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愈加浓密了,方明的屋子里还亮着灯。
林潇潇用卫生棉替方明擦去手臂上的血迹,心房还兀自乱跳,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林潇潇嗔怪道:“太冒失了,要是这一枪打到骨头上- - -我真不敢想- - ”
关心则乱,林潇潇面上浮起朝霞般灿烂的红晕,被泛黄的灯光一照,宛如秦淮河上的旖旎光影,娇美无限。
方明砰然心动,伸臂揽住林潇潇的纤腰。
“咚咚- -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潇潇站起来去开门,陶子芊、叶馨柔还有金凤和杨秀都站在门外。
“进来吧。”林潇潇打开门。
“明子哥,你没事吧?”叶馨柔的眼睛红红的,流了不少眼泪。
陶子芊一脸平静,杨秀和金凤则有些局促不安。
叶馨柔安慰了方明几句,乖顺的退了出去。陶子芊只是看了一下方明的伤势,汇报了近期的财务状况,也退了出去。
金凤和杨秀局促不安的望着方明,欲言又止,气氛变得沉重而微妙。
“你们谈,我去洗衣服。”林潇潇也退了出去。
“方明,你没事吧?”杨秀带着哭腔,就去看方明的伤。
方明皱了皱眉头,显得有些痛苦,杨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金凤站在对面,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杨秀抬起头,忽然奇怪的问了句:“金凤姐,你- --你怎么- --”
“我怎么不哭,是吧?”金凤在杨秀的额头戳了一指,怒其不争:“虎榜巅峰高手被手枪打死,说出去谁会相信?”
杨秀这才醒悟过来,她双目圆睁:“小明子,原来你骗我。”
刚要起来,方明的右手一把将杨秀箍住,在她雪白的脖颈上放肆的亲了一口。这一口亲的又狠又准,杨秀雪白的粉颈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
“你- - -”杨秀嗔怪的看了方明一眼,没来由的又要发火,方明一句话就将她怒火浇灭:“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女人,难道连一口都受不了。”
“我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 - -”难以言喻的幸福涌变杨秀的全身,快要晕厥过去。
可是杨秀最终没有晕,背后两道目光是如此的灼热,杨秀抬起头挣脱方明的怀抱,站了起来。
金凤粉颊含春,似嗔似怒,又是别样风情。
方明知道金凤肯定有正事要说,他收起了戏谑的心思,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就躺着吧,反正你都受伤了。”金凤的声音拖得很长,方明心照不宣的望了她一眼道:“我确实受伤了,金凤你怎么不来安慰我。”
“安慰”两个字就像一根针,刺得金凤跳起来,怒目一瞪道;“安慰你个头,今晚就是你设好的局,武丰南这个小白脸眼巴巴的往里面跳,咱们不过是跟着看了回戏。”
金凤一语道破,现在方家就是要示弱,就是要让史文中进一步的疯狂。
冲击金煌方家,不出明天这个消息就会传到首都燕京。方老爷子那些老部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步怎么打算?”金凤继续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方明看了看对面的挂钟,正好指着十二点。
“不说算了,你好好养伤。”金凤咬了咬嘴角,转身离开,杨秀还赖在方明的怀里。
“杨秀,走啊。”金凤瞪眼道。
小明子的胸膛真温暖,杨秀感叹了一句,想走却挪不开步子。
方明坏坏一笑道:“金凤,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你们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
“想得倒美,你以为我是杨秀啊。”金凤双手抱在胸前,义正言辞。
杨秀羞得无地自容,她咬了咬牙道:“小明子,我走了。”
送走两人,方明安睡就寝,一夜无梦- - - -
冲击方家的事件很快发酵,据说方老爷子的老部下,燕京军区司令员付全海在听说这件事后,直接给国务院副总理王奇骏打电话,将史文中狠狠的骂了一顿。
付全海的话说的直白:“老爷子是共和国的缔造者,共和国公认的军事家,不要做让老革命寒心的事情- - -”
与此同时,中顾委的一些老领导也旁敲侧击,向政治局的常委们转达意见。
半个月后,副总理王奇骏将到南川省视察。
这段时间,史文中的心悬的很紧。
王奇骏是下届政治局常委的候补人选,他到南川省来视察绝不是一般的考察这么简单。
华夏国官场历来就有媚上欺下的传统,中央大员到地方视察,散发出的信息往往很微妙。
眼下政局动荡之极,更是要做好安排和接待的工作。
史文中继续向方家施加压力,好让对方彻底的服软。
方明非常配合史文中的行动,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这让史文中非常放心。
然而,就在王奇骏来南川省的第二天,方明动手了。
深夜,史文中接到省委秘书长韩正的电话,南川省各地都爆发了大规模的民工聚集活动。
“给各州市委书记打电话,务必控制住局势,另外你立刻在办公室等我。”
十分钟后,史文中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正简单的叙述了一番情况,史文中不耐烦他长篇大论的汇报,挥手打断道:“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些民工是哪个公司的?”
“涉及的建筑公司很多,但他们的开发商都是中远地产。”
“舒牧云?”史文中的脸色一下子变作铁青。
对方还是出手了,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
做官做到省部级大员,中央领导看的就是你掌控时局能力。
今晚的骚乱要迅速的平息下去,必须迅速处理,这是关系到自己政治前途的大事。
“叫各市委书记立刻现场办公,将民工工资作为头等大事抓好。”
韩正点了点头,立刻去传达指示。
史文中双手扶着桌案,再无半点睡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民工的骚乱没有平息,反而越闹越大。
农民工是华夏国在城镇化建设中涌现出来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是城市的建设者,却始终生活在城市的边缘,有时候连最基本的工资都拿不到。
近年来,拖欠民工工资的事件时有发生,中央高度重视这一问题。
查封中远地产的时候,史文中也想到过这一点。对方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史文中在打出第一张牌之后连续下重手,没想到对方的反击却在最后。
最后的反击才是一剑封喉的致命威胁。
电话再度响了起来,各地的市委书记陆续给史文中汇报情况。
民工们要的是现钱,不拿钱都围在政府大门口,最严重的是南都市,围了五千多人,群情激奋。
坐镇指挥的是南都市委书记孔有声,省委常委,也是史文中不待见的人物。
孔有声的父亲曾经是方式真的老部下,从这个层面上讲孔有声算是方家的嫡系。
史文中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拿起了电话。
电话直接打给孔有声,史文中要求孔有声尽快从速的解决问题。
“史书记,三千多万的工程款,眼下确实拿不出来。”
孔有声说的是大实话,民工工资政府是督促解决,而不是政府发钱。
“政府可以垫付一部分嘛,老孔你可以看着办。”不等对方回话,史文中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一直以来,在大事情上孔有声就很难和自己保持一致。这次民工闹事,是好事也是坏事。孔有声处理得好,功劳肯定算在自己头上。处理的不好,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下课。自古以来,上位者要为难下位者都很简单,大多数时候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