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请恕孩儿无能,那西河郡有赵国昌亲自把守,吾所部五千人马未能占据西河郡!”飞奔南下的吕布,途经屯留时发现了军心士气低迷的丁原败军,赶紧率手下一千骑兵投奔而来。
“唉,怨不得奉先!都是吾轻看了赵国昌,我们此番南下也是毫无建树,如今损兵过半,将无战意、兵无战心,几位将军和参军们正嚷嚷着班师返回晋阳!”丁原苦笑着扶起吕布,将南下大军的遭遇详细告知吕布。
“义父,只怕我们已回不了晋阳……”吕布有些迟疑地说道,他实在不愿意再狠狠地打击一番丁原,可这个信息关乎所有南下大军性命,只好硬着头皮说了。
“奉先可是得了什么消息?”丁原闻言大惊,紧张地抓住吕布的胳膊问道。
“我们出征离开晋阳之时,从冀州杀过壶关的十万黄巾亦向北掠去,一路占据阳邑、榆次诸县后,已攻破晋阳城。现如今只怕北方四郡亦尽树黄旗!”吕布有些苦涩地说道,“随吾一路攻打西河平周县的‘八健将’如今生死不知,麾下两千人马无影无踪”说道后面吕布都有些心惊胆颤。
“前路受阻,后路被断,如今吾等如何是好?!”中军大帐之内,丁原聚将议事,将吕布所言告知于众。
众将听闻晋阳被黄巾军占领,如今后路已断,也是个个惊慌失措,纷纷为城中家小下落担忧不已,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了主意。
“并州西有赵兴亲自把守,东有壶关天险,北有黄巾乱军,南有上党雄兵虎视眈眈,唯今之计,我们只能派人与赵兴和谈,求得一条生路!”谋士王楷见众人都是哑口无言,便起身大着胆子说出大家心中想说可嘴上不敢言的一个建议。
“呔,你这厮,平日里刺史大人待你为座上宾,今日为何帮着外人说话!”吕布一听王楷说要主动投降和谈,不由得火冒三丈,提起大戟就要劈了王楷。
“奉先莫要伤了军师”丁原起身阻拦,“军师不过据实而言,并无里通外敌之心”。
“谢过刺史大人不杀之恩!”王楷赶紧回身落座。
正待众人愁眉不展之际,忽然门外哨兵惊慌失措地禀报:“启禀刺史大人,县外来了两万人马,将四门已经团团围住!”
“什么,可曾看清来兵是何方人马!”丁原听说自己被包围了,大为震怒,赶紧询问手下。
“黑夜之间实难分辨,只听得四门都有士卒大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报信的哨兵唯唯诺诺地答道,生怕一个答不好被丁原给活劈了。
“啪”一声脆响,丁原面前几案之上的一柄铜壶被摔出去老远,只见丁原脸色苍白地一P股座下,失魂落魄的样子那还有什么一州刺史的尊贵。
“奉先吾儿,速速点齐麾下骑兵,趁夜冲出屯留县城,南下箕关,向东都洛阳求援!”丁原慌不择言地命令吕布下箕关求朝廷增援,竟然忘记了如今箕关的防守也是由上党士卒担任。
“孩儿遵命!”吕布见丁原让自己先走,也不多言,转身赶紧出账带着一千人马趁着天黑撤出了屯留城。
围城的田丰见一伙骑兵冲了出来,并不多加阻拦,只命士卒让出一条道路,放吕布横冲直撞地脱缰而去。
“传我号令,各门兵马严加防范,围而不攻,将丁原困住即可!”田丰向身旁的典韦和王路说道。
夜色之中,已经茫无目的狂奔了一段路程的吕布慢慢停下马来,内心有些恓惶地看着身后的一千骑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
回想从军以来的历程,吕布还从来没有遇到像今夜这样无助的时候,以前身边有高顺和“八健将”相伴,身负盖世无双的武艺和骑术,走到哪里总是被人高看一眼。而如今,高顺被赵云变相地软禁起来,“八健将”生死不知,义父丁原也是日薄西山、自身难保,这一切只因为横空出世的赵国昌!
吕布想恨赵兴,可一想起离石城下赵兴的那一番话,还有大陵城前赵云的规劝,吕布就又恨不起来了。赵云说的没错,丁原真的不是什么明主,要不也不会弄到今日这种局面。但想到赵兴那年轻的面容和亦正亦邪地行事风格,吕布心里就一阵抽抽,跟着赵兴也不是件容易地事情啊。
左思右想的吕布,因为身边没有高参,实在想不到什么好主意,只能打消心中这样那样地念头,晃晃荡荡地往箕关而来,既然没有目标和方向,那就按照丁原的吩咐,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日上午,丁原站在城头看着四门围拢的两万“黄巾蛾贼”,心里反倒是不怎么着急了。昨日夜里不知道黄巾深浅,今天一看不过才两万左右,丁原觉得自己手下一万多郡兵能轻易对付得了,于是让人将王贺、李封、刘何、韩巍四员将领喊至身边。
“王贺,命你率两千士卒从东门出,清剿东门外的黄巾蛾贼!”
“李封,命你率两千士卒从北门出,清剿北门外的黄巾蛾贼!”
“刘何,命你率两千士卒从西门出,清剿西门外的黄巾蛾贼!”
“韩巍,命你率两千士卒从南门出,清剿南门外的黄巾蛾贼!”
丁原一口气下了四道命令,看上去气势迫人、威风凛凛,实际上蠢不可及。要是赵兴在场,当即就会痛骂丁原是个猪头,犯了兵家大忌!
为何丁原下的命令愚蠢?一来丁原的作战意图不明朗,到底是突围战还是歼灭战,属下不清楚。二来不管是突围战还是歼灭战,都应该集中优势兵力,以多胜少,一口一口把对方蚕食掉,而不应该分兵冒进。三来如果丁原想防守待援,那就更不应该贸贸然主动出城作战。
四位将领接了丁原军令,赶紧各自点齐两千士卒,气势汹汹地从四门而出,向城外的黄巾蛾贼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