了的,而费柴借口有病,对这些人是能躲就躲。为此,范一燕还专门对费柴解释道:“我不是图这个虚名啊,只是咱们这次把市里领导得罪的不轻,虽说是咱们正确,可官场的事,不是谁正确谁就占理的,而且这次地震,咱们受灾最轻,可现在安顿灾民,今后灾后重建,都是需要援助的,咱们要是不吭声,人家看咱们受灾又轻,说不定该给咱们的都不给了,那时候咱们可就苦了。”
如此大难当头,却还要想着官场规矩,费柴真是满肚子的厌恶,可是范一燕说的在理啊,说起来就算云山地震预报这个事,如果不是范一燕万涛等人用了官场规则多方周全,自己其实是做不成的,这么想想,大家各司其职,只要目的是好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可即便是如此想,有的采访还是躲不过,也可能是灾情太大,记者不够用,一些二把刀的小孩子都拿了个麦克风到处问人问题,而且是人家不想提什么他还就偏偏问什么,比如费柴就摊上这么一位,本来就不想提起尤倩的事情,可那女孩子偏偏做出一副一脸悲伤的样子问:“费县长,听说您的妻子在这个地震中不行遇难,对于一个拯救了几十万生命的您来说,你此刻有什么感想?”
费柴当时就想吐血了,又不能发脾气,他自己都不知道后来这个问题他是怎么糊弄过去的,反正他是不看电视的,一个是没时间,另外一个这几天一打开电视全是那种节目,他若想看这些,哪里用得着看电视,白天里满眼睛的都是。
于是为了躲这帮家伙,加之他现在身体也复原了,家人也有人照顾,城里的事情也都上了轨道,于是他就提出去各乡镇巡视一番,指导一下工作。其实这原本是周军的工作,但费柴说:“老周一开始就一直在周边乡镇工作,不是修路就是处理堰塞湖,实在是辛苦,咱们也来个分工不分家,轮着干吧。”
周军原本还打算客气一下的,可是他确实也在外头没日没夜的忙碌了七八天,又是本地干部,家人全在县城里,所以最后也就顺水推舟了。
费柴要去各乡镇寻回指导工作,但是他自打来到云山,虽说也因为工作原因常下乡镇,可毕竟不主管农林牧,所以其实只走了很少的一部分,好多地方并不熟悉,于是范一燕就给他派了一个老司机,正好方秋宝也在,就一起跟上,他好歹是老县长,各地的人脉都是很熟的,这次他回来参与救灾,老头也挺尽力。
于是费柴就这么下了乡镇,一走就是三四天,到了第四天头上,范一燕忽然来了一个电话说:“哎呀,你赶紧赶回来,最好明天上午。”
费柴见她说的急,以为又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忙问:“怎么了燕子?”
范一燕说:“机会难得,明天领导要来视察。”
费柴一听顿时就没了兴趣说:“市领导?还来干吗?懒得见。”
范一燕笑着说:“市里的我还懒得见呢,比市里的大。”
费柴说:“就算是省里的,也没太多见的必要。”
范一燕骂道:“你个戆头!比省里的还要大。”
费柴一愣:“难道是‘他’?记得好像来过又走了啊。”
范一燕说:“是啊,可是人家听说咱们云山是‘灾区里的绿洲’,又决定来看看,你可得千万回来一趟,你的名字他不知怎么的,他也知道了呢,你要是不在,咱们云山失色不少啊。”
费柴没说话,于是范一燕又说:“知道你现在特讨厌过场这些事,可是‘他’毕竟是不同的,还是个挺不错的人,就算是为了云山今后的发展,老百姓的安居乐业,你也好歹回来应付下。”
费柴想了想说:“好吧,不过我现在已经快到县界了,就算明天一早就往回赶,也未必赶得上呢。”
范一燕叹道:“随便你了,你个戆头!”说完笑着把电话挂了。
虽说费柴明面上对‘他’很不感冒的样子,可人家毕竟是国家领导人,而且名声很不错,所以也不敢怠慢,当天晚上还稳得住,第二天一早却催促着大家起床往回赶,一看,大家其实都比自己积极,于是相视一笑,快马加鞭的上了路,可走了三分之一了,前面却给堵着了,下车一问,原来昨晚的一次余震导致山体滑坡,路给堵上了,虽然也有道路维修工人在抢修,可一来没有机械,二来人手不足,所以大家就都在这堵着。
费柴一看,就把上衣一脱说:“既然大家都急着赶路,就谁也别闲着了?甩膀子干吧。”
方秋宝一看,立刻就到附近村子里去调集人力和工具,再加上两头被堵住的车主,居然花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把路抢修通了,虽然弄了一身泥水,但大家却都很开心,又叮嘱了当地村主任几句话,要求他无论如何要保持道路的畅通,别的不说,说句实惠了,道路不通,救灾物资进不来,就算是本地村民,也得不到援助了。村主任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批评一通的,却只是这么语重心长的几句话,立刻拍着胸脯表示前后十公里的路段就交给他们好了。
费柴见问题解决了,但路段还是很拥挤,又当了一阵子临时交警这才上了路。这么一耽搁,等他回到县城里时,发现县城新建的帐篷商业区那一段已经戒严了,虽说外围都是当地警察负责的,认识他,可一起执勤的还有救灾的部队士兵,所以也都不敢放他进去。方秋宝等人都说:“哎呀,要是路上没耽误那一下就好了。”
费柴却好像放下了什么似的,觉得挺轻松,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范一燕说:“范县长,我回来了,可进不去,就这么算了吧。”
范一燕嗔怪道:“哎呀,你怎么搞的嘛,‘他’都问起过你了,我们说你还在山上救灾,正在往回赶……行了行了,你就等那儿,别乱跑了。”
费柴一听,这还走不了啦,只得在那儿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