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朕排忧?排什么忧?”赵构已经对秦天德产生了兴趣,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论如何也不会治秦天德的罪,并且打算赐秦天德二甲进士出身。
“官家仁厚待人,草民愿为官家献上一条赚钱大计,替官家排除钱银方面的忧虑!并且能为官家,为朝廷,为我大宋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
“好的口气!”赵构还没有表态,赵鼎再也忍不住了,“为我大宋带来数之不尽的财富?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刚刚听了秦天德没头没脸的拍赵构的马屁,赵鼎早就在心中将秦天德与秦桧化作了一路人。之前秦天德对赵构歌功颂德的那些话他不敢打断,可现在总算是有了机会,毫不客气的职责道。
秦天德瞅了眼怒视着自己的赵鼎,嘴角抖动了几下,最终忍住了反唇相讥,恭恭敬敬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赵构说道:“官家,草民一片报国之心,恳请官家明察!”
赵构也对赵鼎屡次插口有所不满,冷哼了一声:“赵卿家,你暂且退下,朕要听一听有何赚钱大计。秦天德,你有何良策,且详细道来。”
此时的赵构也不觉得无聊了,没有办法,他缺钱!
金国南下,汴梁被破,徽钦二宗皆被掳走。他趁着这种机会,在应天府即位,这才当上了皇帝。
可是金国并不满足于此,继续大举南下,他不得不一路南逃,最终逃到临安,凭借一干将领带着大宋军民拼死抵抗,这才有了临安定都,稳住了局面。
可是大宋朝数百年的积蓄却留在了汴梁,白白便宜了金国。虽然江南早不像秦汉时那样荒芜,已经是繁华一片,但连年的征战对钱粮的耗损都是非常大的,再加上定都临安后,又要大兴土木,兴建宫宇,花钱犹如流水一般。
除此之外,各地的反叛需要剿灭,有功将士需要封赏,天灾人祸需要赈济,哪一样不需要花钱的?再加上庞大的军费支出,早已让户部官员叫苦连连。
何况不久前刚刚签订的《绍兴和议》中,大宋每年需要支付金国25万两白银,25万匹绢布,更是拖延不得的!
虽然赵构并不像刚刚秦天德马屁中说的那样节衣缩食以济天下,但是他也知道朝廷缺钱这一重大问题。
“多谢官家信任!”秦天德一抱拳,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草民的计策很简单,就是加大出海经商的力度!”
“噗!”一声屁响很不合时宜的在集英殿上响起。
赵构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个罪魁祸首,只是有些失落的看着秦天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赵鼎眼见如此,认为机会到了,跨出一步,指着秦天德喝骂道:“大胆刁民,居然胆敢戏弄官家,该当何罪!殿前武士何在,还不将他拿下,拖出去斩了!”
我踩你尾巴了啊?秦天德极不满意的瞟了眼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赵鼎,不过这回他必须开口了,不然就要被殿前武士拉出去砍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屡次三番冤枉本少爷,本少爷合适戏弄个过官家!”一边粗鲁的跟赵鼎对骂,秦天德一边用眼角扫着集英殿上另一侧的秦桧,不明白今天秦桧为什么至始至终都没有吭声。
“让你死个明白!”赵鼎被秦天德骂的七窍生烟,不过多年来的儒家教育还是让他忍着胸中的怒火将原委讲述出来。
大宋是没有重农抑商这个观念的,所以秦天德所谓的出海通商早在北宋时就有了。像现在的泉州船舶司,就是专门负责各地商人出海经商一事。
出海经商的确赚钱,可并不是暴利行业,而朝廷也只是在这方面增加了一些税负而已。
不是所有人都像秦天德的船队那样,第一次出海就净赚十八万两白银的。之所以能够第一次赚那么多,一是因为船队新开辟了一条航道,所到的国家大多是第一次见到大宋的特长;另一方面还因为秦天德太黑,贩卖的都是极为劣质可以说是残次的物品,成本低;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其中一个小国居然直接用黄金进行交换。
不过人都不傻,第一次对方会用黄金直接交换,次数一多,对方肯定会反应过来,利润立马锐减。就拿秦家的船队来说,随后的几次利润总和才勉强超过第一次那么多,就是这个原因。
况且秦家凭着秦桧的关系,出海经商从来都没有缴纳过任何的税赋,也是一条重要的原因,当然这一条秦天德不知道。
“官家,草民冤枉啊!”听完了赵鼎的讲述,秦天德就已经弄明白为什么之前出海经商的商人赚钱没有自己多了——航线太少,太短。
这个时期的航线主要有三个方向,一是北上通往高丽扶桑,一是南下最多也就是能够到达当今东南亚一带,第三个则是通往琉球台湾的,航线太短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而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船队都是绕过了印度半岛,到达大食、波斯最远甚至到达东非,航线长,跨度大,利润自然丰厚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他慌忙大声的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讲述出来,同时还用自家的船队为例,将第一次出海返回的利润十八万两爆了出来。
这一下子就算是炸锅了。虽然集英殿上都是大宋的风云精英人物,但还是被一趟出海净赚十八万两白银给镇住了!
秦桧依旧面无表情,因为这些他早就知道了,他站着四成的干股,每次秦家船队返回之后都会给他府中送上账簿和大量的白银以及奇珍异宝。
以赵鼎为首的一小部分硕果尚存的主战派愣住了,心中的想法也不尽相同。有的在考虑如果真的如秦天德所说这么赚钱,那么就可以加大对军队的投入;有的则是在考虑果真如此的话,就可以劝谏官家减税减赋了。
大部分的主降派和极少数属于打酱油众的官员则是在思考着要不要自家也弄出这么一个船队,不指望一趟净赚十八万两,有个几万两也就满足了。钱这玩意儿,不论贫穷富有,有谁会嫌多的?
赵构心中也是起伏不定,不过他的想法要是让秦天德知道后一定会吐血的。
赵构考虑的是一趟能赚十八万两,那么每年来个两三趟的话,给金国的岁贡岂不是全有了?
大殿上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寂静场面,每个人心中都有所思,一时间集英殿上静悄悄的,反倒弄得秦天德有些不习惯了。
他看了看有些失神的赵构,有看了看左右两侧的文臣武将,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最末端的九名新科进士身上。
唉,陆游果然还是落榜了,看来没有机会把他弄到身边了。
虽说秦天德在熙春楼大打出手的那一日,由于陆游对妾室的态度让他有所不满,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怪不得陆游。反倒是他和秦桧商量好后,定下自己将来要执掌一县之地,需要陆游帮忙了。
对于历史上的陆游,他只记得陆游是山阴人,但具体在山阴什么地方他并不知晓,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陆游如今尚在临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赵构总算是缓过神来。他并不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只不过先清醒过来的那些大臣看出赵构在思考,谁也不敢出言打扰。
这倒不是大宋的君臣没见过钱,而是因为秦天德的十八万两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要不是秦桧早就从每次秦家船队返航后孝敬的分成得知了每次的利润,富可敌国的他也会出现错愕的。
“秦天德,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得虚夸,否则朕定不饶你!”
“官家放心,草民就算敢欺瞒天下所有人也不敢欺瞒英明睿智的官家。”秦天德一脸的严肃,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恶霸神情,“官家,新航新如今只有草民的船队掌握,所以利润丰厚。现在虽然不像第一次那样,但每次船队返回也会有两万两左右的利润。
草民愿将新航线献给官家,由我大宋朝廷的船队专门从事海上贸易,只要船队的规模大,每趟的利润肯定能在五万两以上。
同时草民斗胆,愿将家中的船队献与官家,算是草民为官家,为朝廷,为大宋略尽绵力!”
他说的字正腔圆铿锵有力,再加上一副忠贞不二毫不做作的神情,颇是具有欺骗性,至少赵构算是被他骗到了:“难道你以布衣之身,胸怀如此忠心,我大宋如果多一些像你一样的良臣,何愁不兴?好好好!”
不过任由秦天德说破了天,赵鼎也是不会被他欺骗的。赵鼎一听到赵构的这番话,心中大急,一个秦桧如今就已经在朝堂上只手遮天了,要是再加上一个秦天德,给他几年时间成长,到时候大宋恐怕就要改性秦了!
忠心耿耿的老臣赵鼎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的发生,当即就要开口。可是秦天德一直留意着他,怎会让他抢了话头?
“回禀官家,草民如今还是白身,当不得官家如此夸奖,更算不上什么良臣。”
“哈哈,”赵构一拍龙案,“你有如此忠心,又能够献上如此计策,如何当不起朕的良臣?秦天德上前听封,朕钦点你为本届春闱的状元郎,官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