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湛清漪无故消失了一天,程沧海虽然不说,但大家都知道他急得要死,光是从他那焦躁的眼神就看得出来。
在打了几十通电话都不通的情况下,他差点要上派出所报失踪,幸亏湛清漪的电话在今天早上打了过来,说她没事,一会就来上班。
程沧海一下就放了心,顶着嘴唇上的两个大水泡,笑得很孩子气。
“哥,湛清漪会不会太过分了,明知道程哥担心她,还一天都不开手机,她什么意思她?”
傲立雪一看见程沧海这个样子就气得不行,感情他眼里就只用湛清漪,他们这帮人就算失踪个一年半载,也碍不着他什么事,是不是?
“别说了,这次的事是我们惹出来的,程哥不骂我们就不错了。”
想起湛清漪那时候的眼神,傲立鹤还心有余悸,哪里还敢发牢骚。
再说,被他偷拍到的人是星辰国际集团的总裁,这后果可大了去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到他们,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他,他这两天连觉都睡不好,哪有心思管别的。
“我们也不想这样,还不都是为了湛清漪!”傲立雪小心地看了程沧海一眼,明明很怕他,嘴上还不服气,“哎呀,哥,你不用担心,反正那个黎总又没有看到我们的脸,不会有事的!”
她绝对低估了黎子阳,更不知道有湛清漪替她受过,否则她哪有闲功夫说这话。
傲立鹤皱着眉摇摇头,他有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傲立雪也沉默下去,其他几位律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感觉得出来,最近事务所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就谁都没有说话。
湛清漪就在这一片沉静当中,推开门走了进来。
“清漪,你回来了?你昨天有什么事吗,怎么没来上班?”
傲立鹤第一个站起来迎上去,笑着跟她打招呼。他还真是有肚量,都不计较那天湛清漪当众给他难堪的事。
湛清漪看都不看他,一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去,“我没事。”
这个钉子不软不硬的,傲立鹤一下被噎住,想了半天也没个话,只好讪讪然坐回去。
傲立雪立刻看不过眼,才要说什么,被哥哥一个眼神给堵了回去,只能干瞪眼,生闷气。
程沧海本来在笑的,一见湛清漪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那两道眉毛简直要拧到一块儿去:看来她还在生他们的气。
原本他也知道,依湛清漪孤傲清高的性子,一旦知道了他们在做的事,肯定会生气、
他只是没想到,她只顾着自己生气,根本都没问过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有些事情是不能只看表面的,她不应该这样自私。
“清漪,你昨天去哪了,也不说一声,我……们很担心你。”
程沧海使个眼色给傲家兄妹,叫他们不要多说话。
反正这种情况下,说一句错一句。
湛清漪一把拉开椅子坐下,看都不看他一眼,“回了趟家,我回来这么久了,应该回去看看爸了。”
是很应该,不过,至少应该先交代一声不是吗?
程沧海沉默一下,“没事就好,叔叔好吗,身体怎么样?”
他其实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去看湛树华一次,湛清漪不在的这三年,他也从来没亏待了他。
“不好,”湛清漪冷冷地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想跟程沧海说话,“我爸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好到哪儿去。”
这话说的,真叫人伤心,好像程沧海故意耍着人玩儿似的。
程沧海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傲立雪终于沉不住气了,“清漪,你这话是怎么说的?程哥他---”
“那抽个时间带叔叔来市一院检查一下吧,治病的事,急不来的。”
程沧海咬了咬嘴唇,回头就进了办公室。
他一向不是会招人讨厌的人,湛清漪生平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他有点受不了。
不过,即使受不了,他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从来不会。
湛清漪脸色也有点发白,隔着办公室的玻璃门看着程沧海的背影,有种很悲怆的感觉。
“湛清漪,你怎么能---哎呀,哥,你干嘛捅我,让我说嘛,程哥---”
傲立雪挣着要说什么,却被傲立鹤狠狠捂住了嘴。
程哥不愿意说的事,谁都不能擅自替他做决定,不然后果很严重。
湛清漪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傲立雪要说什么,她看来也没兴趣,收拾了一下,提着包就走。
当然,她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就是觉得不想呆在这里而已。
下午五点钟,程沧海就叫他们收工,说是早点回家休息。
最近大家手上的案子都不多,也不是很忙,既然老板都发话了,他们也乐得清闲,简单收拾了一下,各玩各的去。
程沧海到外面买了一打啤酒,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瓶一瓶地喝,直喝得满屋子都是酒味儿。
“咚咚”,敲门声传来,跟着是傲立雪的声音,“程哥,你在吗?”
她跟哥哥出去吃完饭,打电话给程沧海,也没人接,她担心会出什么事。
程沧海坐在地上没动,仰头灌了一大口酒,一下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听到里面有动静,傲立雪推开门走了进来,立刻大叫一声,“哇!程哥,你干嘛呢,怎么喝成这样?”
地上扔满了空的啤酒瓶,一片狼籍。
见她进来,程沧海眼皮都不抬,继续喝闷酒。
“程哥,你、你干嘛喝成这样?是为了清漪吗?”
一说到湛清漪,傲立雪连语气都是充满厌恶的,不只为她对程沧海和对他们的态度,更因为程沧海对她的心意。
她喜欢程沧海,程沧海却喜欢湛清漪,哥哥喜欢湛清漪,湛清漪却对哥哥若即若离。
人生,怎么总是对不上。
程沧海冷冷看她一眼,又低下头,那意思很明显:不准诋毁湛清漪。
傲立雪咬着嘴唇,可这怒火升上来,她怎么都控制不住,“程哥,你至于吗你?!你为湛清漪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就由她这么糟蹋你的心---”
“就算是,也是我自己愿意,关你什么事?”
程沧海一说话,满嘴都是酒气,他应该喝了很多了,但他看起来很清醒,显然要借酒消愁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你---”傲立雪为之气结,怒极反笑,“是,她恨你,你愿意,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合着就我他妈犯贱,热脸贴上冷P股,我贱!”
她狠狠一脚把一个啤酒瓶子踢飞,转身就冲出门去。
早知道程沧海中湛清漪的毒很深,她还来找这一顿羞辱做什么。
她这么气冲冲地出去,程沧海也不担心,扔掉手上的空酒瓶,又拿过一瓶打开,竖着瓶子往嘴里倒。